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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小径漫长曲折得仿佛没有尽头,最后,这几十名僵尸来到一堵黑魆魆的石壁前停住了步伐。为首的僵尸拨开了石壁前作为掩体的枯藤老树,幽深的石洞出现在眼前。
石洞干燥而空旷,似乎整座山体已经人工掏空,作为它的延伸腹地。然而仔细看去,便会发现这只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已。
景天小心翼翼地前行,他既要注意上方垂下的钟乳石不能撞伤自己和徐长卿,又要小心脚步不能太重,以免打草惊蛇。这样行了大约半盏香的功夫,那些僵尸来到一座石厅内停下脚步,不再动弹。
“这是什么意思?”景天暗自纳闷,怎么不走了?
此时,洞中响起了“呜呜”的幽怨笛声。景天心下暗惊,这笛声怎么这么熟悉——是了,搜魂笛!是搜魂笛的声音,难道是魅姬?糟了,自己跑到那个娘们的老巢里来了。
眼前刀光骤闪!
犹自沉浸在思绪中景天只觉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气迎面袭来。他大惊之下,手中还抱着徐长卿,根本不及拔剑,只能身形疾退,避其锋芒。
景天仓促迎战,眼见那紫金色的刀光如白虹贯日般劈头而下,不禁喝道:“引愁刀法!”那人一愣,断水刀凝形不发,劲霸的刀影瞬息间消逝得无影无踪。景天得此间隙看清了眼前之人——萧映寒!
“萧庄主,果然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萧映寒没有回答,他面色沉沉地盯住了景天,眸中闪过几丝森冷的寒光。景天见他眸光投向了自己怀中的徐长卿,慌忙解释道:“算了,废话少说,白豆腐中了箭伤,你能不能救他。”
“嗯!”
萧映寒不置可否地接过了他臂弯中的徐长卿,眸色由厉转柔:“他伤得很重,一定要快点出去医治。此地尽是僵尸,我们出去再说。”
不知为什么,景天望见萧映寒的眼睛,手中不自觉地沁出了冷汗,一丝恐惧悄悄地缠绕上他的心头。其实,萧映寒还是以前涤尘山庄的萧映寒,对徐长卿的关切也一如既往,但就是却多了种说不出的莫名感觉。
“对了,萧庄主,你是怎么到了此地的。”景天摸索着前行,好奇地问道。
“我?萧映寒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我日夜兼程赶往洛阳,今日才到。恰恰看见了蜀山联络专用的信筒火箭,就一路搜寻到了这里。正好有几名僵尸从山脚进入这石洞,我一路追踪,想不到误打误撞果然找到了你们。”
景天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然而,那种恐怖而诡异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这个石洞内仿佛暗藏着巨大的玄机,令他无比的不安。这种感觉如此的强烈,以至于景天再次发问:“萧庄主,你说,这个洞窟是不是僵尸的老巢?回去通知常胤他们仔细来查查……”
“看着不像,可能偶尔被这些低级僵尸做了栖身之所而已。”萧映寒有点不耐烦地回头催促道,眸中透着焦虑,“不要再浪费时间,马上救人要紧。”
“嗯,我们出去再说。”
前方的洞口透出一点幽光,两人灰头土脸地钻出一看,晨曦的虎牢山,花鸟青葱绿树葱茏。淡淡薄雾在山间飘荡,宛如薄纱般笼罩了整个崇山峻岭。
几朵不知名的野花在洞口隐蔽处,迎着晨风微微摇曳,彰显着勃勃生机。
景天惊讶地发现,这座山居然是秦王上次遇刺的虎牢山。昨晚杀机重重,自己一时大意并没有留意到。
实在是巧的很。
怪不得白豆腐会说,这里血煞冲天,原来这里是僵尸老巢,难怪有那么多僵尸倾巢出动攻击李世民一行人。
出得石洞,血腥烦闷之气一扫而空。景天迎着醉人的晨风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连日疲惫的精神瞬间焕发了新的活力:“白豆腐换给我来背,你也歇歇,咱们下山去。”
萧映寒不置可否,却出手如风,毫无征兆地一记铁拳击出:“混帐小子……”这一拳事出突然,景天又连日疲倦不堪,一下闪躲不及被狠狠打中了腹部。他闷哼一声,死死咬住了牙,一点猩红色从唇畔浸出。
不甘示弱的景天自然暴起反击。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有点复杂而突兀,景天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所有的一切都在电光火石般的瞬间发生……总之,等到他最终清醒过来弄清眼前的局势时,自己已经被萧映寒牢牢地掐住了脖子。十丈开外是魁梧伟岸的魔尊重楼,当然,他的手臂中毫无悬念地桎梏了一个人。
谁?
徐长卿!
虎牢山下,浓雾弥漫,云卷云舒。
景天那个憋闷啊,这个世上有那么种人,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没有及时出现。当你希望他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时候,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你的面前。
——魔尊重楼就是这种典范。
有句俗话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然而,重楼对于景天而言,从来是“来得巧不如来得早”。牛魔王要是早来一点,徐长卿就不会受那么多苦。现在一切的危机已结束,这牛魔王却以救世主的身份和姿态出现。
四目瞠视,正邪两大高手冷然对峙,双方谁也不肯相让。
“放了他!”
“你先放了师弟!”萧映寒是动了真怒,他一双铁掌掐得景天几乎要断气。
景天肚子里暗自诅咒了萧映寒祖宗十八代:他奶奶的,叫你做戏你动真的,是不是想掐死了老子,再骗白豆腐和你这个大师兄双宿双飞……好歹毒的用心!
“咳咳,那个魔尊大人,我觉得你还是先放徐长卿好些。那个……你看我活蹦乱跳,他要死不活地样子,万一你不小心‘喀嚓’捏了他一把,徐长卿就这样挂在你手里。别人肯定以为你恃强凌弱、以强欺弱不是?所以,先放徐长卿吧。”
“死不了!”魔尊重楼冷冷道,“他的箭伤不至致命。只是因五行属水,加上他体内水分严重透支,所以才昏迷不醒。只要有了甘露池的九转甘露,徐长卿马上就能恢复精气元神。”
景天闻得此言,再也顾不得龇牙咧嘴地故作痛苦,他一叠声地催促道:“你说什么,你有办法救他?甘露池在哪里?”
“甘露池是女娲昔日修炼居所的一处遗迹,就在新仙界的紫竹林里。”
“如何才能去新仙界?”
“通过神魔之井就可以到达新仙界,紫竹林的环境,钟灵隽秀仙气四溢,在那里修炼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作用。凡是修真之人莫不想到达紫竹林修炼,却很少有人能做到。”
“为何?”
“因为神魔之井只有两个入口,一是魔界入口,二是仙界入口,普通凡人又怎能以肉参凡胎进入仙魔之地。”
“咳……咳……”魔尊臂弯桎梏中的徐长卿回转神来,无力地咳嗽着。细柔的晨风吹散了他的鬓发,青丝袅袅缠绕于重楼的指尖。丝丝缕缕,重重叠叠地垂落开去,如水流淌,如清波荡漾。
重楼手里拎着徐长卿,就像掂着只蚂蚁般轻巧。可是,当他偶尔俯首望向白衣人那迷离的眼波,心下却开始恍惚失神。徐长卿黯淡失神的眸光带着一丝难言地惨淡,眉间都是烟雨的空濛。
这眼神如此熟悉,三次,已经三次!
第一次是在月下,夜探涤尘山庄,此人被裹在自己的披风中。
——这般熟悉的眼神。
第二次是在密林中,面对重伤垂危的他,自己出手相助。
——还是黑暗中熟悉的眸光。
第三次,就是现在。
望着这似曾相识的眼眸,蛰伏在重楼心底的某些秘密再次被唤醒,酝酿、萌动!过往的一切铿然复苏!密室中,黑暗里,火一般的缠绵,丝一般的抚慰,辗转挣扎的人影,破碎激烈的喘息,挥洒飞溅的汗珠,恶狠狠地撕磨,疯狂而炙热的气息……仿佛都和眼前之人重叠起来。
远处,古刹,一声禅钟,几声梵唱随风遥遥传来。远古的荒凉,盛世的繁华,刹那间浸漫了魔尊重楼失落的魂灵。当一切幻境消失……梦中的那袭素衣身影,最终还是湮灭在十丈红尘的烟火中。
风过尘香,了无痕迹。
混乱中,重楼的心跳沉重而缓慢。甚至当景天从他手中接过徐长卿的时候,他也没有反应过来。
一切来得太突然!
陌生的感觉,令他孤寂千年的心骤然失神!
重楼倏然转身,深重的黑瞳中有点狂乱不安,他迟疑了半晌道:“等等,我问你一句,徐长卿以前有没有到过魔界……”
“从来没有过,除掉你上次强行掳人之外。”景天瞥了重楼一眼,硬生生打断了他后面的对话。
“我说魔尊大哥,你辛辛苦苦赶来帮忙,本来我怎么也该请你吃一顿的。但是没办法,现在黄花菜都凉了,所以,麻烦你老打道回府吧。恕不远送!”
人影远去。
风起寒崖,暮春残日。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上 针锋相对
常胤也在担心徐长卿和景天的安危。
夏军夤夜出击突袭,非但没有斩敌八千,反而自伤一万,尤其是后方的几座粮库马厩被焚,更是元气大伤,再也不敢兵行险着贸然出兵。唐军此役虽然获胜,但损兵折将伤病成堆,军中营帐内躺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员。
常胤问遍了风行堂的兄弟,得到的回答都是:“堂主原本和我们一起突围,后来无缘无故折返回去救人,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李世民令人搜遍了战场,也没有发现徐长卿或是景天的尸体。他二人武功极高,既然没有没有尸体,想必是已经突围不及返回而已。
程咬金瘸着一条腿,拄着拐杖在残留着硝烟的战场上仔细寻觅,徐长卿是为了救他,才会弃马步战,深陷重围不得脱身。程咬金一想到这里,心下就懊丧得简直想跳脚。倒是常胤反过来安慰着说,大师兄武功法术皆是一流,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虽说如此,两天过去,素来冷静的常胤嘴上也开始冒出了火疱。
等到梁树元审讯完夏军战俘,获得了第一手消息之后,常胤再也镇定不了,连脸色都变成了青色。他匆匆忙忙禀过秦王,直接领了五十名军士出营直奔西方而去。一行人寅时出发,辰时返营。回来时除了带回徐长卿、景天之外,还有萧映寒、守一、守正等蜀山三十多名子弟,浩浩荡荡一行人齐齐返回。
蜀山弟子故人重逢原本是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只是多了名昏迷的徐长卿,众人满腔欣喜齐齐化作忧心忡忡。
“大师兄什么时候能醒?”第二日早上,守一进来,忧心忡忡地问道。
“不知道。”彻夜守护在徐长卿榻前的景天,瞪着两只咕噜噜地黑眼珠,一瞬不瞬地道,“醒了自然会通知你们。”
“大师兄还没醒么?”第二日晚上,守正掀帘而入,一脸的担忧与焦灼。
“不知道!”茶饭不思地渝州景老板,揪着头发郁闷地望着床上之人发呆,“醒了我会告诉你们。”
“大师兄这是怎么了?”第二天午夜,常怀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睡意朦胧地走了进来,“如果是箭伤的话,早该醒过来了。怎么会到现在……”
“我怎么知道。”景天黑着浮肿的眼圈,神情恍惚,“他虽然脉象很弱,但中正平和不像是濒危之人,可就是醒不来。”
“可能是大师兄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天。”
“嗯,我想也是。”
“要不,我来守着大师兄,景大侠你去休息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