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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退让的看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复,僵持良久,他最终败下阵来:“那好吧。”季丞轩痛苦的松口,突然紧紧的抱住她,心中涌起浓浓的不舍。
“你可以来看我,还有宝宝。”沫盈感觉到他的依恋,最终不忍太过决绝,安抚的拍了拍他。
“好。”季丞轩艰难的点头,语调甚至有些哽咽。
这一个晚上沫盈睡得非常安心,季丞轩却一直盯着她的侧脸,彻夜未眠。自结婚来两人一直朝夕相处,他连偶尔的出差都心不甘情不愿,如今分离在即,归期未知,季丞轩此生第一次亲身体验到被抛弃的感觉。
他知道她的心思,也明白有些承诺自己无法兑现,可他舍不得放开她。他贪婪的描摹着她的眉眼,任凭时光静静流逝,对即将到来的思念束手无策。
第二天一早,季丞轩亲自做了早餐,两人心情迥异的相对而坐,沫盈满心满眼都是喜悦,看在季丞轩眼里却成了追加的暗箭。
“记住别吃垃圾食品,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找人陪你。”季丞轩絮絮叨叨的叮咛:“有什么问题及时打电话给我,要用车的话我帮你安排司机。”
“我知道,不用担心。”她笑的轻快,看起来格外刺眼。
沫盈早已经想好了说辞,倒是把季丞轩的形象维护的妥妥当当。只说他最近工作很忙还要不定时出差,怕照顾不好她才把她放回娘家。乔妈一向心大,见到自家闺女回来自然是非常开心,一个劲的拍胸脯保证肯定把沫盈伺候好,乔校长微笑着站在一边配合的微笑,若有所思的看了沫盈两眼。季丞轩很久没有见过她如此兴奋的样子,心中更加郁结难舒。
匆匆吃过午饭季丞轩就被沫盈三催四请的赶去“工作”。他独自一人在门口伫立了良久,听着门内的欢声笑语,离开时的脚步愈发沉重。
季丞轩一夜没睡,精神有些恍惚。吩咐秘书泡了杯咖啡,勉强打起精神处理文件,却发现干劲全无,满脑子都在琢磨着沫盈此刻在干些什么。以往这个时候她会在院子里晒太阳,心情好了还会浇浇花。偶尔无聊了会发条短信给他,大多数都是不需要回复的唠叨。但今天不一样了,也许她会和妈妈一道出去散步,或者干脆在家里看书。季丞轩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幻想着下一秒就能收到她传来的短信。
可他盯着手机屏幕发呆了一整个下午,也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于自家老婆的问候。一抬头才反应过来天已经快黑了,手中的合同却仍然停留在第一页。
烦闷的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一想到回家之后要一个人面对满室寂静,心中涌起浓郁的反感。从昨天起他就一直头疼,这会儿更是感觉无数根尖针在头颅里撕扯。他盯着电话迟疑了良久,还是控制不住的拨通了烂熟于心的号码。
“你下班了?”一句漫不经心的询问瞬间缓解了他的焦躁。
“嗯,正准备走,你今天好不好?”季丞轩忽然渴望了解她的一切,在看不见她的音容笑貌以后,却更渴望她的一颦一笑。
“我很好,这会儿在削苹果。”沫盈不冷不热的陈述,听上去情绪不错。
“我能不能过去吃饭?”他突然很想见到她,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恐怕不行,我告诉爸妈你去了英国,要一个星期才会回来。”沫盈硬着头皮拒绝。
去他的英国!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行程安排去英国?他只想待在有她的地方,可他现在已经明白,沫盈所谓的有空来看我,恐怕只是敷衍的托词。
“那你照顾好自己,我回去了。”他有些慌,匆忙挂了电话,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无法抵御迎面袭来的挫败和失意。
暗自神伤
季丞轩独自一人坐了许久,办公室里并没有开灯,很快四周就昏暗下来,高峰时间汽车鸣笛声不绝于耳,华丽的城市精彩纷呈,只有他一个人意兴阑珊。
他浑身疲惫不堪,街灯透过落地玻璃散落进来,些许微光点缀了他的沮丧。理智告诉他至少应该好好的睡上一觉,季丞轩落寞的起身,勉强自己离开。
终于回到家中,他此刻无比后悔选大了房屋的面积。以往沫盈在时,并不觉得有多么空荡,如今只剩他一人形单影只,偌大的客厅寂静无声,晚餐静静的躺在厨房,他却胃口全无。烦躁的打开电视机,企图制造点声音,驱逐这无声的压抑。
一个人看书,一个人洗澡,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季丞轩不知所措的苦笑。不是最喜欢安静的么?他总是希望做任何事情都能全心投入,所以讨厌被干扰,沫盈却总喜欢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时不时的聊上几句,每当这时,他总是耐着性子应付。如今终于不再有人打扰,他却只觉得寂寞空虚。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把一切纷纷扰扰都抛之脑后。然而合上眼眸却一片清明,分明已经疲倦到极致,却始终无法入睡。
只是少了熟悉的体温而已,他的身体却比他的感情更为依恋。恍恍惚惚,浮浮沉沉,又是一夜过去,季丞轩双目猩红,再次失眠。
身体的不适使他产生了浓重的抵触,但总有无法逃避的责任和工作在等待着他。步履虚浮的走进公司,一向注重形象的他双眼青黑,胡须凌乱,看上去异常颓废。
高频率的工作占据了他胡思乱想的时间,他如同机器一般不停的运转,只为了逃避空闲时汹涌而至的思念。
他喉咙沙哑刺痛,咳嗽声越来越频繁,但这些痛苦却抵不上内心失落的万分之一。
他每天都注意着随身携带的手机,然而却从未收到沫盈的来电,好像从离开的那天起,她就已经抛弃了他,他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不再与她相关。
持续三天的失眠之后,季丞轩终于无法忍受思念的折磨,下班后他驱车来到小区门口,迟疑了半晌终于敲开了乔家的大门。
来开门的是乔妈妈,见到季丞轩吓了一跳,赶紧把他让了进来:“沫盈不是说你去出差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女婿一向玉树临风,这会儿怎么像个醉汉似的,看起来邋遢到极点。
“我放心不下沫盈,就提早回来了。”季丞轩气定神闲的圆谎。
“怪不得我看你好几天没睡似的。你这孩子,沫盈放到我这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工作再忙也不能拼命呀!你快歇歇睡上一觉,妈晚上做好吃的给你补补。”乔妈妈一听女婿把自己折腾成这德行就是为了早点回来看老婆,立刻心疼的不得了,直接把他推进了沫盈房里休息。
“妈,沫盈去哪儿了?”看样子自家老婆并不在家,季丞轩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哦,她和你爸爸买菜去了,这几天我看着她多做运动,到生的时候就能少受点罪。”乔妈妈顺口说明,见他断断续续的咳个不停,赶紧吩咐:“快去睡上一觉,怎么病了都不知道休息。”
季丞轩赶忙答应,轻轻的关上了门。
环视沫盈的闺房,她的床边摆着常看的育儿书籍,里侧有一只可爱的毛绒抱枕,换下的衣服没来得及收进柜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季丞轩把自己埋进柔软的被子里,贪婪的呼吸着她的气息,心情渐渐的沉静下来,恢复了久违的安宁。不到一刻钟他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的身体已经撑到极限,如今终于找到了安心的角落,叫嚣的疲倦立刻淹没了他。
沫盈和乔爸回来的时候,季丞轩还没醒。听自家老妈说他提前出差回来,沫盈心惊胆颤,生怕被看出破绽。仔细观察了良久,确定老妈没起疑心,这才松了口气。
沫盈轻轻推开自己的房门,季丞轩趴在床上睡的无知无觉。他似乎累极,居然打起了呼噜。不过三天没见,他看起来却有些狼狈。沫盈不声不响的坐在床边,静静的盯着他。
“沫盈,叫丞轩起来吃饭!”不知过了多久,客厅里传来乔妈妈的召唤,沫盈赶紧答应了一声,终于吵醒了昏睡的季丞轩。
“那个,吃饭吧。”沫盈有些尴尬的说。
季丞轩头痛欲裂,恍惚中还以为在做梦。他坐起来怔楞了两秒,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他紧紧锁住沫盈的目光,她看起来很好,面色红润,神态安详。他不再犹豫的倾身抱住了她,急切的追寻到她的嘴唇,拼命的攫取许久不曾尝过的美味。
“老婆,我好想你。”近乎绝望的呢喃刺痛了沫盈的心。她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他忽然抑制不住的一阵猛咳,慌张的推开了她。
“你病了?”沫盈揪心不已的问。
“没事,见到你就好了。”季丞轩打起精神,觉得舒坦了很多。
两人磨蹭着从房里出来,丰盛的晚餐已经上桌。季丞轩食欲大振,连吃了三碗,活像饿了许久似的,直把沫盈看的目瞪口呆。她哪里知道他这几日过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基本上颗粒未进。
“丞轩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现在虽然年轻,可也要注意休息,知道么?”乔妈妈知道女婿一向上进,不过这种不要命的工作方式实在是不可取。
季丞轩恭敬的点点头,夹了一块鸡腿放进沫盈碗里。
“今天就别回去了,明天沫盈要产检,你带她过去,顺便给自己看看病。”乔妈妈接着吩咐。
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降洪福,季丞轩正准备答应,沫盈忽然开口打断:“妈妈,明天丞轩还有事情呢,产检我可以自己去,等一下吃完饭他还要回公司一趟。”
季丞轩看着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心里的血窟窿又被补了两刀。
“怎么忙成这样,不去不行吗?”乔妈妈有些不满的嘀咕。
季丞轩接收到沫盈的眼光,只得无奈的陪她演戏:“这段时间是事情多,不过一周之内就能全部交接了。”言下之意这种日子他最多只能忍受一周。
吃过饭沫盈象征性的送他出门,到了车边季丞轩迟迟不肯上去,他断断续续的轻咳,抓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
“怎么咳的这么厉害?去看看吧,别拖着。”沫盈有些操心的嘱咐。
“那你陪我去。”季丞轩难得耍赖,一把将她拉近怀里:“老婆,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吃不好睡不好,再这么下去没多久你就要守寡了!”
“丞轩,我不是在闹脾气,你给我点时间好吗?”沫盈轻轻的推开他,神色严肃。
心思郁结
含蓄的拒绝有时还不如单刀直入来的痛快。季丞轩早已被掉在半空不上不下受尽折磨,从未察觉有朝一日日子会如此煎熬,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缺口,又怎能允许沫盈继续同他打太极。
“老婆,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我不认为分居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季丞轩揉揉额角,干脆把话挑明。
“不,你不知道。”沫盈有些落寞的摇摇头,声音里同样透着疲惫,“丞轩,我给过你机会了。”
该死的这是哪门子机会?如同丢弃宠物一般的把他弃之不顾,任由他自己自生自灭,即便自己如此恳求也换不来一点心软,这叫做给他机会?
女人……女人!
季丞轩临近崩溃的边缘,心中奔腾的失落、委屈和求之不得汹涌而出,一字一句都表述的万分艰难:“沫盈,我承认也许有些地方我做的不够好,但我认为还不至于罪大恶极到必须被隔离。”
“你认为我是故意的吗?”沫盈轻声叹息,季丞轩绷着脸不说话,他的表情已经替他做出了回答。
“或许你不信,但是丞轩,我现在心情很平静。我并没有埋怨你或是指责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有些地方咱们存在很大的分歧。我曾经以为,只要我能够理解,迁就,总有一天会慢慢适应。但是后来我发现,每一次的妥协和退让,最终只会让我心中的弦崩的更紧。”沫盈顿了顿,试图解释清楚:“我并不够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