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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说我是市侩,他是奸商的那种克星。恩,恰当了。
郑浅的馅饼从来不是白给的。
第一次他答应和我合作结果数落了我用半小时八分十一秒的睡眠时间写出来的实验申请书。第二次他表扬我写得不错是为了更好的讽刺我花四十分钟整修改的实验申请书。今天我再相信他我脑子就有坑!
深吸一口气,做好再次被奚落的准备。
“实验细节应该描述研究需要的时长,学校实验器材的借用,甚至实验所用的教室场所都应该涵盖到,这样学校才会通过你的要求给你合适准确的实验物资。”郑浅沉静的声音打断我的走神。
定定看了他一会,突然转变的步调让我有点跟不上,赶忙道:“我记一下。”赶紧拿起笔。他这是在教我写报告呢。
“还有实验里可能会有的风险,比如化工器械的故障,损失要怎么算,会不会有人身安全的危险。”
“嗯。”用余光看他,睫毛纤长,还是带着微笑的。不过感觉柔和许多,我也放松下来。
工作的男人,最惹眼。
“实验预计的结果也要写明,类似的还有很多吧。”
“嗯。”匆匆把大纲草拟了出来。郑浅静静地看着我写了一会,郑浅点拨得到位,思路一下子明朗了。心里一下感激了起来。
很快我便停笔了,对他说:“谢谢老师。”这句是打内心里说的。
“不用。”他笑。
我收拾桌面上的东西,他突然说:“你为什么躲着我?”放轻语调在我耳边。气氛突变。
“啊?我没有…”猝不及防地被他提起最想回避的话题。他身上是不是有开关啊,刚才还是一副认真工作的模式,一转眼又变回初始模式。
“你那天还突然就走了呢。”不安分的嘴角又勾起了。
“…啊…那个…”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进了,以此我可以感觉到他规整的呼吸。
“在我邀请你去我酒店坐坐以后就慌忙走了。“
“那天…我有事…”
“那间酒店的甜点据说不错,本想是和你一起去吃。”
讪讪的接了一句:“…那真不好意思。”
结果就像顾遥分析的,真的是我想太多了。许是自我保护得太强,所以只要稍稍有越界倾向就会主观意识上排斥。有点惭愧的低下头。
他再凑近了一点,偏头看我的脸,用说悄悄话的声音说:“该不是,你想歪了吧?”中途还停下转折,像是在说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眼前看着他带着戏谑的笑的脸放大,血液嗡地冲上头顶,一下站了起来,扯过书包说:“老师我该回家了没事我先走了你也去吃饭吧。”
本是想让自己显得镇静些,一抬腿步伐却开始跑。停也停不下来。
一口气冲出校门,跑得喘不过气才停下来。双脚发抖站不稳,直接坐在马路边。高中运动会我都没跑这么卖力过,比那天冲进化学院的速度还要快。
大口大口吸收大气精华的时候,突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力道不大,但我最近这出于周期性内分泌失调的低谷,扭头想狂吼一句:“你他妈神经病,没事乱拍什么人后背。”
谁知道那人先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属兔子的?”对方手撑着膝盖,喘着气。
我没有动,愣是看着他。
“韩雨生,你不记得我了?”
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化成灰我都会记得。
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怎么了?吓傻了?”
瞳孔一点一点地放大,也许眼前这个人只是我过度疲劳产生一个幻觉,两秒钟以后就会自动消失,催促自己用眼睛把他每个细节记下来。这样的梦我也做过很多次,毕业以后在大街上相遇。
却从来没有现在这么真实。一次也没有。
摇晃在眼睛前的手最后落在我的头上,揉进了头发里,笑说:“这么些年没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有时候傻里傻气的。没长进。”
触感从头顶传递全身,麻痹得僵硬了。不是梦呢。真的不是梦。
很久很久以前你也曾这样揉乱我的头发,很久很久以前你说我傻里傻气没长进,很久很久以前你笑起来就像初秋的风。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段流失的年月,久到只能用很久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都觉得狗血淋漓= =
夹杂着砖头的鲜花和藏在鲜花里的砖头都来吧……
7、chapter7 。。。
“陶……野…”听见自己从喉腔发出的声音像痴人说梦。
“算你还有良心,没有忘了我。说起来我们十年没见了吧。“
十年以前我总是喜欢上课用余光看斜后方的你,十年以前收到一本我送的《高中重难点手册》当做送别礼而皱眉的你,十年以前数落我说话太快听不清的你…
这些事才过了十年,我却总觉得是上上个世纪的事情。
“现在回来当海归了。国外混了那么多年,发现还是乌烟瘴气的中国好。”
“……”机械地点点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走吧,我们去叙叙旧。”陶野扶着退站起来,向我伸出手。
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我去儿童公园玩的亲子迷宫,将草坪修剪成墙壁的样式,看似很简单,却还是在里面兜兜转转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父亲对我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时常会梦到现在这个场景。
后来隔了很多很多年,我一直以为这些年少轻狂的幻想已经全部淡去,直到今天我发现,这个动作和这个人对我还是很有吸引力。
以至我没有犹豫地握住了那只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事情无法通过个人的主观思想判断,在亲自实践以后会做出不一样的反应。
我觉得我像是在走一个时间迷宫,兜兜转转了十年,还是在原地打转。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人生总有那么一段时间会大起大落,原来龙套也不例外。
比如说,请吃甜品结果被误会成是419邀请的网友变成了自己就读的大学的副教授。再比如说,被教授调戏了在大街上跑着跑着遇到留美归国的高中同学。注,是帅哥。
像白开水一样存在了二十六年的我没有想过在大街上会被中学同学认出来。注意,是帅哥!
又是上一回和郑浅吃饭的地,又是一个隔间。
介于某些不美好的回忆,我对这家店的印象不怎么样。
服务员拿来菜牌,陶野说:“你来点吧,吃了十年的牛扒,我都快忘了中餐什么味道了。”借口。我看你是鸡肠文看太多忘了方块字怎么读,怕念错吧。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我又不会嘲笑你,就是偷着乐罢了。
一回生二回熟。五分钟以后服务员就下好了单。
我先开口问:“…回来多久了?”
“快半年了了吧,近两年出差一直两地跑,这次算是正式调回来了。这是我的名片。”语毕,他递给我一张白色卡片。
跨国企业销售部。隔行如隔山,连我这个在山的那头的人都知道的公司。
他向我摊开手,我直直地看着他没懂什么意思。陶野微笑说:“名片是要交换的吧?韩雨生,你不行啊。混了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呃……我是研究生,没有名片。” 我从背包里掏出纸笔,写了手机号给他。
“那么该称呼你韩硕士了?”
“呵呵。”恭维的话我一直不怎么会应付,就不好意思地扯了一个笑。可马上就后悔了,本想是淡定一笑,结果更倾向于傻笑。
谁说微笑是化解窘境的最佳方式,我鄙视他。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一直留在这个城市?”
“嗯。这里挺好的,你呢?”在这个城市出生,长大,工作,如果不出意外,可能会持续到死亡。这不叫一根筋,叫弘扬宅文化,懂么?
“也就那样,现在不是又回来了么。”他顿了顿,“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你也没有怎么变啊…”我怎么没有变了,我都成同性恋了我。不过那个时候似乎也是同性恋。
“是么。我倒觉得自己变了很多。”陶野说这句话的时候垂下了眼睑,没有看我。
“高中毕业后,留在这里的也没有几个了吧。”他继续说。
“嗯,好像就我一个。”高中我上的是省级学校,有很多同学都不是这个市的。毕业以后,各自东奔西走,像河岸边聚集的碎石,被河流冲走,有点被带往不同的支流或是流向茫茫大海,彼此不再碰面。
“我还记得你以前就像现在这样不怎么爱说话,有时候特呆,傻得还挺可爱的。”
“啊,是么?”可爱?这词是用来夸男人的么,陶野的语文能力果然退化了。可是为什么我会感觉那么雀跃。想捂在被子里笑的那种雀跃。
于是我决定不纠正他。
“是啊,现在也一样。”陶野笑眼弯弯地看着我。他笑的时候总会露出尖尖的虎牙,眼睛像一对弯月。
以前就有很多女生沦陷在他温柔的笑脸里,楼梯拐角总是突然冒出递情书的女生。情敌的情报我当然要了解清楚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但是后来我们谁也没赢。陶野总是婉言拒绝,我也从来没有正式表白过。
“呃…”你知不知道我是同性恋,你这样夸我我会害羞的。害羞了以后说不定会野兽化,野兽化以后说不定会把你吃干抹净…
“来说说你对我的印象吧。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你坐在我的斜后角。”你是我初恋,我怎么会忘,你化成灰我都记得。
“还有呢?”
“……还有每次老师说到‘陶冶情操’的时候我们班都会哄堂大笑。”我总是很享受这个过程,因为多次观察后我发现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他的嘴角都会不自然地抽搐一下。
“没错。”
“后来有一次开大会,来了很多省级的领导,校长演讲词里也出现了‘陶冶情操’,当时我们都没忍住,笑声全校都听到了。然后校长生气了……”校长很生气,后果就是事后罚全班在太阳下面站了一节课。
我也很生气。因为全校女生都知道了xx班那个眉清目秀的男生叫陶野。直接导致了会在楼梯口突然冒出来的女生数量直线上升。像游戏里层出不穷的地鼠一样,我做梦都在拿着个锤子敲。
“不错嘛,你都还记得。”
其实,我还知道你上课觉得无聊的时候会右手撑着下巴左手转笔;
还知道你不喜欢吃葱,每回学校又煮了没有皮蛋和瘦肉的皮蛋瘦肉粥的时候你都会微微皱眉然后耐心地把葱挑出来;
还知道你有点害羞的时候嘴角会不自然的抽搐一下。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不会告诉你。
暗恋是属于暗恋者一个人的爱情,这一点同性恋和异性恋都是一样的。所以这些都是我的秘密。
忽然觉得自己特矫情,内分泌失调不是病,犯起来真要命。这病是该治治了。
服务员端着盘子拉门进入,菜式还是一样的很清淡。
当然,鸭掌什么的是断然绝对不会有的。
陶野别扭地拿起了筷子,尝了一口说:“在美国吃了十年的牛扒,突然发现中式小炒这么好吃。”
“不会觉得太淡了么?”
“没有啊,有点像你妈做的菜。”他又夹了一筷子,磕磕碰碰地送到嘴里。
高一的下学期时候,我和陶野上同一个补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