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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禹哥哥。”华筠的气微促,脸上晕开淡红色,眼睛妩媚如丝。
言敬禹微微睁开眼睛,错觉一般,入眼的仿佛不再是华筠这张俏丽的脸蛋,而是另一张热烈灿烂的脸……瞬间,气血往某个部位聚集,欲念顿生,一滴未干的水珠沿着滚烫的喉结而下,他迅疾地将烟捻下,伸手粗鲁地将华筠抓过来,一个翻身便压在了自己身下,黝黑的,翻滚着□的眼眸在她脸上巡视,然后他抽开了自己浴袍腰间的带子。
激情过后,华筠还贪恋他强有力的怀抱,紧紧依偎着他,芊芊手指划过他健美的胸肌,他闷哼了一声,懒懒地拿开她的手,轻推开她缠得紧的身体。她有些不悦地撅起嘴巴,只好闭上眼睛睡觉,却感觉身子黏糊糊很不舒服,片刻后起身,跨过他,下了床径直去浴室冲凉。
出来的时候,听到床柜上手机震动个不停,华筠正在擦头发,那手机震动许久,终于掉下来,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她走过去,捡起来,正准备放回原处,却不小心按到了一个键。
短信就直接跳出来。
她楞了楞,视线不禁地落在这几行字上,等读完后已是面色苍白,整个人都站不稳,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言敬禹已经入睡,呼吸匀长,静谧的房间里只剩下华筠急促的呼吸声,她双手颤得厉害,紧紧抓着这只滚烫的手机,死死咬了咬唇,克制住情绪,视线再次落在这几行字上,又读了一遍。
破碎的记忆重新拼凑起来。
那晚,她被灌了很多酒,整个人像是沉到了海底,半点浮上来的力气都没有。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某个部位的剧痛让她顿时清醒,侧头一看,那位德高望重,平时态度和蔼,对她谆谆教导的黄书记,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情绪还有些不耐,见她醒来,他对着电话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下了,慢慢踱步过来,坐到她床边,依旧是笑容和蔼可亲:“小华啊,今晚叔叔喝多了,头昏脑涨的,对你犯了错,真的挺内疚的。这样吧,你有什么要求,或者需要什么补偿就对我直说,我尽量满足你,可以吗?或者你有其他想法,可以说出来和我商量。”
当时的她竟然连哭闹的勇气都没有,整个人发愣,脑子完全空白,只看见他的唇在不停地翕动,整个人僵直在那里。
最后,一丝神志回复,她哽咽道:“敬禹哥哥呢?他在哪里?我要敬禹哥哥。”
黄书记就打了电话给言敬禹,不久后,言敬禹来了,帮她穿好衣服,抱着她出去。
……
此时此刻,华筠彻底瘫痪在地上,任由惊恐的回忆在脑子里翻腾得厉害,慢慢侧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言敬禹,整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脑海里浮现湛博俊对她嘶声力竭的吼:“筠筠,他就是图你单纯好骗,我太了解他了,他只爱自己,极端自私自利,你跟着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别执迷不悟了,听我的,离开他……”
原以为和他是缘分,她那么小的时候就遇见他,还送了他一幅画,这是多么浪漫,多么美好的缘分。
真相让她如堕冰窖。
床上的人动了动,华筠心跳像是漏了一拍,赶紧退出短信,将手机放回原处,轻轻站起来,整个人还是发抖得厉害,隐隐约约中听到他在说什么。
屏声敛息。
听清楚他说的话。
“澜澜。”
华筠身体最后一丝力气被抽空。
、chapter64
锦合会所,青烟缭绕;纸醉金迷。
“黄书记这回真够倒霉的;这次八成是要丢官了。”说话的是坐在沙发中央的一个男人,身型壮硕,面目粗狂;右手大拇指上套着一个夸张的玉扳指,语气慢条斯理,“听说那个顶包的司机是地税局局长的御用司机,现在顶不住压力了,直接将案件告到了中纪委,现在中纪委成立了一个小组,正在积极调查中。”
“仇哥,万一黄书记下马;我们的赌场怎么办?”在一边的胡万樽问。
高仇拿起紫砂茶壶,贴在额头上,粗声叹了口气:“鸟蛋的,怎么这么倒霉?”
胡万樽立刻噤声,将目光瞟向对面的言敬禹。
言敬禹倒是姿态闲适,翘着腿,目光很平静地看着墙上的一副西洋壁画,良久后才缓缓开口:“赌场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点。”
S市最有名的的底下赌场玛雅,每年的利润庞大,背景关系网极为复杂,也不单单靠黄渊石一人,不少官场,商场的要人都有入股,量公安局一时半会也不敢轻举妄动。
高仇不耐地将茶壶放在桌子上,又骂道:“最近烦事一桩又一桩,连走背运,改明我要去一趟五台山,烧把头香,去去晦气。”
“怎么?”胡万樽压低声音,“除了黄书记这事,还有其他乱子?”
高仇伸出宽厚的双掌使劲地揉脸:“宝华。”
“哦,想起来了,前几天听程哥说过了。”胡万樽想了想说,“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宝华?”
年初的时候,高仇将手伸到了新能源这块,和朋友一块成立了一家生物能源公司,起劲很足,但后续发展停滞不前,最近签约的一批餐饮公司忽然像是在背地里说好似的,一块毁约,声称网上传言宝华利用餐厨垃圾的幌子收购地沟油,泔水油后制造食用油脂。
“我这几天就在想这事,宝华成立后除了刚开始的几天,后面没有一天顺利过,要说没有竞争对手在搞动作,猪都不信。”高仇冷哼,目光逐渐硬冷,“S市做新能源生意的公司不多,做得好的五个手指数的过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挤兑我,当我不知道背后是谁呢?”
胡万樽沉吟了一会,试探:“仇哥,你怀疑的对象是封氏?”
正闭目养神的言敬禹闻言微微睁开了眼睛,冷峻的脸上表情莫测。
高仇冷笑:“十有□就是!”
“如果是封氏的话,不好对付啊。”胡万樽说着将视线落在言敬禹身上,“对了,敬禹,你名义上的妹妹嫁到了封家,说起来,你和封家多少也沾亲带故,不如由你出面去说几句好话,或者谈条件也行,有生意大家一起赚,何必揭竞争对手的短处不放呢?”
言敬禹的右手缓缓摩挲左手手背,垂眸沉思许久,淡淡地笑了:“这恐怕不妥吧,毕竟我在湛家也是个外人,除了启铭之外,真的说不上什么话,再说商场如战场,向来是兵不血刃,利益第一,感情放末尾的,不是靠一句沾亲带故可以解决的。”
高仇点了根烟,悠悠地抽:“说得有理。再说了,凭什么要老子这边去求和?老子做不来这么窝囊的事情,是他们先来招老子的,逼急了老子,老子也给他使点阴的。”
言敬禹表情淡淡的,不置可否。
胡万樽看出了高仇今晚心情差到了极点,有意转开话题,说点轻松有趣的,于是朝着言敬禹笑问:“你那个傻弟弟呢?还待在销售部呢?”
言敬禹点头。
“诶,湛弘昌也算是挺聪明一人,怎么亲生儿子那么笨呢?做了这么久还没摸出门道,嘿,不过这样也好,你也不怕他爬上来后掣肘你。”胡万樽笑意不减,“你可以真正地,完全将启铭控制在手上。”
“这是我预料到的。”言敬禹后仰了身子,揉了揉太阳穴,声音从容,“从头到尾,我都没将我那个弟弟当成威胁。”
“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他成了呢?最终上来了呢?”胡万樽又问。
“我另有办法。”言敬禹说。
高仇终于笑了,伸手点了点他:“你小子向来聪明,办法也多,旁人看你斯斯文文的,误以为是个商场君子,其实你手段比我还狠,只是做得比我圆滑,不留痕迹。谁招惹你,也是倒霉的。”
“仇哥你这句话错了,我从不以君子自居。”言敬禹打开打火机,一簇蓝火涌上,映得清冷的双眸中有些诡异的色调,“再说,君子两字有什么好的?不如坦荡荡做个小人,反而更适合我。”
*
隔天傍晚,湛明澜和封慎一块回了趟娘家,殷虹事先吩咐阿姨熬了大锅子的牛骨汤,他们进屋的时候就闻到了浓香,勾人馋虫。
封慎喝汤的时候,不小心间捞出了一根细溜溜的东西。
殷虹立刻笑道:“这是鹿鞭,阿姨起锅时忘记拿出来了。”
湛明澜“噗”一声,汗颜道:“妈,你干嘛放这个啊?他看起来很需要这个吗?”
殷虹闻言干笑了一下:“我就放了一小段在里头。男人嘛,适当补补也是有好处的,呵呵……你们不是准备要生孩子了吗?”
湛明澜吸了吸鼻子,当做没听见。
封慎倒是非常淡定从容地喝完整碗的汤,笑道:“味道很好,谢谢妈。”
“那再来一碗吧。”殷虹很开心骄婿对自家汤的认可,赶紧转身去厨房,亲自盛第二碗过来。
她一转身,湛明澜就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口,果然烫呼呼的,不禁担忧道:“你这样的热性体质,再喝这个,不会出事吧?”
“偶尔补补,对身体也有好处。”封慎侧身,眼眸带着笑意盈盈,“就不知道效果是不是真像书里写的那么好。”
听出他在说什么,湛明澜的耳廓起了一层红晕,随即扑哧笑了,伸手很爱怜地刮了刮他的鼻子:“乖,等到晚上吧……现在不要浮想联翩。”
到了吃饭的点,湛博俊还没回家,殷虹不禁愁道:“博俊这段时间整日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做什么,回到家也不爱说话,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我真担心这样下去,他会累坏身子,到时候工作上成绩还没做出来,身体倒先垮了,真的得不偿失。”
湛明澜抬头看了看钟,已经六点多了,想着就给湛博俊打了个电话,结果是对方关机状态。
“博俊大了,心里有事也不屑和我说了。”殷虹叹了口气,“他爸爸走得早,本来可以和他好好谈谈,毕竟男人之间比较了解对方在想什么,会有共鸣。现在呢,家里就我一个女人,问他什么话,他都敷衍我,显然不愿意和我多说。”
封慎淡淡地笑道:“那找个时间,我和博俊聊聊。”
“也好。”殷虹跟着笑了,“小封你事业这么成功,做人做事又没得挑,让博俊跟你多学点。”
吃完了饭,三人又在客厅里说话,直到九点多,湛博俊还没回来,殷虹无奈地摇头,让他们别等了,估计博俊又要到凌晨才会回来,早点回去休息吧。
湛明澜和封慎正其身,门铃响了,阿姨去开门,博俊回来了。
“博俊,怎么又那么晚回家?手机还关机?知不知道我们会很担心?”殷虹轻斥,“你姐姐姐夫难得回家来一趟,等你老半天了。”
“姐,姐夫。”湛博俊点了点头,打招呼。
“博俊,你气色不太好。”湛明澜担忧道,“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呢,我挺好的。”湛博俊说。
“博俊,好久不见了。”封慎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起来我们都没机会好好聊过天,正好现在有时间,就去你房间聊聊?”
“可以啊。”湛博俊笑道。
封慎和湛博俊聊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殷虹笑着送他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湛明澜急着问封慎和湛博俊说了什么,封慎想了想说:“和他简单的聊天后,看得出他现在状态不太好,太渴望用成功实现自身价值,又害怕失败,以至于整个人变得很焦虑不安。”
“那你指点他了吗?”
“多少说了几句,但能不能摆脱这样的状态还是要看他自己的。”封慎声音透着一股心安的力道,“不过我告诉他,我很羡慕他,他有这么关心他的姐姐和妈妈,就算失败,回家也有人安慰他,鼓励他,继续支持他,这是最值得庆幸的事。”他顿了顿后说,“我还说,失败真的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失败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