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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澜是前面的,博俊是后头的。
、chapter90
言敬禹正式退出启铭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有人猜测他和湛家产生了不可调节的矛盾;有人猜测他会出去自立门户。殷虹召开了股东大会;正式宣布言敬禹离职的公告;并就他离开后的产生空缺有谁继任一事进行讨论和投票。
过程很不顺利;众人心里清楚,如今的启铭;找不到一个实力;影响力能和言敬禹媲美的领袖人物。
他对启铭的贡献太大;大到他走后;中小股东人心惶惶,他们迷惘于启铭现在的格局;对启铭的未来也产生了怀疑。
当然,最受打击的还是殷虹;短短几天里,她瘦了一大圈,即使化了精致的妆也掩盖不了眼底的憔悴,如果不是为了安抚中小股东的情绪,处理启铭的大局而强撑起精神,她早就倒下了。
开完会,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坐下后,看着大班桌上的一只木质相框,里面是一张她和湛弘昌的旅游照。她拿起来,用手指轻抚相框的玻璃,认真地看着丈夫的眉眼。
“弘昌,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失败的母亲?博俊的性子越来越偏执,他做了错事还不觉得自己是错的……我真的很难受。这几天我一直在怪自己,自己对博俊和明澜的关心太少了,错过了他们太多的成长片段,明澜第一次来例假,博俊刚长胡子那会,我都记不得了……”
“只想着赚钱,给他们更好的物质生活,想等退休以后再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作为补偿,现在才知道一切都迟了。”
“还有他们的大哥。”殷虹的声音一点点轻下去,眯了眯,“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他做了太多伤害澜澜他们夫妻的事,但是我还是不忍心,他为启铭付出很多,你走的那段时间,家里,公司,全部的担子都落在他肩膀上,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撑不下去了……以及,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我当他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以他为骄傲,十足地信任他……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们三个,我一个都没有照顾好。”殷虹吸了吸鼻子,热泪涌出眼眶,滴滴答答地落在玻璃上,“弘昌,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
碧落黄泉,她再也听不到他温柔的安抚,也听不到他半句话。
四年后。
湛明澜给孩子洗完了澡,拉着他的小手走进房间,看见封慎正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撑着额角,安静地打着盹。
“爸爸累得睡了,我们不要打扰他,妈妈带你出去玩。”湛明澜轻声说。
昨夜阴雨连绵,封慎的腿痛复发,照例为了不妨碍她的睡眠,一晚上都坐在沙发上,直到清晨才躺回床上,没睡多少工夫,儿子绪绪醒了,闹着要和爸爸玩,封慎只好撑起身子,勉强克制住困意,抱着绪绪玩到近中午,绪绪玩出了一身臭汗,湛明澜带他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他又咯咯地笑,喊着要爸爸,她拉着他进来一看,爸爸在打盹。
“嗯,那不打扰爸爸了。”绪绪点头。
湛明澜走过去,拾起掉在地毯上的羊毛薄毯,盖在封慎的腿上,转身点了一根淡淡的香放在角落里,拉上窗幔后带着绪绪离开,带上门。
“爸爸的腿腿是不是很疼?”绪绪问。
“嗯,每到下雨天爸爸的腿就会很疼,所以你要乖乖的,不要总爬到他腿上要他抱,要用手帮他揉揉膝盖。”
“嗯。”绪绪虽然平时很调皮,但如果语重心长地和他说道理,他一定会听。
就如同最初的时候,他会好奇地问,为什么爸爸走路的样子和别人不一样呢,湛明澜对他说,因为爸爸的腿受过伤,还未痊愈,所以走路比较慢,我们要耐心一点,陪他慢慢走。
此后,绪绪走路就不那么急了,拉着爸爸的大手,慢慢地走。
封慎这个盹打了很久,直到晚饭时分才睁开眼睛,刚睁开,便看见门缝透出一道光,一个圆圆的脑袋探进来,转着葡萄大的眼睛,小手按在门上,咯咯地笑:“爸爸醒了。”
封慎拍了拍腿,绪绪立刻敞开手臂,欢脱地跑过去,往他的怀里钻,湛明澜系着围裙进来,见状无奈地轻斥:“又不乖,说了别总爬到爸爸腿上去。”
“没事。”封慎稳稳地接住了儿子,按在自己的腿上,揉了揉他的脑袋。
“爸爸的腿还痛吗?”绪绪的脑袋往他宽敞的怀里蹭,奶声奶气的。
“早不痛了。”
“那吃完饭可以和我去玩球?”
“当然可以。”
湛明澜摇头,叹了叹气:“刚下过雨,地上那么滑,别出去玩球了。”
绪绪垂下眼睛,扁了扁嘴巴,十足的不高兴:“可是我已经好几天没出去玩球了!”
“没事,待会爸爸陪你在院子里玩,拿一块大的防滑垫就行。”封慎顺着绪绪油亮亮的黑发,清隽的眉目中透着淡淡的宠溺。
“嗯!”绪绪闻言,眼睛亮了亮,握了握小拳头,他就知道爸爸最疼他了!
“你呀。”湛明澜走过去,笑道,“别总那么宠他,宠坏就完了。”
“不会。”封慎起身,一把抱起胖嘟嘟的绪绪,“我儿子那么懂事,又那么聪明,怎么会轻易被我宠坏?”
绪绪的小手臂搂住封慎的脖子,嗷嗷地叫了两声。
晚饭后,封慎依约带着绪绪在院子里玩球,绪绪追逐着球跑来又跑去,玩到气喘吁吁才肯停下来,封慎弯腰,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额头,然后将小水杯递给他,他拿过后咕噜噜地喝了大杯。
“爸爸,我走不动啦,抱我进去好不好?”绪绪开始耍赖。
封慎无奈地摇头,然后微笑着抱起他,走进屋子。
因为玩得累了,绪绪窝在沙发上听封慎读了一会童话书就困了,湛明澜走进来,将他抱起来,妥妥地放在小床上,他的小身子沾到了床,立刻翻了翻,闭着眼睛摸到了自己的小骨头抱枕,紧紧抱住后,带着餍足的表情入睡。
关上门,湛明澜回到客厅,看见封慎正对着笔记本工作。
“明天再继续吧。”她柔声说。
“再一会。”
她笑了,伸手帮他揉膝盖。
“绪绪有没有压到你的伤口?”
“没有,他一个小不点,分量有限。”
“哪里,我刚才抱了抱他,发现又沉了不少。他的个子也是同龄小朋友中间最高的,还有体重……超标。”
封慎合上笔记本,拍了拍湛明澜按在他膝盖上的手:“小孩子胖点没事。”
“你啊,就宠着吧,迟早被你宠坏了。”
他拉起她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搂她入怀,认真地说:“放心,我有分寸,重点是咱们儿子挺懂事的,我们说什么他听什么,人又聪明,认字快,画画也好,也从没有什么非分的要求,我真没道理不宠他。”
“算了,反正每次和你说这个问题,你就有一套自己的说辞。”湛明澜靠在他怀里,伸手抚摸他光滑,丝绸质地的银灰色睡袍。
他低笑,蜷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因为是事实。”
湛明澜说不过他,索性闭上嘴巴,他一手把玩着她的长发,一边慢慢地说:“这几天和妈联系过吗?”
“嗯。”湛明澜点头。
“事情还顺利吗?”
“她说差不多了,还需要一些时间。”
四年前,殷虹就决定不再涉足商界,正式退休,无奈启铭接连爆发了三次经济危机,她处于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坚持和启铭共进退,这几年,她找职业经理人,栽培中小股东,将企业的资产分为存量和增量两个部分,企业重新分配,重心在增量上,对于增量资产的收益分配严格按照新贡献来分配,提高人力资本的价格,从而将企业内部的不平衡转变为权益相对明确的公司股份,开创了比较公平,鼓励创新的环境,顺利使得启铭过度了危机。
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到了实现全薪退休的时候,下个月的月初就要正式宣布公告,不在启铭任职。
湛博俊出国进修建筑学后,她过了几年忙碌却孤独的日子,余生里,她只想和儿女一起过平安,简单的生活。
为此,封慎和湛明澜在尖棘又买了一处大的房子,准备接殷虹过来一起住。
至于封慎的奶奶,她老人家对封慎和湛明澜依旧没消气,至始至终不答应过来尖棘生活,说要守着老祖宗,在老宅里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她顽固的坚守,使得封慎不能留在她身边守孝,也成了封慎唯一的遗憾。
世事无两全,他只能尽自己的力量继续说服她老人家。
“你后悔过吗?”她问。
他摇了摇头:“澜澜,我一生就为你叛逆,任性了一回,但要说后悔,真的没有。”
他们过得平静而幸福,虽然没有以前那般富裕,这里的生活也没有S市的繁华精彩,但别有一番滋味,每一天都很充实,知足。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幻想有个完满的家庭,有一个漂亮的老婆,一个可爱的孩子,老婆可以偶尔对我发脾气,孩子也可以淘气得闯点小祸,我都无所谓。”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滑过她的脸颊,低头看她盈盈的眼眸,“现在不仅实现了愿望,还发现得到的比想象的还要好,我觉得没有遗憾。”
她闭上眼睛,眼角闪着晶莹,扑哧笑了出来,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喃喃道:
“我也是,没有遗憾。”
他起身关了灯,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走回房间,一步又一步,慢慢的,和她一起隐入漫漫的黑暗中。
和以前无数次一般,用心尽力地去照顾,呵护她和他们的儿子。
一步又一步,慢一点也无妨。
“外面好像起风了。”湛明澜从他怀里抬起脑袋。
“嗯,起风了。”
、chapter91
四月的清明;H市的苑山公墓。
两道的柏树苍翠欲滴;犹如青丝长带;蔓延到山岚的顶头,给视觉上带来不小的舒爽。
他的车子停在山脚,下车后独自步行上山。
整座山都很安静,除了偶尔的蝉鸣之外,清静到可以听见露珠从阔叶上滑落的身影;青石板被磨得很光滑;边上泛着淡淡的青苔;带着一丝凉意。他的脚步快而沉稳;一步步上去;突然停滞了一下;转身俯瞰了一下山下的情景。
一景触万景;一念生万念。
光透射在他的墨镜上,折射出一丝彩光,却很快消失,他侧过头去。
爬到山头,找到父母的墓碑,照例弯下腰鲜花,送水果,然后取了一块干净,柔软的布细细擦拭他们的墓碑。
言舜清和向楠在他十五岁那年离世,至今已有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说长不算太长,但也绝对不短。
这山岚,这墓碑,这道路都没有太多的变化,但人却不可能没有变化。
他轻轻地将手里的软布丢在一边,伸出大拇指缓缓地摩挲墓碑上的照片,很认真,专注地凝视着两老,直到一滴滴的雨水从眉骨滑落,绵绵细雨慢慢打湿了花岗岩的墓碑。
收回手,起身,鞠了两躬,收回悠长,平静的视线,转过身,头也不会地下山。
那一年高考后的暑假,湛明澜缠着他一起来H市,陪他扫墓,两人一同上山,开始的时候,她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头,逐渐没了体力,落在了他后头,他时不时地走两步,回过头拉她一把,她对他露出笑容,弯弯的眉眼,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盛夏的阳光,明媚灿烂得令人不敢直视,将手搁在他手心里。
下山的时候,她就彻底走不动了,他就背着她下山。
那会的她还是少女,身材纤细,柔柔软软的,没多少分量,背起来一点也不吃力。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紧贴在他宽阔厚实的背上,嗅着他脖颈间的味道,顿了顿脑袋,轻声,撒娇一样的声音:“哥,你背我一辈子吧。”
他目光一滞,当作没听见,心却瞬间软下去。
她克制不住困意,很快睡着,甚至打起了小鼾,他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