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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少年只会沉默地无声凝望,紧抿的嘴角割着我的心尖。
“阿恒。。。我遇见他了,那一年之后,再没有遇见过的,真巧。”苏以荷喋喋不休地述说还是没能湮没心中堵着的一块沉重。突然顿住了温和的表情,扯出一抹艰涩的笑。
“他很好,很好。就像没有受过伤一样。”
“你肯定高兴吧,我知道你就在乎这么一个兄弟。虽然,他似乎忘记你了,不过好歹活着,你。。。高兴得紧吧。”
苏以荷抿了抿嘴角,眼中含怨,“我们都很好,很好,独独你不好。”
你挂念的人都好。
苏以荷这样望着那眉眼,和前日遇见的再次重合,那样的相似,让她红了眼眶。
要是你还在,也该是那么成熟英俊的男人,可是你的前程断在青涩的年轮里,再也没有以后了。
我多想,用我的后半生去祭奠你的无疾而终,去守候你的寂寞惶恐。
“我想你,都快发疯了,阿恒,我真的要疯了。。。。。。”
“我疯了的时候,认不出你了怎么办,记不得了怎么办?”
“我就是这样没出息了。。。。。。”
苏以荷盯着坟前的天蓝色花瓣出神,记忆永恒的花朵。
他们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我想记住你,都是罪过。
“阿恒,等我。。。。。。”苏以荷轻声地对着墓碑私语。
“现在,我必须要忘记,我要很少很少地去想你,很少很少地去想从前,必须这样的。。。。。”苏以荷说着眼睛就止不住地酸涩。
“我已经犯错了,有一天,我的世界被你的影子填满,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苏以荷从坟前起身,直直地跪在少年的面前,跪在沙子石头的地面上。
语无伦次,“那天是我错了。。。阿恒。。。我那时是疯了。。。。。对不起。。。对不起。。。。”苏以荷的懊恼和忏悔乱了语序,吞吐不成句子。
吸了吸鼻子,苏以荷对着坟前重重地磕头,只能一遍一遍地忏悔。
苏以荷站起来,擦干脸上静谧留下的泪水,“阿恒,你。。。该从我的记忆里。。。死去了。。。该死去了。。。。。。我能做到的。”
他们说,想你是一种病。
诀别地转身,脸侧滑下的泪水砸在青色的石头上,琉璃未成珠,清明的一滴,给情人的眼泪。
这眼泪,一半自责,一半祭奠;这眼泪,把过去和现在,暗黑与明日冲出了深深地一条沟壑,再也无法逾越。
容恒,他是真的死了。
。。。。。。。
夕阳正好的时候,一束艳红色的玫瑰盖住了天蓝色的即将枯萎的迷迭香。
艳丽的女人一袭亮丽的碎花红色连衣裙,成熟妩媚的女人站在坟前悼念,盯着快要枯萎的迷迭香撅嘴
“容远,你好大的胆子,敢收苏以荷的花!!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死了也是。”继续逞凶,继续强势地撒娇。
女子气愤地发了一通牢骚,心里憋屈,低头看了看枯死的迷迭香,一个思念永恒的传说。
“容远。。。。。。要是我也给你生一个孩子多好。。。。。。那样我就可以带着孩子不嫁人了。。。。。。”
女子明媚的眼中深深的怀念。在过于风情万种的脸上丝毫不得窥见。
“干嘛生做一模一样,当初我错过了你,执着上了容恒,这回苏以荷又迷上你了,我要吃醋了!美人当前,温软私语,梨花落泪,你能把持得住吗?!”
女子拨了拨头发,露出美丽的脸蛋,笑得明艳。
容远是最爱她这样狂野的笑着,而后去驯服。
“可是说来,苏以荷她活得哪有我潇洒,你说是不是?我要是那么的辛苦,你死了也得还魂来找我吧!我见天的来看你。。。。。你就知足吧。。。。”女子说这话的时候,直直盯着坟墓,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他。
“上个月我接了一个很大的CASE,官司赢了,我携着巨款去逍遥快活了。。。。。”
“我前几天去了德国,那里的小镇。。。。。。。。。”
女子很炫耀地对着坟墓里的人一点点滴说,比如德国的男人多么的死板,都没有比你俊的啊;德国的汉堡多么的难吃,还没有我们在小摊上啃得鸡翅好吃;德国的城堡多么梦幻,下辈子我们都住在里面,我当王子,你当公主,我来保护你。。。。。。
一捧艳丽的花,又是一个泪眼唏嘘的故事。
女人走时,把天蓝色枯萎的花枝细心地拨出来,蹲在坟前,抚摸上石碑,“他们的缘分是尽了还是未尽,你都好好的给我睡着,容远,我爱你。。。。。。”
缘分这东西,最扯不断,也最经不起摧残。
9 53 #
50、女儿难为 。。。
到底是跟着容恒又调转了回来。
仿佛她的出走是个大笑话。
一天两夜吹疼了脸蛋冻坏了手脚,苏以荷干得一件愚蠢的事。
无功而返,无疾而终。
那么,就回去吧。
一路上,苏以荷紧张地无所适从。
眼睛瞟着外头奔跑跳跃涂着苍茫暗影的原野和村庄,大睡一宿后,就该到了。
苏以荷像是非洲难民一样被容恒一路买吃的买喝的兼带买车票,终于完好地拐带了回来。
苏以荷穿着不搭调子的大袄子和长裙,走在后头走神,被别人看得不自在了,才抬起头直视前方,对着冬日的暖阳眯眯眼,心里一直在琢磨,回去,该怎么说呀。
那日,她可是走得神不知鬼不觉,绕着宾客跑出来的。
那时候就是委屈地糊涂了一下,上了火车她就担忧了,苏家人不知情地情况下跑出去了,该是让他们很着急吧。
可是,火车已经开了呀,苏以荷那时眼眶里含着泪又愤愤地想,十几年前不也是把她丢了个彻底么,就任性这么一次,苏以荷,横竖反正,他们也不一定有多担心呢。
人情绪低落的时候,最好不要冲动。
果然是对的。
苏以荷一路不止一次地蹙眉,抿着嘴想着怎么去面对。
苏以荷抬头,看走在前头的少年。
神不知鬼不觉似乎不妥当。
容恒是超人。
穿着比她还丑的小披风和小裤衩的,苏以荷想到卡通图,脸红了红,抿着嘴盯着前头挺直的背影偷偷地笑了下。
可几秒钟的功夫苏以荷马上就停止了这个想法,她的解释翻译成时下流行的说法,超级别扭,超级难搞,超级耍酷。。。。。。
明明是和苏以封他们一起吃饭的,怎么抓住她跑了的。
“你。。。也去苏家?”苏以荷跑到容恒前头拦住他还在行进的步子。
容恒看到苏以荷焦躁的跑来,嗯了一声,继续走。
苏以荷转过身跟上,忽然想到,容恒去了,苏家会不会误会。
“那个,你别去了!我认得回家的路。。。。。。”苏以荷在后头叫唤了一声。
容恒停下来,眉头皱了皱,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女孩小气的样儿!
不就是去苏家么。
苏以荷喘着气跑过来,被容恒看白痴一样盯着,有些憋闷。
“你就不要去了,钱我会单独还给你。”苏以荷费力把容恒的身子转回去,对着巷子口。
“你回家吧,容叔叔该着急了。”苏以荷说完而后自己飞快地朝着苏家大门跑回去,就怕容恒跟了上来。
容恒转过身,低低地骂了一句,“白痴!谁跟你要钱来着。”
跑到那么快,以为不跟着你,我就不晓得苏家大门朝哪开么。
苏以荷进门的时候脚步像是灌了铅,慢慢低走,小心地瞄了一眼大院子里的人。
张婶子坐在树下眯着眼睛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老远地苏妈妈侧着身子坐在廊檐下晒太阳,眉头微微地蹙着,想着什么出神。
苏以珍在楼上的窗台前趴在逗着猫咪。
苏家里很安静的样子,没有一丝波澜。
苏以荷这样看着就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妈妈。”
苏妈妈扭过头,看到苏以荷,弯了唇角,“回来了啊。”而后,苏妈妈的目光穿过苏以荷身后,抿着嘴,笑了了几声,“累了吧,带着阿恒去喝点茶水,热乎热乎,我让张婶子去给你们俩下点面吃。”
苏妈妈起身,苏以荷回头,容恒正从门口往里头走来。
苏以荷还没有反应过来,结巴地答应,“哦。。。好。”
大厅里苏以荷吸溜着面条,吃一口怨恨地瞪容恒一眼。
两颗头颅一南一北占据餐桌的两端。
“你跟妈妈说什么了?”苏以荷终于还是把持不住,问了出来。
容恒继续跟碗里绞着细挂面的荷包蛋斗争,咬了一大口。苏以荷出声时,他鼓着腮帮子抬起头,俊逸的脸被吃相拉扯的有些变形,“唔。。。。。。说,我带着。。。小荷去她老家看看。”
容恒说完低下头继续吃,额前的发丝遮住了表情。
“苏阿姨,我带着。。。呃。。。未来媳妇儿,来她老家这里了,事先没有说,抱歉。”少年站在凌晨凌烈地风中,尽量柔和了话语。
“啊。。。阿恒啊。。。好好。。。一起多玩两天再回来,呵呵。。。。。。。”妇人很大方且善解人意地应允了。
原文是这样的。
苏以荷咀嚼着,信以为真,心想,算你没有胡说,怎么感觉苏妈妈的眼光像是在看准女婿的呀。
唔,苏妈妈本来就很和蔼的,苏以荷自动忽略苏妈妈那晚的失控,其实对别人还是很好。
看着容恒吃得正欢,苏以荷低头拨出碗里的蒜,心里叹了一口气,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这样吧。
反正现在还早着呢。
只是,爸爸的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吃饱了,喝足了,容恒拽得二五八万一样翘着腿在苏家的客厅看电视,苏以荷一远离开了,苏妈妈就嗔怪,苏以荷只得生不如死地坐在一旁,陪着容恒看什么财经,什么军事,看得直打呵欠彪着泪花。
容恒一直盯着电视机,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苏以荷纳闷了容恒为何突然爱上苏家的电视机和沙发了,回容家了自己不是可以好好地看个够啊。
容恒扭头看苏以荷在一旁一副小怨妇的模样,眯着眼撑着下巴打盹,笑了下,扭过头继续看。
怎么得也得把戏给做足吧。
苏以珍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两人一个饶有兴致地盯着电视,一个懒懒地歪在一旁睡着了。
其实,旁观了说,这样也很和谐的,苏以荷若是你当真是嫁给容恒,也挺好的。。。。。。
那么,这样要是挺好的话,我就不用太自责了呀。
女孩儿穿着粉色的袄子站在楼梯口看了半响,踩着拖鞋轻巧地下来了。
苏以珍小心不出声,绕过客厅跑到一楼苏妈妈的卧室里。
其实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苏以荷那晚上忽然就消失了。
爸爸很着急地一边周旋宾客,一边遣人去找。
妈妈也是冷着脸地跑到苏以荷的房间坐了很久。
然后,深夜里爸爸妈妈无可避免地又吵架了。
妈妈总是看不惯爸爸比亲生女儿还怜疼地对待那个女孩。
爸爸也总是斥责妈妈的偏颇对待。
一个家两个女儿,就不能过活么?
幸好凌晨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
多么庆幸,是和容恒在一起,妈妈转过头轻松地笑。
苏以珍那时坐在沙发上低下了头,看了看钟表已是凌晨光景。站起来游魂一样飘上了屋子。
跟容恒在一起,也是深夜单独跟一个男孩子在一起吧,怎么就这么放心了。
还是,大人的眼里,苏以荷早就是一个附属品毋庸置疑地标上了容恒的所有格。
明明容恒,他是有不良记录在的。
不都说他是个坏孩子么。
原来,一切都会变的。英明的大人也是会自欺欺人会骗人的。且比少年的他们更加熟稔。
苏以珍心里的恐慌突然就埋下了。
好像前途时刻都可以因为别人的举措而变得没有方向,希冀变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