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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傻,把药吃了,如果不是无名洽好赶到,那你怎么办?”
“那药的药效只有一个多小时,高占群对我很重视,绝不会让我就那样一直昏迷,他多半会找大夫或者送我去诊所,这样一来即使我在路上或诊所里不能逃走,但他那么一闹腾,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咱们那房子已经空了,只要斧头帮的兄弟或者青云帮的人知道了,传到你和九哥的耳朵里,我就有救了。”
“傻丫头。”骆骏爱怜的亲亲身边的小女人。
“老公,我又多杀了一个人。。。。。。”她抚弄着手上的戒指。
“不要多想了,孩子们还在等着我们,三个月了,我也想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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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香港的第三天,高远就带来了一个人。
这是余真真让高远雇佣的私家侦探小吴。
“骆太太,我的人虽然没有找到侄小姐,但是却有一个线索,或者说也不是线索,不过太巧合了,我想还是和您说一声吧。”
“但说无妨。”余真真信任的看着小吴,现在即使是一根稻草,也要把它当做能救命的稻草。
欣若已经失踪一年多了,这一年里,不论是周楚翘,还是远在南洋的余飞逸,全都没有放弃寻找,但却一直杳无音讯。
“ 是这样的,我查到侄小姐在南洋演出时,在台下曾经有一位特殊的观众,而且是连续三天,每场不漏。”
“是什么人?”真真心里一沉。
“婆芝洲王子。”
“什么?有王子驾临,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直没有听说呢?”真真很是吃惊,在这之前,众人几乎查遍了可能在余欣若身边出现的可疑人物,但是却没有关于这位什么王子的一点线索啊。
“我查到的事情是这样的,婆芝洲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国家。但却非常富裕,原是英国保护国,但日本人对它早就虎视眈眈。一年多以前,老国王去世,王弟达鲁与日本人达成协议,接受他们的军事支持,同时发动政变,政变中,王储塔尼在亲信的保护下逃走。据可靠消息。他曾在南洋滞留了一些日子。之后去了英国寻求政治避难。”
只完老吴的陈述,余真真许久没有说话,不知为何,她忽然记起欣若小时候相士给的那句命格:母贤女贵,贵不可言。
她和周楚翘还曾经开过玩笑,说现在已经民国了,早就没有皇后了。哪里还能有什么贵不可言之说。
可是现在,欣若的命运似乎真的和皇室有了某种关系。
难道冥冥中真的有天意?
“你可知道那位王储塔尼是什么样的人?”即使这些只是猜测,真真也想多知道一些。
“他还年幼,只有十七岁,据说为人善良,很受民众爱戴,可惜年纪太小,力量薄弱,这才被王叔达鲁篡权。”
真真松了一口气,但愿这个年青王储真的是欣若命中的贵人,可以救她于危难,善待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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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小吴,真真马上给周楚翘写了一封信,把小吴提供的这个线索告诉了楚翘。
没想到,事隔不久,周楚翘竟亲自来到香港。
“真真,不论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和欣若有关,我也想一探究竟。”
楚翘的眼中隐隐有着泪光,她脸上的细纹又多了几条,女儿失踪的这一年多,她几乎夜夜失眠,原本秀丽的容颜明显的苍老了。
她还不到四十岁,可是看上去却似乎比三十出头的余真真沧桑许多。
多年的苦心经营,多年的母兼父职,再加上这次的打击,已经让她如秋风中的花朵,快速的凋谢下去。
“你想怎样一探究竟?”真真问道,眼前的楚翘让她一阵心痛,她也有女儿,她当然知道做为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所有担忧,何况周楚翘还是一名单身母亲。
“小吴侦探不是说那位塔尼王子去了英国寻求政治避难了吗?”周楚翘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一团火焰在闪动。
“你要去英国,找那位王储?”真真没想到楚翘竟然想得这么遥远。
“对!”周楚翘目光越发坚定。
“可是你想过没有,假设是那位王储派人救下欣若,那么一定是出于一片好心,当时已经在到处找她了, 欣若已是不是很小的孩子了,她已经十四岁,是个少女了,她知道她在上海有父母,在香港有姑姑,有南洋有哥哥,王储殿下如果想把欣若送到飞逸那里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去做呢?而据小吴调查,塔尼王子在南洋逗留很长一段日子,而那个时候,你和飞逸正在到处寻找,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寻人启事,他不可能不知道欣若的家人在找她吧?”
真真的这番话说完,周楚翘怔在了那里。
这的确是她没有想到的事情,其实这本就是很明显的,只是她太想找到女儿了,所以才会忽视了这么简单的细节。
“但是我还是想去趟英国,无论如何,我都不想放弃这个线索。”
看着她那坚定的目光,真真不想再阻拦她,也许这真的是最后的线索了。
“好的,我帮你安排船期,这一去怕是要有一阵子了,你安排一下手头的工作,如果我不能陪你去,就让高远和你去,不然我不放心。”
两人商量妥当之后,周楚翘便回到上海,处理手头的工作。
但是纵然周楚翘聪明世故,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令她这一生都无缘英国,更无缘与女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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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一九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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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六年六月,骆小埃在香港圣玛丽医院生下一个男婴,取名罗智桐。
七月初,芦沟桥事变爆发,
七月末,在香港的余真真派遣真一当家小生,也是她的亲侄子高远,携真一旗下五名艺人远赴上海,参加上海救亡义演,而已许久没有露面的电影明星伊琳现身百乐门舞厅,连续三天登台演唱,为抗战募捐。
几乎同时,北平沦陷!天津沦陷!
八月中旬,淞沪战争爆发,日机轰炸南京!
此时,远在香港的余真真忧心仲仲,有时她会抓住骆骏的手一言不发,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还有时会独自一个人在花园里走来走去。
“老公,我想回上海。”虽然明明知道骆骏不会同意,她还是说了出来。
“你回去做什么,等着让高占群和秋野美纱再抓住你吗?”看到妻子日渐消瘦的丽颜,他的心软下来,“我已经派人去接大哥二哥他们了,你不要太过担忧。”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骆骏心里清楚,此时此刻妻子心里担忧的事情又何止是自己的亲人。
这时,佣人阿菊拿进最接的报纸,骆骏只看了一眼,就把报纸塞进了抽屉,但是这个小动作还是被真真看到了。
她一把推开他,打开抽屉,拿出报纸,立刻,一条显眼的标题映入她的眼帘——
女校长叶凡被日军枪杀于北平!
余真真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几乎站立不稳。骆骏连忙扶住她。
“老婆,坐下,先喝口水。”
余真真接过骆骏送到嘴边的白开水,大口大口的喝下,紧接着。却又大声呕吐,边吐边哭,声嘶力竭!
骆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真真这样哭泣。 他爱怜的拍着她的后背,却并没有劝她。
他太了解她了,此时此刻,让她痛哭一场是最好的发泄。
报纸上有叶凡事件的详细经过,日军侵占北平后,为了安抚民心,便广邀各界名流为“大东亚圣战”摇旗呐喊。以叶凡为代表的爱国学者不肯受邀。并且在报纸上公开遣责日军的侵略行为。
在一个午后。大学女校长叶凡女士被一队日本军人在学校带走,当天傍晚,被枪杀于北平门头沟,时年五十五岁!
由余真真发起,在香港为叶凡举行了庄严盛大的悼念活动,叶凡曾来香港进行过文化交流,因此她的心在香港各界引起巨大反应。人们自发的来为她默哀,为她祈祷。
此时已是夏末,早已没有桃花,真真、小埃和母亲、芬姐,还有家里所有佣人,用桃红色丝绸剪出片片花瓣,为叶凡送别。
“江南的桃花,只有中国。”
“我会回来,虽然她还很穷,很落后,但这里有全世界最美的桃花。”
“纵使有一天,我们的家园不在,但我们的根还在,桃花不在,我们的血还在。”
留声机里播放着一首优美的歌,唱歌的不是此时已经大红大紫的周璇,而是伊琳,或者此刻应该叫她唐心,因为这首歌只属于纯真甜美的唐心,而不是那个雍荣华贵的电影皇后伊琳。
“上海没有花,大家到龙华,龙华的桃花也涨了价。你也买桃花,他也买桃花,龙华的桃花也搬了家。路不平,风又大,命薄的桃花断送在车轮下。古瓷瓶,红木架,幸运的桃花都藏在富人家……”
随着这婉约的歌声,桃红色的花瓣迎风飞舞,微风中,花瓣在空中百转千回,依依不舍,但终究还是飞向了远方。。。。。。
民国二十六年八月末;随着淞沪战争的爆发;上海失守。
九月;平行关大捷!
十一月中旬;日军全面占领上海;淞沪战争结束。
十一月下旬;国民政府离开南京;迁至重庆。
同时,秋野美纱约见住在上海的京剧名旦林月堂,请他出席日本军方举办的祝捷大会,林月堂当即拒绝。
次日,林府门口发现炸弹。
三日后,龙沧海派人将林月堂一家偷偷送上开往香港的客船。
五日后,高占群以门生身份先后拜见龙沧海和唐万里,与他同时来的,还有一个神秘的日本人。
日本人的意思简单明了,希望他们二人与日方合作。
唐万里当即昏倒在地,住院后派人送来一封信,言之人已垂暮,重病缠身,难当重任,还望允他闭门养病,颐养天年。
而龙沧海却只有一句话:“事关国家民族,沧海恕难从命。”
一天深夜,一艘小轮悄悄驶出吴淞口,三天以后,雄霸上海滩多年的大闻人龙沧海出现在他在香港的家中,与早就在那里的小妾和女儿团聚,当然还有骆骏和余真真一家。
龙沧海避居海外,这是余真真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是骆骏却有些吃惊。
“上海的一切你就这样扔下了?”他问道。
龙沧海淡淡一笑:“虚名一堆,身外物一堆,何足道哉。”
骆骏也笑了:“从此后八仙桥上没有了龙沧海,上海滩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龙沧海看向远方:“上海还是上海,只可惜我们不能与她共渡风雨,但愿真真的预言全都能够成真。”
此时的龙沧海目前深远,在他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维多利亚港湾,他记起当年他离开小渔村,一个人来到上海闯天下,他记起他带领手下兄弟,驾着小舢板,乘风破浪在潮州帮手中抢烟土,他记起他仅靠八支枪另立堂口从此称雄,他记起那一年龙华的桃花血一般红,他记起他四十岁大寿龙家祠堂盛况空前。
而如今,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化做云烟,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新的天地。
“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他已退到香港,但是他热爱的上海却仍在铁蹄之下。
“或许,离开了上海,我们之间的合作才真正开始。”骆骏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却坚定如铁。
“有一个人,可能也会加入我们。”龙沧海转过身,同样坚定的看着骆骏。
“你是说,吴昊?”骆骏看着他。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绝对是个中国人,他不会对日本人俯首称臣,更不会做汗奸。”龙沧海肯定的说道。
骆骏哈哈大笑:“你和我也不是好人,但是我们也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