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一惊,连忙说:“怎么会,小妹做饭我爱吃,永远也吃不够。”后一句话声音很低,但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说龙沧海深不可测,但此时此刻他却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男人。
“嗯,既然喜欢吃,那回到上海后,我也做给你吃吧。”她声音平平淡淡,但却让他惊喜交加。
他抬起头来,恍若梦中。不置信看着她:“小妹,真真,你说是真?”
她轻轻点点头,眼睑低垂,看着桌上筷子,浓密睫毛微微颤抖。
他感到时间似乎静止了,她瞬间点头,对他却似已等了千年万年。
油灯上烛火跳了跳,她抬起头看着他,他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此时此刻,他脸上满是喜悦,眼中还像往常一样带着笑。却又像含着无限深情一般。他终于轻轻笑了,就好像漫天冰雪忽然迸发一缕阳光,温暖而又闪耀。
那一夜,他们就是这样相对坐着,后来她困了。歪炕上睡了,他却仍然坐炕沿上,静静看着她,这张脸他以前看过无数次,但却从未像现这样看得仔细,终于有一天。他可以这样清清楚楚长时间看着她了,还是那张熟悉容颜,熟悉得早已融入他生命。但他却怎么也看不够。
睡到半夜,她醒来了,一睁眼就看到有个人坐她身边,她一惊:“老公,是你吗?”那梦中出现过无数次人。真又从窗子里跳进来,坐床边看着她。
但是他没像以前一样。傻洋洋说:“当然是你老公我了,不然还能有谁?”而是温柔说:“吵醒你了?”
她终于看清是谁了,有些失望,眼里那抹火焰般光亮隐去,红着脸说:“对不起,九哥,你还没去睡啊?”
他知道她想看到是谁,心里有丝酸楚,但是已经这么多年了,他不想再掩饰什么了,柔声说:“我不去睡,一睡就看不到你了。”
她脸红,低声说:“九哥,对不起。”
他伸手想要摸摸她那满是红霞脸颊,但是手终于还是没有碰上,他紧攥着拳头撤了回去,轻声说:“以后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我和你,不用说这些。”
“九哥,我……我忘不了他。”她眼里又噙满了泪,朦胧得眼前如同一层水雾。
“嗯,我知道,我只是想照顾你和嘉睿,可以经常看到你,就够了。”他用手指轻轻为她拭去泪珠,声音温暖似要融化那漫天冰雪。
她他暖洋洋眼波中睡着了,梦中是江南翠柳碧波。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他们又屯子里住了三天,这三天里嘉睿都住石老爷子家中,这豁达东北老汉想出一切法子想撮合他们。
但他们却什么都没有做,他甚至连她手都没有碰过。
她告诉了他,她和骆骏一切,从十四岁那年讲起,他救下中了迷药她,偷走她照片,留给她一朵小小玫瑰花……
然后他问: “他真只比我早了一天?”
真真点点头:“楚翘病了,二哥托我照顾她,第一天我帮她去买粥,就遇到了骆骏,第二天我住她家,就遇到了你。”
是,上天对她何其厚待,让她两天内遇到了这一世重要两个男人。
窗外夜色不错,一团团云彩中,月亮像是被挡住了一半圆盘,羞答答露出了半边脸,照四周云彩都是银白。看着皎洁月亮,两个人好久都没有说话,一种默契心底慢慢升起。
临走那天,石老爷子对龙沧海说:“我把外孙媳妇交给你了,我知道你弄不住她,后半辈子你要受委屈喽,谁让那狗日外孙子死得早呢,他是躲清闲了,还让你替他受媳妇气,真是苦了你啊。”
龙沧海被他说哭笑不得,但却也一本正经说:“外公放心,我还挺得住。”
老爷子如释重负:“这恶婆娘和那小混帐走了,我可就轻松了,老头子我有是钱,没事儿时喝喝小酒儿,再找几个老太太小媳妇唱唱二人转,这日子过得比神仙都舒坦。”他说得乐无比,但龙沧海却感觉到了一丝孤单。
他们奉天转火车时,真真对嘉睿说:“儿子,你爸爸小时候这里住过三年,我们也这里住几天好不好?”
没等嘉睿回答,龙沧海就拉着他们下了车。
三个人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真真独自住一个房间,龙沧海带着嘉睿住隔壁,自从有了龙叔叔,嘉睿再也不肯和妈妈一起睡了。
晚上吃饭时,龙沧海细心把鱼肉剔了刺,捡到嘉睿碗里:“小孩子多吃鱼会越来越聪明。”
“谢谢龙叔叔。”嘉睿是第一次吃鱼,吃了很多。
真真看着他们,忽然说;“嘉睿,从今天起,不要再叫龙叔叔了,叫阿爹吧。”
龙沧海一怔,紧接着莫大喜悦就涌上了他心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嘉睿清脆童音响起:“龙叔叔是阿爹,那嘉睿也有爹了吗?和二牛他们一样是吗?”
真真对儿子点点头:“对,嘉睿不但有爸爸,还有阿爹,阿爹会像爸爸一样疼嘉睿。”
民国二十年一月,统领东北三省张氏早已易帜,现大街上时而可见国民军身影。真真清楚记得这一年九月会发生什么,她低声对龙沧海说:“我们以后怕是再也不能来这里了?”
龙沧海一愣,问她为什么。
她沉声说:“这里就变成日本人天下了。”说起日本人,她就想起了骆骏死,紧紧咬紧牙关,不再说话。
两人心意相通,龙沧海知道她想什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她手。
奉天是北方大城,虽然不如上海繁华,但也是车水马龙,高楼临立,从小山野里长大小嘉睿眼睛都不够看了,小脑袋转来转去,一双眼睛一直东张西望。
三个人一起街上闲逛,终于一所戏院前停下,戏院外一副巨大海报吸引了他们。
“是伊琳!”看到海报上风情万种伊琳,真真泪盈于睫,啊,三年没有见过唐心了,不知道她又换了几个男朋友,惹了多少相思债。
看到她眼里泪,龙沧海笑道:“我发现我要嫉妒唐心了,你看到我时都没有这么激动。”
“棉花糖喽,好吃棉花糖。”小贩叫卖声传来,嘉睿连忙拔着脖子去看。
看着儿子馋样儿,真真叹口气,笑道:“真该带你回上海了,你让我养成乡巴佬了,你爸爸如果知道了肯定要骂死我。”
龙沧海笑着抱起嘉睿:“别听你妈妈乱说,阿爹带你去买。”
看着他俩背影,真真笑着摇摇头,照着这样下去,嘉睿真要被他宠坏了。
这时一辆汽车她对面路旁停下,两个人从车里走下来,一个是微微发福中年男人,头顶中间头发已经掉光,从一侧拦过一绺遮丑,另一个还很年轻,穿件黑色长大衣,身材高大挺拔,头发乌黑浓密,那个中年人好像和他说了一句什么,他站住向身后看了一眼,然后便和那个中年人走进了路边一座房子。
就那么回头一望之间,真真只觉得自己呼吸已经停止了,就连周围空气也变得稀薄,她呆呆站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如遭电击,从头到脚全如电流掠过,让她不能动弹。
这时龙沧海抱了嘉睿走过来,嘉睿手里举着一大团棉花糖:“妈妈,你看,阿爹给我买。”
真真一把抱过嘉睿,颤声说:“儿子,我看到你爸爸了,真。”
、129 神秘盒子
龙沧海一惊,诧异问道:“真真,你说什么?”话音刚落,就看到嘉睿冲他眨眼睛,他不禁莞尔,小小孩子竟已会使眼色。
就听嘉睿说:“妈妈,你又眼花了,上次你就说看到爸爸了,可实际上那是小狗子二舅。”
“是吗?我真是眼花了吗?”真真失望得嘀咕着,有些尴尬,她几乎每隔几天就会眼花一次。
嘉睿用小手拍拍妈妈头:“妈妈乖乖,回去睡一觉就好啦。”
于是,余真真便被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哄着,往旅馆走去,临走前,她还不忘再回头看一眼,那辆车还停那里,那个中年人已经出来,正站路边抽烟,根本没有骆骏影子,她叹口气,原来真就是眼花了,只是这次幻像比以往每次都要清晰强烈,看来回到上海后真要去看看医生了,免得满大街拉着人叫老公可就麻烦了。
他们又奉天住了两天,真真一个人偷偷又来到这里张望过,她始终觉得那天她真看到了骆骏,哪怕真是幻像也好啊,至少可以让她再看到他一次,只是她再也没有看到过那辆车和那两个人。
龙沧海知道她一个人出去过,但他没有问她,骆骏衣冠冢就上海,回去后让她到墓前好好哭一场,或许心里会舒服些。
几天后,他们回到了上海。首先出现他们面前就是唐心,她哭叫着抱着真真又捶又打,哭得一蹋糊涂,仪态全无。
两个女人哭完闹完,唐心这才看到了一旁小嘉睿,她捏捏他小脸蛋说:“叫干妈。”
没想到嘉睿看了她一眼,懒洋洋说:“你长得再好看。我也不找你这样老婆。”
唐心瞪着眼睛,嘴巴张得大大,好半天没说出话来,直到周围人全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才恶狠狠对余真真说:“你和那个疯狗生出来孩子,果然是个怪胎!”
真真抱歉对唐心笑笑,唉,别孩子说话还不清楚,她儿子已经盘算找什么样老婆了。
虽然三太太抱着嘉睿不肯松手,真真还是没有住到娘家。自己毕竟是未嫁产子,住娘家也不方便。
龙沧海要接她们母子去他那里,她也拒绝了。当年没有去,现也不会住过去。
她带着嘉睿回到了她和骆骏家。
三年了,这里还和当年一样,只是没有了他。
当她进门那一刹那愣住了,她面前。老汪连同一屋子人黑压压跪了一片。
“少奶奶,小少爷,你们总算回来了。”老汪泪流满面,声音已经颤抖。
“你们……你们点起来。”真真知道,这些人都是斧头帮属下,他们跪不是少帅夫人。而是帮主夫人和少帮主。
众人起身,老汪拿过一个木盒,恭恭敬敬交给真真:“老夫人听说少奶奶有了小少爷。就托人把这个带来了。”
“公公婆婆可还好吗?”对这两位老人,真真心里愧疚,如果当日自己答应一起去美国,那么骆骏也不会死,现三年之期已过。他们却要面对丧子之痛。
老汪叹口气:“身子倒还硬朗,老夫人再三嘱咐。让您有时间一定要带小少爷去美国看他们。”
真真点点头:“你现就发电报给他们,就说我们已经回来了,等这边事料理完了,我会带嘉睿去看他们。”
晚上她让嘉睿住进了当年为他布置婴儿房,只是他已经不再是婴儿了,小床睡不下了,琴姐忙又让人买来。
嘉睿躺床上,看着满屋子玩具,问道:“妈妈,这都是我吗?怎么还有洋娃娃?”
真真笑了,她又想起他们婚前蜜月,一晃三年多了,那场婚礼他终究没能给她,她亲亲儿子脸蛋,眼里含着泪,但脸上还是带着笑:“那时我和你爸爸不知道会生男孩还是女孩,就买了好多玩具,有男孩玩,也有女孩玩,我们每天都盼着嘉睿,盼了两年。”
今天太过兴奋,嘉睿有点累了,两个眼皮开始打架,但他还是使劲撑着,问:“妈妈,我们回家了,爸爸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真真把儿子搂到怀里,故做开心说:“会,一定会,爸爸知道嘉睿很乖,一定会回来看嘉睿。”
嘉睿心满意足睡着了,真真看着熟睡儿子,将头偏向一边,眼角泪水瞬间划过,咬著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她回到卧室,躺到他们大床上,床单还是当年他陪她挑选,红彤彤,他甚至还凑到她耳边说:“红色床单衬得你身子就像白玉一样美。”吓得她连忙捂住他嘴,生怕被一旁售货员听到。
她轻抚着自己身体,他曾经这张床上无数次抚摸过她,亲吻过她,被他紧紧抱怀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