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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太监出气了。
众人到了正堂,见隆兴帝铁青着脸坐在堂上,隆兴帝一见来的人还有无忧,心中很是惊讶,便招手唤道:“无忧过来。”
无忧走到隆兴帝的身边,还没开口眼泪先涌了出来,她忽然跪下请求道:“请皇上恩赐萱华剃度出家以证清白。”
隆兴帝大惊,立刻伸出双手扶起无忧,急急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好好的怎么就要出家了,好孩子别哭,可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姨丈一定给你做主。”说着,隆兴帝便往身上摸帕子,他是一国之君,身上岂会带帕子这种小物件儿,一向都是随侍太监带着的。
陆柄赶紧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给隆兴帝,隆兴帝笨拙的替无忧擦眼泪,只是他越擦,无忧就哭的越凶。隆兴帝手上的温暖让无忧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过世的父亲,若是父亲还在,他怎么会让自己姐弟受这样的羞辱。
隆兴帝这辈子上马治军下马治民,却独独不会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而底下的庄煜和无忌一看到无忧哭的这么伤心,早就心疼气愤的不行,若不是陆柄压着,这两人便已经冲上来了。
庄烃见隆兴帝那样对无忧,心中更是妒恨交加,此刻他只想一刀捅死无忧,唯有这样方能消除他心中的恨意。
“陆柄,快请皇后出来。”隆兴帝实在没辙了,只能向皇后求助。
刚才无忧哭的时候,陆柄虽然拉着不让庄煜无忌上前,他自己心里也极不好受,陆柄很了解无忧,当年父母双亡,无忧以七岁之龄照顾弟弟,为父母守孝,还要保护父母留下的遗产,面对亲祖母亲叔叔的百般算计,是那样的艰难,无忧都没有这样痛哭过。
陆柄几乎是跑起进去将皇后请出来,皇后一听无忧在正堂大哭,惊的什么似的,立刻如旋风一般冲到了正堂,一把将无忧搂往怀中,柔声抚慰道:“好孩子,姨妈知道你一定受了极大的委屈,乖啊,姨妈为你做主!好孩子咱们不哭了,先告诉姨妈出了什么事?”
隆兴帝急道:“是啊,无忧不哭了,姨丈姨妈一定为你做主,快不许想什么剃度出家,姨丈绝不能答应。”
“剃度出家?”皇后一听到这四个字,眼睛都红了,瞪着底下众人,厉声喝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欺负了本宫的无忧!煜儿,是你?”
庄煜赶紧跪下道:“母后,儿臣绝对没有欺负无忧。”
皇后的眼光直接跳过无忌看向庄烃,无忌最听无忧的话,这世上他是最不可能欺负无忧的人。
庄烃极恨无忧,只恨声道:“母后也不必查问了,是儿臣说了几句实话,郡主受不住才会哭闹着要出家,想凭此遮……啊……”
庄烃的话还没有说话,怒不可遏的隆兴帝便将手边上的紫檀虎头镇纸狠狠的砸向庄烃,庄烃见异物飞来本能的一躲,却还是被那虎头镇纸砸中肩膀,隆兴帝含怒出手,这一下自然是轻不了,庄烃才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庄烃不躲不叫,隆兴帝或许还不会气的更狠些,偏偏庄烃不只是躲了,他还当着御林军和侍卫们大声惨叫,这可就丢足了隆兴帝的面子,隆兴帝勃然大怒,他也不问庄烃到底犯了什么浑,只一叠声的叫道:“拖下去把这逆子活活打死不论!”
众人听了隆兴帝的旨意,都惊呆了,庄烃可是皇子啊,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打板子没问题,可是活活打死,谁有这样胆子啊,这会儿隆兴帝正在气头上说的是气话,等他翻过来后悔了,倒霉的还是不打板子的人。
“皇上,是人都有驱利避害的本能,六皇儿虽然行为失当,却也算情有可原,不由先记着,等问清了您再一总发落?”皇后轻声劝了起来。
隆兴帝刚才说的的确是气话,庄烃再不是东西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哪能说打死就打死了。就算隆兴帝心里已经放弃了这个儿子,那也不表示他要断送了庄烃的性命。是以皇后一劝,正好给了隆兴帝一个台阶,他只沉沉点头道:“既然皇后讲情,那便先记着。”
庄烃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若是皇后不递梯子,只怕他就得被活活打死了。
“煜儿,刚才东跨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从实讲来。”隆兴帝看向庄煜,声音明显和缓了许多。庄煜的为人,隆兴帝还是非常了解的。他绝对不会说假话。
庄煜想了想,对隆兴帝说道:“父皇,刚才东跨院发生之事,是儿子和无忧无忌和六皇弟之间发生的,若让儿子一个人说,难免会让六皇弟觉得不公平,儿臣叩请父皇恩准,请将这几个见证当时情形的御林将士和侍卫们带下去分别询问,记好笔录,再拿来与儿臣等人所说的相对照,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隆兴帝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赞道:“煜儿行事越发有章法了,就依煜儿所言,陆柄,安排人将御林军士和侍卫们带下去,分别做笔录,尔等务必俱实作答。”
众人齐声称是,陆柄将他们带下去安排。不过一柱香的工夫,陆柄便拿着一沓纸张走了进来,向隆兴帝回禀道:“回皇上,老奴看过了,有七份是一样的,另外三份却各不相同。”
隆兴帝点点头,沉声道:“将那三份各不相同的抽出来给朕看。”
陆柄抽出三份放到隆兴帝的面前,隆兴帝飞快看了一遍,冷声道:“庄烃,你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庄烃心中暗暗叫苦,刚才来的急,他都没有工夫和那三名暗里是他的人的御林军士对口供,庄烃原以为上了正堂怎么也得让他这个皇子先说话,到时那三名御林军士只要跟着他说就行了,不想庄煜却想出这么阴损的一招,立刻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庄烃这会儿哪里能知道那三人都写了些什么啊。
庄烃当然不会知道庄煜在刑部泡了大半年,整天看的就是如何审犯人做证供什么的,他岂会不明白串供的手段,庄烃那点儿小心思搁到刑部简直不值一提。
“回禀父皇,五皇兄纵其贴身太监殴打儿臣的贴身太监,致其口吐鲜血,正好被儿臣看见,儿臣怒斥五皇兄的贴身太监,不想却引来忠勇郡王的破口大骂,儿臣身为皇室血脉岂能受辱,便斥责了忠勇郡王几句,谁知萱华郡主突然冲到东跨院对儿臣横加辱骂,儿臣气愤不过,才回了几句。”庄烃刻意夸大庄煜纵奴行凶,无忧无忌的跋扈,还有意把自己说的十分可怜。
隆兴帝没有理会庄烃,看向庄煜说道:“煜儿你来说。”
庄煜从回到东跨院看到冯保吐血倒地庄烃门前说起,直说到无忧请诸位御林军和侍卫做证为止,他句句实话,没有一个字的虚言,不象庄烃那样至关紧要的话一句都没有学说出来。
庄煜说话的时候,陆柄已经将那七份口供一样的笔录放到隆兴帝的面前,隆兴帝飞快的看了一遍。事情到底是怎么样,隆兴帝心中再清楚不过了。他立刻对皇后紧紧搂着的无忧说道:“无忧,你受委屈了,姨丈一定为你主持公道。再不许说什么剃度出家之类的丧气话,朕要你做朕的儿媳妇。”
无忧愣住了,庄煜则大喜出望,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庄烃这会儿反应可是一点儿也不慢,他紧跟着庄煜跪下,抢先大声说道:“父皇,儿臣愿娶萱华郡主为妻。”
庄煜大怒,无忌也大怒,两人攥起四只拳头便要打向庄烃。皇后怒喝道:“煜儿无忌,与本宫老实跪着。”说完,皇后拉着无忧的手走下来跪倒在隆兴帝的面前,朗声说道:“皇上,妾身为五皇子庄煜求娶萱华郡主。”
隆兴帝立刻起身将皇后拉了起来,笑着说道:“皇后,你一早就为煜儿看好了无忧,朕也答应回宫便赐婚,如今干脆就在这里赐婚了,也让无忧的叔叔见侄女儿的大喜。”
庄烃一个头磕到地上,高声道:“儿臣求娶萱华郡主。”他这会儿哪里就想求婚,他就是在使坏,历来两位皇子争一位皇妃,其结果就是那个女子被赐死,因为她已经成了皇室不安宁的原因。
庄煜气极怒道:“六皇弟,你那般羞辱无忧和我在先,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无耻之言,你……”
“煜儿,说这些做什么,你求了父皇母后那么久,求的不就是赐婚了,还不快谢谢父皇恩典。”皇后瞪了庄煜一眼,心中暗气这小子抓不住重点。
庄煜恍然大悟,忙梆梆梆给隆兴帝磕了三个响头,直磕的额头都青了,他高声叫道:“儿臣谢父皇赐婚。”
皇后轻推无忧道:“无忧,你也别傻待着,快谢恩啊。”
无忧羞的满脸通红,也给隆兴帝磕了头。隆兴帝哈哈大笑,上前一手一个将庄煜和无忧扶了起来,笑着说道:“煜儿,如今你可算是得偿所愿。”又笑着对无忧说道:“无忧,煜儿这孩子粗心,日后你要多替他想的周全些。”
庄烃没有想到帝后二人竟然完全不理会自己,恨的梆梆梆的拿头直撞地,高声叫道:“父皇母后也太过偏心,为何如此罔顾儿臣的心愿。这不公平,儿臣不服!”
隆兴帝象是听到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庄烃道:“你不服……哈哈,你对朕的旨意不服……”
庄烃吓的脸色大变,正要替自己描补几句之时,隆兴帝大步上前飞起一脚,将庄烃的腿骨踢断,然后冷声喝道:“来人,六皇子庄烃御前失仪自断其腿,将之抬下去锁入房中,无旨,任何人不得进房探望。”
庄烃腿断之时便已经惨叫一声昏死过去,陆柄立刻命两个小太监抬来一张软榻将庄烃抬回东跨院。
皇后蹙眉道:“皇上,总要给六皇儿治治腿吧?”
隆兴帝沉声道:“叫石魁去治,返宫之前不许治好。”
众人听了这话心里便都明白了,隆兴帝真是恨极了庄烃这根搅屎棍,铁了心要让他一直被锁着,省得出来给大家添堵,丢大燕的脸。
第九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388 23:47:32 本章字数:11415
隆兴帝下旨赐婚的消息很快便在漠南关传开了,除了庄烃庄嫣兄妹气的几欲发狂之外,其他人无不为庄煜和季无忧高兴。爱蒲璩奀
随扈北巡的大臣们这一路行来,也都看出五皇子对萱华郡主的心思,其实细细一想,这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皇后娘娘最是疼爱萱华郡主,而五皇子又是落生就养在皇后身边的,两人年纪又相配,这简直就是天做之合,可着大燕朝都找不出比这更加般配的一对了。
至于季光慎和漠南关的将士们,也都高兴的不行,季之慎虽然已经过世四年,可是他的威名在军中仍然有极大的影响力,看到隆兴帝如此厚待烈士遗孤,这也让三军上下对隆兴帝越发的忠诚。
季光慎更是高兴的有些无所适从了,他立刻写信派人飞马传往京城,要叶氏为无忧加快攒嫁妆的速度,最多不过四年无忧就得出阁了。而做嫁妆的好木头却不容易得,得派人到各地花重金收集。无忧是要嫁入皇家做王妃的,那么她的嫁妆当然要用最好的紫檀木,若是能为无忧准备一架沉香木的拨步床,那就更加体面了。最好的拨步床足足要三年多的工夫才能打成,季光慎真的觉得时间太赶了。
与大家的高兴相比,无忌却很是闷闷不乐,刚出了正堂,他就一把推开庄煜,拽着无忧跑回了西跨院,然后“嘭”的一声把门关上,凭庄煜怎么叫门无忌就是不开门。他这异常的举动闹得庄煜和无忧都莫名其妙。
无忧被无忌拽着跑的急了,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无忌则猛的在无忧身边跪倒,将头枕在无忧的膝上,伤心的说道:“我不要姐姐嫁人。”
无忧这才算明白无忌是怎么了,她轻轻理顺无忌的头发,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