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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陈诩笑道“娘,我说着玩呢”陈夫人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样的玩笑,”陈诩道“好好,不开玩笑,说正经的,娘,还记得当年爹在甘肃打仗的时候吧,当地不是有个守城的段知府的,他家有个女儿,您还记不?”
陈夫人想了想点了点头,马上摇头道“不对,我怎么听说她都成亲了,前几年仿佛还都有孩子了,难不成她家有好几个姐妹?”陈诩“就是她,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夫家刚死,本来说要守孝的,夫家没什么人了,就回道段大人身边了,说是要招个上门女婿过去……”话还没说完,陈夫人的鸡毛掸子已经抓在手里了,“你去给人家当女婿,咱们家要绝户了么?”
说完就对着陈诩抽下去,陈诩抓住老娘的胳膊拦道“娘,你看你,说一句就翻脸,那他家若是看上儿子这个人了,也能过来不是”陈夫人那里是儿子的对手,往外挣了挣也动不了,“我虽然没孙子,也不要这样便宜的,说的都好,都不姓陈,你就死了这心吧。”
陈诩将娘推到位子上坐好,将鸡毛掸子抢下来道“说着说着就急了,那,还有一个,娘听完再动手也不迟”陈夫人只当陈诩这是过来消遣自己了,也就不动了,“一口气说完,老娘全等着,看你还能找出什么人来。”
陈诩道“这人娘大约见过,是先前常胜王爷的那个和离的小王妃,阳沈家的丫头,如今十六七岁了,样貌么,一顶一的好,别人不知道,在儿子眼中是比不下去的,性格温婉,跟着沈老太太身边长大,进退有度,娘见了定然喜欢”
陈夫人一听“和着你跟我绕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这个丫头吧?”陈诩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这话,陈夫人用手指头一戳他的脑子道“你一天想的都是什么啊?薛衣再嫁的人家就是陆家,如今陆家的儿媳妇你要娶过来,咱们两家换亲玩呢?让别人怎么想?”
陈诩站起来坐好,端着茶杯慢慢道“我是全跟娘说了,反正儿子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光棍了,若是当娘的都不想着帮儿子找媳妇,那儿子就打一辈子光棍好了。”
陈夫人冷笑道“你别吓唬我,你姨妈家的嫂子的表妹家有个丫头,上次见了就挺好的,过些日子我找人过来,再相看相看,如果都成,这事儿年前就定下来,你给我踏踏实实的在家呆着,哪里也不准去”
陈诩也不着急,看着母亲道“什么表妹的姨妈的家的姑娘再好,我也不要,过阵子还得去岭南一趟,这事儿就先别说了,免得耽误人家姑娘,娘要是没事,儿子先去歇着,过几日还要出门呢。”
陈夫人一听,站起来抓着儿子问道“你中邪了不成?”陈诩见低头见娘身子拦在身前,道“反正都这样了,也不差几年,前几年娘想着孙子,等儿子过了三十就好了”陈夫人摸不着他说话的意思,问道“三十你就有儿子了?”陈诩一笑“我是说等我三十还没有,娘就习惯了……”说完呵呵一笑又往外走。
陈夫人气的站在屋中不动,看着陈诩的背影,撇撇嘴,又看了看桌上的鸡毛掸子,抓起来往定远侯的书房去了。
定远侯正在廊下逗弄着新到手的鸟儿,见夫人过来了端着鸟笼子,夸奖道“夫人你看,这是新到的,你看着小手儿,你看这小嘴儿,叫声都透着一股子机灵儿……”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陈夫人抓起鸟笼子道“我让你机灵,我让你看小手儿”说着就将鸟笼子惯到地上,上去猛踩几脚,把个鸟儿惊的四处乱窜。
定远侯见了慌忙去抱去夫人道“这是谁又惹你了,到这来发脾气啊,我的鸟啊,夫人脚下有德。”说着又去抢,陈夫人那里管这么,抓起笼子打开小门儿,小鸟见了空隙,突的一下飞走了。定远侯站在原地看着盘旋上去眨眼不见的鸟儿,心疼的说道“刚到手的,还没看够呢,你说你……”
陈夫人拆了鸟笼还不解气,呜呜的哭了起来,定远侯愣住了,夫人不哭可是有些年头了,今儿到底是谁惹到,忙过来安慰,“到底是谁惹夫人生气啊,是不是母亲又出什么古怪主意了?”陈夫人喊道“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儿子,除了他还能有谁啊?”
定远侯问道“诩儿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哪里呢?如今可好?”陈夫人听着一声声的问话,又哭道“能不好呢,回家就来找我,老爷,我是要被你们父子俩送去归西了啊”定远侯忙道“夫人胡说什么呢,诩儿说了什么错话,为夫先给你陪个不是,等会我去教训他去”
陈夫人一听,将脸一抹道“他说他要成亲”定远侯一听哈哈笑道“这还用哭,这是好事儿,如今总算知道成亲了”陈夫人道“老爷也不问问看中的谁家的人,”定远侯见夫人气成这样,猜测的问道“他要娶个尼姑回来?”陈夫人听了,咬着牙道“要是娶个尼姑,我就一头碰死了去”定远侯忙道“那不能那不能,这到底是谁家的人?”
陈夫人一五一十的跟定远侯将陈诩的事情全说了,听罢这话,定远侯沉吟半响,陈夫人道“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定远侯看着夫人一眼道“我去找这个小畜生去”说完脚不沾地的奔着陈诩处去了。
等到了晚上,各处上灯了,下人过来问何时传饭,陈夫人那里还有心思吃,摆摆手让人下去了,单坐在屋中等着人回来,好不容易到了二更了,才听见院中脚步声传来,陈夫人忙过去看着,就见两个小厮扶着定远侯回来了,陈夫人一愣,怎么回事,等走近了,一股子酒味传来,陈夫人看着人往里面走,自己也要抬腿跟上去,突然厉声问道“你们侯爷去哪了啊?这一下午?你们又勾搭着往哪里去了啊?”
小厮们忙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夫人的话,侯爷一直同世子爷在一处,先时候是在府中,等天色将晚了,又去了外面吃酒了,如今才回来。”陈夫人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又问“都说什么了,”小厮答道“奴才站的远,没听见什么”陈夫人又问道“那去外面吃酒,还有谁?”
小厮又道“没外人,就是侯爷和世子爷二人,这个奴才几个都看着呢”陈夫人见问不出什么,只好道“全下去吧”这帮人鱼贯而出,陈夫人就是心中无奈,也只好先回来伺候定远侯歇息了。
到了次日,定远侯睡醒过来,伸伸胳膊,坐起身来,就见陈夫人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中间的凳子上看着他,定远侯忙看了看床道“夫人就这么坐了一夜?”陈夫人道“老爷,昨天是谁说去找什么小畜生的,怎么被人抬回来了?”
定远侯拍了拍脑门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当时该让人给你们传过话回来,夫人放心,都说好了”陈夫人狐疑的问道“什么说好了,都说什么了?”定远侯坐在床边,边低头找鞋子边道“过几个月就娶新媳妇过来,到时候诩儿就住在咱们后面的润嵋坞去,那边僻静,到咱们这边也方便……”
陈夫人做到定远侯身边问道“娶什么新媳妇啊,都说的什么啊,老爷,我求求你好好说行不行啊?这是要急死我?”定远侯忙道“还能有谁,不就是沈家的丫头,虽然说是和离过的人,可人品不错,况且之前都是陆家的事情,夫人,夫人?来人呐,快来人呐……”
一大清早的,定远侯府忙着给陈夫人请大夫去了,据说是被侯爷给气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五分
陈夫人刚醒来,还没睁开眼睛,就开口道“谁再说一个沈字,就给我从大门滚出去,……”旁边的小女儿见母亲醒了,忙过来问道“娘哪里还难受?”陈夫人这才睁开眼睛,见就小女儿在身边,问道“你爹爹和哥哥呢?”
陈姑娘答道“爹爹在外面呢,哥哥不敢进来……”陈夫人高声嚷道“他不敢,他有什么不敢的啊?”外面的人听见里面有声音了,侯爷直接走了进来,挥挥手让小女儿下去了,自己陪着夫人。
陈夫人见他进来,转身冲着床内,也不理他,定远侯也不生气,顺着床边坐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么,别气坏了身子”陈夫人一耸肩膀,又往里挪了挪,定远侯索性坐了上来。
定远侯没话找话,“这玉佩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他把玩着夫人腰上的玉佩道,陈夫人没好气的说“老物件了,哪里能不眼熟,诩儿多大,它就有多少年了”定远侯拍拍脑门笑道“可不是,这个是他出生当年的东西,夫人就是细心,还带着。”陈夫人也没理他,定远侯就往下说“记得诩儿刚出生那年,我还在戍边,一年总共就回来二次,一次有了他,一次他满月,连儿子出生都没能回来。”
陈夫人听侯爷的口气,又想起那年的事来,可不是,那年侯爷还不是侯爷,苦吧苦力的在军中熬着,自己一个人在家,既要伺候婆婆,又要应付族中的一大家子,还要带孩子,想想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定远侯一见夫人面上松动,就又道“夫人还记得不,诩儿生的第二年,那年才凶险呢,我跟着袁将军往雁头关跑,结果雁头关守将里出了内贼,将袁将军给扣住了,当时为夫就想啊,别的都不算,这世上我是为了皇帝尽忠了,可最对不住的就是夫人呐,说起来还让夫人见笑,大丈夫在生死关头,居然儿女情长起来。”
陈夫人那里还躺的住,慢慢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看着定远侯道“我哪里不记得,后来你回来,抱着诩儿不松手,孩子睡的正香,生生被你吓的嚎啕大哭,我进去一看,侯爷也是泪流满面的,当时妾身哪里还能忍住,进去抱着你们爷俩也大哭起来,把好好的一个年,就那么哭过去了。”
定远侯抓着夫人的手来回的摸索着不松开,听了她的话笑道“我就是想那时候真是捡了条命回来,什么都是白来的了,就那么一会儿,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军功,什么银子,全他妈的散了,什么是真的,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傻媳妇,那么个家,才是压着心底的实实在在的东西。”
陈夫人听了,抬起手给了侯爷一拳,“可京中你去找去,也就剩下我这么个傻媳妇了,还是侯爷可怜我没人要,娶回来的不是?”定远侯呵呵一笑,抓着陈夫人的手道“那不是吹,夫人当年在京中那也叫一枝花,也就是看我老陈可怜,一大把年纪没个人知冷知热的,夫人心肠好,不看老陈又老又丑的,过来给我生儿育女,这样的媳妇哪里找去。”
陈夫人听了笑道“谁说不是,那时候到我们家提亲的人可海了去了,门槛都能被踏平了去”定远侯一直笑,“那怎么不说你家有七八个姐妹呢”陈夫人一听白了一眼侯爷道“那也是我们田家的姑娘名声好,不然怎么有那么多人家去求去”定远侯往下听着,陈夫人又道“你还记得你那个三表叔不了?就是那个住在老家的那个,佝偻着腰,一把白胡子。”
定远侯道“三表叔脾气不好,那腰也不好,辈分大,跟谁说话都像点炮竹似的,我还记得他总来咱们家呢”陈夫人往定远侯身边挪了挪道“来也没事,每次来都跟娘干仗,只要在一处吃饭,就没有不打架的时候,娘说当年公爹去世,他什么都不管,如今家里人嫌弃了,就知道过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不能便宜了他,三表叔当着我就说,当年你出去,谁说送的学堂,族中的人都不敢开口,是三表叔开口让的,说当年举荐你入军,也是三表叔在族中找的族长,开的口,不然陈家那里能出带兵打仗的人,如今在京中有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