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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完工那天,如烟妈妈赞赏地对我说:“这几天辛苦你了,如烟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真不错。”
好朋友的定义跟男朋友的定义是两回事,如烟妈妈表面上是在感谢我的帮忙,其实是想告诉我,他们只把我当成如烟的好朋友而已。
我有点窝火,如烟已经当着他们的面亲热的牵着我的手,他们居然还想装糊涂。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好?不就是没钱嘛!没钱我可以赚的!
“伯母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回敬说,“如烟在外面五年,也就我这‘好’朋友了。开服装店这样的大事,我怎么可以不来帮忙呢。”
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如烟她妈妈这么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明知道我和她女儿一起工作了五年,现在又一起来深圳,那关系肯定是非比寻常,她怎么还是不愿意面对事实呢?
我跟如烟同居五年,可以说是老夫老妻了,现在却要掉转枪头来过她妈妈这一关,这让我感到很郁闷。
这年头一切都在变,变得让人看不懂、猜不透了。我偷偷地对如烟说:“我真搞不懂你妈是怎么想的。我这么讨好她,她却还是不领情。如果是旧社会就好了。”
“旧社会怎么了?”如烟不解的问。
“如果是旧社会,你爸妈知道你和我同居了五年,早拿枪逼着我跟你结婚了。”我说:“应该是他们害怕才对。”
“害怕什么?”
“害怕我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啊!”
“一走了之又怎么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爸妈干嘛要逼你?现在是你想拿着枪逼他们把我嫁给你吧!”
“糟糕,真是对牛弹琴。”
“你在骂我!”
“我没有骂你啊!”
“你说对牛弹琴,就是在骂我!”
“我现在真的想找支枪。”
“干什么?”
“干掉我自己。”
《爱是如此的难以忘记》6
很多在深圳开服装店的人都选择在深圳的东门进货,但如烟却看不上东门的服装。她选择去东莞太平进货。
太平是东莞市管辖的一个镇,虽然只是一个镇,却比很多城市都要大得多、热闹得多。而且经济发达,是珠江三角洲最大的服装批发基地。
“东门的货我已经看过了,不怎么样,所以我要去太平进货,虽然路途远一点,但值得。”如烟坚持要去太平,我只好尊重她的意见,毕竟服装店是她开的。
太平离深圳有几十公里,坐车要一个多小时。她是第一次去进货,我不放心,便陪着她一起去了。
在太平的富民服装批发交易市场,她一个一个批发点的看,看到合适衣服的就拿几件,而我则负责帮她把买来的衣服装在一个小车上拉着,像个跟班似的跟在她身后。
我对女孩子的服装没什么研究,而她只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在整个进货的过程我都没给她任何意见。
店子是她开的,货是她进的,她既然要做,就让她自己发挥吧。
我们早上7点出发,在富民服装市场逛足一整天,她是满心兴奋,精挑细选的进货,而我则是痛苦不堪。
陪女人逛街本来就不是我喜欢做的事情,现在逛足一整天,辛苦不说,整个服装批发市场都禁止抽烟,我拉着车跟在她身后,居然戒了一天的烟。
如烟在热闹拥挤的人流中穿插着跟人讨价还价,她的身材娇小,一融进人堆里就看不见了,我拉着装货的小车,经常跟不上她的步伐,走丢了好几次,都是她回头找我的。
“你能不能跟紧一点?我们时间很紧的,今天我就要把开张用的货全部拉回去。”
“我也想跟得紧啊!你没拉车,可以左穿右插的走得飞快,我拉着车,根本赶不上你。这里人太多了。”
看着熙熙攘攘的进货人群,我开始明白中国提倡计划生育的原因及其重要性了。人口多了,连逛街都遭罪。
在批发市场穿插了一天,如烟终于把开张要用的货全部进好了。回来的路上,我想起那批发市场的人群,担心的对她说:“我一个大男人拉着车子跟你来进货,尚且吃力,如果就你一个人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天是第一次拿货,当然累了,整个店子的货都在这里。但以后就轻松了,我每星期来一次,都不会进太多的货的,一边卖一边进。”如烟说,“这样的话,店子里的衣服就可以跟得上潮流。”
我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她说的话我是半懂不懂,我担心的只是她的身体而已,如果每星期都要来这里挤一次人堆,我怕如烟的身体吃不消。
但看着她兴高采烈满怀信心的样子,我又不忍心打击她。她已经长大了,就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回到深圳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如烟的父母都在店子里,货一到,一家人就开始把服装一件一件的拆封、分类、上架。我帮不上什么忙,便先回家休息了。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我洗了个澡,倒在床上,几乎没来得及把头放在枕头上,就已经晕晕睡去。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糊中感觉我的房间门好像有什么动静。
有贼?
确实是有人在动我的房间门,我听到有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还有人拉了几下门。我的神经马上就绷紧了,现在的贼太猖狂了,半夜进屋盗窃还自带钥匙!
我忽然想到房东!这是一套三房一厅的房子,要到我房间来,必须经过客厅。能用钥匙来开我房门的,除了房东还有谁?
房东是个美女!三更半夜来开我的房门做什么?
有事找我难道不能光明正大的敲门吗!干嘛要用钥匙?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后,轻轻抓住门上的把手,忽然把门拉开!
《爱是如此的难以忘记》7
没想到对方是把重心靠在门背上的,我忽然用力把门拉开,一个人就顺着门背撞进我的怀里。
我一下子防备不及,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还没来得及质问,对方就发出一声大叫,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我的脸上被人用力扇了一巴掌,半边脸马上就火辣辣的疼起来。
刚才为了吓唬对方,我开门的之前并没有亮灯,现在被人撞进来打了一巴掌,赶紧伸手去亮灯,灯是亮了,但我的腿上又吃了一脚,疼得我直冒汗。看清楚来人,却是隔壁那卖保险的女孩子。
“来人啊!有贼啊!救命啊!”她一边叫,一边拳打脚踢向我身上打过来。
我都没叫救命,她倒先叫起来了。
我奋力抓住她双手,叫道:“是我!别乱叫!”
我确定她是喝了不少酒,脸红得像关公似的,半闭着眼睛,她醉态可恭地看着我问:“是你!你是怎么到我房间里来的?你怎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想干什么?想欺负我?想弓虽。女干我?”
她的双手虽然被我抓住,但双脚却没闲着,一边像机关枪一样向我提问,一边舞动双腿向我踢来。
我闪开她的“少林腿法”,用力把她按到墙上,气愤地说:“这是我的房间!”
“胡说!这是我的房间!”她挣扎着,大声分辩说,“我有钥匙!我用钥匙开门进来的!”
“你这个强盗,这是我的房间!你用钥匙开门没错,但这门不是你用钥匙打开的,是我给你开的!”我简直被她气疯了。
“你的房间?我分明是用钥匙开的!”她依然是半闭着眼睛。
“是你用钥匙来弄我的房门,我听到动静才跑来给你开门的!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啊!我求你了!”为什么我每次碰上她都这么倒霉!肯定是我上辈子欠了这家伙什么东西,她今生是来讨债的。
“你房间?我为什么要跑到你房间来?”她张嘴就是一阵难闻的酒气,几乎把我熏昏。
我觉得跟喝多了酒的人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天知道你为什么要跑到我房间来!你这个强盗!”我看到她手上的钥匙,便一把抢过来,拉着她往外走去。
“你抢我的钥匙干什么?你要拉我去哪里?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她一边挣扎,一边使劲踢我,却敌不过我的力气,被我拖出了房间。
我忍着疼,把她的房门打开亮了灯,将她丢在床上,说:“看清楚!这才是你的床!”说完,我把她的钥匙放在桌上,回到自己的房间。
照看镜子,我的左边脸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掌印,线条清楚,颜色红润。再看看腿上刚才被她踢的地方,青了一大块,肿了起来。她穿的是尖头皮靴,幸好没有踢在要害,不然的话真有可能要断子绝孙。这家伙出手可真重!
跟如烟去进货本来就很累,睡得正香的时候却被隔壁的冤家闯进来一轮拳打脚踢,把我的好梦打断了,这女人是我的克星,我只好自认倒霉。
隔壁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让人听得烦躁。我懒得去管别人的事,把床单蒙在头上,打算再续前梦。
半梦半醒之间,又听到敲门声。
我知道肯定又是隔壁那冤家来讨烟。我的烟也不多,不能再被这强盗抢劫了!于是便装睡不去开门。
房门又被轻轻的敲了几下,伴随着敲门声传进我耳朵的,还有她隐约的哭声。
一个女人用泪水来敲我的房门,我还能怎么样?
我一声长叹,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床头的烟,把门打开。
门外,她的酒意依然写在脸上,却被泪水洗涤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真不敢相信,刚才对我大打出手的人就是眼前这梨花带雨的可人儿。
女人的美丽,是不是因为她们的流泪?
流泪中的女人都是美丽的,这样说似乎有点残忍,但至少这一刻我有这种感觉。我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烟递给她。
她却没有接过我递给她的烟,只是抬头看着我,小声说:“能不能借你的肩膀让我靠一下?”
“你说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能不能借你的肩膀让我靠一下?”她的声音忽然之间就充满了无奈,带着一种让人心底刺痛的黯然,“我真的好累。”
《爱是如此的难以忘记》8
我忽然又想起了李欣。
五年前生日的那个夜晚,李欣把我带到碧波湖边的时候,也曾经用同样的表情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有时候我不太明白,人生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世间总有各种各样能让人累的事情,女人累的时候,可以随便借个男人的肩膀来靠一下。男人呢?男人累的时候又找谁的肩膀?
我的肩膀,只属于如烟。看着漂亮邻居无奈的表情,我轻声说:“对不起,我的肩膀,只属于我女朋友的。”
她那带泪的目光看着我,仿佛不相信我竟如此吝惜。
我不敢再和她的目光对视,低着头安慰道:“你喝多了,擦干泪水回房睡觉去吧,一觉醒来,你就会发现,明天的太阳是新的。”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但我相信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哭过了就没会没事的。
有时候我觉得哭,并不是件坏事,心里的郁闷和痛苦都可以通过哭发泄出来,伤心的事也很容易被泪水冲洗干净。
痛苦的或许是哭不出来吧。
她没有理会我的话,只是默默的从我的烟盒里抖出一根香烟,慢慢的放在唇边。我赶紧把火机拿出来帮她点燃。
她深吸了一口,借着袅袅上升的烟雾问:“你觉得人生最大的痛苦是什么?”
我并不习惯半夜三更站在门前跟女人讨论人生,但却不能这样自私的把她关在门外,只好说:“这个问题,本来就很难说得清楚,这要看你在乎的是什么了。”
“我不要听这么飘渺的回答。”她看着我,吐着烟雾,“能不能说得实际点?”
我自问已经说得很实际了,人本来就是这样,你在乎的东西失去了,才会觉得痛苦,痛苦和在乎是成正比的。她既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我想了一下便说:“幼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