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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们两个都要完蛋的时候,挂在白翌脖子上的那个嘎乌突然掉了出来。那怪物一看那嘎乌,居然愣了一下,白翌抓紧时间趁着它一松懈,干净利落的割断了他的舌头。怪物舌头被割断了,疼得满地打滚,变得更加暴躁。我抄起嘎乌,拖着白翌往后退。
白翌连眼都来不及睁开,抓着我就爬了起来。六子连忙过来拉我们。此时我和白翌身上都是血,那个怪物朝着我们发出了类似悲鸣的哀号声。我听得出那是属于牛角的声音。也许因为牛角的记忆,让我们逃过了一劫,但我们真的不能在这里陪他去死。我咬着牙最后看了这个怪物一眼,连忙跟着六子他们连滚带爬地往那个壁画的凹槽里爬。我们用脚踹开了火堆,一头钻了进去。那个怪物发觉我们想要逃跑,嚎了一声,几乎像是瞬移一样又向我们冲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它怕火!”
我心中一惊,但是没时间思考这些,我们没有火源。白翌一急,直接把自己的帽子拿到边上的小火堆烧着了,使劲扔了过去。那东西一看见有火球飞了过去,就像野狗一样发出了呜咽声,这让我们有了最后的逃命时间。我们三个人猫着腰,直接钻进了墙壁中的凹槽之中。这是一个已经打开的暗门。我心中暗惊,那个赵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这种机关都知道?那为什么前面带着我们一起瞎转悠?
我们非常小心地匍匐着向前爬去。这个凹槽的一边是空的,如果一不小心摔下去,那得有被几十个女僵尸给活撕了的觉悟。白翌爬在最后面,他干脆点燃了一捆绳子,形成了火墙来挡住傲因。我们几个人都已经被这怪物给吓破了胆,发疯似的向前爬,连右手骨折的六子也顾不上伤,一边疼得嗷嗷叫一边爬。
他在我面前,我几乎是推着他往前的,最终让我们给爬到了对岸。六子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当他一抬头居然倒抽了一口气,惊恐地吼道:“你是谁!”
我连忙爬了起来,顿时我也傻眼了。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脸已经腐烂了的老太婆,她的脸简直像是泡烂的大饼,都是疙瘩。从她的皮肤里掉落出许多灰白的灰烬,这让我想到了白翌的睡袋。难道是这个玩意?这个老太用一种十分阴冷的眼神看着我们,这个眼神我有些熟悉。突然她开口道:“白少爷,安踪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我一听那声音,顿时明白了她是谁。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据说已经灰飞烟灭了的借寿婆!我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整只鸡蛋,顿时感觉这一切都被人给设计了。不过,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这也太毁容了吧。
白翌最后也爬出了暗道,默默地站了起来。因为身上的伤很重,他连站直都办不到。他看着借寿婆,眼神中没有一丝惊讶。我第一反映就是问他这到底是什么状况,没想到在他眼里居然看不到一点波澜。他几乎对此事有一种莫名的冷漠,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这个赵老板是借寿婆了。
我问道:“你知道他就是借寿婆?不是你说的,她已经快要完蛋了么?”
白翌抿着嘴,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我差点扑上去掐死他的话。他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我和她有过协议。当初在玲园你快要死了,她说她能救你,而条件就是和她合作,带你进入河伯正殿。”
我捏紧了拳头,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白翌说出了这些,顿时人像要虚脱了一样,晃了几下。他伤得太重,就算我有再多的问题想要问,他现在这种状态估计也回答不了我。此时那个烂了脸的借寿婆像是看好戏一样看着我们两个,我心里顿时有种被人当白痴耍了的感觉。我硬憋着怒气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在搞什么名堂?”
借寿婆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翌,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后面的那个东西马上就要跟过来了,你们跟我走。”
我摇着头看着白翌,不知道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接受这样的约定,等于是把自己的命也搭进来了。当时我就算死了,也就一个人的事,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爹妈,现在他把我们三个都带到了这个九死一生的地方,真的觉得他太不值得,考虑得太不周到了。白翌避开了我的目光,不声不响地跟着借寿婆往前走,似乎也没有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六子拉住我问道:“怎么回事?这老太是谁?我操!演的是哪出戏啊?”
我捂着自己的肩膀说:“你问我?我问谁去?走,跟过去看看,看那个老太到底玩什么花样。”
这里和前面的壁画不一样,没有了前面那种奇怪的人像,而是由各种各样的八卦或是五行阵形组成的。有些图案非常复杂,而有些则就是几根直线和曲线。我完全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我这时的注意力都在白翌和借寿婆身上,也没心情去关心这些玩意。我一直在等,等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所谓的八苦可能并不是这件事最终的目的,在八苦的后面还有着一层更深的牵引,而这个牵引也许是和我有着某种很深远的羁绊。
突然,他们在通道的一处停了下来。我发现这里的壁画是一组非常怪异的八卦图,虽然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大体构造差不多,但是方向和顺序都不一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最古老的先天伏羲八卦,只依靠八宿来验算一切。这些八卦图画得十分严谨,包括圆形也非常完美。这些很可能都是失传的文明,如果真的能够印回去,就算不拿去卖,独自研究估计不出十年也能在风水界引起轩然大波。
此时老太婆拿出了一块玉珏,掰成两块,一块搁在了坤卦处,另一块则放在了艮挂上。玉珏一放上去便陷进两块石碑的凹槽处,随后墙壁便出现了一幅应龙劈水图。这条应龙画得栩栩如生,所用的颜料让我和六子这两个学画画的人都看得傻眼了,这条龙仿佛真的要腾飞一样,颜色极其华丽,颜料想必也十分考究,历尽几千年依然绚丽异常。
在画的边上刻有几个字,但那是甲骨文,我根本不知道它在表达什么东西。六子虽然也稍微懂一些,但是毕竟不是行家。我们两个人像看天书一样的看着这些文字,白翌看我们两个皱着眉头,便念道:“太阴起卦,归藏而行。应龙避水,八宿求九魂。”
我看着他们转动机关,六子拉着我的衣角,意思是我们现在到底处在什么状况?我心里也非常不踏实。白翌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他往常的算计,我们这里完全没有占一丁点的优势。那么我们是三个大老爷们,对着一个半死不活的鬼老太…我斜眼看着白翌,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些许的痕迹,但他却完全没有看着我。老太婆把我们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冷笑一声说:“白少爷,走到这一步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这小子迟早会知道的。你又何必如此呢?”
我被她那么一讽刺,心头顿生起一股怒火,猛地转头问道:“知道什么?”
老太婆嘿嘿一笑,开口道:“当然是因为你是无魂之人啊!这座神殿是为了河图而建造的,无魂之人是开启通往藏有河图正殿的唯一人选。所以我才那么煞费苦心的让你触碰鬼咒,在你将死之时和白翌达成协定。你才是关键啊!”
老太婆那张烂脸露出了灰白色的眼珠子,转动的飞快。她冷笑了一声,摇着头看了看我们,便不再理我,而是专心念着口诀,按照特定顺序转动着手上的玉珏。顿时。应龙便向两旁移了开来。她第一个带头钻了进去,我看了看六子,六子皱着眉头也跟着进去,我第三个进入,白翌最后。当我们都进到了密室之后,老太婆又拿出了两块玉玦,安放在那石门的乾,巽二卦,念着口诀关上了大门。白翌此时打开了手电,我们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圆形的石室。里面只有成堆成堆的铜简,连个壁画也没有,连墙壁都是最朴实的灰白。老太婆一进入这里,整个人都感觉变得有些柔和了。她喃喃地说了一些话,但是调子和语气都不是现代人,像是很老的古话。
进入这里,连我都感觉有一种稍微脱离了危险的缓和。一放松才感觉自己流了很多血,整个人眼前一黑,就想要往前倒。白翌见势连忙扶了我一把,撩开了我的衣服看看我的肩膀。他一看我的伤口,皱着眉头说:“处理一下吧。”
我的确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了,可现在还不是示弱的时候。我咬着牙说:“没事,六子帮个忙,替我把纱布拿出来。”
六子这个时候也看出我真是到了极限,掏出纱布就给我。我看了看白翌,他身上也都是伤口,脖子上还被勒出了条很深的瘀痕。我不禁又觉得心疼,实在不忍心看他受这样的罪。我扔了几卷纱布给他,让六子替他包扎,而我则一个人在一边处理肩膀上的伤口。
老太婆此时站在了屋子的中间,灰白的眼珠死死的盯着屋顶,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她依然穿着赵老板的衣服,不过一头的白发披在身后,看上去十分刺眼。她发现我在注视她,便回过头来对我戏谑地笑了笑,一边笑一边从脸上掉下一大块灰白的皮屑。她就像是一条蜕皮非常严重的蟒蛇一样,不停地从自己的身上掉落这些东西。她一张嘴我就闻到了一股过去类似烧死人衣服的那种焦臭味。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样的她真的已经不能叫做半神半鬼了,估计连鬼都要被她吓死。这和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和蔼的老太婆实在差别太大了。难道说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长成这样子真的是悲哀到没话说了。不过,我过去第一眼见她,便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鬼气和贵气。这两种大相径庭的气息居然在这个老太婆的身上融合得十分恰当。现在她变成这种模样,那种气息依然没有消失。
我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其实如果白翌肯早点告诉我,也许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云里雾里了。但是白翌做人太过谨慎,瞒我到现在。这老妖婆自己先现了身,否则估计到死我都以为这老太早就灰飞烟灭了。这也让我后怕起来,到底他瞒了我多少事情?我又在这些谜团中扮演着怎么样的一种角色?
白翌一直默默不语,没找我解释,也没做其他的事情,只是安静地包扎着自己的伤口。我瞪了他一眼,再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也觉得真的是落魄不堪。十几个人来到阿尼玛卿,最后就只剩下了我们四个人。
借寿婆一点点移到我这里,抬起她那张腐烂的脸看了看我,随后用她那只剩下骨头的手指摸了摸我的脸。她咯咯笑着说:“没想到最后活下来的是我们几个。呵,天意啊!看来曹阳这小子还是没那个命。小子啊,你比他命大多了,果然注定是你啊!”
我翻着白眼蹬着老太婆,她看着我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依然抿着嘴不说话,她点了点头,眼珠翻了上去,很久都没有翻下来,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一样:“还记得么,当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说过时间还没到,所以我只是留了块帕子。其实我只是想要让你带来白翌,因为他会是我最大的助力。我等不下去了,只有靠你们搏一次。”
我侧目看了看白翌,他依然在处理伤口,也看不出是听还是没在听。四周空旷的只有石头,我们为了节约电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