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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翌问道:“你每一次预言都必定会发生么?难道别人在听到了事情之后,就不能刻意去避免么?”
岳兰摇头说:“每当我说出来的时候,要么是根本不相信我,就是相信我的也没有能够逃脱。”
白翌沉思片刻,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说:“也就是说,即使告诉了对方,对方知道所有的死亡讯息,最后依然得死。”
岳兰点头,冷静地看着我们说:“对!所以我快要死了。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们说话。”说完她拿起桌上的两个派塞进书包,对我们点点头,不再多说一句话,低着脑袋就离开了餐厅。
白翌依然敲着桌子,冷静地说:“这孩子还瞒着些东西,可能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我微微一颤,害怕地问道:“是什么东西?”
白翌没有看我,他的手放在鼻梁的镜架上,边分析边对我叙述:“岳兰不是一出生就能够预见死亡的,而是自从她服下大量的婴儿骨灰后,身边才不断出现死亡预知,按照她的说法,看得死人比看得活人还要多,我想……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与她接近的人都会死。”
我心里顿时像砸一块冰一样,猛地喝了一口咖啡,冷静下自己的情绪。白翌继续说:“这样说或许不是很道德,但岳兰的确是一个灾星,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叙述死亡,而任何人可以知道却无法躲开,或者说……”白翌突然停止说话看着我的眼睛,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催问道:“或者说什么?”他皱着眉头说:“那孩子看到的东西,其实有一部分被她保留了下来,而不愿告诉我们,这件事和你或者我有关系。”
我的脑子突然被什么贯穿了,一个恐怖地念头产生在脑海里,我僵硬地笑着说:“不会是……不会是我们的死亡信息吧?”
白翌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沉默让我更加害怕,白翌拍了拍我说:“这个孩子的生死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你非要想办法,就只有把自己搅进那个恐怖的漩涡,所以我才不想让你和她走得太近。”
我叹了一口气,确实是我自找的。问题是,也不能说就一定会害到自己头上,现在颓废沮丧太捕风捉影了,而岳兰的大限可真的没几天了,如果不去想办法,按照她以往的准确度,死亡得可能性太高了!要是这样我们难辞其咎,等于是坐视岳兰死去。
白翌看出我的心思,他轻声笑着说:“猜到你不会放着不管!不过我只能尝试着帮助,能不能成功不知道,毕竟岳兰身上的那股劲很不对,仿佛是一种黑色的漩涡,还有她的眼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以那种方式获得罗刹之眼……”
接下去的日子里,岳兰像是有意躲我们,我只能暗中注意她的动向。上课的时候发现她会对这一张信纸发呆,写了又擦掉。我也不在意她有没有课堂上开小差这种问题,对她来说画画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猜想那封信可能是遗书,一个孩子写自己的遗书时是怎样的心态呢?时间所剩不多,岳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无时无刻不在一种等死得惶恐中度过,而唯一知情的我们,却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既然没有能力阻止,就不要一天到晚提醒她这件事的存在,或许遗忘对她来说是最好得解脱方式。
第十四回:预死者2
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岳兰离死期越来越近,今天就是二十八了,我心里像揪起来一样疼。白翌拍了下我的后脑勺,把我从发呆中叫醒。我正在改学生的美术作业,被他一拍笔啪嗒掉在地上。我抱怨地瞥了他一眼,捡起笔来又陷入沉思中,白翌拍着台子说:“安踪同志,知道的明白你在担心岳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春天到了在思春呢!”
我被他那么一说,精神全部回来了,放下笔,生怕对话被其他人听到,压低了声音怒视着他说:“你才思春呢!春天到了,也不知道你满脑子是哪个明星美女!”
他听我一扯淡,也起劲地说:“嗯,我满脑子都是你呀!”
我一听,脑后门都被麻了一下,说是说笑,但听着怎么就觉得心里毛毛的呢?我尴尬地咳嗽两声对他大声说:“白翌同志,请你注意下言辞!还有你到底想到救岳兰的办法了没!再等下去就没戏了”
白翌喝了一口茶,抿着嘴巴,神情不像先前那么没正经,他恢复了冷静的神态,咽下那口茶说:“想到了一个,不过有点玄,但值得一试。”
我一看有戏,连忙探过身体问道:“什么办法?”
他摇着手指,看着我说:“不可说。”
对这小子抱希望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打击。他卖关子的本事已经到了化境,只要他不想说就连催眠都没有用。不过既然白翌说有办法,我就算吃了半颗定心丸。
白翌看了下时钟说:“到我课了,先走一步。对了,记得放学后留下来。”
我点点头,不用他说我也绝对不会走。我不安地看着时钟,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现在距离岳兰所预言的死亡时间只有短短的一节课了,我神经紧绷地听着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另外一个老师在,走廊里传来阵阵朗读声,声声入耳。别的孩子都是无忧无虑地度过童年,而岳兰却只能面对无时无刻将要发生的死亡,我想起了她的作文,那种绝望感透过那篇短短的中学作文表现出来。我有气无力地放下笔,专心地看着时钟。我相信白翌一定可以救那孩子,那小子虽然张狂,却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可靠的人,他所说得必定会实现。但我依然十分担心,牙齿不住地打颤,感觉四周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不少。
我回头望了望窗外,没有什么异常。一切都按照正常的轨迹在进行,就在我麻木地沉浸在这种安静之中时,门口传来了吵闹地声音,我的脑袋现在有些无法接受噪音,揉了揉额头,发现白翌怒气冲冲地走进办公室。我正纳闷的时候,看见他身后跟着一脸委屈的岳兰。我更加莫名其妙了,这小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走上前,听见白翌严厉地说:“没想到年纪小小居然就学会了作弊!”
我听得莫名奇妙,岳兰一脸憋气地跟着进来,白翌气冲冲地一坐,然后甩下考卷就对着另外一个老师说:“抱歉,程老师你能不能帮我去监督下考试,我处理一下这个学生作弊的问题。”
程老师虽然非常不情愿,但是白翌一脸冷霜,居然把他震住了,点着头快速离开办公室。白翌发怒其实很恐怖,样子非常吓人,浑身都散发着怒气,我在一旁愣是干瞪眼插不上话。
白翌对岳兰说:“你现在重新给我做一次考卷,就在这里!我看着,看你怎么作弊!”
岳兰气得浑身发抖,但是她又不敢顶撞,委屈得好似窦娥一样。她咬着嘴唇看着白翌,然后低哼一声,拿着卷子去隔壁的办公桌上答卷。白翌指着时钟说:“下课前交上来!居然当着我的面作弊,当我不存在啊!”他气愤地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我一时愣住,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几秒我才回过神来,轻声地问:“老白,你这是演得哪出啊?我怎么没看明白……”
白翌一听大声说道:“她考试作弊!我当然做废卷处理,再给她次机会算是给她面子!”
我被他扯着嗓子一喊,吓得浑身一抖,白翌看把我吓着了,放低声音说:“岳兰在我考试的时候当场翻书,被我抓到还死不承认!”我纳闷地看着白翌,其实我知道他的教学方针,放水是他的一大特色,就算有学生作弊,他大多也放他们一马,当初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就见识过他为作弊考生销毁证据的场面。
我不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白翌摆摆手,我没得问,只好低头继续批改学生的作业,气氛一下子又回到令人害怕得寂静。白翌抱着手,一副看着你答卷地架势盯着岳兰。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相信白翌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只能用眼神试探白翌,而他却看也不看我一眼,仿佛还在气头上。
“难道真的是作弊?”我心里暗问道。我看得出岳兰的内心其实十分焦急,她也知道大限的时间越来越近,只要一下课她就得走,而这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再见面的机会。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这个时候生机对她来说微乎其微,她本能地坚信自己的预言,而预言对她来说就是最大得残酷。但是那孩子坚强得要命,到这时候,她依然咬着牙,没有丝毫慌乱的样子。同样面对死亡,她比那些成年人显得坚强许多。哪个人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岳兰同样希望有活下去的机会,即使她自己已经否定了那渺小的可能。
时钟一分一秒地移动,我额头的汗水也渗了出来,呼吸声越来越急促。白翌的神情也慢慢紧张起来,我们之中只有沙沙地写字声和时钟地滴答声。我握笔的手有些颤抖,虚脱地放下手中的笔,才发现手心里都是汗。白翌担心地看了我两眼,随后又进入寂静之中。
渐渐地,岳兰也开始哆嗦起来,因为已经快到了交卷的时间。她的眼眶有些湿润,精神撑到了极限,任凭她再怎么坚强,这种活生生等死的恐惧感可以折磨疯一个大人,更别说是我面前这个娇小的女孩。我紧张地看着时钟,每一秒地移动都残忍之极。当岳兰颤抖地拿起卷子交给白翌时,我看见那孩子已经满头大汗,她闭了闭眼睛,稳定下情绪,随后硬是控制住自己变调了的声音说:“老师,我做完了,可以走了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轰然巨响,所有人都浑身一颤,我感觉自己被这声巨响吓得心脏骤停了好几秒。当我捂着狂跳的心脏,透过窗口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时,只看见街角一辆解放牌卡车斜倒在路口,车子还冒着烟,司机被人给拖了出来,好像还受了伤,正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顿时,我整个人都沉了下去。岳兰傻傻地看着我们,她转头看向窗户外面,苍白的脸上除了些许错愕,还有的就是一份重获新生的解脱感,她逃过了这次劫数!
我依然没有搞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哆嗦地问道:“白翌,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显然他前面也紧张得要死,他喝了一口茶说:“我把时钟拨慢了十分钟,另外传讯室的铃声也被我关了,千万别说是我干得,否则扣的工资算你头上!”
我脑子跟不上思考,岳兰也是一脸疑问,但好歹是逃过了死劫,岳兰的死亡诅咒终于被打破了,我们的心都没有先前那么恐惧了。我虚脱地倒在位子上,汗止不住地流出来,感觉喉咙发干想要喝水,我舔了舔嘴唇问道:“那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们呢?”
白翌接过考卷,压在桌子上说:“因为不能让岳兰知道。”
岳兰傻傻地看着我们,我有些明白但更多得是摸不着头脑的线头。我和岳兰同时向白翌投去询问的目光,他叹了一口气,放松神情说:“按照原先岳兰地那些描述都是让人知道自己的死期,而且知道时间,所以说主观上她已经确定了何时何地会死的信息。”
我点头说道:“没错,因为岳兰都会说,于是死者生前都知道自己死亡的细节。”
白翌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那么我就赌了一把,让时间错开。如果说岳兰她知道的那个时间点没有到,而事实上时间已经达到了该发生事故的时候,那么或许就可以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