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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大家族嫡长媳,最能让她站稳身份的就是诞下男丁,她却为将管家的权利牢牢抓住费心使力,不肯善加保养,导致怀孕六七个月的时候流产。
最让贾琮摇头的,是她为了对付尤二姐,命人唆使尤二姐原先的未婚夫到督察院状告贾琏国孝家孝期间瞒亲偷娶,把事情闹大。可她也不想想,这种罪名是能往自己丈夫头上安的么?若是正好被贾家的对头知道,借机运作一番,只怕最后倒霉的不光贾琏一个,但凡沾着个“贾”字儿的,都别想落个好结果!
哪怕贾家真的是‘白玉为堂金作马’,哪怕还有王史薛三家同气连枝,也架不住她这么折腾!
可偏偏这个女人,是贾琏的妻子,自己的嫂子。一想到这个,贾琮就忍不住郁闷。真是……闹心啊!
想到贾琏,又不禁暗地里撇了撇嘴。
你说你一大男人,连自个儿老婆都压不服,也真够可以的。要是换到后世可能有人夸几句新好丈夫,现在?只会被当个笑话讲!还有,你媳妇叫人在外面放贷敛财,又打着你的牌子干了这么多事,你就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就算没人来跟你说,你又不是姑娘媳妇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常在外面跑的人,居然连点风声也没进到耳朵里?
你是太相信王熙凤了呢,还是压根不关心这些?
贾琮在袖子里握了下拳,王熙凤是个什么性子自己清楚着,夫家母家尽是高门,会听得进劝才叫奇。‘弄权铁槛寺’被自己吓了一记,或许会收敛一段时间,却是本性难改。倒是贾琏带着林黛玉快要回来了,想起前阵子见到的那位老掌柜——看来要给他找点事情干干,他不是‘于世路上好机变,言谈去得’么?浪费了多可惜!你是当爹的,总该替女儿攒些嫁妆!
转眼一个月过去,贾家如贾琮记忆中的那样,在贾政的寿诞之日迎来了元春册封的圣旨。同时贾琮在学里听到消息:秦家老父秦邦业去世,秦钟病重。只微微闪了下眼神,便又接着背自己的书。
慢慢走在回府的路上,边上贾环是一脸的快意:“就知道那秦钟是个不着调的,能跟宝玉厮混的会是个什么好的?蓉儿媳妇才去多久?真是开了眼了,送个殡都能跟姑子兜搭上!这还不算,把那姑子藏在家里,打量人都不知道呢?气死自家老子,如今病得起不来不说,连着秦家祖宗八代都打了脸!”笑了一路,眼见快到府门口了,还在说个不休:“进了家学才几天?就挑得宝玉的小厮跟金荣打架,闹得鸡飞狗跳的,偏还做出个娇滴滴羞答答的模样儿来,给谁看呢!也就只哄着宝玉和香怜玉爱那一窝子!”
贾琮沉默地听着,直到西角门前,才说了一句:“你这些话,我这里说说也便罢了。二叔和你姨娘跟前,切莫提起。”
贾环向天翻个白眼:“老爷那里我才犯不上说呢。就我姨娘那没算计的性子,让她知道不是找麻烦么?”
贾琮微微一笑,这算是他在家学中的成果之一,现在的贾环虽然还是‘举止粗糙’,有些毛手毛脚,但猥琐低下的气质却减了不少,变得大气许多,也日渐开朗。只是他心结过重,在荣国府那攀高踩低的地方里找不到可排解的地方,对着“只你是真心对我好”的贾琮,时常发泄出来。
从小到大,贾环耳边就是赵姨娘给他灌输的“你这下流没脸的东西,上不了高台盘、垫了踹窝”之类的话语,父亲贾政只一味严辞厉色,嫡兄宝玉的差别待遇,同母姐姐探春的冷淡不屑都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影响,造就了既自卑又狭隘的性格。
原本贾琮实在不想多管的,大房里几个人够他烦的了。别的不说,就那个迎春,如今养在王夫人那边,他打着关心亲姐的名义去看过几次,真是名字有叫错的,外号没有起错的,不愧‘二木头’之称!
就这性子,哪怕自己生了法子,说动贾赦为她另外选个人家嫁过去,也只能当个受气小媳妇!
跟贾环一起念了几天书,他的想法就变了。原因很简单,如今的贾环,还是个童心未泯的小孩儿,虽有些顽劣,本性却并不坏。生在豪门大户,兄长宝玉可以“每人一吊”随意打赏身边仆从,那些人还看不上眼,宁可换了里头姑娘们做的佩饰,贾环却连一二百钱都要计较。母亲身份低微不可能维护他,却又见识浅薄,只会试图用邪术除去凤姐和宝玉以达到为儿子争夺家业的目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贾环的性格成因,他的亲人们要承担绝大多数的责任。
这样的贾环,让贾琮多少有了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们,同样是被本该关心他们的人所忽略的。比如通读全书,他没有看到哪一处探春与贾环交谈过只言片语,比如贾母赏菜,连身为通房丫头的平儿都能得到,自家的孙子孙女却不是个个有份。再比如,在他做出对古玩感兴趣的样子,主动去接近贾赦之前,贾赦只怕压根想不起来自己的小儿子长成什么模样。
于是,他渐渐能够理解贾环的诸多不平,这样的贾环,也不过就是个渴慕亲情,期望被认可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3
可理解不等于认同。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决定命运的却不是只有出身。
那次为了秦钟,宝玉的几个小厮在家学大闹一场,张口便是“小妇养的!”贾琮看得清楚,那一瞬间贾环的脸色发白,牙齿用力咬住了嘴唇。
“我们又不是女孩子,只能盼着家里选个好些的夫家。躺在祖宗基业上吃饭算什么本事?谁也不想当庶出的,可谁也没法子选自己从哪个娘肚子里出来不是?现下好生多学点东西,以后就考不上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你还能求着人过一辈子不成?”面对贾环的抱怨,贾琮脸露伤感:“你还好了,你姨娘虽说不聪明,可日后你自是要奉养她的,总有个盼头。我连我姨娘什么模样都没记住……”他还有句话咽下没说:若是赵姨娘是个脑子清明的,她未必能生下你们姐弟俩。周姨娘例子不是明摆着?
贾环抿了下唇,用力点了点头。
其实贾环不笨,真的。他只是需要一个愿意倾听,懂得劝慰,再加一点引导的人。同母所出,教养在贾母身边的探春‘才自清明志自高’,贾琮真的很想看看,消除了戾气之后的贾环,会有怎样的蜕变。
元春封妃,标志着贾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日子来到,随着贾琏偕同黛玉归来,红楼大剧中场面最盛的一幕,已经悄然开场。
当晚去见贾琏,兄长远行回来,总要问候一声。
“哥哥一路辛苦。”
贾琏显得心情甚好,笑着让座:“听你嫂子说你时常来逗你小侄女玩耍?这孩子真是和你投缘,见了你就笑呢。”
贾琮也是一乐:“那是自然,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叔叔。倒是哥哥一去近年,小心侄女把你给忘了才是。”
随意叙了几句寒温,贾琏又例行公事地问了些功课,无非“书读到哪一篇了”之类的,原本贾琮便可告退,这时却露出个犹豫的表情,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为难。
贾琏看得一怔:“怎么了?”他这弟弟向来老成,有些时候比他这成年的长兄还要沉得住气,这般模样却是少见。
贾琮迟疑着道:“前阵子我在街上遇见个人,说想见见哥哥。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如何好随意应下他?不过我看他的样子,倒象真有什么事想求哥哥似的。”屈指算算又道:“应该是哥哥还在扬州的时候。”
“哦?”贾琏扬了下眉:“那人什么样子?可说自己是谁了么?”
“年纪很大了,至少有七十岁朝上。说是叫贺远山,是南市‘连安’绸庄的掌柜的。哥哥若愿见他,使个人去唤一声就成。”
“贺远山……”贾琏先是不以为意,随即脸上现出一丝迷惑,想了片刻便恍然道:“我想起来了,这人原先是府里出去的,只是好些年都没再来过了……”他似乎想到什么伤感的事情,有些低落地挥挥手:“我知道了。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去。”
贾琮应了,又到里面跟凤姐儿招呼一声,便随着贾琏一起走出。见没人跟着,他伸手轻轻扯住贾琏的袖子:“哥哥,刚刚边上有人,我没把话说完,”越发压低了声音:“其实那贺掌柜跟我说了,他是先头太太的奶公,跟着太太到咱们府里来的。我听他的口气,好象是手上有些东西,是太太留给哥哥的……”
握在手里的衣袖微微一抖,贾琏低头向他一笑:“这一年没见,琮儿倒是长进了不少。这番带了些东西给你,回头叫人送过去。你平日想什么吃的玩的,只管叫人去跟你嫂子说。但凡有哥哥的,断少不了你的。”
贾琮露出个标准的孩子的笑脸,这算个好的开始吧?
他是三个月前遇到贺远山的,那时他下了学被贾环拉着溜到市上去逛,看着两边各样后世难得一见的纯手工制品正新鲜,眼光扫过左近一家文玩铺子,不由心头一跳,见贾环两眼只盯着不远处的杂耍,在他耳边说了句:“我去店里瞧瞧,回头过来找你。”
他看到的是个寿山石雕,只是这时他想要却不是这精致的牧童骑牛吹笛镇纸,而是做这东西的石料。
贾琮前世,在古瓷赏鉴、书法以及雕刻方面颇有天份,师父师叔对他向来放养,只要他完成每天规定的功课,余下的时间便随他自己安排。
精于雕刻之人往往兼有书画功底,同时指上功夫也不可或缺。贾琮原身的字不错,画虽不精,基本的笔法也知道些,只从未摸过刻刀,要想达到前世的水平,贾琮还须重新练上一段时间。
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圆脸笑眼的很有些和气生财的味道,听他说只是想弄些凿下来的边角料,便笑道:“这物件是从福建那边进来的,碎料子小店却是没有。”
贾琮不免失望,刚转身想要出门又是两眼一直——险些在自己脑袋上狠拍一记:门边另一溜架子上摆着的,可不正是各色印石么!
掌柜捧过茶盏,笑道:“小哥是想自已动手刻着玩?小店里各色料子都齐全,”眼光扫过贾琮双手:“便是刻刀之类,也有专门订制的。”
贾琮心里只有服气,瞧人家这素质。多时未曾练习,心知必然生疏许多,盘算着还是从印章练起。上品的原石价值不菲,他攒下的例钱并不多,看来还是要另想办法才是。
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好容易才把眼神从几块上好青田石上挪开,只挑了中等下等的几块,又要了两个笔筒的原胚。直到贾环找来,贾琮才意犹未尽地结了账,又选了几样称手的工具,笑道:“一起算罢。只是我日后少不得还要过来,掌柜的可莫要说我讨嫌才好。”
上辈子学的东西如今真正能用上的并不多,倒是受师叔影响,他七岁就开始醉心雕刻,初时师父心疼他手上动不动就要受伤,想让他改学国画,到底也没能如愿。
只是那时候练手用的都是普通石材,哪有这些青田石花乳石之类的给他刻?师叔手上好料虽多,但他刀工未入大成,便给他也是糟蹋东西。唯一的一块寿山高岭霞红是师叔给的过年礼,成了他的心头宝。
只是他也留意到,当他交代伙计将东西送到荣国府大房宅第时,贺掌柜眼中闪过的精光。
短短两个月,他往那间店里跑了五六趟,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