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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不同。就算目前同样是蝼蚁一只,但身为劫中的变数,也就意味着天道的某种许可。
变数带来的是机会,是一个可以改变的机会!
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呢……
虽说该来的必定会来,可是能多留下一分元气也好啊……
大道五十,其用四九,甲一遁去。
对红楼中人来说,或许他就是一线生机,那么,对这个王朝呢?
按照历史的进程,这个时候的西方,工业革命的大幕已经悄然拉开。
机会,是要靠自己去抓住的……
阳昊,上天厚爱于你,盼你好自为之。
不要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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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过生日可没有家人围成一圈,更不会有蛋糕蜡烛什么的。贾琮一大早起来,梳洗已毕,换上米色底子淡金竹叶纹杭绸箭袖,因是天气渐凉,罩了件朱砂红萱草纹妆缎银鼠褂,四季平安金镶珊瑚带,头上是贾赦刚刚送来的累丝盘长冠,腰间坠了大红缉米珠鱼跃龙门的荷包并小小一只白玉葫芦。
跟贾赦做寿差不多的程序,先要设下天地香烛,奠茶焚纸,然后到宁府宗祠行礼,顺路绕到代儒处问安,再到府上各长辈并一众兄姐处行礼。又到安子诚家,瞧了瞧阮嬷嬷,然后方回静远轩,比他小的如贾环、贾兰等人过来给他贺寿。
昨天他回来之后就把那玉给贾赦瞧了,便宜老爹倒吸一口冷气,紧张兮兮地连声追问是哪里来地。
贾琮一脸老实相地编谎:“看书看到脑袋疼,想着出去走走散散。也就离府里不远,然后看见上次来传旨的那个公公,说是他主子要见我,我就去了。”
贾赦用袖子抹了把脸,苦笑:“也不知你哪世里修来的福份。我听见说当今极少出宫的,居然会这样巧法。”当下找了个小巧的紫檀木盒,把玉小心放妥了,命贾琮候着,自家捧了急急出去。半晌回来,才又递给贾琮:“务必收好了,若是有半点闪失,可仔细你的皮!”
这个是自然的,回来就把那盒子塞了抽屉最里头。
这东西太招嫉妒了。阳昊那家伙,八成是想看戏!
不过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这个时代皇帝在人们心里的份量不是贾琮能想象的,贾琮去给贾母磕头的时候她难得的和颜悦色,赏下了超常分量的东西,只是那些个金银稞子、衣服荷包,贾琮实也不放在心上,要是给个送宝钗那样的盆景或是墨烟冻石鼎,或许他还高兴点。
贾琏两口子的礼较往年重了三倍不止,凤姐儿还专门送来两匹极鲜亮的松绿色软烟罗,说是:“这是前儿老太太叫找出来的,说做被做帐子或是糊窗户都好。瞧哥儿这边的纱有些旧了,趁便换了罢。”
迎春漏夜赶了一个荷包出来,现今正在他身上挂着,贾环是自己写的一幅字,其余人等也各有礼物,聊为应景而已,只其中有一份,却较以往大不相同。
贾琮捧着一整套细细批注过的《四书》,小心翼翼地翻看着,这是林黛玉今年给他的寿礼,看上面的字迹,只怕还是林如海亲笔。
林如海中过探花,他留下的四书注本对一个要考科举的人来说,自是意义非凡。
只是,林妹妹所为何来?
贾琮来了这三四年,每年的生日礼物都是大同小异,基本上就是先由身边的人备好了,当主子的过一下眼就成。今年黛玉处送来的东西,贾琮能肯定绝对是她自行挑选的,紫鹃不可能做这样的主。
他平日也不常向内宅走动,因此与一众姐妹并不亲近(迎春自是例外)。而林黛玉心性孤高,与他及贾环等均不太往来,今番收到这份礼物,他委实意外得很。
八成是因着上次拿去的那块坠子,却不知迎春是怎生跟黛玉说的?
有些头痛地按按眉心,要是连绛珠仙子的命数都插上一手,那这红楼大戏也就崩了一半了……
兄弟们彼此见了礼,一起吃了寿面,一干下人也都道了贺,领了赏封散去。至午间,就在静远轩里摆了一桌酒,招待来贺寿的客人。
说是客人,其实座中真正称得上客人的只有一位,便是贾琮正式下帖邀来的彭辉,还有本家中的贾瑞贾环,亦客亦主。
两人见彭辉年纪不大,举止间一派老成,且又不失大气,均是暗自称奇。再听见是一代大家范弘义的关门弟子,顿时刮目相看,贾瑞也是去岁考中秀才,论起来跟他是同年,当下一口一个“年兄”的叫了起来。
正讲谈些文章,写意匆忙进来:“二爷,老爷过来了,说有贵客到。”
贾琮一怔,一边起身向外走,一边就问:“说没说是哪家的贵客?”他没请旁人啊,韩远不消说,孟少文现下也进了国子监,都只打发人送了礼来。
再说了,他的客人,用得着贾赦亲自陪着过来么?
贾赦一脸恭敬地在前面引路,来人当中两个锦袍玉带,一个沉稳一个飞扬,正是前阵子会过的安平郡王阳景同靖善郡王阳晨,身旁十余大汉,个个神完气足,如钉子也似地将两人围在当中。
阳昊这混蛋!贾琮差点没冲口骂出声来,有这么玩人的么?先是口谕赐婚,再是两位郡王亲临,合着是嫌他招的眼还不够瞧!
一面腹诽,一面恭而敬之地将人迎到里面落了座,然后一把将贾瑞贾环拖到身边——彭辉是认得的,无须多说,齐齐跪倒在地。
阳氏兄弟面上带笑,忙忙道了免礼:“今日来得唐突,扰了寿星的酒。”
贾琮连声道:“二位千岁驾到,小子不胜惶恐之至。”
阳晨直翻白眼儿:“贾琮你少来这套,我听着碜得慌。就你还惶恐?也不怕说话倒了牙。”说着打袖子里摸出个五色锦囊塞给他:“我才开府,没啥好东西。这是过年父皇赏我的金八宝,你可不许嫌弃。”
贾琮一脑门子黑线:嫌弃你的东西,我长了几个胆子?却是当着贾赦,只得连忙道谢。
安平郡王阳景笑道:“贾琮你便收了罢,十五弟的东西可不是白得的,八成盘算着日后胡闹有个伴儿呢。”说着摆了摆手,一旁早有人送上个剔犀云雕梅花盒,里面摆着猊兔形状的香兽各五对:“去岁朝廷海外封王,茜香国女王贡来名香数种,造办司制了些玩意儿出来。也不是要紧东西,你拿着玩罢。”这兽香用时先将尾部用火点了,然后再放进香炉,兽口就会吐出香烟来。金猊从尾开始渐转黄色,香烧完后便如金质的装饰品,玉兔则呈银白,蹲在炉中几个月依然完好如初,但如果用手一触,立时便成灰粉。虽然不是大雅,也非俗物,颇可赏玩。
贾赦觑空,到外头向小厮道:“去把宝玉找来,就说有贵客。”却不说来者是谁。
当下重整杯盘,阳家兄弟并不久留,小饮三杯便即起身。
阳晨拉着贾琮,正说道:“可说好了,下回我来寻你出去逛……”阳景上前将弟弟扯住,向贾琮一笑:“我兄弟眼下尚未入朝,你尽可放心往来。若有闲暇,不妨来我处坐坐,小王虽不甚通,却可引见几位大儒。”
贾赦虽则喜欢,倒还掌得住,彭辉更是无须在意,贾瑞贾环却听得满心羡慕。等送了人回来,贾赦径自去了。这边贾琮有心献宝,命澄心取了几件自己的作品出来,请三人品评,不免又说些风物人情之属,待得将客人送走,贾琮不由得哀叹一声:又不得清静了!
果然,次日去给贾母请安,不但宝玉,并王夫人薛姨妈都在。贾母脸上隐隐带了些不悦,又不好发作,只问贾琮如何一下就认得了两位王爷?
“上次不是被靖善郡王叫到府里去过么,当时安平郡王也在的。”贾琮现在是能少说一句是一句。
贾母皱了皱眉,也不好再多问。贾赦昨天遣人来唤宝玉,她只道贾赦能结识什么人物?故而不以为意。那宝玉素来懒与士大夫诸男人接谈,又最厌峨冠礼服贺吊往还等事,听见是贾赦处来客,哪里肯去?只痴缠着贾母不放。
谁曾料想,来的竟是两位皇弟!一个十九一个十五,正是年轻心热的时候,趁这机会结下交情,岂不是能受用一生一世?
罢了,宝玉日后必定身居高位,不与宗室牵连上也好,免得多生事端。
王夫人见贾母无话,在一旁笑道:“琮哥儿到底小些,若是直说来了两位王爷,宝玉如何不去拜见?如今岂不失了礼数?”
贾琮陪笑:“二位千岁微服前来,就是不想叫人知道,哪里敢说。”
王夫人心下甚是不甘,这二位是天子亲弟,又是最小的两个,当今自登基后便频加恩宠,可见必要大用的。若宝玉能得了青眼,非但于日后前程有益,便是元春也能得些好处。
宝玉听了一阵,忍不住问道:“却不知这两位王爷,较北静王如何?”他在北王府上见过几个远支皇族,一般的脑满肠肥,终日以声色犬马为事,哪里有北静王人物秀丽,气度非凡,更兼素有贤名,海上众名士凡至都者,未有不另眼垂青,府上高人颇聚。
他却不想盛华朝何等广阔,海上名士?那得从什么地方来的?
贾琮有些怪异地看看他:“宝二哥这话可奇。北静王如何跟这两位相比?那真正是天潢贵胄,凤子龙孙。北静王我也见过,不如多矣。”单论长相倒也不差什么,可若要放在一起比么——那就是官窑精品跟民国仿的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47
宝玉便觉懊恼,他自那年一见,便以为北静王是天下第一等人物,如今才知竟还有更出色的,自己却平白错过,未得一睹风采。
贾琮告退出来,少不得应下若有机会,自然要让宝玉见见。心下冷笑:你就老实玩你的吧,真要把你带上,惹出事来还不是别人收拾。
王府里侍候的人,颜色好的多了去了!
天气愈来愈冷,贾琮索性将门一关,只说要临阵磨枪,窝在静远轩里。反正离考期只剩下一个月,考过了就是迎春出嫁然后过年,紧跟着殿试,时间一长,也就没几个人会盯着自己不放了。
想得虽好,偏偏事与愿违。不过三几日功夫,贾琮便听人来报:贾家的凤凰蛋,病倒了。
一个‘礼’字当头,到哪里也迈不过去的,贾琮只得且放下书本,往怡红院探病。见贾母王夫人并薛姨妈李纨凤姐等都在,不多时,贾赦邢夫人也到了。
宝玉躺在床上,初冬天气,却是满头大汗淋漓,脸色竟隐隐泛紫,两眼发直,口角边津液流出,无论起坐,或喂些汤水,皆不知自觉。
贾琮看得一愣:这情景,好象是原著里‘紫鹃试玉’的那一节?
莫不是……不是说给贾老太太吹风的么,怎就直接刮到贾宝玉那里去了?
还是八级大风!
念头一转,便觉这样更好——干系到宝玉在外的名声和日后前程,贾母和王夫人必定会全力掩下这桩事,林黛玉也就不必再多一项‘引得表兄发了狂病’的罪名。
至于府里众人心里如何想,无关紧要。
贾母拉着宝玉的手眼中流泪,一迭连声地叫:“太医呢,如何还不见来!”外头媳妇们忙应着,再派人去催。
正乱着,便有人报请了常来的王太医前来,众女眷都避进了碧纱橱里,独贾母坐在床边。
王太医果然有几分手段,看了下便道:“不妨事,此乃是急痛迷心,不过一时壅蔽。”当下抽了根银针,一针扎下,便听宝玉“哎呀”一声,随后似是看清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