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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叹气:“婚姻事父母之命,二叔是个孝子,只要老太太开口,他无有不应的,可是二婶子那边你想过没有?二婶不喜林姐姐,你待如何?”
贾宝玉下意识想回避这个话题——王夫人抬出宝钗跟贾母打擂台的用意,还有对黛玉的态度他不是看不出来,却不知道如何解开这样的局面,只是一惯地得过且过,将头埋在沙土里,盼着有人为他安排好一切。
“还有,常言道江山可改本性难移,林姐姐的性子就在那摆着,你还是先想好了,能不能跟这样的林姐姐过一辈子,若有朝一日反成怨偶,还不如就此了断,老来也还有个念想。”
“宝二哥想些什么,我也能猜到几分。可惜,世上不如意事十有□□。”贾琮淡笑,眼神幽深:“有些事宝二哥未必不明白,只是不愿往深里想罢了。”
流年换、光阴似水。人总要往前走的,就算是林黛玉,也不可能一直都在原地等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69
此时,薛家正一片鸡飞狗跳中。
薛姨妈整个人摊坐在椅上,拿手指着跪在跟前的薛蟠,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宝钗立在母亲身后,同样眼神呆滞,面色惨白。
“你……你这孽障!”薛姨妈到底经过些事情,倒比平日沉稳敏捷的宝钗先回过神来,见儿子一副垂头丧气模样,顿时想起这个儿子起小就不让自己省心,还要带累妹妹,不由反手一把搂过女儿,只叫得一声:“苦命的儿啊……”宝钗倒在母亲怀中,也是泪如雨下,母女二人哭做一团。
可怜薛蟠,生了个独长一根筋的脑袋,遇上阳昱这等成精出怪的人物,压根就不够看。唯一一个会提醒他的柳湘莲叫一帮兄弟们绊住,等到脱身过来寻着薛蟠,已经是大事抵定,只剩了道喜的份儿了。
薛蟠耷拉着脑袋,见母妹哭得可怜,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咕哝道:“人家是王爷,我哪里敢驳他的回?”
柳湘莲也是哭笑不得。薛蟠是个玩性大的,见他接到王府请帖,便想跟去开开眼,他事先反复叮嘱过,叫薛蟠务必紧紧跟在后面,本想有自己带着,总不至于再出状况,不想只是到一帮好友那里打个转,眼错不见这呆子就跟王爷搭了话,结果三言两语,把自家妹子许了出去!
见薛蟠灰头土脸地出来了,忙上前道:“大哥且莫心焦,小弟方才已经送了信出去,约几个朋友小聚一番。”
薛蟠眼前一亮,心知柳湘莲是为借机打探对方底细,正可借机躲开,忙打发人进去说了一声,直接出门去了,倒把那母女两气得不轻。
薛姨妈只懊恼自家姐姐在府中不得做主,若早早定下,哪里有今日这场祸事?宝钗却是个胸有沟壑的,抹了泪细细思量一番,便向母亲道:“妈也不用难过,原是我命该如此。甄家虽说倒了,却有个当王妃的女儿,既是王爷的意思,哥哥也是无法。”何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宝钗自小出色,父亲在世时便是将她当儿子一般教养的。进京时为兄长身负命案,失了候选宗室女伴读的机会,这几年在荣府苦心经营,又被人暗中阻挠,耽搁至今,空耗大好青春。说来说去,无非是她出身商家,空有钱财,却无权势,且兄长无能,不堪为臂助罢。
若非先前不愿俯就,凭她才貌嫁资,尽有大把的人选可挑。
心下冷冷一笑:甄家如今正盼着翻身,甄王妃给弟弟结亲,难道事先不考量的?既然看得起她,日后她扶佐丈夫光耀门庭,重振家声,才见她薛宝钗非凡俗女子!
不提薛家这边接到恪敏郡王妃的正式邀请商量嫁期,且说宝钗定亲的消息传到荣府,阖家都吃惊不小,这些年老太太的心思无人不晓,‘金玉’之说同样人尽皆知,两边都在较着劲儿呢,这呼啦巴儿的就有一方别寻高门了?
紧跟着薛姨妈亲身来向贾母请安并致歉:“蟠儿向来不理这些事的,谁知那日恪敏郡王邀了去打猎,说着话就……宝丫头在家里准备绣活,怕有阵子不能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这是头一等大事,我这里什么要紧。”贾母笑得满脸菊花开:“甄家是多少年的老亲了,她家二姑娘贵为王妃,从不尊大的,素来走得亲密。如今算得亲上加亲,既这么着,可更好了。”
看着贾母向薛姨妈贺喜,王夫人袖里的手险些扯断了配带多年、最心爱的伽楠念珠。
“宝丫头在我跟前这几年,有些东西给她带了去,也是我疼她一场。”贾母叫过鸳鸯,点出一连串物品名称,又道:“添妆的时候,我也去凑个热闹。”这是说到时会另给东西,薛姨妈忙起身致谢。
贾母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日子定下了?”
薛姨妈道:“甄家虽没了世职,根基还在,甄家哥儿也是个好的,王妃的意思明年春上,出了国孝就把亲事办了,然后安心准备科考的事儿。”
贾母含笑点头:“甄家在金陵多少年,反是来京里结了亲,可见是姻缘天定,再强求不得。”
薛姨妈的手倏然握紧——她性子并不强硬,却终究是个做娘的,听出贾母话里的意思,心头也泛了火气。
勉强向贾母陪笑:“老太太说得是呢。”
贾母满意地笑了,又问起宝钗的夫婿:“等着忙过这几天,请了来我见见。”
薛姨妈顺势转了话头:“甄哥儿本来的大名叫做甄玮,他父亲行前说是玉不琢不成器,所以改名甄琢,表字成器。”
王夫人手里的佛珠转得更快了些,贾母耷拉下眼皮,不再说什么。
因是说起宝钗的婚事,探春惜春并湘云几个早就退了出去,王熙凤如今心神分了大半到儿子身上,在贾母身边趋奉的时间少了许多。李纨陪在未座,心下只是冷笑:话虽不错,可惜若持玉之人爱护太过,琢磨二字,那是提也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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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贾琮的生日,今年自然不会有酒席了,不过公中和各人的走礼还是照常往来的,阳昊的礼物让贾琮吃了一惊——一柄雕有松竹、灵芝、寿桃,是为‘松灵竹寿’图案的玉如意,其色青碧,隐隐然有光泽流漾,贾琮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与自己赠于阳昊的玉簪同出一材的用料!
他无意猜想阳昊如何寻得这件东西,只觉得心下似乎有些暖意流过。
黛玉的寿礼同样大出贾琮意外,是林家祖上传下来的物件。
当年贾琏送黛玉回扬州探父,并且带回了林家全部财产,他自己当然也不会白走这一趟,自是大大落下一份收入私囊,连凤姐儿都蒙在鼓里。只是他一回来就被天下掉下的馅饼当头砸中,既然不缺钱花,也就不打算再去动这份‘绝户财’。
再者,许多东西并不是想变卖就能卖出去的,林家本是列候,自有应份的赐田,那都是内府里备案在册的,四周连着的也都是各公候府上的庄子,一有变动立时满世皆知,哪怕交还给皇家,贾琏也没胆子卖掉。
还有,林家书香继世,颇有收藏,珍品字画上均有历代林候的鉴赏印章,另几件传世孤本古器也是名声在外,这些东西明眼人一见便知是林家之物,贾琏当时不敢出手,又看所得已经不在小数,索性都瞒下了,如今又回了林家人手中。
黛玉送于贾琮的便是其中之一,是件葵瓣口盘,色若雨后云破天青,真个是明如镜薄如纸,贾琮丢脸地咽了好大一口口水:“这,难道是柴窑?”
虽然没有任何文字标签,但贾琮一眼就认定了,这就是传说千年,世不一见的柴窑。
他的师父藏有珍品瓷器不下百余件,历代名窑基本已经集全了,独少此一件。
费了好大劲儿把眼睛从那盒子里拨出来,试探着轻轻碰触,一道阴寒气息直冲心腑,立时察觉上面深重的因果牵缠。似这等重器传世至今,不知经过多少风波变故,贾琮有些遗憾地摇摇头,这东西不能留在他身边,以他现在的修为,还做不到化解上面的戾气。
不过,送出去替黛玉换些好处却可以的,横竖是她的东西。
第二天带个盒子去当值,叫黎太监寻个空儿去见何平——宫里太监有些事上最知机的,黎太监分明已经知道了什么,却从没在他跟前漏过一个眼神。
片刻功夫何平就来了。听见贾琮找他,连个顿都没打,直接跟边上小太监叮嘱了一声,打通和殿出来就直奔了懋勤殿,如今这位小爷已经是他心里除了皇家几位圣人之外,头一号不能怠慢的人物:虽然本能地不敢直视圣颜,但从当今八岁起就陪侍在侧,他自信未曾错认,承瑞天子看向少年舍人的眼神里,总有一抹淡淡的温柔暖意。
当日就将东西交到阳昊手上,道是:“人家送的,我留着也没啥好处,还是宫里收藏最妥。”阳昊只是一笑,拉了贾琮一同赏玩。似是浑不经意地道:“当年父皇很是看重林海,他在江南的时候,每年都有东西赏了去。”
贾琮便不肯接话,有些事各人肚里一本帐,只是关乎自家长辈,实在轮不到他贾琮来说。
阳昊也只说过便罢,贾家占了孤女家产固然有失厚道,可是世家大族这等事实是屡见不鲜,有道是法不责众,他也不会用这个理由来动贾家。
不过……
贾家的小辫子一抓一大把,他还怕找不着罪名?
送走贾琮,阳昊微笑着打开一本白皮无封面的奏折:暗卫密报宁国公贾演后人,现世袭三品威烈将军贾珍居丧不检,孝中聚众赌博、饮酒作乐、荒淫无度之事。
招过何平,随手把折子撂过去:“你瞧瞧,这也太不成样子了。”
何平双手接了,大致扫过几眼,忙道:“可不是么,小贾大人怎就摊上这么一门子糟心亲戚。”
阳昊便轻哼一声,说道:“朕这几年事忙,也懒得跟那些人计较,纵得他们一发连脸面体统都不要了。明儿叫礼部去问问,他就这么守孝的?也不怕把他老子再气活过来。”
于是,在毫无预兆之下,贾家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贾珍自己荒唐也就罢了,连着唯一的儿子也带歪了!这还不算,他荒唐的不是房中的姬妾,不是烟花女子,非但出自良家,还是自家小姨子!
有些与贾家祖上有交情的人家,背地里把贾敬一顿好批:养个儿子不教好,还不如直接扔了干净!自已一蹬腿去了,倒看他见宁国公如何交代!
简直成了本年度的一大热点话题。
比如说,正上蹿下跳忙活着为妹子办嫁妆的大傻子薛蟠,听见之后就一拍大腿,直接冲到了柳湘莲面前:“真叫二弟说着了,那些跟珍大哥混在一处的,这回都没落好,有叫家里关起来的,有挨板子的,还有两个给打发到边关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70
原来尤三姐得知与柳湘莲的亲事全无可能,有一阵子心灰意冷,转过头又搭上了贾珍。她性子中很有几分放荡,贾珍直是爱不释手,只恨父亲死得时间不巧,不能明着纳入房里,便传令家下人等,一概改口称为‘二奶奶’,只待守孝一毕,就摆酒请客,便是正头奶奶尤氏也只能忍气吞声。
三姐自为得计,不想贾珍一番胡作非为惊动当今,虽有尤老娘向来查办的官员哭诉贾珍素行不良,倚财仗势霸占女儿,怎奈来人早知底里,连声冷笑道:“你们也不必推搪,自已做下的事情,还要当众说出来不成?你不怕丢丑,我们还嫌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