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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灯光不甚明亮的长长走廊里。夏曲终于忍不住抬起眼帘看了齐寂一眼——他的背影就在她眼前,那么踏实、可靠、充满安全感的背影,让她几乎忍不住想要扑上去紧紧抱住…
…木耳…谢谢你来救我…
凝望着齐寂的背影。夏曲在心里默默对他道谢。
…我偷偷去你家的事,这下全被你知道了…你现在一定很讨厌我吧?觉得我像跟踪狂,偷窥变态?今天回去后,你是不是就要把门锁给换了?木耳对不起…我真的没想给你添麻烦,我只是…
…我只是非常…非常想你…
鼻子发酸。夏曲赶紧做了个深呼吸,不让自己流下眼泪来。
…上次咱俩闹的矛盾还没解开。现在我又惹你生气了,这回可惨了,就算我向你道歉你也不会原谅我了吧?
…可是木耳,我真的好想回到过去,回到我们无忧无虑的过去…
…当时你冲我大吼的那句话,后来我仔细想过很长时间——其实我对你也是那样,不是吗?“我谁都不想要…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是啊木耳,我也是如此…没了一川,这世间的男子我真的哪个都不想要,这辈子,我只想和木耳你在一起…看着你事业有成,看着你和两情相悦的女孩子结婚,看着你成为世界上最帅气的爸爸,看着你的宝宝一天天长大…木耳,我想和你在一起,陪着你,看着这些梦想一个个实现…
眼泪不争气地盈湿了夏曲的眼眶,她赶紧抬起手把泪水抹去,不希望被齐寂发现。
两人终于走出的派出所大门。
这是“分家”后齐寂和夏曲的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居然会是在这种状况下,站在路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刚才齐寂一路上都在担心夏曲在派出所受委屈,所以心急火燎没顾得上细想别的,眼下事情已经解决,而她也安然无恙,他这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没做好重新面对她的心理准备。
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和调整,他的心境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常,多亏了当时吉光羽的劝慰和提醒,他终于可以正视自己对夏曲的感情——不是单纯的亲情友情,当然也不是单纯的爱情,她之于他,是世界上最特别的存在,特别到没有准确词句能够加以注释。既然无法解释,那么他这个凡人又何必绞尽脑汁和上天安排的情缘作对?坦然面对岂不最好?
为着她是父亲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为着他对父亲的承诺,为着他与她相同的罕见血型,为着那份不可动摇的亲子鉴定——虽然分开住了,也还要像以前那样继续守护她,直到她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或许是前世欠了她什么,所以今生他注定要以这人生中最华美的时光回报给她,并且心甘情愿…
然而,虽然他是把一切都看开了、理顺了,但却不知在她的小脑瓜里是如何定义她和他的未来的。他从石苍也那里得知,夏曲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劝慰,相信她的木耳只是被逼婚逼恼了才会说了胡话…可是他不敢确定她心里是否真的这么想——一想到或许她心里还残存着对他的怀疑,他就觉得有点无法面对她的双眼…
夏日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在人行道上和两人身上,斑驳一片。齐寂知道夏曲正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转过身去。
…经常偷偷去我家的事被我知道了,想必她现在一定羞愧难当…或许以后她再也不会去我家了吧…
想到这儿,齐寂觉得身体里空空的,五脏六腑和骨骼肌肉都好像不翼而飞,只剩下这么一具皮囊。
“你”
仍然没有转过身, 但齐寂决定率先打破沉默,谁知道他刚一开口,夏曲也在他身后轻声说话了。
“木耳你”
第255章 如果他也在,这多像大团圆结局
“你”
“木耳你”
站在派出所外绿树成荫的人行道上,齐寂和站在他身后的夏曲异口同声。
没想到夏曲会突然说话,齐寂心里一颤——刚才在派出所里夏曲一直低头不语,所以这是自从他离开家之后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于是他没再开口,而是耐心等待想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木耳”夏曲咽了下唾沫,艰难张口,一句道歉已经在她心里酝酿了许久,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讲不出来“对不起”这三个字,仿佛它们带着尖刺一般。
“…你、你肩膀上落了片树叶”
别说齐寂了,连夏曲本人都没料到自己居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她嘴角抽搐了一下…呃…我是白痴吗…这时候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干嘛…赶紧道歉争取和好啊…
刚才齐寂是想问问夏曲怎么回家,需不需要他开车送她,然而听了她如此“客气”的话,他顿时没了问她的欲望——如果在以前,她一定会自己用手亲密地帮他把树叶扫掉…
“谢谢。”齐寂的声音也“客气”起来,他抬起手扫了下肩膀,果然,一片小小的槐树树叶从他肩头缓缓飘落下来,最终无声无息轻躺在光影斑驳的人行道上。
夏曲见齐寂的态度居然如此客气,而且他始终没有转过身来面对他,于是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完了…木耳他果然还在生我的气…也是啊,如果知道别人偷配了我家钥匙,总趁我不在偷偷潜入家里,我也会心里不舒服吧…何况木耳还是有点小小洁癖的孩子…呜呜呜,我该怎么求得他的原谅呢?对了,还是先道个谢吧…
看了齐寂的背影一眼,夏曲垂下眼帘怯生生地说。“那个…多谢你领我出来,特意让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话越说越生分,齐寂感到非常不习惯,他想在两人彻底变成“客套陌生人”之前赶紧离开,今天时机不对,果真还是不适合和好。
“应该的。”齐寂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语调自然,“公司有事还没处理完,我先走了。”他依然没有转身看她——不是因为和她赌气,而是他生怕自己看到她委屈的模样。就会心软下来,忍不住想要回家,回到她身边…
“…哦…好”夏曲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望着齐寂。眼眶有点发红——他还是没有转身看她一眼。
“再见。你也赶紧回家吧。”
“嗯…再见”
目送齐寂头也不回的疾步走进一旁的停车场,夏曲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木耳…你已经这么讨厌我了吗…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很快,齐寂那辆熟悉的白色沃尔沃开出了停车场,驶入马路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夏曲蹲下身,捡起那片从齐寂肩头飘落下来的槐树树叶。放在手心久久凝望着…
…
经过这次“派出所相遇”事件后,夏曲那主动联系齐寂向他道歉的念头便彻底灰飞烟灭了。虽然石苍也、吉光羽和简帛寒都一再宽慰她,说齐寂根本不会因为这种事厌弃她,但夏曲还是整天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哪天齐寂就会打来电话,发表“彻底断绝母子关系”的声明…
日子在忧虑中一天天过去。这个夏天对夏曲和齐寂来说似乎都寒意十足,幸好7月有件天大的好事发生——石苍也和小腐准备结婚啦!
听说这个喜讯的时候,夏曲正和简帛寒一起在厨房做晚饭——这个周六石苍也把小腐带到家里玩儿。正好吉光羽也把简帛寒给拽来了,于是朋友们打算在家好好热闹热闹,让这段时间一直心情低落的夏曲高兴一下。
“真的!!你终于向小腐求婚啦!!”夏曲激动得挥着菜刀冲到石苍也面前追问,“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求婚的!她一下子就答应啦?!”
石苍也眼睁睁看着锋利菜刀在自己胸前划过一道寒光,赶紧面色如土地解释。“小、小曲姐,您能先把刀放下吗?我不想让小腐没过门儿就当寡妇”
简帛寒顾不得手上沾着的油。一把夺过夏曲手里的菜刀,“他们几个居然能活着和你这个危险人物一起住到现在!真不容易…石苍也你行啊,终于按捺不住了?”
“嘿嘿嘿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水到渠成的事儿嘛”石苍也不好意思地笑着抓抓脑袋,“其实也就是上星期的事儿,我俩去吃海鲜大排档,当时盘子里就剩最后一串烤鱿鱼了,正好被我先拿到手,小腐那吃货熊孩子就死皮赖脸非要让我让给她,我也就随口开了句玩笑,说‘你要愿意嫁给我我就让给你’,结果那孩子真还就同意了!她在那儿吃烤鱿鱼的时候,我就一直琢磨——这熊孩子到底是跟我开玩笑呢?还是当真呢?等她吃完了我忍不住问她,结果她一愣,反问我‘原来你是开玩笑啊?我还当你认真的呢’”
听到这儿,夏曲忍不住拍打了石苍也一下,“小也你平时也真是随便惯了,以后可得收敛点,别整天吊儿郎当说话没个正经,说什么别人都以为你开玩笑呢。”
石苍也嘿嘿笑道,“我知道啦小曲姐,幸好小腐最后还是答应跟我结婚了,要不然你说我冤不冤”
“哎对了,你们结了婚住哪儿?是住你爸妈那儿,还是单独再买套房子?”夏曲话一出口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小也不会以为我要赶他走吧,瞧我这笨嘴笨舌的缺心眼儿…
其实石苍也根本就没那么多心,他神秘兮兮坏笑道,“其实拖了一个星期才告诉你们我和小腐要结婚这事,也是事出有因,我们就是为了等今天新房买到手了再给大家一个惊喜!”
“不是吧!你们俩也太速度了!新房都已经买下啦!”夏曲惊叫着追问,“在哪儿?离这里远不远?是在公司附近吗?”
这时一直在客厅的小腐突然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和石苍也一样的坏笑。“嘻嘻嘻,小曲姐,等会儿吃完了饭我们带你们去看新房好不好?”
“好啊好啊!”夏曲欢欣雀跃,却没注意到简帛寒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
吃完了晚饭,石苍也和小腐领着大家去看他们新买的婚房。
夏曲跟在小腐身后出了家门,正盘算着这么多人小简和小羽的车估计挤不下,却发现石苍也笑嘻嘻站在对面邻居家门口,掏出钥匙来利索地打开了房门!
“欢迎光临!”
望着打开的房门,夏曲惊讶得差点没晕倒在简帛寒怀里,“你、你、你们这是”
“小曲姐。这就是我们的新房呀,嘻嘻,以后我们要当邻居喽!”小腐亲昵地挽起夏曲的手臂。把她拽进门去。
原来石苍也和小腐都是爱热闹的人,他们一开始就打算在齐家附近买套房子,最好就在这个“未来海岸”小区,这样朋友们见面聚会更方便些。
也是赶巧,在中介公司查找房源的时候。他们发现这小区里还真有待售的房子!而且更不得了的是——那户主的房子就在齐家对面!户主说他当初买这房子纯粹是为了将来给孩子当学区房用,谁知后来跟老婆离婚了,孩子也归了老婆,这套房子就算没用了。正好他眼下做生意缺钱,就想把这房子卖掉算了。
于是,石苍也和那户主一拍即合。很快就把各种过户手续给办妥了。
听了此番原委,夏曲不由得感叹老天有眼,居然能让自己和小也小腐他们做邻居。这样将来即使木耳再也不回来,她也不至于太寂寞…
见夏曲高兴得乱蹦,一直表情淡定的吉光羽终于开口了,“其实今天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宣布,那就现在说吧。”
不等吉光羽继续说。小腐就满眼冒星星地追问到,“小羽!是不是你终于打算和上次合作拍广告的男明星在一起啦?当时我一看那广告就说嘛——你俩绝对天造地设鬼斧神工!要是不搞基那才叫对祖国人民的极大犯罪!!”
“石苍也!管好你老婆的嘴!”吉光羽满头黑线地推开凑到他面前的小腐。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我的好消息是,我也刚买了套房子。”
“啊?真的啊!小羽你之前怎么一点都没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