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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离无言以对,只剩下一番苦笑了。
“对了,这是刚才清明带过来要我交给你的。”那厚厚的一叠,分明就是各式各样的文书。
浅离接过它们,心里更觉得一阵凄苦,情不自禁地就会想起远方的玄真策马而战时的激烈。只可惜,他身上肩负着太多的东西,根本就不能。
他让芦儿燃起灯,靠在桌边,就看了起来。
“秦公子,您真的喜欢我家公子?”在边上伺候的芦儿突然这么问。
他放下笔,为着芦儿的问题觉得困扰,“喜欢还有假的吗?”
“当然不是。我是说,公子是个男儿,而你也是男儿呀。男子和男子在一起,岂不是很奇怪。”
浅离却笑了。“我以为芦儿是个豁达的人,却不想也一样拘泥于世俗。男子与男子就不能彼此喜欢吗?我喜欢玄真的人品,仰慕他的才情,更欣赏他待人真诚的性子,彼此喜欢讲究的是缘分,是彼此的相知,怎会因为身份或是性别而有所顾及呢。今天,他若是个女子,我会爱他,他若是个男子,我也一样如此爱他如初。”
“这样不奇怪吗?你们是不能成亲的呀?”芦儿试探地问他。
“喜欢也未必要成亲呀。她是女子,我必娶她为妻,他如今是个男子,我将一生视他为我的伴侣。我想,玄真也是如此设想的吧。”
芦儿恍然大悟。这才明白,玄真为何会如此看重浅离了。不是他的惊世才绝,不是他的清艳无双,更不为他的大忠大义,只因为他们是如此相近的个性,一样的洒脱,一样的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同为男子算什么,只要相爱就可以满不在乎的。
公子没有错看他。
“秦公子,你心地那么好,又那么聪明,我相信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芦儿高兴地说,他真想一下子就揭穿玄真的身份,不过又怕玄真怪罪,只好忍着。但是,一想到未来,两人相处的情景,他就情不自禁为他们感到高兴。
两人会好的,他们一定可以跨过彼此的心结的。
第34章 风华盖世2
民德三十年。
那年的初秋,南安特别的寒冷,魏寒的身体早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而那年就更加的差了。他常常有一种感觉,自己将不久与人世,对于他而言,除了国家的事情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浅离的事情了。
浅离那年也有三十岁了,却从没有向他提过成亲的事情。魏寒觉得浅离没有成亲,恐怕是难以忘记那个当年嫁给书儿的他的表妹芙儿。只可惜,芙儿早就在四年前病逝了,就算没有病逝,如今也是书儿的妻子,他与她自然是没有办法在一起的。
所以,他这些年也会常常给他留意一些朝中大臣家中是否有适婚的女儿,只可惜这个浅离根本就不在意。除了朝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让他分心。
那一天,浅离来到后殿,向他汇报朝廷的近况。说完了之后,魏寒突然递了一张黄卷给他瞧。
他略带怀疑地接过,不打开就问:“那是什么?”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魏寒温和地说。
他一看,才知道那是一纸婚书,是北印的芯芑公主的婚书。
“这是北印国的求婚书呀,这是一件好事,如果两国联姻,自然有利于两国的永远修好。我们南安有很多优秀的青年,我想一定不会让芯芑公主失望的。”他就事论事地说。
魏寒不满意他的敷衍,连忙沉声道:“这个我也明白,我要你说的是,你觉得这个公主如何,是否可以当你的妻子?”
浅离觉得头痛,这些年他当然知道魏寒一直在操心他的事情。他没有告诉魏寒,他和玄真的事情,不是担心什么,而是总觉得国家未定,谈私情未免过早。没想到,今日——
“陛下,公主很好,但是陛下还是为她令选何时的夫婿吧。”他婉言拒绝。
“这是为何?既然好,为何就不能成为夫妻?实话告诉离儿吧,据北印的来使说,他们的公主对离儿极有好感,有意相许,现在只求离儿可以点头答应。”魏寒皱着眉头说。
浅离莞尔一笑,说:“陛下就不要操心我了,当年我就说过,国家未定,我是绝对不会考虑个人问题的。”
“离儿说什么傻话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常理,离儿就不要再诸多借口了。还是离儿——”魏寒突然止口,眼睛有些窦疑,“难道离儿还在想着,想着芙儿。”
浅离哑然,他知道魏寒是误会了。
“离儿,当年的事情,你也应该释怀了。毕竟死者已去,来者可追。莫要就如此耽误了自己。”
浅离敛起笑容,正色道:“姨夫,离儿当然不会如此。对于芙儿,离儿从来只有兄妹之情的。姨夫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把自己心爱的人,带到姨夫跟前来的。”
“离儿心中可有了人选?”魏寒心喜地问。
浅离再次微笑,笑容中倒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反而添了一些羞涩。
看他这个模样,魏寒也就明白了。
“真好。”魏寒慢慢地倒了下去,靠在椅背上,看着天空,“这样姨夫也放心了,只希望这一天快点,再快点,我真怕等不及了。”
浅离只觉的一阵不祥,“陛下,不要这么说。姨夫您会千秋万代,永远不离开的。姨夫,还记得吗,那年桃花节,您、书儿还有我……”正要询问,却看见魏寒已经不知在何时睡着了。清瘦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淡淡的忧愁。
浅离轻轻替他把摊在一边的奏章收了起来,然后才告辞离开。
××××××
魏寒虽然还是病重,但是为北印公主选婿却是耽误不得的大事。于是,那年秋天,南安开始热热闹闹地为这个年轻骄傲的女孩挑选起了丈夫。
北印驸马最后的人选不是威武的将军,不是那些高官子弟,却是一个年轻俊秀的探花郎。看过他的人都说,这个探花郎像极了一个人,分明就是浅离年轻时的模样。同样的美丽,同样的温柔,同样的谦和,也是同样的智慧。
知道内情的人都在悄悄议论,这位公主果然也是一个痴情人。
婚事定在传统的佳节——中秋。
那天,整个京城都被喜庆的气氛感染了,每家每户都是张灯结彩,每个人脸上都是掩饰不去的笑容。
浅离和一些同僚也因此放下了许多的心事,难得地醉了一回。
回到家中时,已是夜半。芦儿为他切了醒酒茶,他就坐在院子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天。圆圆的明月悬挂在半空,如此皎洁而清丽。
这样寂静的夜,浅离的心控制不住的寂寞。他是如此地想念着远方的玄真。
“这个时候,你会想着谁?”
怎么?醉了吗?为何会听见玄真的声音。他疑惑地摇摇头,似乎想要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
“怎么?放下一切,匆匆忙忙赶了几个晚上来到你这里,你却连一句话也没有吗?”背后的嗔怪更加厉害。
他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站着的不是任何的幻影,分明就是一身战衣的玄真。
“玄真,你来了。”所有的激动,皆化为了淡淡的笑容。
“嗯。”那一端,她也是极淡地回答。
“我刚刚让芦儿准备了沉年的桃花茶,不如玄真也来一杯吧。”
“好。”
玄真的笑容此刻更加真切了。一路的风尘,满脸的忧心,可不知怎地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不安居然完全得到了平复。很安静,这样的感觉永远只有在她与他相守那时,才会有。
接过浅离递来的茶,她不喝,倒只是看着而已。
“浅离知道我会来?”
“我?当然不会。我只是一个书生,又不是算命的先生。只是自从在玄真离开我之后,我总会想着,想着天下何时能够安宁,想着国家何时能够繁盛,想着陛下的江山何时能够尽握在他的手中。”
玄真早就知道,他这样的人,又怎会说出一些好听的话来。
“只是这样?”但心里却又希望他说些什么。
“当然还有。想着那时,玄真就可以回来,我们桃花树下,恣意山川。”
玄真一下子就像一个孩子一样高兴起来,“没想到浅离也会说了这样的话。”
芦儿在一边插口到:“每个人都是会变的,就像我怎么也想不到满不在乎的公子居然也会有一天因为害怕秦公子娶了北印的公主而星夜赶路,回到这里。”
芦儿逗趣的表情再加上他的动作,让玄真满脸通红。
而浅离也忙不迭地解释:“我并没有答应这件事情。”
“我知道,你不会。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回来,回来看看你。”她本是魔女,少有羞涩,可是听着浅离的激动,听着他的着慌,她仍旧要感动,仍旧要脸红。
本有千言万语,此刻却觉得不用说了,因为彼此的心意早就相通。最后,所有的心中的相思都化为一句,“知我者,叶玄真也。”
顿然,玄真泪盈于睫。
浅离指着天上的明月道:“玄真,今生我是不会再娶的。”因为他是男子,所以决定不再相娶,而不为别的。“玄真,今生我定然不会负你。”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誓言更加真诚呢。
“纵使——”
“纵使我早就失去了自由,纵使前尘尚未可知,纵使你我皆为男儿。”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言语更加动听呢。
“玄真,你可信我?”他再一次这样问她。
玄真长叹一声说:“你这样的人,我如何不信。”
玄真是未得奉诏,私自离开边境的,所以不能久待。第二天,天未明,玄真就离开了京城。
临行前,芦儿依旧想要跟着玄真,可玄真依旧不同意。
她说:“好好照顾秦少爷,他身子弱,千万不要让他太累了,必要时动一点脑筋动一点武力也是未尝不可的。”
芦儿趴着马头,不肯松手。
“跟着他这样的书生,真是没有意思,整天就会跟那些蝌蚪字打交道。”
玄真笑吟吟地摸了摸芦儿的头说,“不许这么说他,他呀,是个真英雄。”
“我知道,我知道。”芦儿只得放开了手。
“记得,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芦儿点头答应。
“记得,我不在的时候,秦少爷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芦儿再次点头。
看着他的旧主就要离去,芦儿突然好奇地问了一句,“公子,你那么喜欢秦少爷,何不干脆告诉他实情,那样他肯定会更加高兴的。”
玄真在马背上一愣,眼神也有了些黯淡,但是也有一些期待。
昨夜,似乎有梦。梦到了许多过去的事情,也梦到了许多现在的事情,过去中有哥哥,有轩亦,还有那个相争的魔幻世界。哥哥还是原来的样子,红色的眼睛,长长的红色的头发,如同火焰一样的激情,他温和地抱着拥有黑色眼睛的她,说:“真呀,只要你开心,哥哥无论做什么都会开心的。”
轩亦也是原来的样子,长长的头发用蓝色的丝带系着,耳边坠着蓝色的流风环,干净而温雅,美丽而不染烟尘,智慧而夺目。他也极为温和地说:“我的孩子,你要快乐,一定要快乐,这样我才能够快乐呀。”
现在中则是她,则是浅离。
那一片美丽的桃花林里,她和他是那样自由自在。浅离一身白衣,温和地浅笑。而她则是一身女子装扮,不是过去魔族人的妖艳,也不是如今男子装的洒脱,而是娇娆万分的女儿样的俏丽无双。
醒来时,突然觉得,也许她的生活可以重新开始。
她对芦儿说:“也许,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纵马而去,扬起一地烟尘,远远地那一身红衣,仿佛如天边的云霞。
第35章 宫变1
月圆夜,影无双,愁郁多因长别离。
长别离,难相聚,不知黄泉几世遥。
那一夜正是中秋后的第三天,浅离看着魏寒在石桌上边咳着血,边费力地用手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