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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同人]凭栏赏天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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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四爷同人'凭栏赏天下
作者:默默Al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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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第一章

    寒冬的风凛冽张狂,赵匡胤放下一本奏折,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突地没有了批阅奏章的兴趣,又想起了那被囚锁在礼贤馆中的亡国之君。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过是个声色误国的降君,与孟昶、刘鋹何异?可偏偏他就敢在这汴京城,在他这个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写那些字字泣血的词,光明正大的怀念他的故国!这份倔强又懦弱的反抗,没由来的竟开始牵动他的心,如同江南的烟雨,弥漫轻薄,你以为自己可以无视,却已慢慢的沁入了心里……

    赵匡胤索性丢开笔,猛的站起身来,王继恩立刻上前低声询问:“官家?”赵匡胤看了眼他,一甩袖子道:“去礼贤馆!”王继恩一惊,连忙招呼身旁的宫女太监准备出行事宜,官家不喜排场,是以,一行人以极快的速度,轻车简行来到了礼贤馆门外。

    礼贤馆一如既往的华丽而冰冷,院中妆点精致的江南景致在刚硬肃穆的汴京显得怪异而别扭,空有其形而失其韵。赵匡胤穿梭在九曲回廊中,两旁的红梅星星点点的开满了枝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香,沁人心脾。

    前路被一个一身白衣的人堵住了,那人缓慢的下跪,深深的俯下身子,清润柔和的声音带着江南人特有的软糯:“罪臣李煜,参加官家。”尽管他说出来的话并不动听。

    赵匡胤不做声,只静静的盯着那个完全臣服姿态的人,满头青丝里隐约可看见几根白发,正是年轻朝气的时候,已然开始生了白发,是因为忧愁么?国仇、家恨,赵匡胤还记得第一次与这人在集英殿饮宴时,他静坐一角,素白的衣服、惨淡的容颜与周围的欢闹格格不入。他在所有人面前羞辱他,命他为他的胜利吟诗歌颂,他等着看他强颜欢笑,阿谀奉承,用他那美丽的词句来为自己的胜利妆点上最奢侈的宝石!这是一种不忿扭曲的心态,通过折磨失败者来为自己的胜利感增添一重快感。

    舞姬停止了舞蹈,列席上的众人都望着那个安静懦弱的君王,刘鋹痛饮了一口美酒,嘲讽的盯着对面那个一身惨淡的亡国之君,大宋的臣子嘲讽着有之、同情者有之,却都静静的等着他用那软糯好听的声音歌颂他们君王的丰功伟绩。

    李煜慢慢的放下了握在手中的酒杯,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随后缓缓的站了起来,容颜依旧惨淡,却没有刚才的颓废,他就站在那里,凝视着王座上的君王,用沉痛的、直白的目光注视着帝王,轻柔软糯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阙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大殿里鸦雀无声,只余这沁满了血泪的词,给这场胜利的献祭泼上了一层淋漓的鲜血!用昔日江南国主那柔弱的嗓音,用他满心的愁苦酝酿发酵,倾吐而出:“一旦归为臣虏,沉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

    晋王怒而掀桌,当场就要将他押下,他高扬起头颅,面上一片嘲讽之色,像在说,你能奈我何?可最终,还是被赵匡胤拦下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下这公然挑衅自己的降君,只是,当李煜用那样嘲讽挑衅的目光看向自己时,赵匡胤的心猛地一颤,还未思考,已经下令放过了他,不过帝王的权威不容挑衅,李煜仍然为此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当庭杖责五十,然后昏迷着被人送回礼贤馆。

    这是赵匡胤自那以后第二次见李煜,身旁的王继恩见赵匡胤久久不曾唤李煜起来,而李煜俯在地上的身子已然开始颤动,想是跪着久了,膝盖疼痛所致,莫名的有些不忍,低声对着赵匡胤提醒了句:“官家?”

    仅一句,便让赵匡胤回过神来,再看恭敬的跪伏在自己面前的人,冷着声唤了声起,接着便看到那柔弱的江南国主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双腿抖得厉害,却仍是苍白着脸,倔强的站直了。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和他想象中的江南国主的形象太不一样。原以为柔弱的只会吟些风花雪月的词的人该是风流的、懦弱的、任人欺负的。却不想他竟能把无用的诗词化作锋利的刀剑,兵不血刃的给予自己一记漂亮的还击!

    赵匡胤越过李煜径自向前走去,李煜一步步慢慢的跟在后面踱着,双腿酸麻痛楚,简直不像自己的。

    回廊的中段有一个圆弧形的空地,摆一张石桌陪着几张石椅,周围环绕着梅花,裴厚德早已命人备好了酒菜,赵匡胤率先坐在了主位,李煜快步向前,却只立在一旁。赵匡胤斜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命令他坐下,李煜抿了抿嘴,终是坐在了他身边。

    王继恩帮两人倒好酒,赵匡胤拿起酒杯刚要喝却突地放了下来,冷着声音向身旁李煜问道:“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李煜怔了怔,似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半晌才晃过神来,用同样冰冷的声音道:“臣已无碍,谢官家挂心。”

    赵匡胤挑了挑眉,举杯喝下一大口,又看李煜,只见他枯坐一旁,面前一杯清酒却是碰也不碰,当下便颇有些好奇的问:“朕听说你自来到汴京,日夜酗酒不停,御医还曾告诉朕,你若再那样下去,只怕迟早有一天要醉死,今儿怎么滴酒不沾?”

    李煜似乎有些恍惚,低头想了想,才抬起头道:“前些日子被御医以养伤为由,强行断了酒,而今已经习惯了以茶代酒,反而太不想喝酒了。”

    “是吗。”赵匡胤神色莫测,语气不明的应了声。李煜僵坐了片刻,终是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北方的酒不似南方那样香甜清淡,带着热辣醇厚侵入李煜喝惯了南方清酒的喉咙里,辣的他狼狈的摔了杯子,泣血般的咳嗽!赵匡胤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将他送往卧房,又一叠声的唤御医,折腾了好半晌方罢休。李煜半死不活的坐在床榻上,御医坐在一旁正给他把脉。裴厚德哭丧着脸在一旁拼命告饶,说自己拿错了酒,赵匡胤听了心烦,凶了几句让他下去,待到御医诊脉后说违命侯仅是一时呛咳并无大碍后离开后,房里就剩了李煜和赵匡胤两人。

    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半晌还是李煜嘶哑着嗓音打破了沉默:“官家,臣已无碍,国事繁忙,您还是请回吧。”

    赵匡胤惊讶的看着李煜,似乎不相信这话是他说出来的一样,半晌才悠悠道:“你……不恨朕了吗?”说完却想咬自己的舌头,怎么会说这么笨的话!自己灭了他的国,令他尝尽作为降君的屈辱,他怎可能不恨自己!

    李煜似乎也很惊讶,他猛的抬头看向赵匡胤,却见他一脸的懊恼和后悔。李煜脸上隐隐的有着扭曲的笑意,但立刻便止住了,想了想才再次嘶哑着嗓音道:“恨,官家吞并了江南,毁了臣的国家,臣怎能不恨!”赵匡胤露出了然的神情,带着些自嘲,略微直起身准备离开,却听李煜接着道:“但,臣亦敬佩官家!”

    赵匡胤诧异的望向李煜,却见李煜的身影隐在一片阴影里,声音嘶哑轻柔,显得飘忽不定:“官家虽灭了江南国,伐了南汉和蜀国,覆灭了一个个政权。却也在同时,让一个个分裂的土地得到了合并。乱世天下分久必合,本就是天道……臣相信,待日后平了吴越和北汉,天下归一,官家必能给百姓们带来期盼已久的和平喜乐!臣,已能预见那一天……”

    赵匡胤僵坐在椅子上,良久良久,似乎不相信这话是在此时,由此人说出来的!这是他毕生的梦想,连光义都不曾完全明白了解,这个江南的柔弱的君王,从不理国事的君王,却在此时、此刻,将自己的抱负、期望,缓缓的、平和的说了出来,包含着些许期许和敬仰,这是他以为这一辈子也无法在李煜这个人身上感受到的。

    李煜久等不到回应,也不着急,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此番话定然会赵匡胤的震慑很大,李煜心里清楚明白,但这仅是他计划的第一步,成败与否其实并不很重要,要让一个君王相信一个被迫臣服自己的降君,其中的艰险有多难,自不必说。但李煜很有耐心,急功近利乃是成功的大忌,他从来都明白这一点。

    裴厚德焦急万分的在房门外来回踱步,间或瞄一眼房门上的纱窗,却只能看见一片朦胧,王继恩恭敬的肃立一边,对没头苍蝇样的裴厚德嗤之以鼻。

    半晌,房门开了,却是帝王一脸玩味的走出了房门,脚步轻快,显然是心情很好,王继恩快步跟上,也顾不得里面违命侯是什么光景。

    裴厚德一见赵匡胤走了,连忙跑进房间去看自家国主,却见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惊讶过度的样子。吓得魂都没了,一下扑到李煜身上,国主国主的叫个不停。李煜猛的被压住,差点背过气去,恼怒的推开了裴厚德张嘴就斥道:“放肆!给朕滚开!”

    裴厚德吓了一跳,僵在原地不敢动,似乎不认识自己的国主了,国主从来没有摆过帝王的架子,这样的训斥过他,更别提是在北地,在这礼贤馆内,说着“朕”这个国主绝对禁用的称呼。

    李煜缓过神来,见裴厚德一脸疑惑惊讶的僵在一旁,稍微想了想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懒得安慰他,必须让他适应这样的自己,否则自己以后还要向一个奴才道歉,还活什么啊!又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立刻铁青了脸,迟疑的问一旁僵立的裴厚德:“裴厚德……官家……有龙阳之好吗?”


 2第二章

    那一日没人知道皇上和违命侯在屋里做了什么,王继恩没胆子问皇帝,裴厚德的问题在自家国主那里只换来一个复杂难辨的表情。

    礼贤馆照样冷清,却在那日之后屋里多了几个火盆,想是那日赵匡胤来察觉到屋里阴冷特意下令添加的。

    嘉敏把香料投进小巧精致的暖炉中,顿时整个屋子里浮起了清淡的甜香,李煜正坐在软榻上看书,问到空气中的香味,蹙了蹙眉,有些不满的看了眼正袅袅生烟的暖炉,却见周嘉敏一脸陶醉的抱着暖炉嗅了嗅,低眉敛目、姿态安详。李煜顿了顿,只得轻微的叹了口气,略有些无奈,低头继续看着手中的诗集。

    视线里突兀的出现了一枝梅花,红艳的梅花配上雪白的皓腕,说不出的诱人。李煜抬头,正是嘉敏眉目舒展,有些俏皮的笑脸:“夫君,这几日院子里的梅花都开了,我们去院中赏梅吧。”

    李煜思考了片刻,终是起身拿起一旁的大氅将嘉敏包起来,冷淡的声音里含着某种温情:“你若想去,便去吧。”嘉敏一脸幸福的笑容,双手笼着大氅,小女儿样的蹭了蹭李煜,这才不好意思的直起身,挽了李煜的手朝门外走去。

    北方的冬日萧条冷肃,嘉敏裹着厚厚的大氅出的门后还是狠狠的颤了颤,惹得李煜更加用力的抱紧她,身侧的裴厚德将另一件大氅披在了李煜身上,跟在两人身后在不算大的院子里逛了起来。

    “既是要种梅树,又何必用此假山遮掩……”嘉敏叹息,白皙纤柔的手抚上一株梅树,凝视着不远处林立在回廊边的假山感叹道。

    李煜站在她身旁,不发一语,倒是裴厚德听了嘉敏的话后,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似的冷嘲热讽:“哼,他们这些只凭武力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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