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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我们干什么了?”
葛志军赶着在后头叫婶,还让座,胖大婶根本不吃这一套,手一挥说:“你们一大家子围着桌子打麻将,让个没过门的城里媳妇喂猪,你们要不要脸哪?旧社会地主老财也没你们这么使唤人的!赶上买使唤丫头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是不是?你说,一破猪食槽还让人家洗什么洗?都掉井里了,还怎么让人喝水?你们缺德不缺德啊?……”
胖大婶骂得酣畅淋漓。婆婆一家全出来了,都惊愕地看着乔天恩。
乔天恩躲在胖大婶后头很委屈地说:“大婶,我是自愿喂小动物的,不关我婆婆的事……”
葛志军问:“那猪食槽怎么会掉井里?”
“我看那个猪吃饭的家伙事儿太脏了,怕这些猪得病,就想给他们洗洗再吃。结果……接水的时候……呜呜……我想捞出来,差点栽井里……呜呜……”
婆婆看看邻居,觉得很没面子,就说乔天恩:“你没事刷什么猪食槽呀?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乔天恩哇的一声就哭了。胖大婶瞪着婆婆说:“行了,你还要人家怎么着?人家一城里小姑娘,上哪儿学喂猪去?你就耍当老婆婆的威风吧!等着人家跑了,看你上哪里威风去!……”胖大婶的一张嘴也是专业骂手,婆婆理亏之下竟然被她骂得没法还嘴。
乔天恩心里十分称愿,心说:“胖婶,你是我的偶像!你骂得太好了!太有水平了!堪称骂中圣手啊!再多骂几句!他们就欠骂!”
胖婶一边骂一边鄙夷地看着葛志军,末了还顺便训他两句:“大军子,没你们家这么使唤人的,自家人人五人六地坐着打麻将,让你媳妇喂猪去!”
葛志军被胖婶鄙夷的眼光看得十分狼狈,他没好气地冲他妈嚷嚷:“没事你让她喂什么猪,她总共见都没见过几次猪,哪儿会喂!”
胖大婶骂完了老葛家还不解气,骂骂咧咧地走了。末了还让公公去把猪食槽弄出来,要不然大家一天都没水喝。婆婆气得半死,嘴里嘟嘟囔囔的。
“行了,行了!”公公发话了:“老婆子,你去喂猪;大军子,你跟我捞猪食槽子去。大儿媳妇,别哭了,回屋去吧。”
葛志军把乔天恩领回屋子,立刻抱着她说:“米粒儿,你有没有事?咋就差点掉井里了?”
乔天恩一把推开他说:“少跟我来这套!你早干嘛去了?你妈叫我喂猪的时候,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你知道我不会喂猪,你连句话都没有,我心寒不心寒呀?”
葛志军找条毛巾边帮她擦身上的猪食,边陪着笑脸说:“这不是在老家嘛!咱爹妈的面子不能不给……”
他话还没说完,外面就响起婆婆的叫喊声:“猪哇!猪哇!猪哇……”
葛志军连忙从窗户里往外看,婆婆正连喊带叫地冲回院子:“当家的,不好了!猪!猪都不见了!”
正准备出发去捞猪食槽的公公也停住了,小姑子也冲了出来。
葛志军连忙颤抖着问乔天恩:“你,你,你是不是没关猪圈门?”
乔天恩一脸茫然地说:“关了吧?我记得好像,关了……”
葛志军已经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门。乔天恩也赶紧赶出去,大家问清情况,乔天恩好汉做事好汉当,大大咧咧地说:“是我没关好猪圈门。你们不用担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负责把猪找回来!”
大家惊愕地看着她。她昂首阔步地走到他家的狗窝前说:“百科全书上说,狗的鼻子特别灵敏,只要让这条狗闻一闻猪留下来的东西的气味,比如说猪粪啥的,就可以带我们找到猪群!猪从理论上来说是群居动物,它们不习惯分散逃跑,所以我可以基本确定,这些猪一定在一块!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吧?”
老葛家的老老少少看着乔天恩,集体被雷得风中凌乱。
葛志军唉声叹气地说:“你回屋呆着吧,别瞎掺和了。”
于是公公重新分配任务:他和婆婆负责找猪,老公去邻村找姐夫一块捞猪食槽,小姑子和乔天恩在家做饭。
乔天恩马上像接受了一个光荣的任务一样,饱含着感情大声地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转过身她听见公公跟婆婆小声说:“这孩子咋有点缺心眼呢?”
乔天恩早就跑远了。她心里在偷笑,我不是缺心眼,我是心眼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到周四,每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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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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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农村的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小园,一所面南背北的房子,一个小院,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仓库、鸡窝、猪圈和狗窝。葛家住在村尾,小园往南就是大片的田野,往北就是翠绿的山林。
猪已经被乔天恩放跑得无影无踪了,公婆要把猪找回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葛志军负责的是去邻村找姐夫捞猪食槽,所以他从隔壁老赵家借了辆摩托车,一路呼啸着就往邻村骑了。
大家各司其职,这小院里顿时清净了不少。乔天恩前世活了三十多岁,总共也没做过几顿饭。这回婆婆让她和小姑子一起做饭,她还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小姑子从见第一面起就跟她不对付,连正眼都懒得看她一眼。乔天恩要想和她说句话她都不见得愿意搭理。乔天恩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葛志芳想上北京,肯定也不是奔着好好工作的念头去的,照她一贯好吃懒做的性格,还不是想着有哥哥在北京,可以名正言顺地赖在米粒儿家吃他们的,花他们的?
乔天恩太知道这帮90后的农村小丫头是个什么德性了,虽说她是农村的,可葛家家境还算不错,温饱问题早就解决了,在公婆的娇惯下,正经的农活她没干过一星半点,家务劳动也是稀松平常,性格更是骄纵任性。更要命的是,她还眼高手低,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总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样的人到了北京是绝对不会去做什么保姆、保洁、餐厅服务员之类的活的,可问题是,做白领她一高中毕业生有那个能力么?
乔天恩在厨房里转了半天圈,小姑子也冷眼看了半天。最后乔天恩忍不住去讨教去了:“志芳啊,这个,今天的午饭做什么?”
葛志芳拿眼角扫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爱做啥做啥呗。没做过饭还没吃过饭哪?”
乔天恩被噎得说不上话来。
葛志芳噔噔噔走过去拿过一个大面盆说:“不会喂猪,面总会和吧?”
乔天恩忍了忍,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她接过面盆说:“我好像会做韭菜合子。要不咱们中午吃韭菜合子吧!”
葛志芳又没好气地说:“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什么叫好像会?透着你多有文化似的!还有,你不知道我不爱吃韭菜呀?做什么韭菜合子?装傻!”
乔天恩气坏了,刚要回她几句,葛志芳又小声地嘟囔开了:“真没用,干啥啥不会,要搁我们村,这样的媳妇早让打回娘家了。我哥眼睛瞎了,咋就看上你了!”
葛志芳说完一甩手走了,把乔天恩一个人扔在厨房里,面对一大屋子的陌生的家伙事儿。
乔天恩气得咬牙切齿,她在厨房一个人念叨:“小丫头片子!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我上辈子这三十多年白混了!”
她先回自己屋翻出钱包手机装在兜里,路过小姑子房间的时候,她还特意瞄了一眼,小姑子换了身新衣服,正对着镜子在脸上紧着倒饬呢。一会儿描个眉,一会儿打个粉的,看样子要出去见什么人啊。
乔天恩也不叫她,自己就进了厨房,没过多久,小姑子就哼着歌,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乔天恩先到菜园子去弄韭菜。上辈子她也是生活在城里,吃韭菜从来都是在菜市场买那种捆得一把把的,到了园子里,她看着一畦翠绿的韭菜犯愁了,这东西怎么弄呢?到底是拔呢,还是掐呢?琢磨了半天,她决定拔和掐都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得尽快把韭菜搞到厨房去。于是她决定用拔的方式来解决。没想到拔了半天也拔不出来几根,拔到手里的也是长短不齐,手还勒得生疼。
乔天恩一时火起,上仓库找了把铁锹,然后对着韭菜就是几下,几锹下去韭菜很快连锅端了,菜地也出现了七八个大洞。乔天恩可不管这些了,她只负责把韭菜搞回去,后面的事自然有别人负责。再说了,她和小姑子被分配到做饭组,凭什么她一个人在厨房忙得要死,小姑子就可以打扮得美美的出门见男朋友去了?她从院子里捡了簸箕,把带土的韭菜兜子放在簸箕上,端回了厨房。
搞回了韭菜还只是第一步。乔天恩到厨房翻了一阵,终于翻出个巨大的面口袋,看样子里面至少有三四十斤面。她把小姑子给她的那个大面盆洗干净,往里倒面粉。
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乔天恩就在重复干一件事——面倒多了,加水;水加多了,倒面;面又多了,再加水;水又多了,再倒面……
最后,面多得已经撑满了整个盆,都快冒出来了,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玛芬蛋糕,但总算是把面给和好了。乔天恩初步估算了一下,这盆面要是用来蒸馒头、包子的话够全家吃一个礼拜的,要是蒸发糕的话,全家得吃俩礼拜。
乔天恩看了看表,也快11点半了,再不抓紧,公公婆婆就该回来了。她把手上的面粉在身上拍拍,然后跑到灶下开始生火。
农村的大柴灶她没有烧过,费了半天劲才点燃引火用的秫秸,又塞了些枯枝进去,厨房里顿时浓烟滚滚,夹杂着小火升腾,不一会儿这大铁锅就烧得通红。
她回头一看,糟了,韭菜还没洗呢,看来也没时间烙韭菜合子了。小时候见过外婆做疙瘩汤,不如改做疙瘩汤得了,反正面有的是。乔天恩立刻决定午饭由韭菜合子改为疙瘩汤。
她抄起灶台上的大勺子,从大水缸里舀了一大勺凉水倒进锅里,然后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口从上世纪80年代流传下来、饱经风霜的生铁大锅就在这瓢冷水的刺激下炸得四分五裂。锅底碎成好几大块,掉到灶灰里,只有锅边还好好地套在灶眼上;锅里的水漏到灶火里,激起一阵巨大的灰雾,厨房里云蒸霞蔚,恍如佛祖升天前的末世图景。
小时候写作文动不动就写“某某某就像炸了锅一样”,直到今天,乔天恩才真正亲眼看到炸了锅是个什么样子。她啧啧称奇了一阵,然后咳嗽着在灶下翻找炸锅后的碎片。找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最后她找了块巴掌大的生铁片拎在手里,看看这锅已经彻底完蛋了,厨房也彻底没救了,她决定找地方吃饭去。
村口每天都有到镇上的拖拉机和农用运输车,乔天恩随便拦了一辆,说自己是老葛家的大儿媳妇,现在要到镇上去找铁匠。开运输车的小伙子立刻就答应了,还让她坐在副驾驶座上。
乔天恩和司机一路说笑着就进了镇上。她看了看镇上的那些个商店,真没什么好逛的,衣服的款式还停留在90年代初的北京县城水平,动不动就是花啊朵的。她溜达着逛了一会儿,找了个门脸干净的小饭馆吃饭。
想起那包海蛎子和秋刀鱼,乔天恩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一口气又点了一大堆,每样都吃了一点,然后叫服务员打包。
服务员看着她眼生,不像本地人,就说:“咱这真没有一次性餐盒,咋给你打包呀?”
乔天恩指点她说:“我是下边村子里老葛家的大儿媳妇,我们家锅坏了,公公婆婆老公和小姑子都还没吃饭呢!这么着吧,你给我把这些菜用碗装了,回头我让我们家人给你把碗送回来。这几个碗能值几个钱哪?我们还能贪这小便宜?”
掌柜的一听乐了,这小媳妇还挺逗。他一高兴手一挥说:“算了,你把碗和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