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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头来。要不是我下班早,咱爹还得被人家扣在值班室里等家人交钱再回去呢!咱爹也不知道打个电话,不就罚点钱吗,至于饿着肚子在值班室坐一天吗……”
葛志芬听得心惊肉跳:“你们北京咋这样,吐个痰还至于要罚钱啊?咱爹还好吧?”
“人家倒没把咱爹咋样,就是咱妈听说罚款了以后上保卫处大闹了一回,人家报了警,咱妈在派出所又坐了一天,偏偏我还去郊区了赶不回来,葛志军手机没电了,下了班才知道这事,去派出所把她领回来的。不过,他俩都没事,从派出所回来还接着给我们做饭炖汤啥的,味道还挺好的,咱妈连我的内衣都给洗了,家里顿顿都是好吃的,我俩算过上幸福生活了!”乔天恩说着这些事情就想乐。公婆到了北京还以为是东北农村呢,结果不用乔天恩出面,就被保安、警察、居委会大妈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放下电话,乔天恩想,葛志芬啊葛志芬,饶你奸似鬼,也要上了我的当。果然下午葛志军就给她打电话:“咱爹妈要回去了!”
乔天恩内心窃喜,葛志芬的行动够快的啊,表面上还作出一副惊讶状:“啊?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还不到两周呢!”
葛志军气愤地说:“我姐说她婆婆病了,没人给小志做饭,非得让妈回去给她做饭去。”
乔天恩继续大惊:“什么?她自己不能做饭吗?干嘛非要爹妈回去帮她?”
葛志军气得要命:“她说是砖厂生意忙,她顾不过来!”
乔天恩偷笑,生意忙是假,怕米粒儿得了好处是真。她做出一副跟葛志军同仇敌忾状说:“离了咱爹妈他们就不活了?让她自己解决去!咱爹妈好不容易来趟北京,住不到俩礼拜就走了,这事要传出去还不得让人说我这做儿媳妇的不孝啊?不回!说什么也不回!这不是诚心毁我嘛!”
葛志军感动得一塌糊涂,还安慰乔天恩:“算了,我姐那人就那样!谁说也不好使。爹妈刚才把车票都买好了!明天就走。”
乔天恩看事情已成定局,放下电话立刻打给米粒儿的妈妈报喜。
米粒儿的妈妈矜持地说:“女儿啊,妈不是教你诈,对付你大姑子这种人就得用这种损招。典型的耍小聪明自以为是,让她上当太容易了!”
乔天恩点头如捣蒜。米粒儿的妈妈多年的媳妇熬成丈母娘,有一肚子的斗争经验要传授给女儿,平时只恨女儿不肯学。
乔天恩下了班,一阵风似的跑回家,进门就问:“爹,妈,你们怎么就要回去了?是不是我这儿照顾得不好啊?”
婆婆一脸委屈地在收拾东西,听了乔天恩这么一问眼泪都差点出来了:“大儿媳妇啊,妈在你这里住得好着呢!是你姐啊,她那边要人啊!”
乔天恩说:“小志不是都上小学了吗?怎么还要人照顾啊?我姐干啥去了?她不能给孩子做饭哪?”
公公气乎乎地说:“她说她婆婆病了,没人照顾小志!”
乔天恩一伸手:“爹,妈,你们要住着合适就别回去了!把票给我,我去退了,让大姐自个儿想办法去!小志都这么大了,不就做几顿饭的事吗,还至于你们千里迢迢地跑回去专门给他做去?谁做不是做?留在这儿多住几天,让我也好好孝敬孝敬你们。”
乔天恩断定婆婆不会这么做,一边是女儿和外孙子,一边是儿媳妇,心里的天平自然是偏向女儿这一边。
果然婆婆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大儿媳妇啊,你这心意妈领了。我们不回去小志就该受委屈了!你姐砖厂的事多,小志吃了上顿就没下顿,这孩子就该遭罪了……”
公公感动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大儿媳妇,我知道你心地好。大军子要是以后不对你好,我饶不了他!”
一家四口依依话别,乔天恩把公婆送上了回老家的火车,扒拉扒拉手指头一算,完了,今天就是一个月整,米粒儿今晚就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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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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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天恩躺在床上,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三个钟头前,老葛家二老和乔天恩在火车站依依惜别,婆婆更是拉着乔天恩的手说着掏心窝子的话:“大儿媳妇啊,妈知道你心疼我和你爹,但妈没法子啊,妈得回去帮你姐去,她现在有困难。你身体弱,让大军子多让着点你!回头你生了孩子,妈再来照顾你啊!”
公公也在一旁挥手:“回去吧!回去吧!别送了!”
乔天恩配合这场景含泪点头,听到婆婆最后一句,更是快要泪如雨下了,她怎么还惦记着生孩子这事呢!
看来正主儿米粒儿回来了也还有一场艰苦的仗要打。不过,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等着实沈帅哥来接她了。葛志军在一旁搂着她,用那种语录式的慷慨激昂的语气说:“放心吧,妈!我一定会对米粒儿好!”
四个人隔着窗户话别。
一个钟头前,葛志军被单位领导叫去加班,留下乔天恩独自在家。她想,这也好,省得她和米粒儿的交接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被他看到,吓得半死,到时候米粒儿再学白娘子去盗仙草也救不回来了。
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白衣飘飘的实沈又来了。乔天恩一见他只有一个人就没好气地说:“怎么才来?米粒儿呢?”
实沈指指手中的卷轴说:“藏这里边了。米粒儿在地府工作太勤奋,转轮王那里的文书抄完了又被借调到楚江王那里抄,楚江王那里完了又被借到秦广王那里……这一个月完了地府十殿还没轮完呢!卞城王说不如向玉帝请封,让米粒儿做鬼差算了。米粒儿舍不得离开阳世,偷偷央求我带她走。我跟阎罗天子打了招呼,把她藏在画里带出来了。”
乔天恩听了长出了一口气说:“回来了就好。她这个家我是一天也不想待了,极品公婆、极品大姑子、小姑子外加凤凰男老公,哪个都够我受的。我好不容易才替她摆平了她婆家的那些破事儿,我的功德簿呢?让我看看,这一件抵五件的善事给我记上了没有?”
她说完朝实沈一伸手,要功德簿看看。
实沈一摊手:“没有。都刻在你头上的光圈里呢!每多一件善事晕轮就多一圈,你慢慢攒吧。”
乔天恩在脑袋里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不禁乍舌:“要是做满了99件善事我岂不是跟耶稣似的,脑袋后边挂个太阳充上帝?”
实沈不满地说:“不要把我们和这些西方蛮夷混为一谈。我们创世纪的时候,他还在马棚里吃奶呢。”
乔天恩懒洋洋地说:“我就搞不明白你们这些神仙的事。你看人家外国神仙,都是爹妈生的,生之前都有东方三博士带着牛奶美酒来朝贺;哪像你们,除了你们几个‘神二代’和上洞八仙,一个一个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实沈怒了:“你管我们从哪里来的!废话少说,把这个身体让出来,好让原来的主人进去。”
乔天恩一边上上下下地看一边说:“我还有个问题啊,米粒儿缺失的这一个月的记忆怎么办?回头葛志军回来了,她接不上怎么办?”
实沈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根自动铅笔似的闪光棒对着乔天恩一摁,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乔天恩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快速地刮了一下就没感觉了。
她怒目而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玩意儿?你对我做了什么?”
实沈得意洋洋地把笔收到袖子里说:“记忆消除器。没看过《黑衣人》吗?”
乔天恩跳起来要抢他袖子里的笔:“混蛋!我就剩这点记忆活着了,你还给我消除了!快还给我!”
实沈躲闪,不小心把手中的卷轴掉到了地上,画卷打开,米粒儿跳了出来,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乔天恩顿时呆住。实沈把手按到乔天恩的头顶上念念有词。一阵熟悉的轻松感袭来,乔天恩已经成功地灵魂出窍。实沈把发呆的米粒儿塞进她原来的身体,手一松她就晕过去了。
实沈赶快从袖子里摸出自动笔,对着地上人事不醒的米粒儿打开,一道白光闪过,米粒儿只略微动了一下,却并没有醒。
乔天恩说:“好,好,你又成功地消除了一个人的记忆。”
实沈拍拍衣服上莫须有的灰,然后回头对乔天恩说:“我只是把你的那段记忆复制给了她,她有了你的记忆以后,原来在地府的经历就不存在了。实际上你的记忆并没有消失。”
乔天恩嘲弄地说:“神仙什么时候也这么人性化了?”
实沈不答,带着乔天恩向窗外飞去。乔天恩看着倒在地上的米粒儿不解地问:“等等,就这么走了?她怎么办?还躺在地上呢?”
实沈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再不快走,我很难保证你的下一个容身之所还是人!”
乔天恩被动地跟着实沈在天上飘。飞了一会儿,她禁不住又提了个新要求说:“我可不可以请求飞低一点?我有恐高症。太高了我怕我会晕云。”
实沈啼笑皆非:“你现在根本就不是人好不好?你哪来那么多要求?”他刚说完,忽然发现了地上的目标物,赶快把云头架低一点,让乔天恩看得更清楚:“看见没有,下面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叫范菂,是个生物学博士,她相恋五年的男朋友被小三撬掉了,现在正想办法自杀呢。待会儿等时机差不多了,我就把你塞进去。”
边说他还边和旁边的什么人打了个招呼。乔天恩顺着他点头致意的方向看了一眼,打了个寒噤:原来是黑白无常来了,正亦步亦趋地跟着范菂呢。乔天恩现在的身份特殊,见不得这些勾魂使者,于是赶紧缩回实沈身后。
她近距离观察了一阵,看着这个范菂长发披肩,长相娇美,身材袅娜,实在不是一副侏罗纪恐龙相,这样的人美貌与智慧并重,读书都读到博士了,想必头脑也是很不错的,怎么也会失恋?
实沈说:“就因为她太优秀,太不懂得体贴人,所以她的男朋友才会出轨。”
乔天恩怪叫:“出轨就是出轨,肯定是对方的品德有问题,怎么能怪到她头上?”
“范菂一直是个很骄傲的人,从小家境好,成绩好,长得漂亮,这样的人难免会恃宠而骄。她从研一的时候就和她男朋友秦骁在一起,到现在五年了。她提的任何要求如果他不能立刻做到,她就会觉得对方不够好,就会责备他。而她每次责备她的男朋友,他都不吭声,所以她就觉得他脾气好,无论她对他怎样都不会生气的,脾气愈发地大。就是这样才害了她。”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吗?很多女孩都是这样,在自己的男友面前无话不说,什么情绪都不掩饰,高兴了冲他笑,不高兴了冲他发脾气。有不舒服立刻跟他说,若他不能及时赶来就疑神疑鬼,觉得他不够爱自己;马桶坏了要能修,笔记本中毒了也要第一时间搞定……“乔天恩滔滔不绝,其实恋爱经验等于零。
“男朋友也是人,并不是万能的神,他不能为你做到你要求的所有事。”实沈打断她的话:“任何一个男人,不管脾气看起来多好、多温和,都是有自尊的。即使是在恋爱中,他会容忍你的坏脾气、任性和无理取闹,但是会在心里默默地给你减分。日积月累,这些东西都会慢慢聚集在他心里,直到有一天,合适的契机到了,他就出轨了。范菂的情况正是如此,她从来看不到自己的错,她认为她把秦骁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在他面前展现了最真的自己,结果他还是移情别恋,她才绝望。”
她惋惜地说:“这么说,这个范菂是必死无疑了?”
实沈淡淡地说:“范菂的祖上有人在地府为官,这次她萌生了死志,地府已经提前获知了。她的先祖向阎君请求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