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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跟着音乐轻轻地摆着头,另一个身材比较瘦小,脸上的表情很是陶醉,身体在音乐的节奏中大幅度地扭动着,扭着扭着就坐到那个男人的腿上,由他紧紧地抱着,然后开始拥吻。
范菂的汗毛噌地竖了起来,不敢再看下去。她再看王奎,帅哥脸上一脸绝望和扭曲的表情,别扭程度只比她更甚。筱笋是社会学博士,调查需要,经常来这种地方,她倒是一直泰然自若,对前来邀舞的人来者不拒。刘之杰和王洋在国外见多了这种夜店,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新鲜。辰希和青苗坐在那里,两人很小心地说着话,像两个拉拉。
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有一些装扮怪异的人走进来,大多是成双成对进来的,还有不少是老外。一个瘦削的男孩,细眉细眼,上身穿着白色的紧身衣,□是超短的牛仔热裤,脚上的袜子上居然挂着两只可爱的蓝色兔子,还背着一个大大的粉红色的女式挎包。他旁边挎着的男人,高大帅气,一脸阳刚的样子,两人看起来很不登对。
不久之后,服务生撤掉了最中间的桌子,激烈的音乐响起来,人们涌到酒吧正中的舞池开始跳舞。一些帅哥开始毫不在意地当众接吻,看都不看范菂他们一眼,这让范菂觉得很挫败。她想,靠!难怪我前世嫁不出去,原来我不但要和女人抢男人,还要男人抢。帅哥都做了gay,真是暴殄天物。
她放弃了把秦骁变成gay的念头,心想,算了,没必要把他整残了再搭进去一个王奎。她看着坐在不远处坐立不安的王奎,他正忙于应付前来骚扰他的妖媚的男人。舞池中一个穿鲜红色比基尼的艳舞“女”郎冲出来,突然抓住王奎狂吻,吓得他夺路而逃,像屁股上着了火,范菂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这么失态过,筱笋在后面叫都叫不回来。
事后,范菂打电话给王奎道歉,说已经取消计划,王奎余悸未消地说:“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们这群疯狂的女人了!你们不但要玩死你的前男友,还要把我也搞残了!”
范菂说:“电影里不是说吗,人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也许你还没发现。”
王奎气呼呼地说:“我还人人心里都有个王佳芝呢!我帮你把你那个什么前男友打残了还痛快些!这都是什么事啊?怪不得人家说,最毒妇人心,我今后还真不敢招惹你们了,尤其是你和筱笋!”
范菂再三道歉,王奎说:“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有事还找我,除了泡男人,我啥事都可以答应你。”
一干闺蜜知道了范菂的决定,有些失望,倒不是她们有多想把秦骁变成弯的,只是平淡生活太无聊,好不容易有件新的乐子,还被当事人给中途放弃了。
辰希问范菂:“你就这么算了?让那对贱人逍遥去?”
范菂一边喝酒一边说:“就这么算了可不行,我都跳楼了这个贱三还不放过我,时不时地发短信来刺激我,我不把她解决了,我还怎么在四九城里混?”
于是一干热心人又开始给范菂出谋献策。范菂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被筱笋看到了,她怪叫:“看你的表情,你不会心里正想着‘贱人,我一定要你好看’这句话吧?”
范菂摇头晃脑地说:“当然不是,我想的是,贱人,跟我抢男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哇,够狠!”
“不愧是女博士!连报复情敌都别具一格!”
捧臭脚的人很多,范菂心满意足,开始一条一条听取姐妹们的意见,有的采纳,有的驳回,有的留中。
第35章
范菂恢复了正常生活。她照旧用原来的QQ号登录,遇见秦骁也不再隐身,有时候还能和他聊几句,听他抱怨自己的科研进展缓慢,老板压着他迟迟不让他毕业。秦骁比她早一年上博士,身边同龄人已经月薪过万了,他还没有毕业,每月拿着少得可怜的津贴,压力相当大。他要是知道,他现在诉苦的对象一度想把他掰弯了,不知他会不会吓死。
面对秦骁的诉苦,范菂理解他的烦恼,却又暗暗不屑,压力大就可以劈腿么?压力大就可以到别的女人那里寻求安慰么?
她聪明地选择了闭嘴,不再就这些问题去质问他。她知道,如果继续纠缠这些陈年旧事,生活永远停留在原处。
范菂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局外人,她已经把自己修炼得可以平静地审视自己的过去了,包括已经逝去的恋情。秦骁抱怨的时候,她也会随声符合一两句,但绝不表示她的内心对他还有感觉。
这个世界上,伤心失意的女人们已经总结出一条规律:一个男人只要劈腿一次,就会劈腿第二次,之后就会永远劈腿下去,只因为劈腿已经成了习惯。不要希望一个劈过腿的男人会修身养性,从此专心一意和你白头偕老。那只是传说。
但秦骁已经不自觉地把范菂当成了可以倾诉心情的好友了,就如同当初和那个小三刘婷一样。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种诡异的轮回中重新上演。
他告诉范菂,刘婷不知怎么知道他和范菂见了一次面以后,和他大闹了一整天,不让他出门去学校,不让他接电话,还撕碎了他耗费心血写了一大半的论文,为此他错过了老板的电话,还交不出论文,第二天去实验室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足足骂了半个小时。
“我从没想过她会是这种女人。以前只觉得她温柔、善良、大方、善解人意,现在整个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疯婆子。”秦骁给她打电话诉苦。
范菂安慰他,让他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两个人都不懂让步,有事也不沟通,以致让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范菂闭口不谈秦骁的错,把一切都归结于刘婷的居心叵测。她知道,她的这些话会像有毒的种子那样,在秦骁的心里生根发芽,遇到合适的时机就会开花,结出恶之果来。这还要感谢刘婷,一切都是败她所赐,范菂才知道世界上还有种不要脸的女人,披着温柔善解人意的画皮,专门撬那些什么也不懂的任性女孩的墙角。
第二天,范菂就在QQ上得知,刘婷又和秦骁大战了三百回合,原因正是刘婷背地里查看了他的通信记录,得知秦骁给范菂打过电话,而且通话时间还不短。刘婷愤怒地摔坏了秦骁的手机,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喊大叫,用尽各种恶毒的话来咒骂范菂,秦骁一气之下,甩了她一巴掌,然后住进了实验室里,目前正在冷战中。
范菂看着秦骁敲出的一行行短促的话,早就猜出他此时心里的恼怒和后悔。秦骁末尾居然写出这样的话:“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女人!懒惰、自私、暴躁、又任性!简直让人绝望!我现在悔不当初!”
范菂有点小小的惊叹:“这么快就后悔了?”
她没有嘲笑秦骁,只是发过去一个同情的表情,然后继续干自己的事,昨天老板(导师)交给她一个文献需要翻译,她一直在查资料,还有一部分交给刘之杰和王洋去做了,他们的速度显然比她快多了,不但早早译完,还约了她晚上一起去听戏。自从范菂给刘之杰细讲了昆曲和京剧的区别,他就迷上了昆曲,顺带还捎上了王洋和他一起迷。王洋动机不纯,去听昆曲也只是为了认识那个演小旦的戏校女生,一来二去迷上了她,两人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眉来眼去,像旧时迷恋上戏子的富家公子一样,王洋一直要泡到人家演出结束,不但请她吃夜宵,还要负责送她回学校。
秦骁还在那边诉苦,他忘了范菂在不久前还是他的正牌女友,还曾经为了他移情别恋而自杀过。
经过这么多事,范菂早就悟出一个道理,男人需要的是他认为美好的女孩,你事实上美好不美好,和在他看来你美好不美好,完全是两回事。很多在女人眼里一无是处的女人在男人那里大受欢迎,因为她通过很多办法,让男人觉得她美好。刘婷就是这样。只要是女人都觉得她差劲,但秦骁一见到她,就仿佛在她身上发现了范菂不曾拥有的另一面,连相恋5年的女友都抛到了脑后。
译完文献,刘之杰打来电话,说他和王洋已经到了楼下,晚上不如一起去798参观画展并吃饭,叫上那个演花旦的女孩子一起。范菂倒是不反对,和谁吃不是吃呢?刘之杰有心要帮王洋追到这个叫徐旎的女孩子,结果他帮的是倒忙——利用自己化学硕士的另一个身份,混到化学系的实验室里借了仪器把珍珠研磨成粉,加上凡士林和玫瑰精油做成美白产品。本着严谨的科学态度,他还让实验室的其他女生帮忙做了使用测试,听说反响很好才配了个漂亮的瓶子,叫王洋送给人家,说是国外新出的高科技产品,只有药妆店才有售。
徐旎倒是一见就喜欢上了,看着磨砂瓶子爱不释手,闻了闻香味还很纯正,结果用了之后当晚就长了一脸红红的小水疱,有的地方还破了,去了医院才知道,徐旎对珍珠粉过敏,脸上长了过敏性皮炎。医生给她开了一大堆消炎药还有臭不可闻的药膏,让她一天三次地抹,抹完以后脸上就像被鲁提辖打了的镇关西一样,开了油盐酱醋铺。
徐旎在戏校学花旦出身,学艺术的女孩子开销大,再加上喜欢互相攀比,生活水平就高不就低。徐旎家庭条件一般,只得天天晚上到茶馆里演出挣钱来补贴,现在脸上长了皮炎,没法再在脸上上油彩,只好停了演出专心休养,收入一下子锐减。
偏偏王洋还好死不死地在QQ上问徐旎:“听说你脸上长了屁眼?”
徐旎当场就气得发昏,等不及王洋的下一句道歉“对不起,打错了,是皮炎”发过来,她就怒气冲冲地关了QQ和手机,再也不和他联系。
徐旎扔了珍珠膏,把这对难兄难弟骂得狗血喷头,发誓再也不理王洋了,弄得王洋惊慌失措,大家看着都觉得十分无趣,本来是一件小事,何必弄得天下大乱?这次刘之杰来请范菂,就是想让她帮帮忙说和说和,让徐旎原谅王洋,毕竟错不在他,是他这个损友好心办坏事。
范菂听了半天不说话,让刘之杰紧张不已,以为自己言语冒失,正在惴惴间,范菂笑说:“你怎么不做个珍珠膏送给我?倒去送给不相干的人。放心,徐旎这是玩的欲擒故纵,不会真正有事的。”
“什么叫欲擒故纵?和诸葛亮七擒孟获有什么关系?”王洋不解地问。
“我看好像是三十六计之一。我只记得走为上计。”刘之杰答道。
范菂哧地笑了,实在是被这两个半洋人给打败了。她只好耐心地给他们解释,“中国女孩子面对爱情比较羞涩,明明心里喜欢得要命,嘴上却还要装作一点也不喜欢的样子;一个东西她明明很想要,却也要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这样才显得很尊贵。徐旎说她再也不想见王洋了只是一种姿态,并不是真的再也不理他了。如果你们信以为真,真的不去找她,她才会受不了。”
两人恍然大悟。刘之杰举一反三地说:“那我平时说喜欢你,你从来不回答,是不是你心里其实也喜欢得要命?”
范菂大窘,看着刘之杰酒窝隐现的笑容,心里却是没来由地一动。她不敢深究下去,只好故作大大咧咧地说:“哪能这么比?徐旎是爱上坏男人的纪晓芙,我可是六根清净的灭绝师太。”
金庸小说是华文世界的共同读物,刘之杰和王洋从小也是看过的,此时听她这样比方,倒也觉得新鲜,都不禁大笑起来。范菂的一语双关,他们只听懂了一半就开始笑,于是范菂随口打岔就混了过去,回头见刘之杰,仍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心里没底,不知道他又要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