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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王府的总管也来过,上下都重重地打点了一番,刘全又依他吩咐送来了厚厚一沓银票。弘昼待得伤好,便日日走出屋子闲逛,勾引众人喝酒赌钱,他又手松,动辄就是一二十两银子地打赏,宗人府的看守无不趋近奉承,弘昼虽在圈禁中,日子却和平日一般无二。
又过了几日,弘昼和众人喝了一下午酒,早早地就歇下了,狱卒还怕他半夜口渴,给他送来了热水。弘昼也不搭理,自顾自睡得昏昏沉沉。
至三更时分,外院突然一阵喧哗,好像是来了什么人,宗人府值守的上下人等正在跪下请安。弘昼宿醉已醒,却懒得睁眼,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就听到外院的声响随着问话声已经到了内院,好像正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
他抬眼望着门口的方向,只听到外面有人恭声说道:“王爷,就是这里了。”
紧接着弘昼听到了四阿哥那熟悉的声音淡然道:“把门打开。我要和五弟说说话。”
外面的声音好像迟疑了一下,就听到四阿哥身边的张总管喝道:“还不快把门打开!”
随着狱卒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大门锁喀嗒一声打开了,四阿哥转身吩咐几句,独自一人跨了进来。
弘昼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来干什么?”
弘历看着榻上趴着的弘昼,又前前后后地打量了一下他的伤势才笑笑说:“宫里传言五弟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触怒圣颜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现下看来,皇阿玛还是手下留情了。”
弘昼只觉得他的笑容格外可恶,正待反唇相讥,突然又听到弘历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唉,额娘不放心你的伤势,她又出不了宫,哭哭啼啼地一定要我来看看你。”
明知弘历此时是幸灾乐祸,可是提到他提到熹妃娘娘,弘昼还是内心一阵柔软,他自小就在熹妃身边长大,虽说宫中无情,但熹妃对他却是真心疼爱,付出的并不比一个母亲少。弘昼闷闷地道:“额娘还好吗?”
弘历走了几步,端坐在小几旁边的椅子上,那椅子一阵摇晃,半天都坐不稳,原来有一条椅子腿略短了一寸。弘历顾不得维持自己的翩翩风度,一阵狼狈,看得弘昼大笑。弘历索性站起来一脚把这椅子踹开,恶狠狠地坐到了塌边,差点压到了弘昼。弘昼赶忙移开一点,却又牵动了自己的伤处,顿时一阵龇牙咧嘴,弘历这才满意地点头,没理由他这么狼狈,弘昼还完好地趴在那儿看笑话吧?兄弟总得同甘共苦才是。
从小到大弘历在世人眼里就是一副才名远播、可堪重任的翩翩君子样,在皇阿玛面前更是演足了温良恭俭让的戏码,哪知道他其实就是个腹黑。弘昼早就看破了他,平时高兴了就陪他兄友弟恭一下,不高兴了就爱谁谁,谁的面子也不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几次下来,腹黑遇到了浑不吝差点变成了明黑。不过,几次交锋下来也让弘历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这五弟恐怕是真的是无心帝位,因此行事才这般毫无顾忌,只凭性情来,合则聚不合则离。也因此,两人私下里关系反而较之别的兄弟更亲密。
弘昼不耐烦地问道:“废话少说,你不会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弘历道:“看笑话倒不是,可也没想帮你。要不是额娘总是在我面前念叨,我才懒得到这地方来看你,横竖过不了几天,皇阿玛气消了也就把你放出去了,总不能关你一辈子——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你只当在这里头散心了,顺便养养伤。”
弘昼气闷道:“废话,谁他娘的在这里散心?换你在这里待着试试?”
弘历啧啧道:“看看,出言不雅,蔡师傅白教导你了。”说着不待弘昼出言又道:“你在这里待得好好的,那被你拒婚的吴扎库氏可就惨罗!外边把她传得跟个嫫母无盐似的。听说,伍什图大人畏于流言闭门谢客,吴扎库氏天天以泪洗面。啧啧,好好的一个女子名节都被你给毁了,这吴扎库氏恐怕要嫁不出去了!”
弘历虽语带讥讽,但说的却是事实,吴扎库氏何其无辜,她被卷入这场风波里也许并非出自本心,要怪也只能怪她有个生有攀附之心的阿玛。
弘昼听得一阵无语,默然片刻才道:“总之是我耽误了她,但要我娶她是万万不能。四哥你帮我安排一下,把我在承德的田庄送她一座,让她阿玛送她出京,让八卫在暗地里护送,过个一两年等这事淡了再回来。”
弘历似笑非笑地应了道:“又送庄子又派人护送,让人知道了她就更嫁不出去了。不如你索性娶了她做正妃,让乌雅氏做侧妃,这样皆大欢喜,皇阿玛和裕妃娘娘面子上也好看,你也不用蹲在这宗人府发霉了。”
弘昼瞪了他一眼却不再答话,弘历知他脾气,最是宁折不弯的性子,他既说了只娶乌雅氏是绝不会再改主意的,因此也懒得劝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来做说客的。四更的梆子一过,弘历就起身告辞,临走前又道:“皇阿玛叫苏总管去查乌雅氏家的六小姐去了,你小心着,恐怕要不了多久,皇阿玛就要有所作为。” 说罢不等弘昼回应就出门而去。
弘昼见他离开,顿时紧张起来,皇阿玛的性子他知道,最是容不得别人违背他心意行事,要是皇上因为迁怒而发落了乌雅氏,这事情恐怕就无可挽回了,于是他开始急得团团转。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过年期间让它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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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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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贵女圈一向是个势利的所在;平日里世家大族的淑媛们吟风弄月,诗词相和;私底下门第森严;是非颇多。京中的大小名门贵女对海兰珍的遭遇虽不是一面倒地幸灾乐祸;却也是跟红顶白者多,雪中送炭者少;话里话外不外是说海兰珍的父亲攀附宗室不成徒惹笑话;就算有范凝阳、德容等人仗义执言;面对如火如荼的流言;也只是杯水车薪。
海兰珍索性不去管这些流言蜚语,事实上“人言可畏”这几个字她在前世就知道了;要不然绝代影星阮玲玉也不会自杀。她没那么脆弱,老天既让她重生,不管时间有多长,她一定要好好地活着。至于流言,它原是无本之木,只要失去滋养它也就活不了了,只是,一般人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而已。而她海兰珍,拥有强大的内心,什么没有见识过?又怎会轻易被流言击倒?于是范凝阳和蒋玉竹等一众好友探视过她,发现她并没有如传言中那样整日以泪洗面,反而是好整以暇地指挥丫鬟们侍弄花草、缝制荷包香囊,自己看书临帖外,顺便还收拾了前来看热闹兼捣乱的几个庶出弟妹后,纷纷放下了一肚子规劝的话语。
皇上这几日无论是去延熹宫,还是去永寿宫,遇到的都是哭哭啼啼的神色。熹妃和裕妃两位娘娘说不了几句话就开始哭泣,求皇上把五阿哥放出来,神态跟民间护短的无知妇人并没有两样。皇上禁不住两位娘娘的哭诉哀求,再加上四阿哥弘历领了几个年幼的小阿哥纷纷为弘昼求情,皇上于是派了苏总管到宗人府去训斥了弘昼一顿,又罚了一年的俸禄,然后就把他给放了。
按大清祖制,亲王岁俸银1万两,禄米1万斛。弘昼虽然被罚了一年的俸禄,但他手上的七八个庄子,哪个的出息都比这亲王俸禄多,因此他也不甚在意,只是皇上虽把他从宗人府放了出来,却依旧责令他闭府思过,未满三个月不许出来。此举既是为了对弘昼小惩大戒,也是为了避免有心人对他如此轻易被放出来而大放厥词,更是为了让伍什图大人面上好看。
为了安抚吴扎库氏全府上下,皇上加封了伍什图一等子爵,又多多地赏赐了黄金、锦缎、古董等物,还将潮白河边的一个皇庄也赏给了伍什图,用的是伍什图随果郡王江南平叛有功的名义。虽然也有明眼人想到,江南平叛已是数月前的事了,而且皇上对果郡王一行早有赏赐,断不可能时过境迁又单独赏赐伍什图一次。当终究是只敢暗地里嘀咕,却不敢摆到明面上来说。
赏赐倒还罢了,只一等子爵却是世爵,皇上此举让伍什图既有了面子,又有了里子,于是闭门谢客了多日的伍什图大人终于挺起了胸膛,开始理直气壮地出门了,虽然坊间仍不免有讥刺之声,但伍什图大人和他的宝贝女儿海兰珍一样,那内心也是极其强大的,这点毛毛雨的讥讽之声动摇不了他的根本,他从来都是充耳不闻的。
正当京城众人对海兰珍的德言容功还在饶舌时,突然平地又起了惊雷,流言开始兵分两派,不再一面倒。宁郡王弘皎昨日居然请了卫国公夫人作伐,郑重向伍什图请娶吴扎库氏。
弘皎是已故老怡亲王四子,素来性情风雅,博学多才,且清高孤傲,他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求娶吴扎库氏,不免让世人侧目。有好事者甚至传了弘皎当日向卫国公夫人请托时的言辞,说海兰珍“秉性高洁,温雅含蓄,有林下风致”,因此不顾流言,执意求娶。此言一出,不但闻者俱是一惊,连皇上也十分意外。但更令人意外的是,面对如此好事,吴扎库氏居然还拒绝了,用的理由居然是“陋质何堪受殷勤”,简直叫人大跌眼镜。
等乌雅氏从娘家回来,见到传说中的卫国公夫人已离去多时,而女儿正好整以暇地坐在轩窗下看书,又听了明月快言快语说了事情的经过,知道海兰珍已经先斩后奏,拒绝了一门大好亲事,差点气晕过去,手指着海兰珍骂道:“……你这,你这不肖女……”
海兰珍从未见母亲如此气急,慌忙上前抚胸顺气,又叫绿菊拿了理气的药丸化水,让乌雅氏服用。乌雅氏赌气道:“我不吃!你气死我算了!”
海兰珍不敢辩驳,低头服侍母亲吃了药,又取来蜜饯让母亲含了才道:“额娘,我虽不才却也知道一女不可配两家的道理。五阿哥先前的举动不但让吴扎库氏一族蒙羞,也让皇上面上无光。如此一来,女儿的婚事就已经不再是我们一家的事,事关皇家体面尊严,皇上必定另有安排。”
乌雅氏服了药,又顺过气来细想一下,果然如此,但想想宁郡王,又舍不得那一门上好的亲事,半晌才叹道:“我又如何不知道皇上近日对你父亲多有赏赐,想来就是在做补偿了。宁郡王一表人才,又诚心来求娶,要是你许了他家,岂不是比五阿哥那头还要好上十倍?嫁入皇家只是个面子上好看,皇家规矩多,你又生得单柔,将来如何额娘也不能放心。可嫁给宁郡王又不一样了,宁郡王只是宗室,规矩自然没有皇家的多,再则袭爵的是他的七弟,他又分府别居,你嫁过去,不必天天在婆婆跟前立规矩,府里还不是你说了算?这样既有面子又有里子的事,推了还不知道要何时才有。”
乌雅氏一阵长吁短叹,海兰珍则道:“此时圣意未裁,如何敢私自另许他人?宁郡王若有心,就应该去向皇上求旨。这样不明不白地遣了人来,就算是国公夫人,女儿也是必不能答应的。此时局势未明,就这样匆匆许了别家,必将导致圣心不悦。女儿的婚事不谐事小,要是给家里带来祸事岂不是事大?如此情势下,还是一动不如一静,皇上必有深意。”
乌雅氏想起自己娇养的女儿,到头来却是任人践踏,顿时一腔怒火外加悲愤又起来了,哭个不停:“只是你年纪轻轻,婚事上头这样不顺,将来还不知道所托何人,额娘如何能放得下心来!”
海兰珍只得安慰她道:“额娘,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焉知此事不是福呢?不如静候圣裁吧,也好过整日担惊受怕,患得患失。”
乌雅氏看着女儿平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