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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札泼冷水道:“人欲无穷,不是简单的物质丰裕即可满足!所谓饱暖思淫乐,富贵想长生。做了皇帝,还想升天。更不必说控制他人的权力欲望人皆有之,对一些人而言,与其物质充裕而人人平等,宁可资源稀缺但权势在握!”
想及“前世”的种种,徐简也只能黯然点头。物质短缺问题,其实到了信息时代早已不难解决,然而当时的世界上,甚至还有大量的人饿死,究竟该归罪于技术手段不足还是人心险恶难制?
墨完长叹道:“哲人所谓‘他人即地狱’,若人心不平,社会等级就平不了。人性不纯,人间就除不尽污秽!”
*
八人连夜急赶,子夜刚过,就已到了天府山的谷口。一座坚固的关卡依水靠山,将谷口牢牢控住。然而徐简现任国相,身上自然有符节印信。一行顺利通关,徐简顺便将墨完留下,令他暂时管辖这座关卡。
由于夜色浓重,一路上看不清太多细节,徐简等无暇验证墨完所述,而是直接来到了基地的官署里面。朱由札当先入内,徐简跟在其后。进入大堂,一眼看见的居然是秦二十三。
看出徐简的疑惑,朱由札简单解释道:“石厚带了大队人马进入这里,我制服他后实在无人可用,就急调了秦二十三来此看押人质!”
朱由札通过潜入奇袭,一举将石厚拿下,但他孤身在此,手下缺乏可用之人,只能紧急将秦二十三调来。既然秦二十三能够脱身前来,想必坎水城的郝腾也被拿下。
徐简刚转过这个念头,果然就在囚室里看到了一脸晦气的郝腾。
囚室共有三间,两个单间是关押石厚、郝腾的,其余人等则被一古脑儿塞入一个大厅。
郝腾以下无关紧要,朱由札带了徐简和俞飞龙,三人一齐进入石厚的囚室。
石厚满身是伤,衣服破成一条一条,显见朱由札拿下他时颇费了一番工夫。听到脚步声,盘膝坐在墙角养神的石厚眼也不睁,只是冷笑道:“朱由札!徐简!俞飞龙!你们这是前来逼宫啦?”
徐简赞道:“老头,你的听力挺不错,简直比狗还灵!”
这话似赞似讽,语气很难分辨。石厚针锋相对道:“狗最忠贞,总比两面三刀之辈要强!”
徐简嘲讽道:“你不是号称以力以德取天下吗,怎么力既不敌,连点口德也不修了?”
石厚微觉语塞。徐简趁势急攻道:“我知道石先生自负才学,以为凭自己之力足以横扫天下。阴沟翻船,实在是‘天亡我,非战之罪’。我很尊重石先生这种气节,所以苦劝我师兄给你个痛快!”
“你师兄?”石厚皱起眉头。
徐简一指朱由札道:“好教石先生得知,这位朱由札先生正是本人同门师兄,我一向为他效力!”
朱由札心念电转,当即接上道:“徐师弟这是谦虚!我们师兄弟携手创业,谁有本事谁上位,何谈谁主谁从!我这次出手,只为开创一番逆天事业!我深知自己才德浅薄,不足以靠一人之力成就大事,所以抱定一个宗旨:那就是一定要集合全天下志士共同奋斗。我一贯主张,所有本土豪杰都该联合起来,精诚合作,不扯腿,不内耗。否则大事必败!而要保证此点,必须做到集体领导,有德者——”
还没说完,徐简不耐烦的打断道:“师兄何必说这么多废话。石先生的气节,我是最佩服的。千古英雄里面,西楚霸王实在是唯一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刘邦算什么玩意?霸王抬抬手就能灭他!这厮就象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小强,善于保命、胡搅蛮缠。败了几百次,厚颜无耻的居然不肯认输。霸王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只好亲自给他示范一下,什么叫做羞耻感,什么才是失败者的正确态度!所以才有十面埋伏,自刎乌江。二婚的失足妇女李清照那个诗写得好: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刘邦无节操,赢了不光荣——”
朱由札打断道:“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是想寒碜石先生不成?”
“哪有啊!”徐简一脸委屈,大声道,“我就是崇拜石先生好不好?你瞧人家,一败就宁死不屈,甚至连恭请入伙他都不接受!这种风度,这种节操,直追西楚霸王,气死小强刘邦。这样的境界,全世界几人能及?写进历史必成佳话!师兄你要是不成全他,我非跟你急不可!”
俞飞龙也听出了味道,当即摇头道:“以我之见,不然也!石先生节操是足够了,可是功业还差一点。人家霸王好歹有破釜沉舟一举灭秦、分封诸侯势倾宇内的霸业在,这才能够千古留名。要是换了个小混混,在街头被人揍了一拳,回家就绝食七日吐血而死。这样的事迹,离写入史书还有差距!”
石厚脸上青红变幻,显见内心正在剧烈挣扎。徐简察言观色,迅速接上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败得太快嘛!难道俞兄想让石先生学习韩信钻人胯下?钻胯之辈,节操已失,所以智商降低到听不进蒯通的话,最终身死妇人之手,传为千古笑柄!这还不如当年跟混混当街死拼。虽说这种举动有点象拿青花瓷往粪缸上撞,好歹气节保住了,节操满满啊!”
石厚怒气上冲,忽然反手一拳击在墙上,厉声吼道:“住口!将你们的合作方式说来听听,要是靠谱,老夫就忍一回胯下之辱又如何!”
通的一声,石墙上泥灰簌簌,宛然现出半寸深的拳印。朱由札不由暗自忌惮,心道:我往他体内注入罡气封锁脉道,本拟十二个时辰内罡气未消,他必然肢体麻痹难以恢复功力,哪知不到六个时辰就已解开!这厮实在了得。要是事先有备,知道世界上有凌虚伤人的气功,我恐怕未必能将他拿下!
不过正因石厚足够强大,所以朱由札对他的归附更为安心。水浒里面,白衣秀士王伦不肯收留林冲,是因彼此实力差距太大,很容易被林冲以客欺主。但其后又遇到杨志,王伦却敢尝试将两人一齐留下。这是因为两个人就可收制衡之效,谁也不可能放任对方骑到自己头上,王伦只要扶植相对弱的一方,压制强的一方,这个寨主之位反倒能坐得稳当!这就是上位者的平衡术。
朱由札当然不是王伦,可是徐简也不是林冲,人品是靠不住的。要是不能引入强者与之制衡,肯定不能随便放在身边!现在石、徐、俞同列,只消小心的防止他们抱团,朱由札就能维持超然地位,稳稳居于众人之上!
第125章:人心险恶
更新时间201438 0:20:42 字数:5942
徐简果然洞察人心,通过正话反说,戏剧性的达到反讽和激将效果,举重若轻的完成了说服的重任。朱由札在暗自佩服之余,当即下令将石厚等人完全释放,给予完全的行动自由。
这一手也很漂亮。石厚的态度立刻便有改观。实际上朱由札早已推算成熟。徐简干掉伊万、查理后,石厚已实力大损。如今西雅攻略完全失败,即使他毁诺逃掉,凭实力也难以再次卷土行重来!而他在这个时机出现,必定是得到某些启示,知道机会难得。时机一失,这辈子恐怕也找不到第二次机会。与其寂寂一生,还不如与朱由札合力创业更有意义!
既已化敌为友,朱由札先安排了让诸人沐浴、更衣,就餐的机会,直到天色将亮,这才集合众人开会议事。
开会之前,朱由札先与徐简做了一番商议。所以众人一坐下,他即声明道:“徐师弟刚才提议,为示彼此不分高下,以后将制作一张圆桌用来开会,大家环桌而坐,位置就不会有主次之分!”
石厚大为赞赏,脸色更见和悦。朱由札趁势道:“咱们来源各异,目前虽还不知各自底细,但我想大家或多或少都已清楚,大家的大方向其实是相同的,那就是集合众人之力,打败外来者的邪恶统治!”
果然石厚等人一齐点头,对这说法不表异议。朱由札续道:“以咱们的见识,当然懂得一个政治实体未必要有皇帝、国王这种东西。所以高层将实行‘合议独裁制’,也就是说,先选出一个领导集体,重大事项大家开会议决。为免意见僵持议而不决,‘执委会’将设一个主席,若干副主席,决断不了之事,主席或主持会议的副主席有裁断之权!”
石厚立刻举手道:“主席如何选出,任期多长,连选是否连任?”
朱由札以眼色示意,徐简立刻接上道:“主席由全体执委选出,我们师兄弟、石厚先生、俞飞龙先生、郝腾先生为当然执委!总名额多少,如何增补就由咱们这首批执委议诀。具体的制度也由咱们共同商议得出。主席任期一年,至少隔期连任。而且有两个补充:第一,只有支持反对双方票数相同时,主席才能使用独裁权。第二,主席独裁的事务,要跟进追踪。假如证明栽断有误,则扣减积分。连错三次,将停止行使独裁权,暂由副主席代行职权。隔三个表决议题后,独裁权恢复。但若累积五次决断失误,则废除职务、由副主席取代或重行选举。凡因失职下台者,五届内不再有被选举权!”
石厚脸色严肃,听得非常认真。他暗忖道:要是这样的话,倒是大有可为。他们师兄弟是一派,我们师徒是一派。俞飞龙做中间势力来缓冲,结构正好合适!
他立即提议道:“依我看,第一届执委会就定额在五人为佳。人数一多,必伤及效率,何况制度未定,由咱们这些人来定制度,立规范,我认为是比较合适的!”
朱由札等都无异议。分享权力的人越少越好,这可以说是人性本能。石厚又道:“这第一届的主席,我提议由朱由札出任!”
这个提议也迅速获得通过。谁都不傻,在朱由札掌控大局的前提下,要是硬推别人上位,这岂非是拆他的台?
朱由札随后提议道:“根据徐师弟的意见,咱们最好立一个虚君来凝聚人心。毕竟咱们的依靠力量,目前是盆地内几个政权。以他们的意识形态,不容易接受执委会、集体领导这种东西。有个虚君,许多场合下更为有利!”
石厚皱眉道:“理是这个理,问题是各国人种有别,无论立哪种肤色的虚君,恐怕都是自找麻烦!”
徐简笑道:“石先生恐怕是千虑一失,要是这个虚君属于混血人种,是否就能免除此种麻烦?”
“混血种?”石厚惊讶道,“这倒可以一试,但若身份卑贱,恐怕效果也是有限!”
徐简不置可否道:“石先生不妨看过再说!”
他拍了拍手,房门开处,一个女子面色沉静的走了进来。石厚凝神细看,但见熹微晨光之中,这个宫装女子肤胜白雪、眼澄碧波,脚步不疾不徐,神色从容淡定。朱由札亲手为她拉开主位,她微微颔首,不发一言坐了下来。眼光一扫间,众人都觉心中微震。
对此女的气场,石厚大为惊叹,他点头道:“人才倒是要得,只是不要弄假成真才好!”
这个被徐简提议推为虚君者正是韶绾。听到石厚的质疑,她微微一笑道:“咱们的立国宗旨可以这么定:国君的唯一职权,即是确保如下原则得以实行:一,在国内人人平等,不分种族肤色、财富、地位以及智力高下等等。二,所有人都必须依法行事,国君保证此一原则在制度上和事实上得到切实保障,否则任何人皆有权驱逐其下位。石先以为如何?”
韶绾态度沉稳、吐词清晰,一字一句都象直接流入众人心田,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说服力。石厚默然半晌,最后点头道:“我没有多余意见!”
大事既已议决,剩下的枝末问题就不成障碍。众人决定执委会对外称政事堂,五人皆称执政,朱由札为首席执政,也称首相,石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