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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晶莹优美的指尖不舍地画过她的面容:“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明晓溪看了看四周,厚厚的深蓝色窗帘,纯白的大沙发,玻璃茶机上有一只漂亮的玻璃花瓶,里面插着几枝优雅的百合。她的手正打着点滴,药液顺着小小的管道进入她的身体。
这里好象是医院。说起来,她和日本的医院好象很有缘……都不知道她到底是第几次来这栋白色的建筑了。
病房里的灯光很昏暗,只有她旁边有一盏小小的台灯发出柔和的橙黄色光芒。
“澈,我昏迷了多久?”感觉上好象已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似的。
风间澈叹道:“四天了。”
她转过脑袋奇怪地看着笑容里突然含有浓浓苦涩的风间澈,蓦地有点忐忑不安:“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大家呢?其他的人呢?他们去哪里了?”
风间澈担忧地看着着急的明晓溪:“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她手心不适地按住自己的额头:“我的头好痛!好象有什么是我必须记起来的,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看着她的目光忽然变的很遥远: “流冰……他……”
明晓溪看着欲言又止的风间澈,倏地觉得她的头更痛了。好怪喔……明明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暖,为什么她却觉得全身的血液好象都已经凝固?
牧野流冰……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然——脑袋里阻止她想起一切的障碍好象突然间消失……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噩梦……
心好痛,像撕裂成一片片那样痛。明晓溪整个人猛地跳起来,却因为体力不足而又跌躺回床上:“冰怎么样了?他醒了吗?”
风间澈按住又想坐起身的明晓溪,低声告诉她:“牧野组已经找到了赤名大旗的尸体……”
不安汹涌地涌进明晓溪的心头,她的声音竟然也在颤抖:“那冰呢?”
风间澈看着脆弱的她,嗓音忽变得沙哑低沉,就象咒语一样,把明晓溪最后的希望撕成一片一片:“他刚动完手术,现在躺在加护病房里。修斯大夫说,流冰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她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流冰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三个字震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明晓溪全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消失。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泪水——慢慢地顺着她的脸庞滑落……
走廊上有三个人。
一个是身高接近两米,右脸上尽是狰狞刀疤的黑衣少年。他的双眼深沉得看不见底,全身被一种浓烈的肃杀之气包裹住。
他僵硬地站着,紧抿着唇,目光却怪异地透出一抹焦虑。
另一个是坐在长椅上,有着碧蓝恍若海水一般眼眸的可爱少年。只是他塔拉着脑袋,看起来很沮丧,似乎连他那头像阳光一样灿烂的金发也没有了生气。
最后一个是美得像深夜一样寂静的少女。她直挺挺地站着,骄傲的身影恍似一座冰塑。她美丽的黑眸幽幽地望着加护病房的门,奇怪的眼神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蓦地,门打开了。
一个淡金长发的男子走了出来。
兰迪一下子从长椅上跃起:“修斯,情况怎么样?牧野有没有希望醒过来?”
修斯摇头:“难说。”
兰迪张开嘴,刚想询问……
“他什么时候会醒?”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修斯身后传来。
是明晓溪。
看见她,众人一愣。
兰迪首先回过神。
“你这无情无义的女人!你还来干什么?!你害得牧野还不够惨吗?”兰迪气得连头发都在飞舞,他冲上去紧紧地抓住明晓溪的肩膀:“你说啊!你来这里到底干什么?!”
明晓溪仰起头凝望着沉默的修斯,眼神宁静得好似已经沉睡。她没有看兰迪,一眼都没有,好象那个抓着她肩膀不停摇晃的金发少年只是看不见的空气。
“噗哧!”她为想象中的情景笑得呛起来。
他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刚才她还气得眼冒凶光,这会儿又笑呛到前仰后合,他摇头轻笑,唇边的笑意象从树叶间洒下的阳光。
“你应该吃醋!”她又绷起脸,瞪他。
“为什么?”
“因为我要和别的男孩子交往了!”
他笑着轻咳。
“笑什么!不许笑,严肃一点!”她继续瞪他。“要是你让我不开心,我就……就……”她抓起吃了一半的大杯喜之郎,恶狠狠地威胁他,“我就一口果冻也不让你吃!”
他摸摸鼻子,苦笑:“哦。”他也很喜欢吃果冻的,虽然男孩子喜欢吃果冻有点奇怪。
“快说!”
“因为你不会的,所以我不用吃醋啊。”
“才怪,我为什么不会!”
他淡淡微笑,睫毛在脸颊映下淡淡的影子:“因为,我喜欢你。”
“……”
“因为,你也喜欢我。”
“……”她抓住果冻的手指忽然变得又软又柔。
“这世上,最喜欢你的人是我,最喜欢我的人是你。”他抱住她,把脸轻轻放在她头顶,轻叹,“我知道你喜欢我,就像你知道我喜欢你。”
修斯淡漠地拿出一根香烟:“也许今晚,也许明天,也许明年,也可能……”
“……?”
“永远都不会再清醒,或者是……死亡。”
霎时,他这一句话震得她的脸雪白如一朵褪尽颜色的鲜花。
“他……醒过来的机会是多少?”
“医学上来说,百分之六十他是不会再醒过来了。”
‘死’吗?……
恍然间,好象有千百只铁锤一齐打上明晓溪的心口。
“他不会死。”明晓溪努力挺直背脊,坚定认真地看着修斯:“他不会死。”
火光骤然燃烧在兰迪湛蓝的眼底。
他大力推开她:“都是你!要不是你,牧野不会有事!为什么你要害的牧野每次都为你受伤?!上次害得他胃出血,这次你还要害死他吗?!”
对啊……要不是为了救她,他本来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
明晓溪一动不动。
一只晶莹而苍白的手牢牢地抓住了兰迪。
冰极瞳的大眼睛美丽得仿佛是一个梦,她冷冷地看着兰迪,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要、碰、她。”
兰迪猛地甩开她的手:“哼!物以类聚,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冰块女果然和明晓溪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是一伙的!”
明晓溪依旧没有看兰迪。
她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兰迪挥舞着双拳,愤怒地朝明晓溪大喊:“你不配陪在牧野身边!你滚啊!滚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牧野他有多么痛苦啊?你这个白痴女人!为什么你总是要让他伤心?!你知道牧野刚回日本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你到底想害他害到什么时候你才甘心?!”
“兰迪!”修斯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他激动的身躯。“你冷静点!冷静!”
“你要我怎么样才能冷静下来!?”兰迪气得大吼,脸色绯红。
“照你说的话,牧野有可能会死啊!他会死啊!!!!!!要是……”他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泪水悄悄地从他蓝得仿佛雨过天晴的天空一般的眼眸里流出:“他死了,我绝对会和他一起死。”
修斯的手轻轻在兰迪的脖子上拍了一下。
他闭上双眼,身躯软软地滑落。
修斯收起针管,打横抱起兰迪:“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牧野流冰了。”
明晓溪茫然地凝望着加护病房的门。
突然间,她丧失了握住门把进去的勇气。
一只修长的大手拦在她前面。
她缓缓抬起头。
一脸刀疤的高大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鬼堂。
“你不要进去。”
黯沉的眼神充满敌意:
“如果最终你还是要离开他,那么,请你不要进去。”
晴朗的天空,蓝得望不见一朵白云。
医院的庭院里。
明晓溪看着远处的大树,静静发怔。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淡淡的,好象是一层袅袅如轻烟的羽纱。
刚才鬼堂说的话,宛如一把利箭,深深地刺入她的心里。
她没有踏进那个门。
她在犹豫。
好奇怪!为什么直到这一刻,她还是没有办法明白自己的心呢?
牧野流冰和她,相隔只有一扇门,几步路的距离,却怪异的遥远得好象隔离着天涯与海角,生与死。
“晓溪。”一个高高的,面色冷漠的淡金长发男子站在她身后。
明晓溪回头望着他:“修斯,你找我吗?”
手指间优雅地夹着一根香烟,修斯的目光很锐利:“你应该去陪他,而不是只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退缩。”
她垂在身旁的手微微倦缩了一下。
他悠然地喷出浓雾:“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
眼眸仿佛覆上乌云。
明晓溪很茫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修斯苍白的指尖轻轻弹了弹,香烟的灰烬缓缓随风而飘去,仿佛四月里在盛开中而凋谢的樱花:“除非,你根本不想见他。”
她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真的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机会醒过来吗?”
“人的头脑是很神秘的地方,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能掌握。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要靠你去努力。”
明晓溪苦笑:“我?”因为她而弄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不够多吗?
“我相信你,晓溪……”修斯看着眼前这个脆弱而又坚强的少女:“你已经创造出许多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奇迹,到他身边去吧,我相信,奇迹会出现的。”
“谢谢……”修斯的信任让她的心头一热。
“还有,你……不要怪兰迪。”
明晓溪苦涩一笑:“怎么会呢……”他只是关心牧野流冰而已。
“兰迪,已经被我宠贯了。”
她细细琢磨着这一句话,忽然一惊,嘴巴微微张开:“难道兰迪是你的……”
修斯淡淡地露出一个可以算是微笑的笑容:“没错……”
长长的走廊,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寂静得好象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似的。
这里到底是哪里?
明晓溪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虽然她刚才一直发呆而没有看路,但是仁川医院有大能到令她迷路的地步吗?
走廊白色清洁的墙上每隔几步就挂着一幅画。有油画,有水彩画,也有素描。每一幅作品都是如此的优美,可惜她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比百合还要幽雅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是她,那个梦一般美丽的冰极瞳。
明晓溪耸耸肩,目光落在她清冷的脸上:“我也不知道。”
冰极瞳的眼睛黑得好象是最能迷惑人的夜色:“澈一直在找你。”
她的目光寒冷若冰:“你不应该到处走。”
“瞳……”明晓溪忽然叫住她。
“……?”
“我是不是很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