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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还没落,我就被胖子一脚踹出老远,滚下山坡去了。
当然,这一刻的娱乐也只不过是我和胖子暂时的放松。我们明白,一旦回到村子里,我们就必须作出选择——出去找闷油瓶,还是留在这里等他。
“你说小哥恢复了记忆?”
我点头:“可能性很大。”
“那我们可以在这里给他留下些记号,如果他还回这里,看到我们的记号,就能去外面找我们。”
“留什么记号?”
“当然是小哥一看就知道是我们留的记号。”
“留什么?猪八戒?”我翻了个白眼,“他回来了不会自己问阿贵我们去哪了啊?”
“对哦!还有这一出。”胖子拍了拍脑袋,“这么说,你是决定要出去了?”
我道:“在外面我们的人脉才用得上,而且,我们的目标始终是帮闷油瓶找回记忆,说到底,如果他真的记起来了,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而至于你说的是被人绑架……”
“我借用你的那句话,小哥的身手,咱不担心。”
既然作出了决定,那么我们就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我和阿贵结算了一下我们这段日子麻烦他的所有的费用,然后又交代了阿贵,如果闷油瓶回来这里,务必让他去杭州找我,或者去北京找胖子。
闷油瓶不是白痴,就算没有给他我们的确切地址,我相信他也能顺利找到我和胖子——只要他愿意。
我下山之后就解散了叫来的伙计,第二天,我、胖子还有王盟就踏上了返乡的路。
从巴乃一路回吴圩机场,路上的风景和来时是一样的,但是我却突然地没有了欣赏美景的心情。多一个闷油瓶和少一个闷油瓶,总还是有区别的。
虽然王盟一直以来话就不多,但是他的沉默和闷油瓶的沉默是不一样的。
王盟的沉默,是因为他一个人守铺子守了太久,脑子给守僵了,但是如果我放一个倾国倾城还买不起衣服的美女在他面前,他至少会有起码的生理反应。而闷油瓶,他的静默则来自于他几乎静止的内心,似乎人间的一切喜怒哀乐还有贪嗔痴,于他,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甚至可以想象,如果有一天我们可以就“意义”这个词作一次探讨,他一定会反问我“意义这种东西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回到杭州之后,我就开始四处找人帮我留意闷油瓶的行踪。
潘子这边还算方便,毕竟我们圈内人几乎没有不认识闷油瓶的,但是如果我想动用我同学和朋友的力量去找他,就必须有他的照片,这让我很头疼。我手上只有几张他和考古队员的合照,照片模糊不清也就罢了,可人家要是问起我这人现在长什么样,我总不能回答和二十年前一样吧?
“老板,你到底在干嘛?”王盟坐在铺子里,看着我整个下午都在西泠印社里绕圈子,实在受不了了,就道,“您要是闲着没事想锻炼脚力,要么去隔壁孤山爬坡,要么去对面苏堤压石头,能不能别在这里转圈圈,你又不是泰迪熊。”
“什么泰迪熊?”我踱到铺子门口问他。
“Round and round the garden like a teddy bear……”王盟说,“我侄子最近在受英语启蒙教育,老板,我觉得这句童谣和你真是太合拍了。”
“王盟,你工资不想要了是吧?”
“我倒是想要工资啊,可是你就跟个苍蝇一样在铺子门口转个没完,你说会有客人来吗?”
这小子,越来越没规矩,已经敢把我比作苍蝇了?!
“那行,你告诉我,去哪弄一张小哥的照片,我要登寻人启事。”
王盟听我说完问题,足足愣了有好几秒。我满以为他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所以就地石化了,但不料却被他的短短一句话给噎住了。
“老板,你傻了啊,咱正对面就是中国美院啊……”
王盟才说完,我就拿起我的双肩包向西湖冲了过去。
用不着去美院,我想起来在西湖边上,有很多靠帮路人画肖像的维生的画家……
我出门后就朝着苏堤的方向跑,还好才过了曲院风荷,就在一家冷饮店门口找到了一个画匠。
我喘着大气,在他画架对面坐了下来。
“大哥,给画个像……”
“老板,您要不先歇歇,您这么满头大汗的,画出来不好看。”
我气结,从背包里掏出两张闷油瓶和考古队的合照,指着上面的人说:“不画我,画他”
“呦,行行”画匠接过闷油瓶的照片,“您要画多大的?大小不同,价格不一样。”
我随手比划了一下,道:“要全身像,你先打个轮廓,细节我来说。”
画匠听了,点点头:“这个先生,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思索了一下,说:“比我的命还重要。”
画匠画了很久,他画得很仔细也很好看。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他画出了这幅画,我一定会错觉地以为这是闷油瓶在他忙碌而危险的人生中,终于舍得抽出一天时间,来到西子湖畔,拍下了这一张以满池荷花为背景的照片。
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闷油瓶的眼睛。
我和画匠描述了很多次,那是一双淡漠的、和整个世界都没有关联的眼睛。
只是如果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睛,无论画技再纯熟,到底是无法画出来的。我看着纸上稍微多了几分“人气”的闷油瓶,叹了口气,把钱付给了画匠,并和他道了别。
“老板,你画中的这个先生,还健在吗?”
我点头。
“我实在很好奇他的眼睛,有机会,可以带他过来吗?我再免费帮他画一幅。”
“好啊。”我说,“如果我能找到他,我一定带他来这里……”
如果我能找到他。
在我发闷油瓶的画像给我的朋友,让他们帮我留意这个人的过程中,我得到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师兄的号码。当时我们都是建筑系的,不过他是研究生,而我只是本科生。我的本科毕业设计的指导老师刚好是他的导师,那个时候导师忙,我的毕业设计基本上都是他带着我做的,所以我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在和他接触的过程中,我知道他除了对建筑学很精通之外,还掌握着各种千奇百怪的知识。我心说死马当活马医,不如问问他关于那神秘铁块的问题,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我联系上他的时候,他正在隔壁温州的一个施工现场干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里隐隐能听到吵架的声音。他告诉我他正在忙,给我留了个地址就把电话挂了。
我心说反正温州离杭州也不远,自己开车过去也就三个小时的事,于是两天后,我带着些日用品,端着铁块就上路了。
他留给了我他家的地址,我去的时候正好是周末,但是在他家门口按了很久铃都没有人回应。我又打电话给他,打了两个他才接,说是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这些年下来,我对于各种突发事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因此也就慢慢学会了以不变应万变。既然他不来,那我就只能先想办法填饱自己的肚子。
想想自己从第一次下斗到现在,经历的种种艰难曲折,已经不能仅仅用“倒霉”两个字形容了。
第一次读到被誉为二十世纪西方文化三大发现之一的墨菲定律,我心里就无比郁闷——如果有两种或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选择其中一种方式将导致灾难,则必定会有人作出这种选择。
毫无疑问,我就是那个在思考推演了无数次后,还是会作出错误选择的人。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有时候也会不过脑子地作出一些决定,但是结果还是一样走向了毁灭。
就像现在这样。
我吃过饭,又回到师兄家楼下,靠着墙抽烟,一直抽到月亮升上了半空,才终于看到了他的身影。
师兄满头是血地从一辆自行车上下来,吓得我以为是在演丧尸片。
“你这是怎么了?”认出来人之后,我赶紧凑上去询问。
“被揍了啊。”师兄无奈地说,“工人工资发不出,工地上在打架,我在一边就遭殃了。”
他勉强笑了笑:“等很久了吧?”
我摇摇头,然后发现他已经注意到了墙边的烟蒂,就只能尴尬地说:“这不是有点急事嘛。”
到了他家里,我找到医药箱后麻利地帮他把伤口给处理包扎了。
他笑嘻嘻地说:“不是听说你开了个古董铺子吗?难道半途改行当男护士了?”
我拧着眉看他:“假古董卖多了,经常被人砸铺子。”
他还笑:“看来我们一样命苦。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我点头,然后就把我手里闷油瓶的照片给他:“这个男人欠了我很多钱,你要是见到他,一定要记得通知我。”
“这么点事,你发个邮件给我就可以了,至于跑一趟?”师兄捂着头问我,“你这得是有多恨他啊?”
“这不是重点。”我说,“我是想让你帮我看看,这个是什么。”
我一边说,一边打开包把铁块递给他看。
“这个东西……”师兄拿着我给他的铁块,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问,“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摇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你从哪弄来的这个?”他问,“虽然说不上有什么问题,但是总感觉上面透着股邪气。”
我简单地把铁块的发现经过和他说了一下,他听了,沉默很久。
“你说,是在十万大山那里?”
我点头。
“瑶寨?”
我继续点头。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他说,“你有听说过布努族的‘密洛陀’吗?”
“密洛陀古歌倒是听过,那个布努族又是什么?”
“布努族是瑶族四大支系之一,在他们的的信仰里,有一个密洛陀女神。”
我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那个女神的故事我已经知道了,那和这个铁块有什么关系?”
师兄很疑惑地看着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密洛陀女神的故事,怎么会不知道铁块和这个故事的联系?”
“密洛陀最初就是通过把铁块放在瓦缸里造人的”
“铁块?”我惊讶道,“这个故事是瑶族的一个老头跟我讲的,他普通话很不好,我也只能勉强听个大概,这些细节我都没有听进去。”
师兄点头:“这个故事,你上网去找,自己就能看个大概。至于和这铁块有什么联系,也只能你自己去判断。不过,我还听说过一个和密洛陀造人相关的传闻,你有没有兴趣?”
我心说有门,就道:“当然感兴趣”
“密洛陀的故事,说到底也只是个传说,遇上我们这种人,是不可能轻易去相信的。但是总有一批人,喜欢对这些古老的神话刨根问底。”
我点头,想着确实是有那么一大批无聊的人,喜欢做这些事。
“虽然我也只是听说,但是那些人,真的在十万大山里,发现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据说是一种玉矿。”
“玉矿?”怎么越说越离题了?
“据说这种玉矿,有一种类似于‘克隆’的功效,如果把一个人放在那玉矿里面,慢慢地就会演化出另一个和本体相似的人来。”
“那本体呢?”我问。
“通过这种‘克隆’方法得到的‘克隆人’,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