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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只扭曲了下唇,而后选择沉默。
「也许是有点懊恼吧,因为你没看着现在的我的关系……你在频婆山搭救我许多次,那时候就一直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你一直很痛苦,但还是对我笑……我不知道我能怎么做,基于个人立场,我并不想看到你这样。」
「……不好意思让你困扰了。」五官微笑。
凌驾皱了下眉,伸出两只手,一下子往五官的两边脸颊上用力捏了下去!
「唔唔唔唔……」
「以前我念幼儿园的时候,有个打工的姊姊很喜欢这样捏我的脸,她说我不管怎么被玩,表情都不会变,真是让人讨厌的小孩……我现在能了解,为什么她会说我很讨厌了。」
「……李……假……回统……」(凌驾会痛)
「阎魔也说,要我再生气一点,所以我决定遵从上司指示。」凌驾不放手。
「呜呜……」
「哭出来啊,这样我就可以拼命安慰你了,我们可以吵架、我们也可以快快乐乐的一起赏花,要对我说『好久不见』、『欢迎回来』还是『你迟到了』都可以,不要以为能拿笑容应付我,这种表情我做的可能比你还多。」每次看到五官那样隐忍的态度,凌驾就觉得不快……好像看到了,潜藏在自己心中的那个……除了能够不为所动面对任何事情的额外的那些部分。
小时后玩的堆积木游戏,总将最喜欢的玩具车放在最下面,然后在上面盖上一层一层的积木,不具任何艺术想法,也毫无美意识,只是想将玩具车埋起来而已,一直以为这样做,就能保护重要的东西。
现在一旦回想起来,那到底是『守护』还是『埋葬』?或者……以为自己看不到那台玩具车,就能忽略它存在。但你就是知道,无论上面的积木堆的多高,底下有台小车的事实却不会变。
因为你自己知道那件事。
凌驾终于松开手,只见五官脸上出现两个红色的印子。
「你……你这是以下犯上……居然……居然捏我……」五官的眼里逐渐泛出泪光,他哽着声把眼镜抬起,用袖口将眼泪抹去。
处于惊吓状态下的五官,只感觉到脸上的刺痛、眼中的灼热以及被绞紧后又松开的心。
凌驾说的话,正确的命中了五官不断保护着的脆弱之处。
「啊……感觉真爽,你想试试吗?」看见五官的眼泪,凌驾并不感到心疼,反而有一种『这样好多了』的感觉。
先前被压住的东西,好像在看见那晶莹泪水的倾刻间烟消云散。
「……可恶……」五官听到凌驾居然这么说,脑中好像有什么瞬间断裂!他一把抓起放在一边的清酒瓶哗啦哗啦的就往凌驾头上倒去,「都是你不好!让我等这么久!什么要我说欢迎回来!为什么不是你说『我回来了』!」
被清酒浇了满头满脸,凌驾舔了下上唇,口中尝到了又辣又苦的味道。
「嗯、『我回来了』。」他笑着边把落在额前的头发往后拨。
积木构筑的城堡,在被用力的摇晃下倾斜散落了。
「……太过份了……」五官单手摀着自己的脸。
凌驾看到对方似乎连耳根都红了……但是为什么?
「……不准变的这么帅!」
「欸?」
五官伸手抓住凌驾的肩膀用力摇晃,「不准做这么帅的动作!不准把头发往后梳!尤其不可以让阎魔看到!」
「欸欸?」凌驾觉得自己被晃到头都晕了,这是刚才捏了伟大的五官王的惩罚吗?
「太过份了……居然变的这么帅之后才回来……」
五官忿忿的碎碎念。
体贴的尸兵默默的站在厨房门后没出来,心想主子这种只是想催化友情的行为,在某方面却让对方更加深了一层难以自拔的迷恋而已。
不过……算了、十王厅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才好嘛!
☆ ☆ ☆
一道冷风擦过,阿元眼捷手快的推开凌驾。
「啊、」
「啊!阿元!」凌驾大叫。
「最近真常发生这种事。」阿元弯下腰把自己的头拾起。
「对不起啦凌驾,不知道你要进来。」秦广一脸抱歉的把武士刀『凉风』给收回刀鞘内。
仔细一看,宽广的阎魔办公室内,不管是地面、墙、还是天花板上都多了好几道像被怪物的巨爪弄出来的裂痕。
「不是跟我说对不起,是跟他说。」凌驾板着脸,指着把自己的脑袋抱在胸前的阿元。
「可是……这个是尸兵耶……」秦广像孩子般别扭的扁嘴。
「尸兵又怎么样?弄伤人就是要道歉。」凌驾说起教,「阿元你还好吧?要我帮你把头放回去吗?」
「没关系,我只是尸兵而已,不用特别道歉。」阿元毫无起伏的音调从胸口的脑袋处传出。然后他就像戴帽子般,将头捧着『戴』回了脖子上。
「秦广快道歉!」凌驾对秦广毫不放松。
「……对不起嘛!」秦广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完,跑回正在擦拭一把匕首的阎魔旁边叫:「为什么凌驾对那个尸兵这么亲切?他凶我耶!」
「的确是你不好吧?」阎魔笑了笑。
「大哥你干嘛派个尸兵给他……」
「事实证明很有用不是吗?否则现在就是凌驾的脑袋掉下来了。」阎魔依旧笑嘻嘻,他转向凌驾道:「哟、好重的酒味,你是把头浸在酒桶里吗?」
「没什么,不小心沾到的,我去洗个澡。」凌驾不想将自己跟五官所发生的事在这里开诚布公,「你们在打架吗?」
「嗯、兄弟阋墙。」阎魔点头。
「别胡说八道了,只是对个案子的判决谈不拢,就用打的决胜负。」秦广凑到凌驾身边用力嗅了嗅,「这酒不错耶,下次我也要点这个。」
「你跟阎魔是……兄弟?」凌驾问。
「你不知道?」秦广反而惊讶。他一直以为会有人告诉凌驾。
「第一次听说。」凌驾回答。
「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看秦广特别漂亮对吧,因为他的母亲是阿修罗族的女性。」阎魔搭着秦广的肩膀,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大哥!」秦广狠瞪了阎魔一眼,接着又像是胆怯的望着凌驾。
「阎魔,你这种爱欺负喜欢的人的行为就跟幼儿园生没什么两样。」凌驾翻了个白眼,「秦广你就别理他说什么吧,他的话每一句都认真的话,只会搞惨自己。这是一周半以来所得到的教训。」
「人家又没有这么坏……」阎魔退了两步,做出受伤害的表情。
「那你们案子谈妥了吗?」凌驾完全无视于上司跳着脚不满的模样。
「还没,打到一半你就回来了。」秦广摊手。
「那你要继续打,还是等我洗完澡一起吃阿元弄的小菜配可乐?」凌驾笑问。
阿元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包食物低低的道:「炒鱼杂、炸鱼皮、蟹腿蒸蛋、蟹黄烧卖、鲍鱼色拉拼盘……」
「……刚刚的事情真是非常对不起!」秦广一脸认真的抓住阿元的手,「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这一句才是重点。
「没关系,能被秦广王大人砍掉头是身为尸兵的荣幸。」
这恭维也太过火了……
「为什么不问我?」阎王从秦广身边改黏到凌驾背后。
「因为不问你也会自动过来的。」凌驾疲惫的扭动了下脖子,「我要去洗澡了,阿元你就把小菜放在客厅桌上。」
「我知道了。」尸兵回答。
☆ ☆ ☆
凌驾拖着工作一整天还没真正休息过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并进入浴室,至于后面的人要不要进来房间就随便他们吧,反正门没锁……也许就算锁了,他们也有办法轻易打开吧?浴室只有淋浴用的设备跟洗手台,其实这对天性不太挑剔的他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我帮你洗头好不好?」凌驾身后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有点累,请容我明天有点精神时再来应付你如何?」凌驾无力的回头,看见自己的上司穿着一身轻便的站在自己面前,铁灰色的西装取而代之的是白色背心与七分裤。
这样的阎魔看起来很年轻,简直就像个还在念书的大学菜鸟。另外、他手上抱着一块海绵、一只木头柄软猪鬃做成的刷子、一顶帮儿童洗头会用的塑料帽(中间有的洞的那种)以及……玩具小鸭子一只。
「我很认真,我想帮你洗头。」阎魔把手上抱着的东西一股脑全扔到水槽后,手脚很快的帮凌驾脱掉上身的衣服。
「行行、我能明白你想帮我洗头的决心,但至少下面让我围条毛巾。」凌驾阻止想把自己剥光的老板大人,然后将对方推到浴室角落去,「裤子我会自己脱,在弄好之前别转过来。」
「小气鬼……」
「不要恶人先告状。」
「反正都死了,看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
「那是心情问题,而且在下属洗澡时擅自闯进浴室的上司怎么想都很可疑,真该告你性骚扰的。」
「我什么都还没做耶。」
「那么请继续保持我们两个『清白』的关系如何?」
「……真无聊。」
因为背过身看不见阎魔的凌驾,甚至能从语调中猜到对方是用什么表情说这种话的。他替围在腰上的毛巾打上两个紧紧的结,「如果你只是要帮我洗头的话,可以劳您驾了。」
阎魔转过来,打量凌驾全身上下,最后拿起水槽中的塑料帽往对方头上一套,「毛巾干嘛包到膝盖啊?一点都不性感。」
「我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东西。」凌驾将放在墙角洗发精拿给阎魔。
「你坐着吧。」阎魔抓过小凳子要凌驾坐在上面,接着将洗发精倒在对方头上,双手开始胡乱抓呀抓。
「我老是搞不懂你的想法。」凌驾有感而发,「五官说你是个乱来的人,真是一点也没错。」
「你要是搞的懂,就会变的跟我一样糟糕了。」
「你在大事上能做的了主,一点私人兴趣应该不成影响……除了被你当成私人兴趣玩弄的东西可能会有点不愉快。」凌驾的最后一句,的确是在嘲讽着什么。
「我并没有要玩弄你的意思。」阎魔道。
「你是上司,你说了算。」
「你跟五官的事情,解决了没有?」阎魔在凌驾耳畔轻笑,「你怎么把他弄到拿酒泼你?」
凌驾愣了下问:「你怎么知道?」
「猜的。」
「最好是这么准。」凌驾嘀咕。
「五官可是非常非常喜欢你的。」阎魔把凌驾头上的泡沫抓一堆后丢在地上。
「……喔。」
「难怪五官会哭,反应居然这么冷淡。」
「你觉得我能怎么办?英名睿智的长官,如果您有良好的解决方案,身为部下的我会感激的五体投地。」凌驾练会了与阎魔见招拆招。
「只要让我们的关系变的不那么『清白』不就好了?」
「驳回。」
「欸……」
「别发出那种好像真的很失望的声音。」
「我很失望啊。」
「……常说谎不好,这样以后我不相信你怎么办?」
「为何知道我在说谎?」
「直觉。」凌驾自己摸了下沾满泡沫的头,「等有一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