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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从来都只有他自己,别人的死活都是个屁!
宗政雪微气结,他一进来就听镜月未央娇喘低吟,潮红着脸叫着“皇叔别——”“皇叔不要——”“皇叔你急什么——”,他以为没了武功她至少会消极沉闷一段时日,没想到她的心胸开阔,有容奶大,不仅吃好喝好睡好,还能在梦里跟别人巫山云雨行鱼水之欢……!
一把将镜月未央从床上拎起来,宗政雪微浑身带刺,平素温润如玉掩饰得极好的眸子里一阵一阵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天天给不同的男人生孩子,你很得意?”
“太医说养胎能让皮肤变好,怎么,你羡慕了?不过可惜你是个男人,这种事羡慕不来的。”
“这次又是谁的?!”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不是你的就是喽!”
宗政雪微逼近她的眼前,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小腹,刻意压低的声线听起来叫人不寒而栗:“那你告诉我,镜月王朝的二皇子镜月容泽是谁的孩子?”
闻言,镜月未央蓦地一震,在他近距离的强势逼迫下终于有了一些惧意,但并不打算就此妥协。
“你说泽儿?呵呵,如果你们能见面的话,他应该叫你一声皇伯伯。”
漆黑的眸子里骤然掀起惊涛骇浪,汹涌而出漫无边际的黑暗,像是要整个世界都淹没,有那么一瞬,镜月未央甚至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她终于要为自己的肆无忌惮与刻意挑衅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然而只是那么一瞬,那双惊骇的眸子又恢复了春水般的温柔,宗政雪微浅浅一笑,松开了手。
“不管怎么样,他终究是我宗政一氏的血脉,等到明年他过生日的时候,我会送给他一份大礼,他一定会喜欢的。”
“泽儿复姓镜月,你休想打他的主意!”
镜月未央在身后朝着宗政雪微大喊了一声,然而那人只当是没听见,打开门款步走了出去,只是在关上门的时候险些夹住了自己的衣角。
看着院子里被夷为平地的假山群,首阳满脸惊讶地捅了捅身边的槐序:“发生什么了?这是谁干的?府里来了刺客?”
槐序垂下眼睑,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他发现,把镜月女君带回来就是个错误。
绀香托在靠在栏杆上,忧愁的望着一片狼藉的碎屑,忍不住杞人忧天:“我从没见过君上发这么大的火……这个天底下,能惹君上生气的,恐怕也只有央儿妹妹一个了……”
首阳走过去轻轻拥过绀香,陪着他一起叹息——
在君上和女君之间,他真真是看不到一丝光明的前景,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启禀陛下,鬼王大军已秘密抵达汉江,王爷派人来问,陛下是否要前去……”
“不去!”
不等那属下把话说完,宗政雪微当即冷冷一挥袖子,直接把他撵了下去。
槐序看着那小将一脸惊异莫名的退了出去,不由得暗自摇头,来得真不是时候,撞到了火药桶上。
及至半夜,宗政雪微的情绪才逐渐平复,对着槐序勾了勾手指:“鬼王到汉江了?”
“是,陛下。”槐序立刻上前回话,见势搭桥,“陛下要不要召见鬼王殿下?”
宗政雪微想了想,道:“汉江离这不算太远,还是朕去见他吧。”
一听说宗政雪微离开了,镜月未央瞬间就跟行尸走肉还魂似的活了过来,虽然她平日里也吃好喝好的,但总归是不开心,眼下却是眉飞色舞的,就差没放声一曲高歌出来。
“那人渣要出去几天?”
绀香一脸绝望地纠正她:“君上是个很温柔的人,不是人渣。”
“那……”镜月未央咬了一口鸡腿,“那个很温柔的人渣这次要出去几天?”
“……”绀香不太想里镜月未央了,“汉江离这里也就两天的马程,不过君上可能会在汉江逗留一段时日,少则四五天,多则十天半个月。”
“唔,那就好……”
镜月未央啃完一只鸡腿,伸手去掰另外一只。
看着她眉眼带笑,一副奸诈的模样,绀香不由有些狐疑:“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姐姐——”
镜月未央忽然扑了过来,笑得如花似玉热情如火,还顺带把刚从烤鸡身上拔下来的大鸡腿递了给她:“我知道‘那个很温柔的人渣’一走,这庄子里就属你最大,只要你肯放我走,就没人能拦得住我了。”
“这不行!”
绀香却是一口就回绝了她,满脸义正言辞,连犹豫都不曾有。
“你这是何必……”镜月未央自然没那么容易罢手,若非她功力全失,也不必这样死皮赖脸地求别人,“你明明知道把我关在这里,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也不可能遂了那人的意,他来找我无非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难道你很喜欢自家的主子天天被气个半死?”
“我当然不希望君上不开心,可是君上他喜欢到你这里找罪受,我也没有办法。”
绀香说的是实话,其实宗政雪微很清楚把镜月未央掳来的后果会是怎么样的,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那么做了,甚至没有半分后悔。
能看到她,就算她讨厌自己,也比看不到她,或是看着她跟别人嬉笑玩乐要好上一百倍。
“哎我说,你们的脑子都是木头做的吗?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说不通呢?”
“那是因为央儿你没见过君上对着你的画像一看就能看整整一天的模样。”
“……”
“……”
沉默了好一阵,镜月未央大蹙眉头:“这么说,你真的不肯帮忙?”
“绀香此生只为君上效劳,无论君上对错与否,绀香只听从君上一人的命令,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说服君上放你离开。”这才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结果嘛!
镜月未央叹了一口气,软软地趴倒在桌子上。
“说什么梦话呢你……”
要是宗政雪微真的肯放她走,就不会大老远地跑来掳走她了。
谈判失败,镜月未央望着满满一桌子的佳肴,正准备化悲愤为食欲,却见窗外蓦地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是绀香的一声厉喝:“什么人在外面?!”
然后眼前一花,她就昏了过去。
在昏倒之前,镜月未央忍不住抓紧时间见缝插针地骂了一句,卧槽!又尼玛是迷魂散……
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在那个屋子里,甚至连面前的汤都还在,还冒着热气!
不远处站着几个人,都是熟悉的身影。
“这个女人好生厉害,果然不愧是冥皇的手下,除了央儿,我还没见谁打架这么不要命的!”
说这话的是小银子,镜月未央表示要反驳一句,她打架的时候可是很怕死的,从来都是一冲到最前头就立马退了回来,然后再装作很卖力的样子。
“身手是不错,不过郎之的毒可是天下无人能敌的,她虽然反应快没吸进去多少,但到底会受到影响。”
卧槽,这迷魂散是白朗之下的,难怪这么厉害!
“怎么样,外面的人都解决了吗?”
看到楚鹤鸣快步走来,慕容晏立刻迎上去四下察看了一眼。
“单是山庄里的护卫就不下三百人,动静闹得太大我们肯定出不去,趁现在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赶紧带央儿走……对了,央儿呢?”
终于有人想起来他们是来干嘛的了——
镜月未央伸了伸懒腰站起来:“我在这里。”
“你没事吧?冥皇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四人登时围了上来,上上下下将她检查了一遍,恨不得扒了衣服看看,见她满脸红光没有消瘦,反而下巴圆了一圈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我没事,只是暂时不能使用内力了。”
镜月未央随口编了个谎话,不想把她武功被废的事情说出来,一来是觉得丢人,而来怕他们冲动之下闹出幺蛾子,三来不想这个消息传出去动摇了镜月的军心与士气——她要她的臣民们坚信,他们的帝君永远都是最厉害的,不论是武功还是谋略!
“嗯,那我们带你走。”
小银子毫不怀疑,立刻搂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架在肩头,转身快步往外走。
楚鹤鸣和慕容晏后一脚跟上,白朗之微微敛眉,方才他去抓镜月未央的手腕时顺便探了探她的脉搏,发现她的手腕上多了一道脉动之外,竟是探不出任何一点内力。
“对了,这个女人还是杀了吧,若是放到战场上,定是一个劲敌。”
小银子说着就掏出飞镖作势朝绀香射去,镜月未央赶紧拦住他。
“别杀她,她对我挺好的,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
“可她是冥皇的走狗,你没见着她方才那满腔忠诚的模样?!”
“忠诚说明她人品好,你莫不是还在介怀方才差点被她削下一只耳朵的事?”
“没有……”小银子的声音难得减弱了下去。
“好了,我们快走吧!”
慕容晏在身后催促了一声,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可以争辩的。
镜月未央被救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刚到汉江城不久的宗政雪微的耳里,除此之外,随后交到他手里的还有镜月未央的一封亲笔信。
信封是镀金的,上面的九龙纹样栩栩如生,虎目生威,就连宣纸上也洒了金粉,尤为奢侈华贵。
信上却是寥寥数笔,龙飞凤舞地只有三个字。
“凤城见”。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幽会时的暗语,只有宗政雪微知道,这是镜月未央下的战书。
先是被他掳走,后又被他废了武功,这一口恶气那个女人肯定咽不下。
凤城当初是从他手里夺去的,镜月未央把凤城选为交战之地,无非就是想表达这么个意思——
我要在同一个地上打败你两次,而且这一次,是彻彻底底地打败你!
你敢来吗?人渣?
(当然,后面两个字虽然的确是镜月未央的意思,但是宗政雪微是不可能猜到的,尽管镜月未央很想把这个意思传达给他。)
——凤城见。
——你敢来吗?
——我要打败你,彻彻底底的打败你!
“呵呵……”美目流转,潋滟春光,万种风情都抵不上这个男人脸上的那一抹勾魂浅笑。
既然是她诚心相邀,他怎么可能不去呢?就算那里是龙潭虎穴,就算一路上电闪雷鸣火海刀山,他也要赶赴佳人之约,好让她心悦诚服地嫁给他,做这九州天下的第一凤后!
“我不同意!”
宗政墨啸加重语调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我不同意现在出征凤城!”
“朕不是来寻求你的意见的。”宗政雪微低头看着摆在案上的图纸,连看都没看宗政墨啸一眼。
“我刚刚收到情报,圣焰收兵东回,闭了城关明哲保身,已然不打算再蹚一脚浑水,没了圣焰的两相夹击……”
宗政雪微凤眸微挑:“没了圣焰出兵相助,朕一样可以拿下整个凤城——不费一兵一卒。”
“你确定要为央——要为那个女人孤注一掷?!”
“朕记得,先前有人为了央儿怒发冲冠,罔顾朕的命令擅自率领三十万大军前去大闹了一场,险些连命都丢了。”
被宗政雪微说到痛处,宗政墨啸不由一滞:“那不过是我一时冲动……”
“你能有一时冲动,”宗政雪微这才对上他的视线,认真而又不太严肃地对他扬眉一笑,“朕就不能有一时冲动吗?”
“当然不能!”宗政墨啸满脸萧肃,在他印象里,宗政雪微无论做什么都是不急不缓,不紧不慢的,但是现在,他明显就是在玩火!“你是一国之君,担负着整个西冥的重责,先前你也曾说,朝政并非儿戏,决不可轻慢之。如果你一定要一意孤行的话,臣弟手里的三十万大军,恕不能随军作战!”
“放肆!”
宗政雪微猛然摔了手里的毛笔,目光骤然变得凌厉:“上回你忤逆朕,朕还没同你计较,你非但没有思过,还三番四次挑衅朕的君威,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拿你怎么样?”
“人各有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