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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到阿虫会吼他,王乐怔了一下,一股脑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眼眶又开始蓄泪。
他只是想撒娇,五年生活他不曾喊过一声苦,艳水来找他,他都尽量假装一切过得很好,没必要为他操心。
他一直怕,怕他一旦开口认了苦他就再也撑不下去,在阿虫面前放声大哭后,就像解了禁,长久以来将他勒的紧紧得绳索松了一个口,让他终于可以呼吸。
那一刻他就没把阿虫当外人看待了,好不容易有个人可以付托心事,他便贪厌的想要索求更多安慰,想像以前一样耍任性,可阿虫并不领情。
“我喝就是了嘛……这么凶干嘛……”
如果是蠢呆虎才不会这样凶他……
药很苦,他小口的啜饮着,才一汤匙他可以分三四口喝,好不容易喝完一匙,阿虫又吹凉一匙,这般喂着好像逼他喝毒药似的,
恶,有够苦,苦到他想吐出来,但他知道他真做了,阿虫一定会发火。
吃甜得他很行,苦药他实在没辙……如果只有他自己一个在山上生病,他打死都不会下山看病,宁愿躺在床上三五天等他自个慢慢好。
“喝快点,都要凉了,药效没了怎办?”阿虫没好气的舀起一匙往他嘴里塞,再让他这么慢的喝下去太阳都要下山了,必要的话他还有最后手段,用灌的。
“剩下三分之一而已,我可以不喝了吗?”王乐蹙眉,拜托……再喝下去他真的会吐出来。
“不行。”老话一句。
又一汤匙塞进王乐嘴里,身体很诚实的让汤药自嘴角流了出来,他真的连一口都不想喝,要比赌气,他很在行!
“你!”阿虫没料到王乐真的有胆给他吐出来,好,要硬碰硬他就用灌的!
大手攫住王乐下颚,往两颊一扣,力道适中,想不张嘴也难,眼看汤药就要灌进嘴里,王乐也不是省油的灯,两力抗衡不相上下,他使尽奶力将上仰的头颅往下,抵死也不愿喝药。
阿虫的手不慎滑了一下,这倒给王乐好机会,一个扭动挣开两颊粗造的手直往阿虫虎口咬去。
哼,吃痛就快放口!
他王乐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人往下压的!
阿虫恶狠狠的瞪着王乐,手就这么任王乐咬着,却也不做声,王乐挑衅的抬眼看他,一脸你拿我没辙的贱样。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阿虫低首将汤药饮尽,然后狠俐的抽掉被咬住的手,一唇覆住王乐的嘴,将汤药送到王乐嘴里,一滴不留。
王乐吓傻了,咕噜的吞咽,回过神将阿虫猛力推开,倒抽一口凉气,嘴上又苦又麻。
“这样你就喝了吧。”阿虫笑着,一点也不介意男人跟男人接吻这件事。
脸上还留有胡渣扎得痛痒的肤触,知道阿虫这样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要他喝药,但他还是厉声道:“下次再这样我会翻脸。”
“嗯,知道了。可是如果你还是不喝药,我一样会这样喂你喝药。”笑意里是言出必行的决心。
王乐知道他说真的,任他以往作风再大胆经阿虫这么一吓,也不敢再违逆一次。
“喝完药就好好休息吧。”阿虫替他盖好被子,要他好好躺在床榻上养病。
可是王乐却忽然像想起什么,起身整理行装,虚弱的拿把伞准备出门。
“你去哪啊?!烧刚退怎么能去外面吹风?!”阿虫将他拉回屋里。
“不行,我今天还没去看他。”王乐说,挣开阿虫的手,拿起伞,就是屋外风大雨大也丝毫不减决心。
“看他?看谁啊?!”阿虫急恼了,大风大雨的他是疯了才会让烧刚退的病人出门。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唉呀,你别栏我,只要我醒着一天,就没错过一天没去见他!所以死心吧,你说服不了我的。”一天,一天都不能错过,兴许就那一天蠢呆虎醒了,他没见着,是不是就代表他心不够诚?万一蠢呆虎走了,消失了,那他这五年来岂不白费?!
就算明知道琥珀不一定会醒,可再错过一次,他宁愿去死!
“在重要的人也要把病养好才去见吧!”阿虫厉声,觉得王乐真是固执得可以,差点没冲动一手刀把他劈昏。“而且对方也不希望你为了见他大病一场吧!”
阿虫毕竟是武夫,力气大如牛,何况王乐这会是个虚弱的病人,随便拦也拦得住,任凭王乐在费力也脱不开他的圈固。一时恼怒起来,拦不住嘴,对阿虫大吼:“你是我的谁?!管我这么多做什!别忘了寄人篱下的是你,要我把你赶出去吗?”
终于阿虫松了手,王乐大喜,拿起伞正准备跨步而去,阿虫却蹲在他面前。
“你脚不方便,我背你去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王乐怔了怔。
我不是你的谁为何对我这般好?
正在犹豫该不该领情,阿虫忽道:“还不快上来?还是你希望我打横着抱你?这样也行。”说罢,作势正欲起身。
那还得了?!岂不羞人!
于是赶快伏在阿虫背上,让他一把背起。
“谢……谢谢。”王乐嗫嚅道。
拾起地上的伞交给乐乐。
“你打伞吧,我可不想咱俩都淋成落汤鸡,万一夜里病了都不晓得谁该照顾谁呢!”阿虫说笑着,希望可以化解王乐的不自在。
迈步出门,雨点打在纸伞上,滴滴答答的有些吵杂,可是气氛却是宁静的,静到可以听到脚踩入泥地、踏上青草的声响;静到可以听到贴在身上对方的心跳声。
鼻息里是阿虫身上的泥草味,风凉凉的,可是他却觉得心底暖暖的,没由来的一阵鼻酸。
“……乐乐,你哭了啊?”
“才没有,是外面的雨溅进来了!”
“这样啊。”
可是肩上的水是烫的呢。
路上,两人不再搭话,走了好一阵子,王乐才说前面林子放他下来就好,王乐把伞留给他要他在这等着。
“不好,伞给你!我在这候着有林子挡雨,不挨湿的,所以伞给你用吧!”
“我才走一小段,淋不到雨啦!我不知道会去多久,伞给你啦!”
只为一把伞,两人推托着,最后王乐拗不过阿虫的硬脾气,遂带着伞离去。
半个时辰后王乐出洞打伞走向阿虫。
“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不会,不久。”阿虫说道,蹲在王乐面前等王乐上来,好背他回去。
“不用背我了,一起走吧,我想走走。”
闻言,阿虫接过伞,替他撑着。
雨势渐小,踩在青草地上,配合王乐的步调缓步而行。
“阿虫,你有喜欢的人吗?”王乐忽问。
阿虫僵了一下,笑着回道:“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没阿,像阿虫这么体贴的人,被你喜欢的人一定很幸福。”乐乐笑着应道,眸子看着远方,有些涣散,病后苍白的容颜令人心生怜惜。
风吹乱鬓边的发梢,阿虫举起手想替王乐掠到耳后,王乐客气的避开了,自己伸手顺到耳后。笑着,没要阿虫尴尬的意思。
阿虫有些无奈的说:“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为他掏心掏肺,为他万事做尽,只要他高兴愿意对我露出笑容再苦再难我也心满意足……可惜那个人心始终不在我身上,所以我放弃了。”
“这样啊……抱歉,勾起你不好回忆了。”
阿虫摇摇头,道:“不用在意,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也不是全部的回忆都是痛苦的。”
“我啊,之所以一个人住在山上是为了一个曾经被我伤过很重很重的人,可是我后悔了,我发现我喜欢上他了,想挽回,他却不愿意见我了。
可是我不死心,每天每天都去见他,五年来日日如此,就算……就算他不见我也没关系。
总之我不会死心。
阿虫人很好,体贴又会照顾人,你值更好的人,我们是好朋友。”话落,抽回神绪目光炯炯的看着阿虫。
曾经负人千百,今日爱人不谅,才知苦处;不该再负,不能再负,能避则避!
阿虫讶然,然后抓抓头潇洒淡笑:“你发现啦……”
王乐叹气,如此待我,目光追随,岂能不发现?
“等雨季过后,下山再试试吧,兴许你的心上人只是拉不下脸,五年我都不放弃了,你再试试,好吗?”有个同伴一起努力,他才更能坚持下去,对吧?
阿虫定定看着他,有些犹疑,几许无奈,还是应了声:“好。”内心百感交杂。
拒绝的毫不留情啊!
雨季持续了半个多月,王乐跟阿虫的关系保持在友好却还是客气的范畴内,唯一不变的是王乐依然每天到山洞报到,头几回阿虫坚持陪王乐去,但王乐不领情,最后阿虫没办法只好让王乐自己一个人去。
日复一日看王乐一脸兴奋之情的前去,日日都抱着期待,然后日日都失望的回来向他抱怨喜欢的人还是不愿意见他,虽然王乐是带着笑意装作没事的说着,可是他却看得好生心疼,好几回都想开口劝他放弃,可是看到王乐抱怨完又笑着对他说:“没关系,明天还有机会。”欲脱出口的话咽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了。
“阿虫!阿虫!快过来!”王乐焦急的再厅里大喊。
“怎么了?”阿虫擦擦手从灶房出来,刚刚料理的鱼才剖到一半。
“你瞧!”王乐指着厅里角落处,滴滴答答的,雨水直泻而下。“这几天雨势太猛烈又持续太久了,屋顶承受不住凹了个洞开始漏水了,我脚不方便,你能帮我修吗?”
“好。”
拿了工具站在凳上开始将漏缝的地方钉补起来,王乐担心凳子不稳,替他按住凳子,看着他修理漏水的屋顶。
雨水沿着工具滑到他手臂,接着沾湿衣袖,从一小片扩散到一大片,最后整件上衫全湿透了,贴在身上湿湿腻腻的有够不舒服,索性将上衫给脱了。
蜜色的肌肤是常晒太阳的健康肤色,臂膀隆起的肌肉是长年打猎练出的成绩,肩线宽拓、肩胛厚实;腰侧结实丝毫没有多馀赘肉,汗水混着雨水,珠光闪耀……王乐暗自抽息……可恶,好想偷摸一把……!
“阿虫,你身材真好!”王乐赞叹,打掉自己已伸出去想都摸的手。
尤其是日晒足跟不足的黑白分界处,性感聂人啊……
“什?”阿虫专心补缝,敲敲打打的叮当声干扰没听清楚王乐说什么。
“没,你留了好多汗,我帮你擦擦要不?”
五年不曾看过新鲜肉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