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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轻轻的风吹草动,亦会惹起那种狼一样的警觉性。
约翰停住脚步,倾听起风中传来的不可言明的动静。
这几天晃荡来晃荡去,森林里不少魔兽都跟他打过照面,指不定再次见到都会觉得眼熟。源源不断的偷袭和正面袭击搞得他几乎精疲力尽,却还是必须打起精神来,否则,下一轮他就有可能成为别人的手下败将。想来,这正是试炼的目的吧。
呼!
约翰猛地转过身去,挥手施出一记赤天弹往前冲去,下一秒,就听得目标之处轰地一声,团团黑烟下炸起了个大凹坑。不过,没有熟悉的焦味。
所以,失败了?约翰呆了呆,慢慢扭头,迟缓得像个忘上发条的怀表。
不远处,就在视线所及的灌木丛後,洛伦抱起胳膊望著他。那个脸色怎样都说不上好看,一会黑,一会白,还有几分调侃似的无奈。
「你到底有多讨厌我?」
「没,没,那不是没看到吗。」约翰自知理亏地摸了摸鼻子,哈哈地笑过,「你什麽时候来的?」
「早在你进来的很久以前。」对于这句形同废话的问句,洛伦还是认真给予了回答,「也许你知道得比我还清楚些,大约是十几年的事了。毕竟我没怎麽数过日子。话又说回来,刚才你就没感觉到是我的气息吗?」
约翰摇摇头。
在这里待久了,对于一切生物不用考虑,都会下意识地归进敌人的范畴。脑瓜子只能用在战斗上了。生活完全是凭本能,时间一长,真是很容易连自己都迷失进去了。
哀哀地长叹了口气。
「怎麽了?」洛伦问道。
「好饿。」约翰舔了舔嘴巴,「你有东西可吃吗?要不然,分点你的肉给我尝尝吧。」
洛伦倏地眯起了银眸,嗓子里似乎有一瞬间迸出嗤笑声:「我不介意,只要你有机会。」他掉头而去,却是示意身後的人跟上。约翰盯著他的背影思考了很久袭击自己大哥的成功率,最终得出可能性极小的结论,便不管不顾地奔了过去。
「我要~肉~肉~~」
来到洛伦暂时安置的洞窟中,闻见烤肉特有的油腻腻的香气,柴火噼里啪啦燃烧著的作响,眼前呈现出的美食大餐顿时让约翰口水直下三千尺。他的脑海里瞬间除了吃这个动词,什麽也没有了。
可是,洛伦必然会跟他抢……
「你先吃吧,我不饿。」洛伦淡定地坐到岩石上翻书。
混账大哥!噢,不!!天使大哥!你头上的光环真是好耀眼!
约翰感动得一塌糊涂,马上不顾形象地开吃起来。他拣到一只肥硕的腿肉,足有寻常鸡腿的三倍那麽大,咬起来很带劲,喷香的,连骨头都差点吞进去了。吃完油腻腻的东西,自然觉得口渴,见旁边有一杯深红色的液体想也没想就拿起来灌下去。入口时有些咸腥味,有点像是海水,又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约翰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会儿,忽然升起个不太好的念头。关键是,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的比重愈来愈大,令他不自觉地脸色慢慢僵硬了。
「那个…大、大哥……」约翰吞吞吐吐地问道,「能问问你烤的是什麽肉吗?」
「你不是已经吃了?尝不出来吗?」
「尝不出来,总之,不是鸡鸭鹅就对了吧。」
洛伦面色毫无变化,眼中却泛起略微嘲弄的笑意。
约翰大呼不妙,爪子颤颤巍巍地指向柴火上方的烤架,剩下来的半只腿肉还流淌著油光水亮的润泽。「所以这到底是什麽动物的腿?」
「煮熟的双邑兽。」
「就是那个头大身子小,共有6…12腿不等,长得像是脸部被踩了一脚的水牛,身体如月球表面凹凸不平,除了吐水以外没有任何攻击力,还对气味特别敏感非要追著别人跑直到被打死,背上还有一对鸡翅膀似的魔兽?」约翰说著神情就变得很难看,「那麽,那水——」
「对,就是它吐的水,不过没有毒的,放心吧。」洛伦淡定地说,「顺便一提,你以为的腿肉,其实是它的屁股。」
约翰有一瞬间极想仰天悲愤咆哮,在此之前,他已经先去外面不停干呕了。
「别这样,吃了总比吐了强,至少能填饱肚子。」
後面悠悠地传来洛伦的声音。
这家伙绝对能气死人于无形中。约翰憋了满肚子的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诚如洛伦所言,还是积蓄体力比较重要——於是他忽然瘪了下去,就像是气球瞬间失去气体一样。
洛伦望了望他,沉默了两秒钟,骤然压低声音急促地开口:「你听到了没有?」
约翰凝神倾听了片刻,只觉得那诡异的尖叫听起来像极了受到惊扰的乌鸦。
「乌鸦嘛,怎麽了?」
「那叫尸鸦。」
「口误,口误。」约翰下意识吐了吐舌头,虽然是成年男子的外表,做起来却显得挺可爱,「我之前遇到过一两只,没什麽大不了的,需要如此警惕吗?」
洛伦不语,皱起眉头心里想了个大概。往前走了几步,洞窟的最外面是用阵法封住的,他就站在里面看著外面的情形。那些尸鸦成群结队地来袭,看样子打算强硬地攻下这里。不少人认为蝙蝠是一种可怕的黑暗生物,但是,实际上蝙蝠什麽危害也没有。而尸鸦呢,甚少被人提及,因为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它们的恐怖之处。
尸鸦群是杀不死的,倒不是完全不死,只是恢复力和抗击力都极强,凡有一口气在的,都可以在半分钟之内迅速复活过来。倘若是一两个还好,实在不行就溜之大吉,尸鸦追也追不上的。问题在于,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无处可逃的,除了正面迎战,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你在森林里杀了很多魔兽吧?」洛伦抱起手臂说道,「它们太喜爱这种气味了,很容易追踪过来,只是召集同伴需要点儿时间,你看,现在少说有几千只尸鸦盘旋在上空了。」
「那有什麽办法?」约翰抓了抓头发,苦恼地问。
洛伦想了想,郑重地说道:「洗澡。」
在约翰愕然的目光中,扔了下半句话:「然後杀怪去。」
☆、chapter five 试炼(下)
「其实我很想知道,为什麽你到这里还有闲情逸致看书?」
「打发时间。」光壁被激烈地撞击著;洛伦毫无所觉似的;手撑著屏障踏过尸鸦群的残躯往前走去;「你要吗?我这儿有弗拉里斯特的帝国开创之前、一个磨坊主的故事、神话全书;爱情鸟、春日消融的冰雪……就不一一赘述了;反正你得知道;基本上都是人类撰写的书。」
「你把整个书房都搬进来了吗?」
「不;只有一排书架而已。我的储物戒指里没那麽大地方。」
约翰捏著鼻子抱怨道:「为什麽结界不能把那种烤焦了的气味一起隔绝掉?」
洛伦抬眼看他:「不满意就出去好了。」
地上尸横遍野;空中的尸鸦群却前仆后继地涌上来;扑火的效率堪比飞蛾。只不过;随著战斗状况愈加僵滞且进展缓慢,大军开始朝山洞内进发。因为里面才是散发腐臭的根源。
「你平常在山洞里不会觉得难过吗?」
「为什麽这样说?」
约翰看著那群尸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跟洛伦一起飞到了上空,望见底下的洞窟轰然地爆炸了。石块泥土和火药味都在空中到处乱溅。洛伦始终皱著眉头,脸色沉甸甸的,似乎这些小怪物的死并没有令他开怀。
「好不容易找到的住所,」叹了口气,「又要换地方了。」
约翰拍拍他的肩膀:「多谢你的招待。」
「你要去哪里?」洛伦怎麽会不知道这家伙急著推卸责任,当即黑了一张脸,攥紧拳头阴沉沉地问道,「我的房子怎麽办?」
「哈哈哈,天下之大,四海为家!」
「我真正想问的是后面那个。」
「好大哥,呜呜,我又不是故意的嘛……」
洛伦浑身恶寒了一下,过後,掩唇道:「够了。」作为一个大半天没吃过东西的,都忍不住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了。
※
当在深渊之底遇见维里斯的时候,两头姓赫伽斯的龙谁都没有感到惊讶。也许有叫他们互相照应的意思吧。虽然大大小小的空间少说有几十个,每头龙都不一定能碰得到第二头龙,可是念在人多力量大,联手的话危险的可能性就小了许多。
深渊之底没有守门魔兽,里面更没有。这不是个可以在数量方面占优势的地方。进去之後,很容易便被幻境所迷惑。敌人不再是凶残的怪物,而是自己。
这个空间著实很大,先前维里斯在海上耽搁了许久,来到深渊後终於遇到了他们,自然是惊喜异常。近年来维里斯缺少了可以交流的伙伴,整天闷著不说话,反倒让自己变得十分抑郁了。他头疼的毛病也没好转多少。试炼的开始对他而言是一种挑战,却很有乐趣,比在龙族枯燥无味的生活要好得太多了。
维里斯进入了个完全黑暗的世界,前方传来惨白的光,脚下稍不注意会踩到玻璃的碎片。房间的基调介于黑白灰之间,玻璃上晃晃地映著破裂的脸。
不过往前走两步,忽然觉得自己被人恶狠狠地拽住了,猛地拖著甩了很远的路。
维里斯被甩得头晕脑胀,勉强想爬起来,发现自己根本就爬不起来。他的手脚好像都切断了跟意识的联系,用来控制身体的那根神经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处于消极怠工的状态。
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睛了。
可是连闭上眼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维里斯努力试了好几次,还是没能成功操纵眼皮的开合。他仿佛被局限住了——于一方狭窄的天地内,只能透过固定的角度观察事物。现在他正望著天花板,初步估计,自己躺在地上。由于五感中的大部分都被剥夺,真的是仅仅凭猜测来推敲了。
维里斯很安静地等待这阵幻觉过去,怀疑可能是深渊本身性质,外加他常常做噩梦的关系,把那些扯不上的单独片段给连在了一起。
杂乱的脚步声接近了。
「他的药用完了。」
一个难听喑哑的声音这麽说著。
「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吧。」那个难听的声音自言自语似的,「可惜了,那玩意儿少见的很,每次都要大动干戈一番……」
维里斯思考了一会,没能从这些定义模糊的话中找出什麽线索来。因为那家伙站得比较远,听觉以外的感官都罢工了;所以他看不到对方的影子,判断不出来那究竟是个男人还是女人,或者,究竟是哪种生物。
地面突然往上升了几个坡度,世界马上天旋地转起来,晕乎乎地下滑了些,好像正处于悬空的境地,但又被某种物体羁绊住,迟迟没有掉下去。
维里斯心里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