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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逸杰和英琦两人谈笑风声地从花园中走出来时,杯盏已尽,他们也没说什么,好象一点也没有愧疚之意,仿佛两位主角缺席只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依旧说说笑笑地向门口走去,不过见到逸慧抱肘靠在门边的样子,心知逃不过责问了。
“你应该送他回去的,虽然夏家有车。”岂料逸慧只是说了一句无足轻重的责语,逸杰也没有接口,抿了抿嘴唇,假装露出一丝抱歉之意,于是逸慧也不再追究了,示意把英琦送出门去,就想要回房间了,谁料逸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也拖了出去,一番简单的告别之后,
“那,逸慧,你就送英琦回去吧。”逸杰不怀好意地把英琦推给她。
“我?为什么?!”猜到她有那么激烈的反应,忙不迭慢慢后退,直至退到大门边才解释到,
“他怕黑啊!再说了,你们聊聊,路上不寂寞,要不,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回去多无聊啊,你瞧,车都没有了。”话毕,瘁不及防地关上大门,偏偏又好死不死地加上一句“等你回来锁门哦!”而英琦则带着安心的笑容接受了他荒谬的理论。
逸慧忍住想砸门的冲动喊到“你个猪头,这么晚了,车都没有,难道叫我们走回去啊!”门里已没了声音,想必逸杰早回房间了,她只好回过头瞪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地陪他回家。一开始的一段路,两人静静地沉默着。逸慧只是偶尔拉一下披巾,夜寒露重,街上还是很凉的,直到英琦的外套落在她肩上,恰到好处地为她披上,她抬头望向他的时候,他却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
“你们……你和阿杰,商量好的吧。”
“什么。”英琦有礼貌地明知故问。
算了,逸慧这么想就也没有再问,倒是英琦开口了。
“这样的日子,以前有多少,以后又能有多少。”
“老气横秋。”她嗔笑到“你还没到那种时候吧,你又没结婚,哪有那么多束缚。”她又似乎放开了情绪。
结婚?触动了他思绪中的两个字,脚步悄然停顿了,她疑惑地回头,他又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起步。
“你怎么了?”一般人的第一反应一定是这样问,逸慧当然也不例外。
“呼,今夜星光灿烂……”他伸手指着天空。
答非所问,逸慧奇怪地想,然后,出乎意料的,他开始找话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东扯西扯,很短的一段路,他们却走了很长时间,她猛然拉住他,不可置信地打量他,和他温婉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你喝了多少?”显然,她认为他醉了。
他是醉了,醉在那双曾经为他心碎神伤的星眸中,醉在她眉宇间深深的不解中,醉得忍不住抚住她的脸,可是,一句话让他醒了过来。
“你有话想对我说?”
躲避着她探究的目光,那样心疼的目光,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我要……结婚了。”说完这句话,两人的力气都像被抽般沉寂得不说话。
“我到了。”沉默的气氛还是被打破了,逸慧只抬头木木地望了他一眼,便打算返身离去。
“这么晚了,你还要走回去!”这下轮到他急了。
逸慧的脚步停住了,没有回头也没有动,英琦凝望着她的背影,不曾料到正面已经泪水肆虐,再也忍不住般,她回头扑进英琦的怀里失声痛哭,不顾一切地哭着,英琦犹豫不决的手终于拥住了她,痛苦一样流泻在全身的血液里。
那一夜,他们均不曾入眠……
“我们约法三章好不好,除了婚礼,不再见面,不再思念,不再相爱……”
我们终究还是不能在一起啊,第十二遍地叹气,抵着门缩着,哭得太多了吗,为什么眼泪却流不出来,整颗心像被扭在一起一样呼吸困难,逸慧不禁小声喘息起来,怎么了,这个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吗?就好象不听使唤般,事情总不象希望的那样圆满,我爱他啊……这是一个什么世界,好痛苦。
不,不是,逸慧捂住胸口大声喘气,怎么回事,这突如其来的晕眩,没来由的脑子一塌糊涂得乱,她又抱住头,是什么……
那样一闪而逝的,是什么,沉溺在他的笑容中,陷在温润的眼神中的,是什么……是谁……我抓不住,这样深情的怀抱,是谁的……
耳边的轻吟,是……我们在一起,我们在一起……是谁在说,那是谁的眼睛,好深邃,不,好黑,无边的黑暗,我掉进去了……
逸慧一下子倒在地上,不知是晕了还是睡了……
身体像羽毛一样轻浮起来,在哪里,这是在哪里,抬头,脚下是雾气中笼罩的土地,在,最高点吗?下面是什么,这样熟悉的气息,逸慧深吸一口气,雾,在逐渐褪去,散开,“不!”一声低低的惊呼,那是城市吗,为什么,变成这样子了!到处是一片措手不及的荒芜,萧条肃穆得如同坟墓一样死寂,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是死神的宫殿吗?远眺下去,四座黑色的建筑颓然立在一片废墟中,没有一点生气,海啸,风暴,狂雷,地震,留下处处悲恸的痕迹……深深的恐惧染上她的脸,脑海中,有一些声音在说什么,是她,是她吗,这是?她,造成的,她……她造成的,不是的,不会的,不是我,不会是我……逸慧慢慢地摇着头后退,没有人,一个也没有,这是,哪儿?我这是在哪里,故乡么?我的故乡?不……不,不!!!惨白的脸上泪水连连,哪儿……哪儿都不是,哪儿都不是的……
“不!”手指拌着头发,逸慧惊魂未定地坐起来,梦?差一点,就以为那是真的,为什么啊。心里,为什么有,平息不了的悲痛?悲伤呵,说不出来的悲伤,一时间灌满了整个心房,没来由的,眼泪停不下来,我到底,为什么哭啊……一只手,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什么啊?你难道在地上睡一个晚上?”随着不满的声音出现的,是逸杰那张不满的脸和两道都快拧到一块儿去的眉毛;毫不温柔地把她抱到床上,正欲把她按到枕头上,逸慧感到肩头的压力渐渐消失了。
“你哭了?你哭了,一个晚上?”逸杰难以置信地指指她的泪痕,糟糕,打击太大了!
“梦里……哭的。”逸慧擦掉眼泪,呜呜咽咽地回答他,嗓音像刚刚得了重感冒。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继续睡吧,我知道你需要休息,那我先下去了。”还没等逸杰一脸怪异地退出去,逸慧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拽住了他的领带顺手把他的头也拽了过去,逸杰汗流浃背地听着她磨牙的声音。
“昨晚的事,哼哼哼!你说吧,该怎么办,谁叫你让他跟我说的!!!”逸慧恶狠狠地摩拳擦掌准备修理他一顿。
“哪有!”好不容易辛苦地从她手里拽回自己的领带,“那个,该说的,我都已经在N年前说过了,还有……不许再拿我出气了!我走了噢。”在听到她的指关节“咯啦嗒”的声音和看到她不断跳动的眉毛后,逸杰很不给面子地脚底抹油了。逸慧泄了气般瘫下来,有什么办法,事实如此,面对的,只能是接受。
时间,像水银一样无声无息迅速滑过,渗透着生活。
“我实在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你确定真的要去吗?”飞儿极富同情心地问了那么一句,当然手还是没有闲下来,捏着化妆笔的手在她脸上走走停停,走走停停。
“飞儿!”逸慧十分“好心”地提醒她“你又扫到我的眉毛了!拜托,现在不专心的人是你耶,你别以为你不去就可以把我画成一个丑八怪!”
“恩哼。”飞儿不在意地哼着收手“我还不至于想利用你去吓昏英琦,不过这样一来倒好了,简单明了,你也可以不用在婚礼上受一两个小时的罪了!”
“你好象,很轻松?!”她突然反映很大地合上化妆盒,是眼花了,这个在订婚时候还哭的死去活来的女人现在竟然一点也没表现出心脏将要衰竭的趋势。
面对飞儿两只睁得前所未有大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盯着自己,逸慧烦躁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说不上。”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很抱歉,自己好象也有点不明白了。
“只是昨天的梦……”悲伤的情绪,一直笼罩着我,她默默念着这句话,讨厌的是这种感觉几乎把对于英琦结婚这件事的感觉差不多糅合在了一起,根本弄不清现在烦的是哪桩事?
“那么,你自求多福吧。”是的,这正是逸慧在未来需要做的。
她一时语塞,拍了拍飞儿的手臂表示理解了,然后不得不去理会逸杰在楼下这个钟头已经第三次的催促,走之前不忘捕捉一个不可能的答案“你真的不下去见他?”在见到飞儿一副你可以走了的表情后,她才知趣地离开了。
婚礼真的很忙,从小到大,没见过家里有那么吵那么乱的,一屋子佣人吵吵嚷嚷地张罗着他的礼服领带什么的,英琦不甘心地呆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感觉就像死刑犯临上台的那几个小时,真的很难过。机械地换上衣服,前往新娘所谓的最想举行婚礼的地方——全市最高的酒店的最高层。一切都那么程序化,等待宾客到来的时刻真的满难熬的,婚礼快开始了吧,还有半个小时……喝杯水,润润喉,虽然现在连吞口水都很费力,因为嗓子眼儿快冒烟了英琦只能不停地喝水,然后不停地看门口,还有十五分钟,她怎么还没来……天,还剩十分钟了,她到底干什么去了,难道她真的已经愤怒得或者伤心欲绝得不想再见他了!他习惯性地把手插到裤子口袋里,无心地好象在摸索着什么,刚刚发现……戒指。戒指?戒指!居然没带,好吧,婚礼砸了也好!英琦负气地想着……
眼望着司机连做了几个按喇叭的动作都无效,逸杰终于回头注意起木讷讷的逸慧了,
“你该回神了!笑一笑,好不?”
“又不是我结婚,我笑那么开心干嘛。”她不死不活地回了一句,撇过头去不让他看见她的脸,逸杰无奈地继续去观望前面长长的队伍,怎么还不动?!伴随着几百位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几乎静止的队伍终于有了一点起色,反光镜里,她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先上去吧。”
“姐,笑一下,一切都会过去的。”不知为什么,逸杰用力地抱了逸慧一下,远远地看她拐入走廊。接连着用水扑着自己的脸,她关掉水龙头,收起镜子里一脸哀伤的表情,换上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笑容,走出洗手间。一路上,英琦都在玩弄着装着戒指的小盒子,脸上不温不火的表情倒让让别人都觉得他像是要上刑场了。慢慢地朝电梯走去,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忆当初逸慧在白家对他说的话,没来由地心情低落。
眼见电梯一层层地上去,直达88楼,逸慧感觉心在一点一滴冷掉,数字一格一格地往上跳,她的思绪一丝一缕地往下沉,决定把关于他的记忆全部关起来。
很显然,有人在等电梯,因为它停了。门开了,但她没有抬头,不会傻到再以为在这里还能遇到他,别的人,关她什么事。
原来停留在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上的视线真的停住了,如果不是她穿得这么光鲜亮丽,真可以用两个字形容她:落魄。浑然不觉时间的行进,贪婪地呼吸着没一寸有着她气息的空气,电梯停了很久。
再怎么呆也明白,那个人迟迟没有进来,她不得不好奇地抬起头……真的傻掉了,因为撞上的,正是那双朝思幕想而现在正紧紧凝视着她的双目,这一刻,她原本退却的情感再次汹涌起来,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和身在他灼热视线下的——她。
英琦费力地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走了进去,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