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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无关的砂忍的。
当天晚上,绑架犯难得亲自去猎取了食物并架起了火规规矩矩的把食物处理干净烤熟。
然而我爱罗吐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的肠胃经过这么久的锻炼,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把看起来就不能吃的生物去头扒皮放进口中并且毫无异样,甚至可以说一声“嚼起来像鸡肉”了。
然而这个晚上他仍然吐得一塌糊涂,不仅是刚刚吃进口中,咽进食道的食物,甚至连中午吃的,早上吃的,都要一点不留的吐出来似的。
吐到最后,胃液,胆汁,都吐不出来的境地,他仍然在干呕不止。
他是孤单一人的。
他是孤单一人的。
这个想法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的在他的脑中浮现出来。
不能期待任何人的善意,不能奢求任何人的爱,父亲恐惧他,母亲憎恶他,连从小一直信任的舅舅也想要杀他。
谁都不爱自己,那么只要自己爱自己,就好了吧?
只爱自己,只为了自己而杀人,只为了自己而活下去,那就是他存在的唯一价值。
那……就是我爱罗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
“这个爱自写的真丑,不如我给你改改,精忠报国你觉得怎么样?等臂十字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旁边的绑架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这样说,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疼痛。
我爱罗睁开眼,额头上的鲜血让他的视野一片鲜红。
他只觉得心中剧痛,而这疼痛让他暴躁无比,出生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让他如此的想要杀戮。谁也好,任何会动的东西也好,他都想要破坏掉。
于是身周的沙子嘶吼着,向着那个一脸嬉笑的家伙扑了过去。
。
后来我爱罗在床上躺了三天。
失败基本上是毫无疑问的,疑问的是自己竟然活下来这件事。
目的不是勒索,也不是尾兽,更不是需要什么最强的忍者做工具,那么到底为什么绑架我?
对方面对这个问题,像是受到天大的冤屈:
“那绝对是一个误会!我本来以为你没人要所以才顺手捡走而已。”
什么判断力?
“当时你脸上根本就是带着一副被遗弃的小狗一样的表情啊,就像在说‘谁也好请养我爱我’这样的感觉。”
……这家伙什么眼神?
我爱罗扭过头去,完全不想理会这个不知别人痛苦的妖怪。
“哎,听说你是砂忍的风影的儿子哎,虽然不太理解到底那是啥,不过似乎很厉害的样子?老是一直有忍者来袭,大概是为了把你抢回去吧……要不然我送你回去算了?”
对方不甘寂寞的想引起别扭小孩·我爱罗的注意力。
“带我回去?不如说他们来杀我更妥当一点。”
“咦咦咦?为什么?难道这是要造反不成?”
“不。”
命令大概就是我爱罗的父亲本人下的,这一点我爱罗一点也不奇怪:
“父亲畏惧我,他一直想要我死。”
真是好笑,明明这个怪物是他自己亲手制造的。
几乎没什么考虑的,对方立马改了主意,问道:
“那么,干脆杀光他们如何?”
“一直被追杀,我觉得你也不觉得很开心吧?”
这位绑架犯墨镜后面的金瞳微微眯起,带着一种让人心寒的笑意:
“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能成为父亲了吧,所以干脆杀掉怎么样?”
“暗杀风影,你是要和全体砂忍为敌吗?”
“谁说要暗杀风影?”
她这样说:
“我的意思是,干脆把所有砂忍一次性全杀光,砂忍村屠灭算了——不留后患是个好习惯——我的老师一开始就是这么教的。”
能教出这么凶残的学生,我爱罗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广袤了。
尾兽那样的东西,在真正的怪物跟前,真的是太过渺小了。
“你是怪物吗?”
“不,我是人类。”
对方正色。
一般人类会这样一本正经的和别人强调自己是人类吗?
。
夜叉丸的那一次袭击似乎损耗了砂忍过多的战斗力,很长一段时间,我爱罗和绑架犯都没有再遇到什么像样的攻击。
这是被绑架的第78天,自从守鹤被驯服之后,我爱罗已经很久不知道失眠是什么了。
虽然偶尔醒来的时候会发现又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而自己被狗链拴在电线杆上,而始作俑者则不知所踪——其很大可能是暂时去上厕所/买零食未归。
“你睡觉的时候那只狸猫太淘气了,偶尔看不住会乱跑,找起来太费事了,话说你能不要每次一醒来就把链子捏个粉碎么?它也是很贵的。”
始作俑者挖着鼻毫无愧疚的如此解释这种现象。
然后在砂缚柩的追捕下欢快的跑远。
。
被绑架第102天,我爱罗已经完美掌握了一个家庭主妇应该会的一切技能,包括利用可寻找到的任何可食用材料烹饪一顿营养全面的早饭/午饭/晚饭,完美洗掉衣服上的血迹/泥巴/饭渍,将补丁缝的看不出痕迹,5分钟内收拾一个遗弃的木屋,3分钟内掩埋10个以上是否完整不论的尸体(等等?),快速贩卖之前收集的野兽毛皮牙齿爪子胆囊忍具,和市场的小贩讨价还价。
绑架犯是个一点也不温柔的家伙,和夜叉丸比起来就如同天堂和地狱的级别。她从来不会顾虑战斗的时候我爱罗是否危险或者可能受伤,也不太在意小孩子会不会生病。更不会温柔的冲他笑,也不可能像个大人一样让我爱罗骑在她的肩膀上——在我爱罗不能用自己的脚跟上她的情况下,扛在肩上和夹在腋下是常态——对我爱罗的唯一区别大概就是胃疼还是肋骨疼。
我爱罗因为夜叉丸的事情感到伤心的时候,完全没有安慰,而是毫不犹豫的把一个脆弱的孩子打个半死(南野辰申诉:他先攻击的——申诉驳回:你先挑衅的——南野辰再次申诉:能用砂缚柩把敌人捏成渣渣的小孩不能叫做脆弱吧——申诉驳回:说的是内心你这个混蛋!)。
。
被绑架第133天,不,或许已经不该说是被绑架了。
对于我爱罗来说,这种生活,似乎也不错。
他第一次知道了绑架犯的姓名:南野辰。
她或许不够温柔,或许不够体贴,或许不够有责任感,甚至没有什么常识。有她身边的时候,基本上就和呆在异世界一般,什么东西都和忍者这个词相去甚远(你错了,应该是和人类这个词相去甚远)。
只是能够毫不犹豫的在他做噩梦而惊醒的时候把他搂在怀里的摸着他的头,大概也只有她了。
治愈夜叉丸造成的伤痛本并不应该这么迅速,然而这个叫南野辰的家伙实在是太惹眼,忽视她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其实是站在那里,也散发着一种与周围毫不兼容的气息。
这让我爱罗完全没办法说出“自己是一个人”这样的话。
。
被绑架第136天,她第一次叫我爱罗的名字。
那一瞬间,我爱罗看着她鲜亮的红发,恍惚间觉得是不是自己看到了从未见到的……妈妈。
是不是妈妈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他,所以她又转世,然后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带自己离开,和自己在一起?
当然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妈妈并不是红发,而夜叉丸也说过,妈妈从来不爱自己,她恨整个砂忍村。
抬眼,看到叼着丸子签的南野辰蹲在他面前。
难道……自己刚才叫出声了?
暗暗懊悔的同时,不知为何,我爱罗小小的心中又有些期盼。
但是期盼什么呢?他又不明了了。
“不许叫妈妈,叫主人。”
然后那个叫南野辰的家伙就扔下光秃秃的丸子签,在我爱罗的目送中被砂缚柩追逐着欢快的远去了。
错觉这种东西真的很要命的。
。
与南野辰同行第158天,再次遭到袭击,对方穿着火云长袍,似乎想要的是我爱罗身体内的尾兽。
我爱罗没有看出对方的实力如何,因为对方还没出招就被一腿抽飞了。
。
同行第161天,发现自己的同行者除了纳豆,似乎还相当讨厌煮熟的热牛奶。
真是奇怪,明明那么喜欢吃奶油冰棒的。
。
同行第181天,南野辰消失了。
就和出现的时候一样突兀,当我爱罗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还在自己身边坐着,嘴角带着那种惯有的容易惹怒敌人的笑意,然而当我爱罗洗完脸再转身的时候,她就蓦然不见了。
一点气息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就像梦境一样迅速的消去了。
所谓的像梦境一样,大概就是说前一秒还清晰无比的记忆,后一秒就迅速的模糊,然后再过一秒,就一点痕迹都不剩了。
我爱罗没有发现自己身上人和被施了忍术的迹象,然而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而且没有停止的意思。
不想忘掉,不能忘掉,不可以忘掉。
停下来!
停下来!!
三分钟后,我爱罗发现自己孤独一人的站在陌生的森林中。
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不起来。
为什么会离开砂忍?
想不起来。
然后,他忽然不可抑制的浑身颤抖起来,冰冷的感觉顺着脚底爬上心脏。
他,似乎又变回一个人了。
曾经……不是一个人吗?
夜叉丸死后……曾经有谁在自己身边吗?
想不起来。
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他低下头,什么东西硌在他的脖子上,很不舒服,他扯了扯,发现是一个项圈。
牛革制成,不锈钢金属扣,很常见的款式,在各种忍犬脖子上面经常看到。
本来应该毫不犹豫的把这种奇怪的东西扯断扔掉,但是不知为何,他的手按在那个项圈上面,无论如何使不出力气。
似乎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想不起来了。
体内的守鹤忽然间嘶吼起来,像一只疯狂的,残暴的野兽一般。
这种嘶吼明明应该是很熟悉的,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很久都没有听见过了?
我爱罗闭上眼,使劲摇了摇头,但是仍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
后来我爱罗回到了砂忍村。
尽管厌恶这里的一切,然而仍然会来了。
他不知道除了这里自己还能去哪。
归处已经消失了,甚至在我爱罗的记忆里面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他只能不断杀戮然后前行,在深夜听着守鹤的嘶吼舔舐灵魂里面汩汩流血的伤口,并期待它一复一日变得坚硬无比。
。
“喂,那个熊猫眼的小子,你不是木叶的吧?”
后来,中忍考试的时候,一个金发的小子这么说,声音里面带着挑衅。
我爱罗根本不想理睬,那个金发的小个子不管是实力还是技巧都不值一提,作为忍者简直就是失败中的失败,连杀掉的价值也没有。
“喂!竟然瞧不起人!难道你就觉得很了不起吗?!而且为什么你脖子上带着狗项圈!?”
那小子不知死活的继续嚷嚷,于是我爱罗身边的手鞠和勘九郎一瞬间变了脸色——太坦白了!快把那句话收回去小心会死啊喂!你就当那是流行不好吗!?
“我不记得了。”
出乎众人意料的,我爱罗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开杀戒,只是沉默的看了眼那个金发的小子,最后,这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