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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海涛用他的鼻子亲昵地磨蹭我的脸,像是某种粘人的宠物狗,很痒也很舒服,我浑身的汗毛几乎都要因此而立起。
“我们报警自首吧,就说是你误伤了她,我给你作证,只是正当防卫而已,不会判很久的……我会等著你出来,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在一起,要我做什麽都行……虽然你什麽都不说,但我知道,对我最好的就是你。”
我抓住他的手腕,然後缓缓向下抚摩,紧紧握著他的手。他很顺从,没有半点挣扎,看著我的眼神干净依旧,却多带著绝望的希冀。
“不。”
我说。
“什麽?”他仿佛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回答,脸一下子白了起来,几乎破音地失控道,“为什麽?!”
我放开他的手,然後扳过他的肩膀让他转身。他开始大力挣扎,或许因为刚才已经虚脱的关系,他的力气没有以往那麽大,所以我可以轻易地用一条手臂禁锢住他,另一只手则牢牢捂住了他的嘴:“现在是半夜,别惊动邻居。”
贝海涛果然老实了不少,只是闭紧了眼睛,不敢看地上那具表情狰狞的尸体。
我把嘴唇贴到他耳廓上,这次是真真实实地贴上了。他的耳朵很冰,往下是柔软的耳垂,我膜拜似的亲吻著。然後伸出舌头把那块软绵绵的东西卷进嘴里吮咬,他抖得更厉害了。
“贝海涛……”我叹息一般呢喃出他的名字,三个字,我从不认为昵称可以表现出人的情感,唯有全名,这饱满的三个字,我每天都要在心里默念著上百遍,“我爱你。”
“我知道……所以你……”他很急切地想要说什麽,我只是把他的嘴捂得更紧。
“你先别说话,只要听我说就好。点头,或者摇头,都可以。”我好像从没对他说过这麽多,所以我有些高兴,即使我知道这样的高兴不合时宜,“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你开心麽?”
他点头,很用力的那种。
我笑出了声,他的身体又是一颤,大概是因为我呼出来的热气吹到他耳根的缘故吧:“所以,你也不希望我出事儿,是麽?”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点头。目光里有茫然的因子,他总是猜不出我心里在想什麽,而我却能够轻易猜出他的。
“只不过,这样的开心,还比不上你自己的命来得重要。”我叹了口气,把脸埋进他颈窝里,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白面馒头似的。
他“呜呜”叫喊,似乎要解释什麽,我“嘘”了一声,他便重新安静下来,真是听话。
“你看看她。”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了,我放开捂著他嘴巴的手,扣住他的下巴,轻缓地将他的脸扳过去,“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你也亲吻过她?拥抱过她吧?她有坐在你自行车的後面抱过你的腰麽?你是不是也请她吃了哪家点心店的馒头……真是伤脑筋啊,你明明说只跟我一个人去吃的。”
“吴,吴东……”贝海涛说话的时候再度戴上了颤音,“你别这麽跟我讲话成麽?我害怕……咱俩的关系,和别人能一样麽?啊?”
我又对著他笑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贝海涛生日,我说了很多话,笑了很多次。
“是啊,我们是不一样的,最特别的。”我抱著他,亲亲密密,像一对恋人,“我记得你说过,你爸爸年轻的时候跟一个老木匠学过几年,现在手艺还很好。”
贝海涛烦躁起来:“现在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
我打断他的话,问:“所以你家应该有锯子的吧?可是人的骨头很硬……不知道能不能锯得开……”
“吴东?”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可以和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孩媲美了,当然,贝海涛永远最好看,“你在胡说什麽?就算锯得开,我们要往哪里扔?这样不行,绝对不行,一定会被发现的!”
“万一能瞒过去呢?做得干净点儿,不会有人知道。贝海涛,我不害怕为你坐牢,但是我没办法忍受身边没有你。”我知道,我现在这样说,他只会当我在找借口,他心里怎麽想的我再清楚不过,但是我不会说出来。哪怕他利用我的爱情来骗我,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他没再说话,兴许是在考虑著什麽能说服我的办法。我放开他,自顾自地在他家翻箱倒柜地找锯子。
“……应该在厨房里,左边数过去第三个柜子,你看看有没有。”
我想,他应该是用尽身上的力气来说这句话了,对我而言已是足够。
人的骨头,果然比我想象中的要硬很多。哪怕那把锯子够牢固,怕是也撑不了多少时间,无奈下只得把厨房里的菜刀都拿出来。纵然我冷静得过了头,力气也是不够的。
“贝海涛,过来帮把手。”我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或许还有不当心沾上去的血水。转头,看到他惨白著一张脸猛烈摇头。
我现在的样子应该不太好看,尽管如此,我还是走过去拉他了,他像个木偶似的任我牵著,我还是像刚才一样,绕到他身後抱著他。让他的双手握紧刀柄,剁下去,抬起来,再更重地剁下去,再抬起来……
“吴东够了……吴东!”他声嘶力竭地喊著我的名字,也顾不上是否会吵醒邻居们,我知道他快崩溃了,可我不得不这麽做,他必须迈过去,迈过去就不痛了。
“你可以的贝海涛,就这样,别怕……”我轻声细语著,温柔到连自己都难以想象的程度。
“不,我下不了手……”他哭了,哭得很伤心,所以我胸口的那个器官也跟著一道揪了起来。
“为什麽下不了手?”我依然轻声细语,一边亲吻他漂亮的脖子,“你不是说要跟她分手麽?你对她不是已经没感觉了麽?你不会喜欢她的,不会的……”
“吴东你清醒一点,放开我!”贝海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劲儿,猛地一把将我推开,我避闪不及,一个重心不稳坐倒在地。手撑到了一坨滑腻柔软的东西,可能是内脏之类。
“贝海涛?”
没有人回答我。
滴答──滴答──
作家的话:
把文的顺序改了改,因为晨星那一话有些卡文……对造成的不便深感歉意。
、第五话.不能再爱你(下)
卫生间的水龙头正在滴水,贝海涛前两天还跟我说过,他们小区的物业公司是吃干饭的,几个星期都没把那个该死的水龙头修好。
周围的空气散发著冬天固有的寒冷味道,安安静静的。仅剩我一个人的呼吸。
“贝海涛?”
我又喊了一声,甚至有轻微的回音。
“贝海涛?”第三次我唤起他的名字,依旧未曾得到回应。我站起来,他却不在。整间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换句话说,活著的,只有我一个人。
一地的狼籍让我头疼,内脏、破碎的肌肉和骨骼、血液……两颗头颅。我慢慢走著,脚底踩在血里的感觉不怎麽好。
那两颗头,一男、一女。女的我怎麽也想不起名字,男的那颗我却再也熟悉不过。
“贝海涛……”我蹲下身,把手里变形的菜刀随手扔掉,抱起那颗头,让他的脸贴在我胸膛,“找到你了啊。”
也许有某段东西,在我的记忆里被不小心抹掉。我的头更疼了,总算是捡起来了一点儿原本忘记的片段。
今天是他的生日。
“生日快乐。”我或许是迟钝的,但我想,他不会怪我,他安安静静地被我抱著,什麽话也不说,眼睛闭起来,乖顺极了。
我吻住他冰冷的嘴唇:“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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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贝海涛的十八岁生日。
他没有邀请我,可能是以为我忘记了,也不好意思麻烦什麽,所以就没有在我面前提。他很傻,这样的日子,我怎麽可能忘得掉呢?
放学後我们没有一起走,我告诉他我有事儿要去别的地方。他也没问是什麽事,反而很轻松地舒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说:“那你去吧,明天见哈。”
我觉得他可能是在害臊,大概本来还是想跟我一起庆祝,却没想到我还有别的事情。事实上,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无趣的人,不懂得玩乐,也没有什麽特别的心思。木讷又笨拙,但我想把我认为的最好的东西,全都给我最喜欢的人。
贝海涛就是这个人,无可取代。
平常人过生日都会送蛋糕吧?那样会不会太过於俗套了……想了很久,我还是去了那家平时和贝海涛经常一起去的中式点心店。买了他最爱吃的奶香刀切,还有新出来的几款精致小点。我承认自己没有半点浪漫细胞,实在想不出还能送什麽。干脆直接去他家吧,到了他家的公寓楼前,却意外听见他和一群人一起出门的声音。
不知道是出於那种心态,我躲在了旁边的灌木丛里。贝海涛笑得很大声,换了一副打扮,青春洋溢的样子。他身边的都是班里的同学,也有几个邻班的跟他关系比较好的男生。他的人缘总是很好。
天色已经暗了,我从灌木丛里出来,攥紧手上的点心袋子,鬼使神差跟上了那群人。
我太不起眼,乃至於没有一个人发现我的存在。
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麽有趣的话题,贝海涛的笑声一阵一阵爆发出来,我好奇难耐,稍稍跟上前了一点,隐隐约约终於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待会儿先去吃饭,然後唱K吧。”
“今天你是寿星,自然是听你的啦。”一个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儿勾著他的胳膊笑得招摇,嘴角两个梨涡显得她愈发甜美。
“真的什麽都听我的?”贝海涛亲亲她的脸,“今晚上我爸妈可不在家。”
同学们一阵起哄,女孩子装作生气地打了一下他的背,人却更紧地往他身上粘。
“哎,我说贝海涛,你的那个跟屁虫今天怎麽不在?”
“跟屁虫?啊……你说吴东啊。”贝海涛先是一愣,接著说,“今天什麽日子,你男人十八岁生日哎,那家夥跟著来,不是扫兴麽?”
“就是说啊……”周围有人应和。
“他该不是有什麽自闭症吧,平时闷声不响看著怪吓人的……贝贝你跟他一起可得当心著点儿啊。”女孩说。
“什麽叫我跟著他?是他死皮赖脸跟著我,我能有什麽办法?把他推开?得了吧,我这个班长的名誉还要不要了……还有啊,警告最後一次,不准再喊我贝贝。”贝海涛掐了一把女孩儿的腰。引来一阵怪笑。
他们进了一家小饭馆,我在门口站著,然後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打开袋子,拿出一个刀切馒头咬了一口。
怎麽都咽不下去,喉咙里烧著了似的疼,不管是食道还是胃,又或者是其他什麽脏器,火烧火燎一般,痛到恨不得把肚子剖开,挖出它们来碾碎。
浑浑噩噩了不知道多久,我起身,走的方向却是贝海涛的家。冬天的风吹在脸上是疼的,我还是回到了那丛灌木里,好像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适合我这样的人。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街道上的路灯闪闪烁烁了很久,不远处摇摇晃晃走过来两个人。贝海涛好像喝了酒,他一喝酒就上头,哪怕是啤酒也一样。脸红红的,让人心动。白裙子女孩儿依然挽著他的胳膊,大冬天的还穿裙子,也不知道她冷不冷。笑起来甜美得反胃。
贝海涛掏出钥匙,磨蹭了很长时间才打开公寓的大门,我忽然有种冲动想要跟著进去,看看他们两个要做什麽,而我也的确这麽做了。
进公寓之後,我又看著他傻笑地搂著那个女孩子,一边亲一边开他们家的门儿。我就站在他旁边,他却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门打开了,他们跌跌撞撞地亲吻然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