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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锦几乎看到了当初重生归来的自己。她们一定都能做到。
“你腹中的孩子我只能替你保留两个月,这两个月内,或许慎刑司会查到什么东西,你这孩子如何都是保不住的,若是皇上顾念万贵人为他绵延子嗣而没有降罪,你腹中的孩子会为你这个母亲讨回公道。”
话一落,娄锦的心也沉了下去。
这个孩子,她无力保住。方才用了药下去,这才能保住这孩子两个月的性命,可再多的,她真的无能为力。
梁娇闻言,如遭雷劈。
她几乎是一瞬间,再次泪流满面。
“孩子?真保不住了吗?”她哽咽着把手放在腹部,心一寸一寸地往下沉去。
一向冷清的绿意竟也抿着唇,落下了泪来。
这个孩子,她和小姐花了许多心思才保留了下来,没想到,最终还是逃不过陨落的命运。
对上梁娇那双沉痛的眸子,娄锦撇开眼去,却重重地点了下头。
是的,孩子,保不住了。
梁娇几乎泣不成声,爷爷走了,孩子也要离她而去吗?
她紧紧抓住被褥,咬住牙,不想让呜咽声从口中溢出,可她终究是溃不成军,哭地难以自抑。
绿意走到娄锦身旁,道:“小姐,不如原先的计划就进行吧。”
娄锦猛地转过头来,盯着绿意许久,才摇头道:“就算他会恨我,我也不能让他置于危险之地。放心,万贵人我绝不会留手。我暂还不知道三皇子真正的身份,我若揭发,一不小心,他便会因我而死。”
娄锦心头大跳,她宁愿承受相爱相杀,也不能亲自送他去鬼门关。
她只要他活着。
只要活着,便有机会查出他的身世,便可以在太子众人中,为他夺取生机。这是她欠他的。
她从不后悔!
绿意闻言心头大震,竟是如此吗?小姐待三皇子竟无怨无悔到这种地步了吗?
见绿意投过来的目光,娄锦微微一笑,“你大可以不用如此看着我,如果我们二人,或说是我和梁娇,如有一日,我们终于不能再成为战友,那也只能喟叹罢了。”
往后随着梁娇势力渐长,或许他们二人并不会是如今这样和谐的关系。
娄锦明白,等到那一日,梁娇为君,她为臣之时,必然有诸多不顺之处,难道要让她动手杀人吗?她可不是嗜杀成狂之人。
不仅仅是绿意,便是梁娇闻言都有些震撼,这便是娄锦吗?
娄锦静静地望着他们二人,她平静的目光如水,似乎可以净化人的心神。
“好了,你们得休息了。”娄锦便走了出去,望着娄锦的背影,梁娇和绿意都陷入了沉默。
日到正午,阳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她微微抬眼,只觉得日头正盛,她笑道:“你既然让我重生,便没有亏待我的道理。更没有让我后悔的道理,对吧?”
上天几乎是响应了她的回答,一道白云掠过,遮住了这强烈的阳光,娄锦唇角含笑,再次看向前方不算短的汉白玉之路时已经华芒大放,精光熠熠。
冒出个头来的阿狸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娄锦,那眼珠子一转后又是一转,汪汪了两声,娄锦低下头来,摸了摸阿狸的脑袋,笑道:“你饿了吧,我们回府就有东西吃了。”
阿狸盯着娄锦一会儿,最终点了下头。
到达萧府的时候正是午膳时分,娄锦刚回来就被方芸儿拉着道:“我听闻你救了怀远侯世子,怀远侯方才送了个东西过来,你一定喜欢。”
方芸儿也不怕顶着一个大肚子,带着娄锦就朝后院走去。
萧县公急忙在后面跟上,生怕磕碰到了。
见到那在花园中的一朵娇媚的雪莲之时,娄锦只觉得眼前一片雪白,她有些惊讶道:“这盛夏之时,雪莲如何能到这儿来?”
再看那附近竟挖出了一个深深的洞穴,那洞穴笼罩着雪莲,而走近一看,竟有着一股寒意。
“他送了不少冰过来,下面的冰窖和这上头相通。所以这雪莲才能存活。”萧县公适时说道。
这得花多少人力物力来养护?怀远侯果然财大气粗。
不过雪莲是好东西,她的蜜蜂若是能采集这雪莲的花蜜,那可是圣品呢。
娄锦笑着看向方芸儿,道:“娘,这段时间,爹爹打算和皇上请一个长假,陪您到济州去玩玩。您都还未出过京城,可得去看看呢。”
“济州?”那可是个美丽的地方,据闻那里蓝天碧海,风景优美,而且人民淳朴,那里有个闻名的长寿之村,据说温泉井水处处皆有,真真是个好地方。
方芸儿动了心,萧县公虽是一愣,却还是点了下头。
出了梁娇这事,娄锦不得不防。
娘的身子还好,可就怕这里出了什么事,娄锦不能确保万一,便还是让萧县公带娘出去外头走走,也好让娘在未来生产之时更顺遂点。
一百零九章 滴血验亲
一百零九章滴血验亲
萧县公并未问及娄锦这个突然的决定,不过,他确实是有这个心思,也正准备着要带芸儿去外头转转。
回了屋,流萤和乌嬷嬷便已在内等着了。
流萤一见着娄锦,便斟茶倒水,俏脸上少有地沉着。
见娄锦喝下了水,才露出愤然之色。
“小姐,我以为我们已经把梁翁保护地很好了,可……”流萤抿了下唇,没想到万贵人一早就做了准备。
乌嬷嬷沉声道:“那万贵人也讨不得好,五皇子现在在宗人府,这事已经闹开了,五皇子的名望受损,万贵人还能如何?”
那低着头抿着一口茶水之人,只略略挑了下眉梢,摇头冷笑,“莫要小看你任何对手,万贵人她生有两个儿子,在宫中却一直安然无恙,怕也是有所依仗的。众人都道皇后贤良,若真如此,皇后如何能放任太子对三皇子处处设限?而万贵人一向与皇后交好,这便更让我奇怪了。万贵人有野心,她却在皇后面前那样服从整整二十几年。”
乌嬷嬷沉吟了下,神色也沉重了两分。
皇后如此容得下万贵人,可见万贵人在宫中的倚仗怕也就是皇后了。
娄锦摇了摇头,“五皇子此番得罪的是怀远侯,如此,怕是太后那一关并不好过。”
万贵人一向把五皇子保护地很好,以往出了什么错,都让三皇子揽着,现在世子指名道姓,又闹地大了。五皇子一贯如何,自然有人有嘴去说。
微阖着眼,听着外头一声鹰鸣,娄锦略一张眼,水眸中折射出一道明艳的水波。
乌嬷嬷和流萤都笑了笑,道:“小姐去军营的这段时间,阿亮都在训鹰,每天我们都能听到鹰在叫。”
乌嬷嬷帮着把被子铺好,拍了拍,接着命人把地窖里头的冰拿上来,这才擦干鬓角的汗。
她走过来,笑着望向天空。摩云翅果然是只大鹰,张翅可遮天,不少丫鬟都抬头看去,见那摩云翅翱翔于天,却只盘旋在萧府上方,不觉啧啧称奇。
娄锦也站了起来,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偌大的花园里紫藤蔓延在假山之上,高大的树垂下的花帘点缀着这本已是百花丛生的一片净土。
阿亮站在花园中,他略瘦的身子站得笔直,正仰着头,眯着眼望着摩云翅,不一会儿,他吹了个口哨,可那摩云翅不知为何,竟没有听它的口令,它似乎发现了什么,登时一声高啼,往前方飞快飞了过去。
那速度,好比一只利箭,离弦而去。
漏极几人目之所及,都敢不上摩云翅的速度,只匆匆跟着跑出了萧府,再抬眼望去,只见一头海东青被直直撞飞,伴随着那惊人的啼叫,直直从高空上掉了下来。
摩云翅威严地展翅,一双厉言瞪向那海东青,海东青趴在地上,嗖嗖地抖了下身子,让人震惊的是海东青的鹰眼竟黑洞洞地流出了血。
跟着娄锦出来的下人们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那是一直长达近三十寸,很是生猛的海东青啊,竟被摩云翅这么一撞就奄奄一息了?
而方才,竟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就把海东青的眼睛给啄了?
娄锦略一眯起了眼,而前方突然也来了一批人。
这一批人见着那地上躺着的海东青,又惊又怒,对着娄锦便喝道:“是你们的鹰伤了我们的海东青?”
娄锦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为首的那人身着灰色锦袍,头上的帽子中间穿着一个不小的东海珍珠,他瞪大了眼,赫然对上娄锦,不由得一愣。
眼前这女子还只是一个小姑娘,不知为何站在一群人中间,却让人无法忽略她。
此时摩云翅直飞而下,俯冲到娄锦肩膀上。挂起了一阵风,乌黑的发丝轻动,娄锦那身雪白的衣服张扬飞起。
她蓦地咬了咬牙,这摩云翅,又重了。
为首那人再次一愣,后喝道:“原来是你的摩云翅,你给我赔,我这海东青乃是蓬莱岛那捕来的,虽比不上你那只,可也是有价无货,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秦赞绝不会善罢甘休。”
秦赞?
原来是他。
娄锦微微挑眉,拍了下摩云翅的头,侧脸白皙映雪一般,衬托她那乌黑的头发光可鉴人,如水如瀑。
她凉凉的声音在空气中微微炸开,便是一贯跋扈的秦赞也都愕然于她此刻说出的话。
“你既已认识摩云翅,应该知道,摩云翅为强,海东青入了摩云翅的地盘,就要做好这个准备。而且,秦家堪堪躲过一劫,想必你是躲着秦大人,偷偷拿了大人的海东青出来玩吧?”
她如何知道自己拿的是爹的鹰?
对上秦赞惊讶疑惑的目光,娄锦让阿亮把摩云翅带进去,便道:“你大可以放心,告诉你娘亲,你这海东青是我娄锦的鹰给弄瞎的,这不怪你。”
好大的口气。
他秦赞也已经出了落冠之年,这话由一个十四岁的姑娘说出来,他的脸面往哪里摆?
“休要走,你把这摩云翅留下来赔给我,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秦赞走出两步,他身旁的小厮立马拉住秦赞,一脸忌惮地望向娄锦。
那小厮是秦夫人的心腹,那日可是娄锦的丫头见了一次秦夫人才让少爷躲过一次危机,娄锦的丫鬟都能让夫人平视,更何况是娄锦?
“少爷,您别去。她今年获得了国子监第一的成绩,听闻皇上又许了娄锦一个要求,您若得罪她,怕是要出大事的。”
望着娄锦一行人的背影,秦赞几乎是吓地跳了起来。
国子监第一?
秦赞往后退了两步,他可什么兴趣与皇上面前的红人做这番计较。
关了门之后,娄锦才带着阿亮走向花厅,落座在那实木圆桌前,娄锦瞥了眼那摩云翅,道:“怎么回事?我以为不过是撞一下而已,怎么就去啄了那海东青的眼睛?”
阿亮猛地跪了下来,他明白,这京中显贵众多,好在这一次是秦家,若换成别的什么家族,那些子弟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患来。
“小姐,这事也是我这两天看了许多书才发现的。摩云翅原就有很强的属地意识,它认定了这一块是它的属地,其他鹰类自然不能出现。而摩云翅的眼睛最疾,它见着鹰眼在日光下的鹰睛之光,认为有其他鹰进犯。自然会追上去,狠狠一啄,以彰显它在这个属地的领主地位。”
“鹰睛之光?”娄锦诧异地问了起来。
阿亮点了下头,“没错,前朝的明照皇帝很是喜欢狩猎,总恨不能有一双如鹰一样的眼睛。下臣杜太尉觐见,说是要把鹰睛之水抹在眼上,就能如鹰一般拥有一双疾目。这一招也果然有效,那杜太尉后来一路还做到了骠骑大将军之位呢。”
听着,娄锦的心微微一动,却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摩云翅,便道:“行了,把摩云翅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