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止她,就连姚馨予都有些瞠目结舌,随手拿了个紫色的“仙鹤”放入口中,毫不留情地咬了它的脑袋:“哇仙鹤太好吃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甜的糕点,姑姑也太偏心了,好东西只给你一人,我和桑玥却没有。”
桑玥柔和中满含冷静的眸光扫过李宣微红的脸,淡雅似莲地笑了笑:“莲珠,把我那对翡翠镯子取来。”
“是,小姐。”莲珠打开梳妆台的第三个抽屉,取了一对翡翠镯子,这镯子的花式并不标新立异,质地却是一等一的好,边缘被打磨得光亮崭新,烛火一照,华光四射。
桑玥拉过李宣的手,套在了她的皓皖上,李宣受宠若惊:“二表姐,万万使不得,我不能要这么珍贵的镯子。”
桑玥按住她要摘掉镯子的手,声轻却很是坚定道:“小小的生辰礼物,你不收,可是觉得它不够好?”
姚贤妃不会无缘无故单独给李宣送糕点,想来想去,只剩生辰这么个理由。只怕除了糕点之外,绫罗绸缎、金银首饰也不少。李宣只是个寄养在姚府的外姓千金,陈氏虽疼她,却不好越了规矩给她举办寿宴,但通过姚贤妃送她一些礼物,不仅弥补了缺憾,也抬高了她的身价。
李宣倒是个心思剔透之人,借着讨好她的机会,传扬一番姚贤妃的厚爱,顺便把生辰的日子告诉她,来年,她定会给李萱送礼,她带头了,馨予和几个哥哥们自然纷纷效仿,都出动了,老爷子和府里的人都会被惊动,李萱的地位立马就会上升一个档次。
这种小伎俩在她看来,稚嫩又无可厚非,从前她在定国公府不也跟李宣一样苦心积虑地过日子?
李萱面露难色:“我不是这个意思,二表姐,我只是觉得太珍贵了。”
“今天是你的生辰吗?你怎么不说呢?哎呀!你看我,你都来五年了,我居然不知道你的生辰!真该打!我得好好地给你准备一份礼物,来来来,到我的院子去。”说着,姚馨予吃完最后一口糕点,擦了擦手,挽起李宣的胳膊,对桑玥语气随意道:“看你好好的,跟个没事人一样,我走了。早点歇息,明天冷府设宴,我们几个都要去呢,唉!想起来就心烦。”
桑玥点头,吩咐莲珠送了二人出去。
姚馨予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口口声声说桑玥早有准备,却仍旧放心不下过来看一趟,别人或许没瞧见,但桑玥看得真切,姚馨予的右手一直握着一瓶金疮药。
桑玥以为可以休息了,谁料莲珠回来时,身旁跟了两个俊俏公子哥。
莲珠停在门口,禀报道:“小姐,大少爷和二少爷来了。”
桑玥叹了口气,绕过屏风换好周周整整的裙衫,挽了个单髻,走到外次间,才让二人进屋。
身穿月牙白锦缎华服、气质高雅的俊逸男子是大少爷姚晟,他沉稳内敛,智勇双全,如今在朝中任兵部侍郎。
一身青色绣云纹宽袍清秀男子是二少爷姚豫,他性格古板、淡泊名利,明明高中榜眼,却偏爱钻研雕刻艺术,整日不是在院子里雕深海沉木,就是在外头寻深海沉木,因此,并未入朝为官。
别看姚清流很严苛,却是一等一的开明。在他眼中,并非只有出仕才是男人应该选择的道路,只要不触犯法纪、不违背家规,堂堂正正做人,他便不横加干涉。
三位哥哥里,数三哥姚奇生得最为俊美迷人,不过他没来,想必又背着姚清流偷跑出府了。正如深夜造访暖心阁,姚晟和姚豫也是偷偷过来的。若被姚清流发现,绝对是一顿板子。
对于这些,姚清流当真不知道么?未必!
这个外祖父,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二人推了门进来,桑玥屈膝行了一礼:“见过大哥、二哥。”原本应该叫表哥,奈何陈氏不让,说这样显得生疏。
姚晟扶起她,躬下身子,猝不及防地,撩起了她的裤腿,仔细检查了膝盖,发现并无淤青,才稍稍松了口气,责备道:“你也太鲁莽了,明知道家规森严,还敢在外面逗留那么久。”
桑玥被姚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微怔,定了定神,打趣地笑道:“那大哥和二哥呢?”
姚晟欲言又止,姚豫摸了摸鼻尖:“她的胆子比三弟的也不遑多让,”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你真的去荀家了?不会是去见……”
“咳咳!”姚晟轻咳数声,打断了姚豫的话,姚豫憨憨一笑,不再多言,只是那笑意里明显藏了一丝“不怀好意”。
桑玥幽静深邃的眸子微眯了一下,究竟是什么事会让向来老实的姚豫现出这副不正经的表情?而姚晟阻止着,不让她知晓。
奇怪,这两个人,很奇怪!
姚晟不着痕迹地瞪了姚豫一眼,看向桑玥,语气温柔:“你别怪祖父,他对事不对人,今晚换成我们几兄妹的任何一个,结果都不会有丝毫改变,当然,如果换成萱儿,他或许只苛责几句,毕竟是外人,但你不同,明白吗?”
“我明白。”
这种不痛不痒不夹杂算计色彩的体罚于她而言没有丝毫影响力,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姚晟之所以这般开到她,表面是缓和祖孙二人的关系,实则是怕她会拿南越的宅斗伎俩对付姚清流。
看来,这个大哥对她的过往很是了解,对她的心胸也有所质疑,或许,府里除了陈氏和姚馨予,其他人关心她、疼爱她之余都对她存了几分戒备的心思。
“明天去冷府,你有什么打算?”
姚晟此话一出,桑玥扬着声调“嗯”了一声,露出一副求知问解的表情:“自然是要去的,我没别的打算。”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话到唇边又落下,姚晟的心里自嘲一笑,深邃的目光落在桑玥清丽秀美的容颜上。
她的脸白皙塞雪,她的眸清澈无瑕,他从中探不到一丝一毫的闪躲。
冷瑶派人截杀香凝皇后和姑姑姚凤兰一事如今已昭告了天下,冷昭手刃了这个冷家罪人,官方上姚家已不能拿冷家怎么办,可不知为何,查清了这个妹妹所有的过往后,他突然滋生了一种直觉:她绝非善类。
但凡害过她的人,最后的下场非死即残:定国公府的韩珍、桑柔、桑莞、桑飞燕、桑玄夜、滕氏;丞相府的韩正齐、韩天轶、韩玲萱,除了滕氏中风在床,其余的全部殒命。
其中,桑莞被强暴致死、桑玄夜被五马分尸、韩正齐被劈成两半、韩玲萱得了花柳病惨死。
若说这些还不够惨绝人寰,那么,南越圣教大祭司被活生生扯得只剩一副光秃秃的躯干、护国公主慕容歆被万蛇噬体……
当他看完厚厚一沓子与她有关的资料时,浑然不觉自己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人究竟需要多狠的心才能想出那些折磨人的招数?而一个人究竟需要具备多大的能力才能做得滴水不漏、不留下任何把柄?
事后,他曾派了无数的探子前往南越进行更加详细的调查,可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还是她当真没做那些事,他查不到她动过手脚的痕迹。
会是巧合吗?还是她的身上真的存有惊天鸿运?
凭心而论,她美丽、高贵、谈吐不凡、举止优雅,姚家人都很欣赏她,对,是欣赏,她总能三言两语把祖母逗乐,也能一个眼神吓跑冷家的千金,刚回姚家时,他们都以为她会像陈宣那样拘束好一段日子,谁料,她从容淡定、闲适优雅,仿若自幼就生长在这个宅子里,半分拘谨都无。
对长辈,她恭敬孝顺;对兄妹,她友爱和善;对权贵,她不卑不亢,即便面对性情暴戾的皇上,她亦毫无惧色。
一年,他观察了她整整一年,原以为她会利用姚家的势力对冷家采取报复,所以刚刚才那般问她。不过,这回大抵跟以往任何一回一样,无风无浪,平静如水,希望,应该都是如此吧。
冷、姚两家的恩怨,不应该由她去解决。
桑玥了然姚晟的想法,不过,她要对付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冷家。
姚晟微笑,眸子里噙含着一个兄长该有的关切:“去的话就好,时辰不早了,你早些睡,我和二弟也要歇息了。”
正欲离开,余光无意间触碰到了小几上的糕点,眨了眨眼,“萱儿给你送的?”
桑玥狐疑地笑着:“宣妹妹给大哥也送了么?”
“嗯,”姚晟点头,目光自几蝶糕点上流转而过,最后落在紫色的“仙鹤”上,唇角一勾,“我刚好饿了,吃你几块糕点,你不会介意吧?”
桑玥顺着他的目光瞅了瞅,唇角的笑,意味难辨:“大哥若是喜欢,都拿去好了。”
“不,拧着麻烦,我吃完再走。”语毕,双指捏起一块紫色的糕点,慢条斯理地吃完,又捏起一块……直到消灭了整整四块,方才起身告辞,“二弟,我们走吧。”
姚豫没有听见他的话,愣愣地盯着桑玥挂在墙上的小金弓发呆,直到姚晟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扭过头,诧异中稍了一抹喜色:“玥儿,这把弓是谁做的?”
桑玥眉心一跳,眸光柔和了一分,谁做的她不清楚,只晓得是慕容拓命人为她打造的:“一个朋友送的。”
姚豫搓了搓手,满含殷切:“可不可以送给我?”
桑玥亲自取下,纤手自弓身和弦上轻轻拂过,心底漾起了层层涟漪,垂眸掩住,果断拒绝:“不能。”
姚晟看了看桑玥,眸光变得深邃。
姚豫失望地摇头,瘪了瘪嘴,尔后,脸上堆满了笑,凑近桑玥蛊惑道:“那你借给我玩几天,好不好?我保证不弄坏!哎呦,我的好妹妹,你就借给我几天吧!要不,十天?不行啊,那五天?三天,三天总可以了吧?”
她若还是拒绝,怕是要扯出一系列无法回答的事端。
“二哥要是弄坏了,我就砸了你新买的深海沉木。”威胁完毕,姚豫被她那半是戏谑办事冷凝认真的眼神看得打了个寒颤,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把抢过金弓,拔腿就跑,惹得莲珠和房里的丫鬟们掩面偷笑。
姚晟走后,桑玥遣散了丫鬟们,只留下莲珠。
莲珠摊开被褥,疑惑地道:“小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大少爷向来不喜甜食,这回竟然一口气吃了四块糕点,难道御用的糕点当真好吃?”
“那是香芋做的。”连姚馨予都赞不绝口的糕点绝对差不了,不过,姚晟当着他的面吃完那几块用香芋做成的糕点并非食欲作祟。
她对香芋过敏一事,除了陈氏,她没告诉府里的其他人。姚晟定是通过其它的途径知晓了这一消息,才吃了那几块香芋糕。一来,是避免她过敏致死;二来,是怕她误会李宣。
莲珠不禁有些后怕,杏眼圆瞪道:“啊?香芋做的?小姐可是对香芋严重过敏,还好没吃!难道表小姐要害你?”
“确切地说,糕点是姚贤妃赏的,我怎么怀疑也怀疑不到李宣的头上,姚晟多此一举了。”她淡淡地笑着,眸子里好似聚拢了一线流光,忽明忽暗,诡异而神秘。
明天冷府设宴,庆祝陆氏的六十大寿,陆氏除了是冷香凝的生母,还是齐国公的女儿,更是大周陆德妃的姑姑,所以,陆德妃一定会亲自前去庆贺。
陆德妃!
桑玥紧了紧手里的资料,助纣为虐是要付出代价的!但凡参与了当年那场变故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翌日,桑玥还没醒,陈氏就匆匆赶来了,没有惊动她,只呆呆地坐在床头,掀了被子检查她膝盖是否无恙,其实桑玥早在她蹑手蹑脚地绕过屏风时就醒了,但仍阖着眸子假寐。
陈氏看着桑玥,仿佛看到了姚凤兰未出阁时的样子,鼻子一阵泛酸,抽出帕子开始抹泪。只要一想到女儿隐姓埋名,在国公府做了十五年的妾室,心里就疼得像有无数钩子在拉扯。
桑玥悠悠“转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用晨起时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