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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向来是个心思细致的,昨儿个是因为忙得慌,倒来不及注意。如今腰酸背痛的,却难免想东想西起来。
要说好些时日未见,因而想得慌了,也没必要特特儿从密道处来此。要知道,这密道自雍正与朱佑樘相好之后,竟是好些时候没用过了,只对方一句话,自己常常便指了一件事进宫去的。倒不是说这密道不能用,但突然间来了,总让雍正觉得有些奇怪的。
况且昨儿个朱佑樘来时只顾着盯着自己瞧,到后来见自己问了,才说些子甜言蜜语来,也是个疑点。
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表现的奇形怪状出来?
雍正略一想,总算是记起了自己之前才呈上去的密折。那密折自己原先只是大略的看过,想着内容是差不离的,便没再理会,难道竟是那密折上写着什么不成?
索性凡是要呈上去的密折,雍正这里都会留上一份备份儿的。只是如今自己身子酸痛的厉害,着实不便起身,便唤了一声:“来人啊。”
门口便有一尖细的声音应道:“督主有何吩咐。”
雍正自床头上的衣物处找着了他那白色的里衣,披上之后,便道了一声:“进来。”
门口侍候的小太监轻轻的打开了门,进了房间后复又关上,躬身执手、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儿道:“福喜请督主吩咐。”
见那叫福喜的小太监进了房间后并不敢乱瞧,雍正点了点头,只是语气淡淡:“你倒是眼生的很,福贵呢?”
“回督主的话,福贵儿昨夜不小心着了风寒,因此不敢上前伺候,怕过了病气给督主,便与大档头说了。大档头听后,便让福喜暂时来伺候着督主。”
雍正的眼一眯,让人看不出情绪来,只是状似无意的抬了抬头,撩过额头处挡住眼睛的发后,又放下手:“今日我身上很是不爽,暂且起不了身,你去我那书桌上,取那明黄色封皮儿的奏折给我递来。”
“是。”福喜应了一声,移了步去了书房,不一会儿便回了来。只见他慢慢的走着,来到雍正的面前捧着手上的奏折便要呈上。
雍正正要接过,却见福喜突然就发了难,把那奏折一扔,露出了在奏折下的匕首,咬着牙就往雍正的胸口刺去。
若是平时,雍正肯定是能躲过去的。可是昨儿个他才能折腾了一番,身子正不舒爽的很,况且被子底下也是赤身光裸的,很不好动作。昨见就要被刺个透心儿凉时,那一旁儿的窗户处却被猛得窜进来的人给捅了个破。
那人眼见着情况危急,也顾不上那许多,把手上的长剑一扔,正好的把福豆的手给划了一道极长极深的伤口。
福喜吃痛,手上一软,再也执不住那匕首,正好被雍正的手一推,便向后倒去。
那人眼见着危机解除,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疏忽,快走几步捡起了剑,又一挥抵到了福喜的脖子上,这才有了心情请罪:“属下来迟,请督主降罪。”
“鲁子你来的正好,又何罪之有。”雍正并不怪罪,只是转头看向窗口处,见又有好几个人已是立在了窗前,便索性把他们也招呼了进来。“鲁子,你让他们把人给押到牢里去,别让他死了,好生的‘问问’,是谁让他来对付我的。”
“是。”谭鲁子应了一声,让人把福喜给押走之后,拾起了那本儿奏折,又给雍正递了过来。
雍正接过,细细的看了一遍奏折上所写,这才明白昨儿个朱佑樘的失常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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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一章 。。。
话说;朱佑樘下了朝;却猛得听说雍正被人行刺;差点儿就要沦为冤鬼;不禁大骇。虽又有人来报说雍正并无大碍,却仍不放心;也顾不得要换身常服,只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便让人备了车,直往那西厂而去。
倒不是朱佑樘不想从密道处去西厂,但他也还有点理智;知道若雍正有事,此时身边儿必是围满了人。到时候自己从密道处去,不能轻易从密道处出去倒也罢了,不能亲眼看到雍正安好方是大事。
那服侍的蒋宗向来是个知事儿的,眼见着陛下穿着龙袍就往西厂赶,自不可能让朱佑樘就在西厂门口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去的。便忙让人取一件儿披风来,自己便先跟着陛下走了。
因着取披风的侍卫骑的马,倒比马车快些,当马车到时,他已是恭候着了。急急忙忙的递了披风进马车里。
朱佑樘由着蒋宗帮自己披上披风,把底下的龙袍掩得严严实实的,这才着急忙慌的进了西厂,直奔雍正所在的地方。
在里头的雍正听说朱佑樘来了,虽两人素有情份,但在人前也不敢造次,忙收拾了一下,到门口处接驾。
朱佑樘一起院门,见雍正好好的站在那儿,不由得松了口气。但也担心会不会是伤在看不见的地方,便忙不迭的问道:“听说你今早上遭遇了刺客?可怎么样了?有伤到哪儿吗?可请过太医看过吗?”
见朱佑樘这般担心,雍正竟是笑了:“你一叠声的问起话来,可叫我先答哪一个呢。”
朱佑樘却是恼了,“可见你是个没良心的,若非是你,我哪时用如此着急呢。你且快答了我吧,否则我怎么也安心不下来的。”
见朱佑樘果然是着急了,雍正这才收敛了神色,恢复那一本正经的神态道:“并没有什么事,那刺客刚想动手,便被鲁子给降住了。如今已是送到了大牢,自会有人好好招呼着他呢。”
“这西厂的防备比皇宫也是差不离的,怎么无端端的就进了刺客呢?你且得好好与我说一说,以后也能更好的防范一些。”
“这事原你不问,我也必要你说的。”少不得,雍正便把早上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朱佑樘。“因着见着是个眼生的,便略问了问。偏偏他要说是谭鲁子派来暂时伺候着,我便觉得奇怪了。谭鲁子便是做了大档头,也不敢管我房间的事情,怎么就让这个人来伺候我了呢。所以,趁着让他去里边儿取奏折的时候,便动了床边的布置,传了谭鲁子来见我,这才不至于被这个刺客给得了手。”
“竟是如此神通广大,突的就出现在这西厂之内了?还是说那刺客本就潜伏在西厂,如今得了令儿,才来行刺的?”听了雍正的说法,朱佑樘越发的忧心忡忡起来。眼前这人,为了自己的龙椅能坐得稳妥,在朝堂上很是得罪了一群人。如今又有人能到这早已被雍正弄得仿佛铁桶一般的西厂来行刺,可见是个能为的,因此他越发不能掉以轻心了。
“这事儿自是要查一查的,这活计西厂是做惯了的,便是条硬汉,也在抵不过熬上十天的。”雍正说罢,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朱佑樘的眼神便带了几分笑意:“我倒是有事想问问你的。”
“什么事?”见雍正的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朱佑樘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那本奏折雍正随身带着,看朱佑樘问了,便从胸口处掏了出来,送到了朱佑樘的面前。“你昨儿个不对劲,可是因为这本奏折?”
朱佑樘只以为雍正不打算来个‘秋后算帐’,而是现在就想对着自己清算一番,心中暗叫不好。偏生又不能不回答雍正的话,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便不敢再看对方了。
看到朱佑樘如此作态,雍正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便这么小气不成?竟是让你怕了这么久?我好歹也是堂堂男儿,怎么可能总跟些小女子争风吃醋的,倒显得我成什么人了。”说罢,又想了想,继续道:“况且我们两个皆是男儿,总不能永远在一起的,只是等到日后不欢喜了,便散了罢,只希望将来若真的分开了,也别忘了彼此的好方不负咱俩的情分儿……”
还没说完,便被朱佑樘一把揽住,抱得紧紧的。“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日后不欢喜了就散了,我可是不依的。”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雍正虽有些恼火,但也明白自己刚才是说漏了。因此也顾不得旁人会说长道短的,只伸手揽住朱佑樘的背,安抚一般的顺着拍了拍。“好了好了,原就是说说罢了,我自是信你会一辈子欢喜我的,还不成吗?”
“那你呢?莫非就不用一辈子欢喜我不成?”朱佑樘越发不满的抱紧了雍正。
雍正只觉得被抱得生痛,但也不好抱怨,只是哄道:“我自然也是一辈子欢喜你的。”看着这个自己养大,从小小的孩童变成了如今的少年,哪里能不欢喜呢。因此,说出来的话也是很有真心的。况且刚才的话也只是心中一动,不知怎么的,就说了出来的。一说出口,就已后悔了呢。
朱佑樘这才满意了。“今日可是吓坏我了,甫一下朝,便听到你遇刺了的消息。虽然后来又说你并无大碍,但我终究是担心的,这才着急忙慌,连龙袍也未来得及脱便赶来了。为此,你可得好生安慰我一番才好。”因着对方是雍正的关系,这撒娇扮痴的活计,竟是随口就来,再不见半点别扭的。
索性雍正也是习惯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因此,只是叹道:“好好好,我安慰你便是了。明儿个天气若是不错,我们便出外踏青怎么样?”
“就我们两个?”朱佑樘一直把头搁在雍正的肩上,闻言便抬了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雍正,似有期盼之意。
可雍正怎么会让他如愿呢。“可说的什么傻话呢。你可是皇帝,最忌的就是白龙鱼服。虽偶尔出去一下无妨,可是护卫却是少不了的。若果真依了你,可不就陷我于不忠不义了吗?”
见雍正如此坚决,朱佑樘自不可能再说什么的。况且能得了雍正的话,明儿个好好的陪着自己,又哪里还能逼着对方再吐口些好处来呢。毕竟雍正可不是这么没原则的人啊。
所以,朱佑樘见好就收,只又赖在雍正的身上好一会儿,才被不耐烦的雍正从自个儿身上扯下来不提。
谭鲁子在一旁见了,心中暗暗庆幸着朱佑樘对自家督主的真心。要知道,从前虽早就知道督主与朱佑樘之间的事儿,但伴君如伴虎,少不得要为督主而操心的。一时又担心督主孤傲的性子哪一日会惹恼了皇帝,一时又担心皇帝什么时候厌了督主把他给打发了算是轻的,再重些就会觉得碍眼,发配到别处去的。
如今见两人的相处,虽担心不可能就这么去了,但好歹少了许多。
见雍正带着朱佑樘回了书房,谭鲁子厉着眼睛盯着在场的众人,只把他们盯得觉得冷瞍瞍的,方道:“你们都是些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对吗?”
大家哪里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呢,纷纷点头起来。
谭鲁子也不欲再多说什么,毕竟若是蠢的,西厂也不会收了。因此便不再管,只问着旁边的人道:“那叫福喜的是新来的还是来了许久的,可查清了吗?”
“回大档头的话儿。”那被问话的锦衣卫忙道:“那福喜是原来就在西厂的,已有两三年的资历了,只是他原先是先帝时万贵妃娘娘那儿出来的,因着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