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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已是四年,这期间,除了定期带小人儿到天鸾峰泅水,以及定期给他喝些缓解的暖性汤药外,每当小人儿犯起寒症时,张起灵总会蜷起身子将小人儿整个地搂入怀中,陪他熬过那一个又一个难眠的暗夜。
四年来,张起灵不断地寻找着古墓的踪迹,探墓发丘已然成为他生活中除了照顾无邪外的另一部分内容,但却仍没能找到赤乌。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这年,无邪即将要历经十年之劫前夕,张起灵终于找到了一株尚未成型的赤乌,但同时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古墓中,在被一群守墓的尸奴攻击时,为了保护那株生在墓主金丝楠棺盖上的赤乌,他被一个尸奴偷袭,抓伤了左臂。
当张起灵携伤带着赤乌回到丞相府时,左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尸毒侵蚀成了黑色。
是夜,张起灵正坐在院中,就着月光用糯米水为自己清洗伤口(院子的面积并不大,是曹操为了方便他照顾无邪特意分给他的;与无邪的住处仅一墙之隔),尽管此时额头眉角早已遍布了细密的冷汗,但他却仍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少顷,待张起灵刚清洗完伤口,正准备用纱布包扎时,不经意间,他却瞥见墙头被树荫遮挡的地方,有一抹小小黑影在移动。无奈的轻叹一声后,他放下手中纱布,飞身跃上墙头,将那抹小小黑影给提将了下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张起灵冷冷地质问道,手依然拎着那小人儿的衣领,直至来到石凳旁坐下,将小人儿按趴在自己膝头才放了手。
“说,你这么晚了,爬墙是要做什么?”此时,张起灵语气越发森冷,扬起右手就开打,显然是被小人儿的行为激怒了。
“呜呜……灵,你骗人,说喜欢我还打我屁股!”小人儿嘟着嘴,愤愤而又委屈地说道。
张起灵无奈的摇了摇头,手却是停下了,“顽皮不听话就该被罚,好让你下次长长记性,这么高的墙你也敢爬,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灵不是也经常爬墙嘛!”小人儿吸了吸鼻子,不服气的道。
“我是大人!!!”张起灵用压迫性地语气道。
“哼,总有一天我也会长大的!”小人儿将头偏朝一边,不去看张起灵,“要不是担心灵的伤势,我才不会半夜爬墙根儿呢!”
“你去见过你爹爹了?”张起灵放柔了声音道。
“嗯,适才我睡不着,就跑去爹爹的书房找他。结果,他告诉我你已经回来了,还受了伤,我就赶忙跑来找你了。”小人儿依旧偏着头道,好像有点生张起灵的气。
“那你为何不走门,反倒是要爬墙过来?”张起灵问道。
“你受了伤我心疼得紧,不想再折腾你特意出来为我开门。”小人儿转过头看着张起灵,语气认真地道。
“唉,叫我怎么说你呢?”张起灵低下头,用鼻尖亲昵的蹭了蹭怀中小人儿的脸蛋。
“抱我跟你睡,明儿一早,咱们就算扯平了!”小人儿见张起灵怒意已消,立马就得意忘形了。
“咝!”左臂突然被小人儿扯到,张起灵下意识低吟一声。
“啊……对不起,灵……我帮你包扎吧!”小人儿这才注意到张起灵此刻满身都冒着冷汗,登时就心疼得眼泪汪汪地道。
“我没事的无邪,不要哭!”张起灵伸出右手抹了抹小人儿脸上的泪珠后,将纱布递给了他。
包扎完伤口后,二人就在张起灵的住处休息。
“灵!”小人儿钻到张起灵怀里,小心地避开他的左臂,抱住他的腰身唤道。
“嗯?”张起灵睁开眼睛,下巴抵着小人儿的头顶,疑问道。
“我们都七天没见面了,你有想我吗?”小人儿道。
“嗯!每一天都在想,想早点回到你身边陪着你。”张起灵道。或许对于他来说,有些心里话,在一个孩子面前更容易说出口吧!
“那你今天回来了为何不告我?”小人儿埋怨道。
“我也怕你担心啊!”张起灵道。
半晌,小人儿没再说话。就在张起灵以为他睡着时,却听到他又在唤着自己的名。他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姓名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被允许直呼自己姓名的人。
小人儿:“灵!”
张起灵:“嗯?”
小人儿:“我喜欢你!”
张起灵:“我知道!”
张起灵:“快睡吧,明日你还要早起去见你爹爹呢!”
“嗯!”怀里的小人儿在张起灵胸口蹭了蹭道。
张起灵嘴角挂起一抹笑意,随即用被小人儿枕着的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陪他一同睡去。
这年秋风乍起之时,无邪的寒症如期而至。但这次有了张起灵找来的赤乌,他的寒症很快就被压制住,身体也比往年同期要好出许多。曹操心中大喜,便特意设宴酬谢张起灵。
席间,一番感激之词说完后,曹操突然说想即兴吟诗一首给张起灵听: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侠士觉得如何?”曹操一脸云淡风轻的问道,仿佛这仅仅就只是一首即兴所做的诗而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首早已打好腹稿的诗,先前只是一直缺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它念出来罢了。如今,他正好可以借着赤乌一事,顺水推舟,将张起灵收为己用,这可是他想了四年的事啊!虽然如今在用途上已出现了偏差,但这个人却绝对是值得被自己好好利用的。
“丞相好文采!”张起灵虽已听出弦外之音,但还是不动声色,打算静观其变。
果然,曹操在听到这句敷衍的话后,脸色就开始变得不怎么好看了。沉吟了半晌后,才把话题一转,道:“这几年,侠士为冲儿寻药寻得辛苦,我调拨些人手过来供侠士派遣如何?”
“……”面具下,张起灵的眼神明显有一瞬迟疑。
“若能早日找到那千年赤乌治好寒症,冲儿以后也就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了。”曹操紧接着解释道。
“加派人手固然是好,但不知丞相的条件是什么?”张起灵举杯轻嘬一口闲茶,语气淡淡地道。
“哈哈……侠士果然是通透之人,操委实有个不情之请。”曹操展颜道,但却让人觉得那笑容很假。
“丞相但言无妨!”张起灵波澜不惊地道。
“时下,我正与那袁绍老贼苦战于官渡,物资、兵力皆远不及他那般充足,唉!”曹操叹了口气,“若操|想要胜过他,便还需再招兵买马、扩充补给,不过……”曹操故意顿住去看张起灵。
“不过缺军饷,你想打古墓的主意。”张起灵直截了当道,语气依旧淡然。
“……”曹操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确有几分运筹帷幄的能力,便暗自思忖把他用在探墓发丘上是否可惜。
沉吟良久,曹操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豪气冲天地对张起灵道:“此等乱世,除我曹魏之外,还有何人能够平定?若能得侠士鼎力相助,我便可尽早给全天下人一个太平盛世!”
由于张起灵早就从《乾坤万年歌》中窥得天机,知道这天下终有一天会是曹魏的天下,所以也不打算拒绝,“我可以帮你。”
“有何条件?”曹操也立马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我不能保证带着你的人就一定能找到千年赤乌,也不能保证每次寒症犯时都能让无邪平安脱险,所以,如果哪天……无邪是因寒症而死,就请你把他交给我,让我亲手将他埋葬。”张起灵道。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千年赤乌你还是得多上点心!”曹操道,虽是对张起灵提出的条件感到怪异至极,但既然他肯在前方战事吃紧的情况下帮自己扩充军饷,那姑且就先答应了他,如若是日后想要反悔,就等打完了仗再说。
“这是自然,丞相大可放心!”张起灵道。
此后三年,张起灵便带着曹操派给他的那支百余人的神秘队伍,开始了一次又一次地盗墓活动。队伍中,众人皆是以代号互称,真实姓名早在加入这支队伍时就被抹去,毕竟盗墓不是什么光彩的行当。
队伍的最高首领,银色面具人,被兄弟们取墓字的谐音尊称为木将军。兄弟们都知道,他进古墓从不摸金,开棺也仅是为了寻找一种叫做千年赤乌的东西。
有一次,有几个兄弟在摸金时碰到了鬼打墙,被其他兄弟救出来后,当即就对那古墓进行大肆破坏泄愤。随后,这位木将军便制定了几条摸金时的规矩:摸金时只拿所需之物不得破坏其他;一间墓室只得进出一次;碰到异象时速退不得摸金。
不过,既然规矩是人定的,那自然也就需要人来遵守,可现实中往往就会有出现意外的时候。一次,有个不要命的家伙舍不得一件价值不菲的冥器,硬是三进主墓室,想从千年老粽子墓主手中夺下一块巨型碧光团玉,结果害死了几个兄弟不说,还把前去救他的木将军也给连累得受了重伤。出了这种事,那个家伙本应被处死,但木将军却说,事已至此再究无意,那人也只是想为军中多做点儿贡献罢了,便继续将那人留用在队中。
本来,捡回一条命外加还继续能留在队伍中就应该知足了吧,可谁知,那人却因在墓中见到张起灵在浴血厮杀救他时,身上突然显现出一只张狂的墨色麒麟图像,就硬是要拜他为师。张起灵自然没有答应,但却允许他以后在进入古墓时可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这三年,张起灵除了给曹操扩充了足够丰盈的军饷外,再没能觅得赤乌的踪迹,而无邪的寒症却是有了逐渐加重的迹象。眼见今年的夏日已经过半,张起灵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在从手下那里刚得到一处古墓方位,他便独自策马前去。然而,古墓中迎接他的却是一堆的尸山粽海,九死一生地逃出来后,他带着满身的伤来到了无邪的病榻前。
“灵,我会不会死掉?”白天,有太阳时无邪的精神会稍好一些,但依旧非常虚弱。
“别胡说,有我在你身边,你不会有事的!”张起灵单膝跪在床边,伸手握住他的一只手,放在嘴边轻吻着道,声音里明显透着疲惫。
“灵,我怕!”无邪道。
“……”张起灵静静地望着他,不知该如何去安慰。
“我怕,万一哪天我死了,到时候你可要怎么办呢?”无邪又道,如水般的双眸充满了悲伤之色。
“无邪……”张起灵哽咽地唤他一声后,就将他紧紧地揽进了怀里。本以为他这是下意识对死亡的恐惧,却没想到他其实是在替自己担心。
“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放心吧,老天是不会让一个好孩子年纪轻轻就死掉的!”张起灵手抚着他的背安慰道,却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由于身上受伤的地方太多,张起灵晚上再不能抱着无邪为他驱寒,便夜夜守在他床前为他烧炭盆、掖被子。直到五天后,他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而无邪又强烈要求要他抱着睡,他才勉强点头同意。其实,张起灵不是因为不愿抱他入睡,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