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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很紧张,害怕黑眼镜出事,可是过了很久,居然一点动静都没。“难道人面鸟出去觅食了?”他说。
“你们进来,安全的。”黑眼镜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解雨臣拍拍吴邪的肩膀,“叫我们过去呢。”
当初那种嘴里含着猴子的鸟是吴邪与胖子的噩梦,如果不是阴兵借道,他们可能已经死在云顶天宫。也是那次,他们看到闷油瓶混在一群阴兵中进入青铜门背后。算起来,不可能有十年,门是怎么开的?
黑眼镜站在九龙抬尸棺的台阶下面,离巨型蚰蜒有些距离。“你们看,”他指着四周,“这么多尸体,看样子死了好几年。”黑眼镜所指之处皆是已化为白骨的人面鸟、口中猴的尸体,触目惊心,尸骸遍野,像是鸟和猴子整个死去,裂谷空空荡荡,静得可怕。
“老天开眼了。”胖子用力踩上某只口中猴的头骨,“咔嚓”一声打破裂谷里的平静,“还是小哥干的?”
然而,吴邪的警惕心白费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解雨臣蹲下来,仔细研究地上的白骨。他发现无论是鸟的骨头还是猴子的骨头,都在咽喉处有致命伤,伤口之深甚至在骨头上留下牙齿的痕迹。
“张起灵再强也是个人,杀不了这么多人面鸟。”解雨臣抬头看向吴邪,“全是被一种野兽咬死的。”
“乖乖,会被什么咬死?地上爬的还是天上飞的?鸟会飞,应该是天上飞的吧?”胖子仰面望向上空,可上空除了他们当年看到的女真勇士尸体,应该别无他物。
“这里还是不安全,即便鸟跟猴子都死了,可袭击它们的东西也许蛰伏在附近。”吴邪看了眼青铜门,闷油瓶就在里面,可他见不到他,所谓咫尺天涯正是如此,
黑眼镜走上台阶,绕到棺椁之后的影壁前,上面有许多跟女真文字同一体系,却不是女真字的文字。
“咦?那个千手观音的尸体呢?”胖子指的是有十二只手的万奴王,当初被吴邪他们用炸药炸翻在地。
“早被鸟和猴子吃了。”解雨臣拍了怕衣服上的灰尘,站起来,“本来就是食腐动物,虽然对新鲜人肉也来者不拒。”
吴邪觉得恶心,那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尸体也吃得下去,也不怕吃了长出六对翅膀。
“不是食腐动物啊,麒麟血对吃尸体的东西有奇效,可吴邪当年差点就喂了猴子。”胖子说。
“难道被袭击人面鸟的东西吃了?”吴邪道。
三个人正在下面研究万奴王的尸体上哪儿去了,黑眼镜在影壁前出声,“各位,我好像知道鬼玺怎么用了。上次我来抄了点东西回去研究,这些年总算有突破,这番回来看到原文,我竟然想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黑眼镜石破天惊,惊得另外三个人连话都说不出来。好久,吴邪才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黑眼镜从石台上跳下来,走到吴邪面前,“我说我知道怎么用鬼玺了。”
“瞎子这玩笑不能开随便,吴邪会生气的。”胖子指着吴邪。
解雨臣从吴邪的包里掏出鬼玺,然后扔给黑眼镜,“接着。我倒要看你怎么用。”
黑眼镜意味深长地看了解雨臣一眼,“花爷,我伤心了,你根本不相信我。”
解雨臣眯起眼睛,嘴角上翘,微扬下巴,好像在笑。
“瞎子,你真的会用?”吴邪盯着黑眼镜手里的鬼玺,这东西他研究千百遍了,一直没有头绪。
“影壁上的字不是女真字,但属于一个系统。当年我觉得蹊跷,抄了一些,可由于这些人面鸟,我只能离开。”黑眼镜转头瞄向影壁,“后来我回到丰宁,寻访了许多人,还有个跟我一样长寿,但现在已经死去的人。他告诉我,这可能是以前女真族用来记录核心事件的密文。他又给了我一本类似密文字典的书,我研读了很多年,现在回到这里看到完整的文字,才有了推断。”
“操!搞半天还是推断!”胖子说。
吴邪忙道,“即使是推断也无所谓,总比我们一无所知好。瞎子,你是为破解影壁上的文字才来云顶天宫吧?”
黑眼镜笑而不语,只在吴邪面前举起鬼玺,“影壁上的字绝不是万奴王的墓志铭,而是详细讲解这玩意儿怎么用。其实,我还有些不相信,这是张家人跟女真人的约定,门只能张家开,所以他们拿走了鬼玺。”
“戒指跟鬼玺合二为一才能打开通往九龙抬尸棺的通道?”吴邪问。
胖子也说:“为什么女真人要把鬼玺的使用方法刻在上面?”
解雨臣忽然道,“我觉得是给来这里的张家人看的。他们有失魂症,对不对?”
黑眼镜点头,“没错,因为女真族只能守门,不能开门,所以保留了戒指。真正的钥匙还是鬼玺,文字也是给容易失忆的张家人看的。”
“那鬼玺到底怎么用?”吴邪问黑眼镜。
黑眼镜又转向解雨臣,还对他暧昧地笑了笑,“也是花爷提醒了我。他说鬼玺没有被雕刻成鬼玺前是什么?是整块玉石还是毛石?我想起一件事,吴邪从民国带回来的白玉双鱼玉佩,它原本应该是汪家用来识别族人身份的物品。但是我想起的事情跟汪家没有关系,而是在罗布泊发生的那件事情。”
“等等,”胖子不耐烦地打断黑眼镜,“信息量太大,你先把汪家的事说清楚。”
其实吴邪早有心理准备,看来他奶奶的娘家跟汪家还真有那么点关系。于是,他道,“不用了,这个以后再查,先说鬼玺。”
“彭加木的事儿你们都听过吧?”黑眼镜说:“罗布泊神秘失踪事件。”
这事儿吴邪当然知道,小闷油瓶把白玉双鱼玉佩交给他时就想到了。
“知道。”见胖子一脸迷糊,解雨臣居然有兴致解释起来,“传闻罗布泊考察队带出一块玉佩,这玉佩是一条鱼,然而研究的时候,这鱼忽然复制出另一条鱼。这件事匪夷所思,所以被有关当局隐瞒下来,罗布泊好像出现过很多被复制的物品,包括人类,而且罗布泊地区经常出现异常天气,似乎地下有神秘的深渊。”
“对,”黑眼镜望着解雨臣,温柔地扬起眉毛,“所以这件事的代号叫‘双鱼玉佩’。汪藏海见过青铜巨门,其实蛇眉铜鱼就是按照影壁里记载的鱼类制造而出,这种鱼据说在上古时期存活,可起初制造它的材料不是铜质,是……”
“玉制?”这个不用明说,吴邪也猜得出来。他只觉得上古年代有人在下很大一盘棋,星罗密布,比汪藏海的千年布局更加缜密精细,而且能力也更出众。
“影壁里记载条鱼干嘛?”胖子很疑惑,“不是记载鬼玺的使用方法?”
“因为制作鱼的材料跟鬼玺出自同源,也被记录在案。鱼的样子刻在影壁最下层,据说被当做祭祀神器使用,汪藏海看到后做成蛇眉铜鱼隐藏东夏的秘密,这是我的猜想。”黑眼镜回答。
吴邪犹豫地看着黑眼镜,有些拿不准的样子,“难道你想说罗布泊出土的是东夏制作的蛇眉鱼。龙纹盒子里拿出来的东西最后做成了鬼玺,戒指和蛇眉鱼?”
“对。所以……”黑眼镜抚摸着鬼玺上的花纹,“这鬼玺也具有复制功能,所以有两个鬼玺,哑巴张没有骗你,他给你的是真品。”随后,黑眼镜用力将鬼玺掷到地上,与岩石相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玉片四处飞散,竟然绽放出青色荧光,像漫天流星。
“啊!”吴邪惊叫一声,不止吴邪,胖子也叫了,解雨臣则紧宁双眉,怔在原地。
黑眼镜走上前,“别担心,毁了也没关系,因为我们不再需要鬼玺,这是最后一个十年。”
“……日你祖宗!瞎子,就算你不要也不能摔了,给胖爷我出去卖钱啊!”胖子气愤地嚷嚷,见到如此绝世珍品就这么毁了,简直比割肉还疼。
吴邪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陪了他许多年,闷油瓶临走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碎了,居然有一点想哭的感觉。很多时候,他把对闷油瓶的执着寄托在鬼玺上,看着鬼玺,他就想到闷油瓶有可能真等着自己去接他,他回家的路,有自己帮他记着。
黑眼镜弯腰,从地上拾起一个东西,轻松地对吴邪说:“事情其实就这么简单,是我们想得太复杂。因为鬼玺可以复制,所以里面藏了东西,只需摔碎便可取出。”
解雨臣走到黑眼镜面前拿起他手心里的东西,是枚青铜钥匙,大小比防盗门钥匙小一圈,花纹与青铜巨门如出一辙。“你别告诉我打开青铜门的方式是用这把钥匙?锁孔在哪里?如果真是这样,这么大的门,锁孔的比例也太搞笑了。”
令吴邪几乎拜伏的上古神迹某处有个锁孔,然后拿上藏在鬼玺里的钥匙以正常程序开门,这就是他们钻研了许多年,一直琢磨不透的开门方法?
谁在耍他们?
但黑眼镜真的点了点头,“对,就这么简单。当然锁门的时候还需要一道工序,用人皮把门封住。”
“胖爷撑不住了,干革命这么多年竟是怨死的,谁出的主意,这不是开国际玩笑么?”胖子一下子坐到地上,“我已经不相信这个世界了。”
别说胖子,吴邪和解雨臣都不敢相信,但钥匙就在那里。套用仓央嘉措的诗,那叫你信,或者不信我,钥匙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怨,或者不怨我,钥匙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张家以前就是这样保管开门的钥匙,谁也不会砸了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黑眼镜笑得很厉害,“果然手段高明,几千年来把人心都看透了。我的祖先一直把三个戒指供在神殿里,就没发现其中的秘密。”
除了黑眼镜,其余三个人用了很长时间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打开青铜门的方法仅是使用钥匙,尽管他们还没找到锁孔。
“吴邪。”终于,解雨臣把钥匙递到吴邪面前,“拿去吧。”
吴邪手臂微颤,将钥匙攥在手里,花纹嵌进皮肉,印上深深的痕迹。多少年了……竟就这么简单,早知道他自己把鬼玺锯开拿出钥匙,再用黄金做成金镶玉,卖了做小哥下半辈子生活费。
“我去找锁孔。”解雨臣把包卸下来放在一块岩石前面,“这里我身手最灵活,都别跟我争。”他其实想为吴邪做点事,因为吴邪看起来实在很难过。
“我跟你一起去。”黑眼镜跟在解雨臣身后。
解雨臣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钥匙解决了,现在就剩锁孔,这次来居然没白跑一趟,有望打开青铜门,难道他们还能直接见到“终极”?
吴邪沉默了一会儿,望着解雨臣在青铜门上慢慢摸索,而黑眼镜一直紧盯着那道瘦长的身影,似乎解雨臣从上面摔下来,他马上就可以接住他。
“我总觉得瞎子对花爷关注度过高。”胖子拿出罐头。
吴邪“嗯”了声,道,“秀秀说以前老北京胡同里有个拉二泉映月的黑瞎子,小花十六岁时伤了眼睛,看不见,每次听到这音色都喜欢得要命,以为是乞丐,总往人碗里扔钱。”
“噗!”胖子把刚塞进嘴里的肉沫喷了出来,“装瞎子阿炳呐,还二泉映月。听你这意思,阿炳同志是我们这位瞎子?”
吴邪点头,“没错。秀秀一直没对小花说这事儿,她觉得好玩,想看瞎子现在怎么戏弄小花,毕竟人家不是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