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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夜已经离开、地点是没有玖兰枢的元老院、玖兰李土乖乖呆在他亲手缔构的、阻隔了一切的坚实结界里,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然而,牢笼中的小白鼠却在这个时侯再度露出了游刃有余的戏谑微笑。
“哦,是关于你身负的诅咒吧。”
玖兰李土这样倨傲地说着,终于如愿以偿地重新看到了千夜咎错愕失态的动容。
“拥有最为浓郁的玖兰血的帝王——除了玖兰的始祖玖兰枢,还有谁能负起此等冠冕?”
千夜家主并不知道,玖兰家的始祖不是消亡,而是沉睡。
也从未有人料到,沉睡的始祖会再次被玖兰李土唤醒。
如今这所有错综复杂、纠缠无解的一切,都不过是源于千夜家主耍文艺腔意外造就的文字游戏,如果当时他直接说出君王玖兰的名讳……
至于玖兰李土——
“不错,我也是当年的叛党之一,自然与你的父亲私交颇深,所以我也很清楚,只有你的死亡,才是最终的解决之法。”
……
沉滞得仿佛携着千层砂石、洪流般繁重的黑暗,几乎要将人压垮般铺天盖地卷来,前路全部崩裂、化为深不见底的沉渊,千夜咎站在断层的边缘,在逐渐被这浓郁的阒寂溶蚀之时,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攥着垂落在身前的围巾。
黢黑的环境并不能对血族的视野造成丝毫掣肘,他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致,在这样的处境里,竟然也渐渐地感受到动人心弦的暖意——在这里,他度过了一生中最美好、最温暖的时光。
但是……他却并没有保护好对他来说珍之若重的至宝。
这一切,其实早就应该结束的——
“阿咎会来这里,是不想再回去的意思么。”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温凉声音带着浅浅的轻叹,熟悉得发颤,千夜咎尚未来得及感到惊讶,就已经被心疼虏获。
他正准备转过身去,却被突如其来的拥抱阻止,玖兰枢从身后抱着他,清冷的温度贴合着整个背部,温暖得几乎要流下泪来。
“怎么可能。”千夜咎回答得十分流畅,玖兰枢的适时出现,手中的围巾什么的自然被取而代之,他转过身去回抱着玖兰枢,将脸亲昵地埋进温热细腻的颈窝,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声音也变得轻松起来,“小枢怎么也会过来?优姬的问题顺利解决了吗?”
被玖兰树里封印起来的血液似乎即将苏醒,黑主优姬非常的不安,并且试图从玖兰枢这里问清被隐瞒的过去——这是发生在他们返回黑主学园当晚的事情。
抵在千夜咎耳廓的精致下颔微微蹭动,传递着摇头否定的讯息,“所以我来晚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玖兰枢蓦地有些恍惚。
千夜咎也曾以相似的姿势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在他的人生中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说日更就日更
阿咎的身世:第N泼狗血已洒出,窝是俊美的狗血小能手,诶黑~
☆、第六夜~晓角~
是在十年前那个改变了一切、昭示着这一切罪孽开端的雪夜里。
有些东西,从未得到,与得到了却又失去所承受的重量,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虽说早在始祖时期,玖兰枢就已经经历过许多次这样的失去,但是玖兰悠与玖兰树里双双当着他的面辞世的时候,他还是无法克制地对本应被他视作蝼蚁漠然相待、随意碾压的玖兰李土产生了掉价的恨意与杀意,即使这样的变数不过只是打破了他的梦境、剥夺了他的奢求,强制他回归本该拥有的生活——孤身一人独自前行。
不过庆幸的是,他很快便接受了这样的转变——毫不留情地将玖兰李土击碎,独身面对剩余包围着玖兰本宅、漫山遍野的Level E,并且还要照顾怀中承受了术法正在昏迷、手无缚鸡之力的优姬,这些也未能为他带来丝毫的困扰。
玖兰枢早已习惯独自一人,即使此次的目标是元老院,与尚未死透、目前可能已经被元老院窝藏起来等待重生的玖兰李土,要凭借一人之力摧毁,也不过只是多花一些时间布局而已。
当前他要做的,就是铲除这里成为他安置优姬的路途之上障碍的Level E。
刚刚清除过这里的喽啰,这片雪域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玖兰枢寻找到一处隐秘之地将昏睡的优姬放在树下,确认前方高耸的雪丘恰好能够稍作阻挡后,毅然转身踏上孤独的杀戮之途。
一个、两个、三个……数不清的敌人葬身在他强势的攻击下,如此强大的力量、区区Level E根本不能近他的身,即使已经击杀了数量众多的敌人,那一身米色的风衣却仍然干净如初、不染丝毫鲜血。
行走、寻找、杀伐——凄迷的风雪里,他机械式地不断重复着这样的进程,单调得宛如这茫茫无边的纯白雪原,深色的眼瞳尽是冰冷漠然,宛如沉渊寒潭一般、足以吞噬所有光芒般空洞死寂。
而就在这个时候,千夜咎出现了——
顷刻间击杀了那只接近他的敌人,携着劈开他生命中所有晦涩的明亮光束,出现在他的身后。
千夜咎似乎刚刚经历过筋疲力尽的奔跑,此刻正犹自喘息着,对上玖兰枢看过来的目光,面上的忧虑与心疼全部被悉数敛藏进心底,呈现在玖兰枢眼前的只是他如释重负的清和微笑,然后,温暖的拥抱接踵而至——
“小枢……抱歉,我来晚了。”
这样的平实无华的宣言,却因为出现在这个时侯、昭示着玖兰枢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从而拥有了特殊的意义。
置身于这样的怀抱中,脆弱的疲惫感似乎也感受到主人下意识的放松乘隙而入,倦怠的酸麻裹挟了全身,沁人心脾的暖意太过诱人,玖兰枢无骨般地倚靠在千夜咎身上、完全凭借对方的力气支撑着站立的姿势,冰冷的脸颊埋进千夜咎暖暖的肩头,在感受到揽在他后背、愈发收紧的力道时慵懒地低笑了一声,“阿咎,闷死了。”
似乎为了配合这番无足轻重的抱怨,玖兰枢终于从紧致的怀抱中抬起头来,却并不是为了顺畅地呼吸——当时他的身高仍然比千夜咎矮了半头,此刻抬手环住对方的脖颈,微微施力拉下的动作带着小孩子般的任性,轻车熟路地舔过顺从靠近的颈侧,将锋利的獠牙深深刺入咫尺之处的动脉。
千夜咎抱紧了玖兰枢,毫不反抗地任由他索取自己的血液,甚至为了让玖兰枢的进食更加轻松一些而自行俯下身去……就这样靠在玖兰枢耳畔,温柔得快要拧出水来的声音里浸满纵容的宠溺,“别担心,从现在开始,有我包养你了,所以……小枢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哦。”
——仿佛魔咒一般、强势侵入玖兰枢的生命,开启这一场万劫不复的轮回。
……
此时此刻,纵然与玖兰枢回忆起同样的过往,千夜咎的心情却是全然迥异的。
这一切的确早就应该结束,只要在那个时候他再早去一步,就可以赶在元老院回收玖兰李土之前,亲手帮助玖兰枢杀死他,永绝后患。
宿命的安排,有时真是令人无语又无力。
千夜咎心中这番挣扎,却也并不是无迹可寻。
早就注意到快被他扯得不像样子的围巾,玖兰枢放柔了声音问,“又是我不能知道的事?”
“嗯?”
“阿咎去元老院做了些什么,知道了什么又决定了什么——”温凉的音色里带着些许落寞,浅浅淡淡的,却也并不妨碍在千夜咎心底轰然掀起逼人欲狂的痛楚,“似乎……已经不准备告诉我了呢。”
“小枢……我、真的……不甘心。”颤抖的声音并未因为闷在颈窝里而削弱其刺耳的程度,这个时侯,千夜咎趴伏在玖兰枢肩头的姿态终于染上了浓郁的精疲力竭——
“怎——”
察觉到不对劲的玖兰枢,最终还是未能继续染上了焦灼关切的询问。
他被千夜咎粗暴地推到身后的墙壁上,大力的撞击惊醒了沉寂的尘埃,它们纷乱地飞散在空气里,攻击着脆弱的鼻腔,玖兰枢却无暇顾及其他,因为千夜咎的獠牙、已经狠狠地切入他颈侧的血管,只为他留下了低声呼唤对方名字的余裕——
“……阿咎……”
耳畔回响着血液汩汩涌出、以及吸食者大口大口吞噬的声音,意识到这个人是谁,玖兰枢并无丝毫怒意与不悦、反倒有种奇异的满足感。最初的诧异过后,他纵容地抬起双手、紧紧地拥住千夜咎,而后安静地闭上双眼、轻浅的宠溺逐渐笼上唇角细微上扬的弧度。
……
并不如玖兰枢那样轻松惬意,承受着随血液一同涌入的记忆的千夜咎,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享用久违的、心爱之人无比香甜的血液,眉间蹙起深刻的褶痕,此时此刻浮现在他面上的是清晰可辨的痛苦,宛如低郁压抑的云霾沉滞在眉宇之中。
与他不同,玖兰枢并没有隐藏自己记忆的能力,于是那些千夜咎没有参与的经历,此刻仿佛全真影像一般、一帧不落地在千夜咎的脑海中循环放映,轰然掀起夺人心魄的惊涛骇浪。
玖兰枢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像千夜咎那样随性而为、推拒自己不想要顺从元老院的安排去完成的事情,但也为他提供了比较宽泛的行事权限。
在将优姬送到黑主灰阎名下寄养后,借着这位猎人与玖兰家的亲友关系,他享有定期探访的机会。
黑主灰阎早有期盼人类与血族和平共处的愿望,创办黑主学园作为实验、为之后的盛世埋下伏笔的理念也很早就已成形。他曾在玖兰枢前来探望优姬的时候提及,并且也得到了积极的赞同,于是兴高采烈地对这个愿望实现必须具备的条件——纯血之君玖兰枢发出邀请,不想却被坚定地拒绝。
——“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元老院,有一个人……我必须要留在他身边。”
清冷的声音携着劈金断玉般的力道,掷地有声地在千夜咎耳畔响起时,他同时看到了浮现在记忆之中那个温雅少年完美容颜上、不容置喙的决绝。
没有人会比千夜咎更明白,离开元老院前去黑主学园对玖兰枢来说意味着什么。
身在元老院这种处处受限的囹圄,虽然也并不会影响玖兰枢实现最终目的,但与前往黑主学园是完全不能比拟的。即使在那里也会受到元老院的监视,单纯的学园生活不仅令人轻松不少,更加宽限的自由度为玖兰枢提供的便利也不止是一星半点,加上元老院里千夜咎的配合,一场二十年、甚至更久的复仇,压缩四分之三绝无问题。
但是他却为了他,甚至想过放弃这样完美的机会……
不错,在玖兰枢最初的计划里并无绯樱闲与锥生零,仅仅只是联合千夜咎捣毁元老院、诛杀玖兰李土。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