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叟在门外轻声求见。
卫芊嗖然睁开双眸,郎声应道:“是叟么?快进来罢。”
“是。”
叟在门外应了,随即大步踏入。
一见卫芊,他便倾身而拜。
卫芊含笑受了他这一礼。
这也是两人成为主仆以后,叟第一次,正式地向卫芊行这种主仆间的礼仪。
直到叟恭恭敬敬地将这主仆之礼行完之后,卫芊才对一旁呆若木鸡的朱嬷嬷吩咐道:“嬷嬷给叟备榻,从今天起,叟跟我的主仆情份算是定下来了。卫芊高兴,今天当得与叟一醉。”
叟呵呵笑着从地上起来,朱嬷嬷犹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道:“叟什么时候与我家小姐竟然成了主仆?什么时候的事!”叟笑着望了卫芊一眼,解释道:“我与女郎主的主仆之缘早在古庙那会便已经结下了,从前只是时机不对,未向嬷嬷提及罢了。”
望着犹自站着的叟,卫芊神色一整,对朱嬷嬷道:“快快给叟备榻罢,我跟叟还有事要议呢。”
朱嬷嬷如梦初醒,忙不迭地替叟搬来榻几。
叟一径坐好,便将随身带来的账本拿了出来,将最近所得一五一十地向卫芊禀报起来。
主仆两人这一聊,直至深夜。
临去之时,叟向卫芊禀道:“之前女郎也不来这宅子留宿,所以叟并未替女郎准备侍婢,这宅子里可以用的,也仅仅是几个粗使婆子。如今不一样了,女郎是这宅子的主人,身边要没有几个侍婢侍候,终究不太方便。明天我便去奴隶集市,挑选几个灵伶一点的女奴回来侍候女郎可好?”
卫芊点头说好,随即又仔细交待道:“叟在挑选侍婢的时候,不要挑选太原城跟苏城的就行了。”
叟略一沉吟也就明白了。
这两个地方的侍婢,呆久了,怕是会泄漏了卫芊的身份。
叟告退离开时,朱嬷嬷前去送门,卫芊用手支着头,再次满足地,长长地吐出一浊气来。
重生至今,直到现在,她终于冲出了卫府那个牢笼,而且还有了自己的宅子、铺子、千亩良田,金银数以千计!
这种感觉,真好!
这种可以主宰命运,为自己而活的感觉,真好!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卫芊知道,那是朱嬷嬷返来了。可是她不想睁眼。
她只想静静地体会这重生之后,这种可以掌控自己的喜悦。
“小姐。”
“小姐”
朱嬷嬷望了一眼像似老僧入定一般的卫芊,犹犹豫豫地唤了两声,见卫芊不予理会,还当她是睡着了,也就不敢再惊扰了她。
怔怔地望着火光中卫芊不无满足的笑颜,朱嬷嬷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小姐,竟然是个胸有邱壑的谋士。
直到现在,朱嬷嬷才发现,卫芊之所以不惊不怒,原来是她早就有了安排。
早在她来太原的时候,早在她还没有见到叟之前,似乎她便一步一步地按着她自己的意愿在走。
想到这里,朱嬷嬷嗖然一惊,下意识地便向卫芊望去。
她看到的,是一张酣睡如婴儿般纯真的脸。
朱嬷嬷心里一阵自责:自己亲手带大的小姐,现如今变得心思这般深沉,说来说去,也是无人依仗之下不得已的选择罢了!自己怎么还可以去怀疑那些灵异之事呢!
卫芊一直没有睡着。
她知道朱嬷嬷有很多话要问自己。
她也知道,朱嬷嬷一直在暗里打量自己。
直到她听到朱嬷嬷那幽幽一叹之后,她便知道,从此以后,就算朱嬷嬷对她的反常行为有所疑惑,这个善良的忠仆也会选择烂在肚子里。
她一定会。
卫芊勾了勾唇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卫府。
卫良正气急败坏地对着一众护卫嘶吼。
一旁的元氏跟卫勇,也帮着在教训那帮失职的护卫。
因为就在刚才,卫良刚刚赔出去了一个女儿。
最要命的便是,卫良不知道,即便他赔出去了一个女儿,成王爷知道自己送去的不过是个庶女,与先前承诺的卫氏嫡女不是同一个人时,会不会怪罪自己。
这时候门僮突然来报,说是太子墨来访。
一听到这个平常自己费尽心思也请不来的太子,居然自动上门来了。
卫良在呆怔了少顷之后,立时回头冲身后的侍婢怒吼道:“还不快快替我更衣,好让老夫出门迎接太子。”
“是。”
奴婢们应答着一拥而上,手忙脚乱地替卫良将常服换了下来,卫良连冠都来不及戴好,便跌跌撞撞地迎了出去。
谁知道,卫良堪堪迎到门口,段墨已经黑着脸自顾冲了进来,见了他劈头一句话便是:“卫芊在哪里?”
这一问,真让卫良的脸比死还难看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自己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了,怎么突然间,全天下的人都要找卫芊!
太子墨不正是对她恼火,才气冲冲地离开卫府的么?他难道不是因为生她的气,所以自己三请四请的,他也再不肯来的么?
怎么突然的,他又跑来找卫芊干什么?
卫良都欲哭无泪了!
“卫芊在哪!”
段墨又冷冷地,打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崩道。
或许是卫良脸上的表情太生无可恋,段墨心中一惊的同时,他身上那股总是不愠不淡的气质,也就跟着烟消云散了。
卫良几时见过这样的段墨,当下吓得腿下一软,忙不迭地应道:“我也不知道呀!自从那天将她逐出府去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卫良苦着脸,小心偷望了一眼段墨的表情,然后便自动将嘴闭上了。
想也是,他若知道卫芊在哪里,他又何必冒着得罪成王爷的风险,硬着头皮,将自己的长女卫莲给送了过去。
段墨原本放在两侧的手,在听了卫良的话后紧紧地攥成了拳。
“你的人,最后见到她时,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他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地闭了一下双眸,再睁开双眼后,段墨的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
卫良一听段墨这么问,便知道,自己干下的龌龊事,估计太子已经是知道了,当下便再不敢隐瞒。
只是他被太子墨的表情一吓,一口浓痰便咔在他的喉咙,跟风车似的呼呼作响,那口气却怎么也提不上来。
段墨见了,心中生出一股厌恶,随手挥出一掌,将他那口浓痰拍出来的同时,卫良两颗黄牙也一同飞了出来。
然而这时卫良已经顾不上太多,满嘴鲜血的他,急急地向段墨回道:“应是三天之前,地点在太原城的古庙……”
显然段墨所有的耐心也只能坚持到现在,不等卫良说完,段墨便自顾向外走去。
只是堪堪走到门口,他又嗖然回头,冷冷地说道:“这次若是本太子为你找回卫氏阿芊,不要为难她!否则……”“不敢为难!绝对不敢为难!!”
在卫良一迭声的保证中,段墨冷冷地收回目光,大步向外走去。
现在已经临近冬季,外面夜凉如水。
段墨失魂落魄地牵过门僮递来的马,长腿一抬坐了上去,然而他的心里却茫茫然地没有目标。
如果不是他恰好经过卫府送去成王府的那辆马车,如果不是他耳力过人,如果不是他正好听到了那个嬷嬷劝慰卫氏长女的话,他任至都不知道,卫芊她已经不在卫府了!她竟然被驱离卫府,而且还失踪了!
对于卫芊为什么会被驱逐出卫府,段墨虽然来不及追究,但心里也隐约猜到,必定是与自己有关。
这种猜想,让他在焦急之余,更多了一丝愧疚。
段墨不知道,像卫芊那样的弱女子,她离开卫府又能去到哪里?
段墨仔细回想起卫良所说的一切,突然想到:既然卫芊曾经在古庙落过脚,那么去古庙打探一下,或许会有她的消息。
心里打定主意,段墨便不由分说的驱马向古庙赶去。
夜风冷冷地刮在段墨的脸上,然而他却感觉不到那股冷意。这一刻,段墨的心里全被一个女郎的名字占据了。
那个人,就叫卫芊!
谁在找她(一)
更新时间:20131029 14:52:45 本章字数:5467
十天过去了,段墨仍然没有卫芊的消息。
这个女郎,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段墨去过古庙,得到的,也仅仅是跟卫良一样的消息。
那就是,卫芊在某一天里自行告辞下山了。
卫芊无疑是聪明的,然而她再聪明,段墨也无法想象一个女郎,失去家族的僻佑之后,在这世道上如何生存樯。
唯一让段墨觉得欣慰的是,卫芊应该是有计划,有打算地离开的。那么,至少可以肯定,到目前为止,她必定安然无恙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也所幸她是离开了,否则,那天被抬进成王叔府上的人,就会是她。
卫良他,竟然想用卫芊来换取那个庶子的前程晶!
段墨想到极怒之处,不由一拳重重地砸在几上。他那修长整洁的手指,隐隐地,似在发抖。
疲惫地闭上双眸,段墨不无头痛地想到,卫芊这次离开古庙,似乎事出突然,就连一向与她关系亲厚的卫青,居然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为了找卫芊,段墨也不知道,卫青他居然已经从军了!
回想起卫青在听到卫芊失踪的消息时的惊讶跟担心,段墨可以肯定的是,他是真的不知道卫芊的下落。
卫青甚至一度还想着,卫芊是不是去投靠她的舅父了。
毕竟他从军之前,舅父曾经发过话,说愿意照顾卫芊的。
卫青的话,一度让段墨又充满了希望。
直到他在苏康那里再度扑了个空之后,段墨这才意识到,这个女郎,她是存心要消失的。
从她拒绝自己那一刻起,她便存了要脱离卫氏,摆脱众人的决心!
段墨委实不明白,卫芊为什么要这样?他也实在想不明白,她这样的决定,到底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卫氏的人,才逼着她不得不离开卫府,躲了起来?
段墨越想心里越乱。
只是,他现在再放不下,也只能放下了。
因为跟韩王联合出兵收复苏城在即,现在的段墨,他的全部精力要用在督军上。
至于卫芊……
一种可能突然浮上他的心头。
这个女郎,为了她的阿兄,连命都可以不顾地跑去渡水,一旦她安定下来了,又怎么可能不去知会卫青呢?
这种想法一径冒出,段墨便心里一宽。
他嗖然挺直了腰背,大声令道:“来人!”
一个护卫大声应诺着出现在大殿中央,段墨拈笔飞快地在素帛上写下一些文字,一边叮嘱道:“你将本太子的手笔亲自交给统帅大人,便说是我的意思,将中将手下的卫青拔出来,专事供粮之事。”
那护卫答应着接过段墨的手笔,大步离开了。
段墨又沉思了一会,这才打起精神来处理政务。
太原城,处于一副开战在即的混乱之中。
每天都有无数铁骑护送着数百辎重,从闹市中经过。
围观的庶民,在指指点点看着热闹的同时,心里却也隐隐不安。
这种对明天的不确定,才导致太原城的良田无人耕种,无数的良田都荒芜在哪里。
这一仗,虽说有韩国相互,但是对狄人的害怕已经深入骨髓的段人,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在这一仗中,段人可以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他们中大多数的人任至还很驼鸟地想着,只要狄人不追杀过来,这样已经好好的了,为什么还要出兵去激怒狄人。
段国之所以不能兴起,与上至士族,下至庶民这种贪图安逸又厌战惧战的心里,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正因为如此,这些从苏城迁移到太原城的士族世家们,并不急于置田购地,那些百姓也无心种田。
这样以来,不经意间太原城的大把良田便被一个称之为叟的人买了下来,而且都是以极低的价钱买了下来。
街道两旁等待段军的辎重过去的人群中,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也靠着路边停着。
寒风咋起的时候,人们偶尔可以从微微荡起的车帘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