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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入戏-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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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抬头偷看俞溯舟的面目,结果还是没什么收获,不过那眼睛很熟,浅棕色的眼眸……好像是在记忆里见过一般。
那是应该是入斜第一次如此清楚地听见俞溯舟的声音,那个声音沙哑沧桑,好像很久之前喉咙受过伤的样子……不仔细听能觉得那是男子的声音,可是此时俞溯舟身上只是穿了一件素帛长衫,显出了她窈窕的腰身,分明是个女子。
而俞溯舟此刻也在打量入斜,她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
沈白羽咳了一声,示意入斜别再如此盯着教主看,不过没起到什么作用。
差点喊出了入斜的名字,但是她在最后又止住了,怒斥沈白羽道:“为什么把她带回来,快把她带走啊!”
“阿琴,别闹了,她是姗姗啊。”
“她是姗姗我才要你们滚!”
她从不曾发过这样大的火,沈白羽长叹了一口气而后要带着入斜退出了房间,打了个手势。而在这里站了还没一刻的入斜,对事情还是一头雾水,不过真想离她不过一步之遥,只要一句回答就够了。
“教主,你和我的母亲俞怀琴,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早就死了,不准再来问我!”手中暗自运气,甩了一袖子出去却被沈白羽生生接下。入斜想去拦住俞溯舟,却被强大的内力给推到了一边,不知什么时候,教主这般厉害了。
逐客令下到如此,再不走只能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退下之后入斜发现沈白羽有些难受的样子,只能把他暂时送去疗伤,暂且把自己想弄清楚的事放在一边。
不过后来沈白羽对她说,除非俞溯舟愿意,她就别想套出一星半点的消息来。
入斜听了那番话只能垂头丧气,挂在温泉旁不说话,享受着蒸蒸的水汽。
……
可能是发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俞溯舟缓缓地步入卧室,在床上坐下,胳臂将双腿圈起来,任由回忆着潮涌一般滚来。那是她接近二十年都没办法去拥抱的亲生女儿,而她望了二十多天的小破屋子里关着辜负了她一生的丈夫,沈白羽还真是急了,连这样的下策都使出来了,可是……却是比请什么名医来要有用得多了。
沈白羽不曾禁过入斜的足,她便大方在玄真教内逛了起来,这一逛发现这里的格局除了像仙境之外还有点像道观……虽然道观的格局并不完整,但是有好多炼丹炉子,真令人怀疑这个魔教是不是想要成仙而弄了那么多的东西。
齐琰正独自驾着马车往出岫山赶去,已经到了凤翔境内,不过路上遇上一个结过梁子的人,耽误了几日。
至于流觞,这人好像隐匿了自己所有的踪迹,或许还在路上,或许已经在这玄真教中藏好了,只等着刺杀俞溯舟的时候。
而除了这些比较孤单的势力,似乎江湖中也有人在集结一股势力,以不知道要做什么用处。那个推迟了好两个多月的比武大会应该就是一个预兆,他们再等一个契机,希望不是兵发出岫山就好了。
入了二月出岫山上的雪便渐渐的化掉,露出它本来的模样来,这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颇有种忘却烦忧的冲动。
还是在那栏杆旁,俞溯舟看着下头乱逛的入斜,转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姗姗……娘亲做什么,都是为你好,知道么?

夜阑珊

虽然俞溯舟和沈白羽没有对入斜下什么禁令,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从山中传来的压迫感。玄真教似乎分为三个部分,一个部分挂在山外,一部分在山中,这两个部分都是她可以随意走动的。还有一部分在更为深处,外头守了好几个人,看着武功都很高强,硬拼绝对拼不过,最为神秘的地方想来就是那里了。一时好奇心起,入斜很想探一探那个地方,于是挑了个晚上,去了一趟。
越过青石构造的石室,入斜细细地观察着,发现这些守门的大概两个时辰会换一班人,这个时候能有大概半盏茶的时间穿过一片空地到达那扇雕着瑞兽的大门,说不定流觞就躲在那扇门后头呢。那几日把外面都探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人,连个端茶送水的都不爱说话,弄得她无聊得紧……所以说,无聊是人找事干最好的理由。
酒足饭饱,入斜借消食为由,又绕到了那个神秘的大门的前面,等着人换岗,施展轻功踏着岩壁稳稳地落在了那块空地的末端——大门的正前方越一丈远的地方。听闻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她一个健步倒地滚进了门。
蹭了一身的灰,不过幸好没被人发现。不过抖身上的灰尘的时候,她没注意到头上的簪子刚好落在了她滚地的地方。
这门里有什么东西,是她所一点也不晓得的,似乎又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驱使她向前去探寻。这门中的构造与外面又是不同,外面的石室虽然是一间一间营造的,但是石壁还是有一些凹陷,并没有磨得太细……这里可不是,墙壁太光了,比泰山上的石阶还要光,根本没有轻功可以借力的地方,不过幸好过道不是特别长,她很快进闪进了旁边一个石室中,才没来得及被那一对换上来的守门者。
入斜闪身进入的石室,是一个放杂物的地方,说是放杂物,不如说是放刑具的。房间里摞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借着昏暗的光,还能看见上面沾着的血迹已经成为了棕褐色甚至黑色。放刑具的地方,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刑堂……她拂过那些刑具,想着流觞以前可能也遭过这些刑具的罪,便提不起兴致来继续打探。或许打探下去,会知晓流觞始终不愿与自己提起的过去……
昏暗的房间,散出死气的刑具,无一不想让她逃离这个地方。
顺着纹理摸着杂物房的石壁,没有发现任何机关,不过她借着外头微弱的光看见了石壁上方刻着的一个花纹,那个花纹,她肯定她之前见过,而且和奇门遁甲有关。可惜个子不够高,够不到,只能端来一个凳子,攀上去看看。
这不动还好,一动她就直接掉到了下面的密道里去了。
“啊——”惨叫还没喊出去就已经跌到了密道底部,幸好这不是机关,若是机关,她现在肯定变成了竹签串肉或者铁棍串肉了。扶着地板站起来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这地板有些发热,不知是什么原因。
不敢在不知情况的密道里用什么火折子,她掏出了匕首护在身前,随时准备与人拼个你死我活。
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入斜隐隐听到有人说话的样子,她便将耳朵贴在墙壁上细细地听着,说不定能到什么魔教秘辛之类的。
……
近来江湖上看似平静,其实不然,已经有正派势力安□□了玄真教教中。正派人士自以为做事天衣无缝,奈何还是逃不过沈白羽的法眼,叛徒被掉在木架子上,半跪着接受刑罚。
“你以为早几年就入了玄真教,如今与那迂腐的正派联系我便发现不了了么?你送出去的那些信被全数截获,本座估计留你一条命看着那些人是怎么来送死的吧……”
沈白羽的话,一丝情绪也不带,但那阴鸷质感,隔着墙让入斜浑身有些发冷。
接下来要上的想必是刑罚吧……是会夹掉叛徒的手指还是撕掉他的皮肉?
坐于高台的塌上,沈白羽斜着身子,一只胳臂倚着卧榻的边缘不屑地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惩罚呢,还记得初入玄真教背的教规是怎么对付叛徒的么?”
叛徒……或许说是正派的内应本来是正气凛然的样子,听到沈白羽要自己挑刑罚也是吓了一跳……早就听闻玄真教右护法沈白羽心狠手辣,从刑堂出去的人根本不出十个……如今他也要做刑堂的冤魂了,只是可惜,在长安等着他的姑娘,永远也等不到爱人回去了。
“我既然落在了沈护法的手上,自然是悉听尊便了。”可是他的嘴上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你的信都是你自己手写的,那就把你的手砍掉再说。”沈白羽玩弄着手中的笛子,仿佛刚下的命令只是赏人一口饭一样平常。
“啊!”那人的惨叫声穿破了墙壁,直落尽了入斜的双耳。
一双手掉落在那人的身前,那本是一双能写得极好的颜体的手,名满长安的江湖才子,居然被人斩断了双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就哽在喉头,血肉模糊的断口汩汩地冒出血来,很快就将地面染得一片红色。而他也逐渐失去意识,只看见高坐于刑堂上的沈白羽一袭白衣,好似天神一般不可侵犯,可是偏生那样的人,是个修罗。
“拖下去……”沈白羽忽然坐正,而后站了起来,对站了好几排的人道,“若是发现叛徒,用什么传消息我便废了他什么。不仅是正派,还有玄真教的叛徒燕赵辞,不论是谁的人敢埋伏在这里,有种就别动,动了,就别以为我沈白羽抓不住你。”
语毕,沈白羽甩袖而去,像是要往密道来的样子。
不过入斜并没来得及觉察到这一点,她还在肖想着是否当初流觞也受过这般的罪,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听到了沈白羽的脚步声在向自己靠近了,此刻蹲下来当石头肯定来不解了,会被当做叛徒砍手砍脚的吧。
正当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应的时候,她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一个人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待她要回头看那个神秘人的时候,她的穴道一下子就被点住了,不能动。
那个人将自己扛在肩头,很快的就退出了密道,有惊无险。
因为脑袋朝下,也不知怎么的,忽然眼眶充满了泪水。
流觞,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好么……
我,什么也赔不起了。
……
奇怪的是流觞既没有把入斜弄晕,也没有听她解释,就把她丢回了她住的那个院子,她忿忿地望着流觞远去的影子,心想,这辈子,还要看多少次他离开的影子他们才能在一起,是十次百次还是千次甚至万次呢。
“站住!”
拼了全力解开穴道,扑了出去,还是摔了个狗啃泥,狼狈得很。
流觞回了头,立刻过来扶她,终究还是不忍。
嘴唇破了,牙齿磕出血来,可是还是不甘心,死死抓住他的胳臂,就怕他下一刻就无情地离去。
“我们经历了多少风雨,有什么是一定要你自己去面对的?”她一把舔掉牙上的血,说。
“我……”一时之间,流觞不知道该以何回答,两个人就保持着坐在地上和扶着坐在地上的人的姿势,僵持着。
“你取了殷家家主令,是要对付俞溯舟,她与你有什么血海深仇,为何不能对我说呢?”她抽出撑着地的手,抓着他的衣襟,要他正视着自己。
这个时候,流觞低头,刚好看见了入斜抓着自己衣襟的手,视线便忍不住往上和她相对,相视的眼神中,只剩下无奈和隔阂。
隔了许久,他才抱起入斜,将她放回了床上,道:
“不,是我和你之间,隔了血海深仇,找俞溯舟报仇,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什么血海深仇?”
“你的大哥和家中主母都是我杀的……而你口中的俞溯舟,应该是你的母亲吧,她害得我如此,我总要找她要一个交代的。”
这一句话,入斜几乎没有消化过来。
她与大夫人和大哥关系甚是凉薄,但她当初说过要查出真相,想不到真相居然是这个。至于后者,根本让她停止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俞溯舟,是她的母亲……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种种线索都在指向俞溯舟与入斜母亲非同一般的关系,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同一个人。她抱着头,细细地回想着小时候的事情,可是怎么去回忆,也记不得娘亲的模样,就记得,眉角的一点痣了。
娘亲将自己托付给师父,可是师父为什么什么也不和自己提起呢,师父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江州的消息还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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