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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现在都跟我到书房来,我们谈谈怎么找玉佛要紧,彻,你先去让人知会在外头没回来的,让他们四处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风声”。
“是,爹”。长孙彻正色应着,转身,匆匆离开。
第2卷 第75章 绝谷
这是绝壁崖腰处的一个突台,只够两个人站立,而此处突起的石块后方却有一个三人可过的洞穴,随着洞穴一路而下,到的,是另一方的天地,四周除山壁与高耸入天的参天大树之外,已是与世隔绝。
这山之壁,光滑无处可落脚,饶是轻功再高的人也无法在此处寻上一个落脚点从而一跃而上。
参天巨木,抬头尽见不到顶,青天白云尽离得那般遥远。
绝谷之中,倒是怡然一片,花香,鸟语,清淡宜人的气息,充塞入鼻。绝谷空间并不大,并非无止无境,一栋简朴的小木屋,是谷中仅有的人居之地。
小木屋前,一名盈弱清秀的小女人和一个漂亮的三岁小娃娃平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手里,捧着一束美丽的花儿,那名女子正一脸柔意的与三岁小娃娃说着什么。
小娃娃还小,却扬着小脑袋,很认真的听着。
忽地,一道黑影,从入口的那一方飘忽而至,女人和小娃儿还不及回过神来,那道影子已经站在他们的面前。
高挺的身躯屹立着,刚硬的脸部线色不见半丝柔意,那双眼,却透着深浓无可言明的感情。
那般浓烈,醉人,灼热——
“九哥,你回来了”。
“爹爹,爹爹——”。
女人和小孩回过神来,便紧巴巴的一人一边抱着男人。这时,也才发现,男人不是一个人回来,他还顺带了其他人,一个被他毫不怜香惜玉丢在地上的女娃儿,看起来好年经。
女人一怔,离开丈夫身边,蹲在地上,仔细端详着这个从来不曾见过的女人。
“九哥,她是谁?你为什么要带她回来?”。
九哥——
女子口中的九哥,便是闻人九,如今江湖上当家作主的盟主闻人九,这里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的妻子,和他的儿子。
“睡睡——”,小家伙也忍不住的上前点点躺在地上一直不曾动弹人儿的脸,“娘,不动,不动——”。
“乖,壁儿不要动哦,姐姐在上觉,别动”。
“娘,壁儿不动”。乖乖的收回小手,乖巧的说不动就不动。
“柔儿,你和壁儿先进屋里去,我把她丢到柴房就回来”。闻人九一把扯起地上的人儿,像扯破麻袋一般。
“等等——”。柔儿忙握住丈夫的手不让他再对一个粉嫩嫩的女娃儿动粗,男人就是这么失礼,“别把她带到柴房去,她一身细皮嫩肉的,也经不起这样折腾,让她睡在后方那间客房里吧”。
睡客房?
一个阶下囚,哪来客房好睡的。
“不用,她不是客人”。
“不是客人也好,是客人也好,先把她安置下来再说,九哥,来”。柔儿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扯着闻人九。
见妻子执意要这么做,闻人九再多的意见也全数憋回腹中,他一手提着手中的人——玉佛,跟着妻子到了后方原是准备给客人居住的房间,以前,这里还曾有一两个客人入住过,至从壁儿出生之后,绝谷中,就再也不欢迎任何的客人。
再好的朋友又如何,一到关键时候,就会摆你一道。
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乐柔抱了一被子,将玉佛安置在床上,才与丈夫回到他们的屋里。
她心疼丈夫的辛苦奔波,却总是做一些自己根本就不愿意做的事,如若没有她们母子在旁拖累,现在的闻人九,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九哥,是不是那人又为难你了?”是她错信了人,好不容易出一趟绝谷,却着了别人的道。
“没有”。宽厚的大掌,轻柔的抚过她的发顶,再将她拥入怀中,“你别担心,我会处理”。
“爹爹,抱抱”。闻人壁见爹抱了娘,自个儿也要求爹抱抱。
闻人九一手圈住妻儿。
好半晌,一家人温情够了,闻人九才放开妻子,从怀中掏出一个拇子大的白玉瓶,递到妻子面前,“柔儿,先服下”。
乐悦静静的凝望着那让人心惊白玉瓶,她不想接,更不喝那让人反胃的东西,却不得不喝,这是她的续命丹药。
她,别无选择。
“柔儿——”。闻人九钢牙一咬,宽厚的掌几乎将手中的小瓶子捏得粉碎。他想这么做,却不能,柔儿还得靠它来续命。
“好,我喝”。乐柔努力的扬起一抹笑,接过来,一口喝尽,眉头都不皱一下,反正,她已经习惯了,喝了那么久,被折磨了那么久。“你别担心,我现在好得很,只是——”。微微一顿,她仍是忧心仲仲,她不想让一家人都过得这么辛苦,只是为了她这副破身子,“九哥,别再让慕容海牵着你走,我们不要再理他了好不好?”。
“不好”。闻人九心疼的握紧妻子的手,“直到找到救你的药,我必须听慕容海的,柔儿,放心好吗,慕容海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不能吗?
他整个人已经变了,这就是慕容海造成的,他不再笑,他的眼中总是藏着忧郁,他在她以为不知道的时候,总是呆呆的看着她——
这不是以前的闻人九会做的事。
“没有用的,能找的神医咱们都已经找遍了不是吗?有的甚至不知道我身上中的是什么毒,就算有人知道我身上中了毒,也不知道所中之毒是什么成份,只知道,他们不能治”。不是一个两个这么说,找了好些人,每一个都这么说。
由充满希望到如今的失望,她已经习惯一次又一次的从别人眼中看到的无奈。
“对不起,尊夫人身上的毒是在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句话,她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
她不要他再四处奔波。
“别说傻话”。刚硬的容颜一仅,“你还有我,还有壁儿,只要有我们在,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壁儿呢。
是啊,她放心不下壁儿,也说服不了他放着她不管。
“好,不过,不许勉强”。
“不会”。
怎么会勉强,如果不是这种该死的毒太过莫名其妙,如果不是每个月柔儿都必须服下慕容海的血才能继续延命,他一定会将慕容海身上的血抽得干干净净,让他化成一摊肉泥。
乐柔替丈夫准备好换洗衣物,让他到木屋后方的温泉去洗尽一身的疲惫,她则带着儿子开始准备晚膳。
过一会,天就要黑了。
过一会,客房里的那位姑娘也要醒过来了,乐柔去瞧过,那位姑娘是被九哥毫不怜香惜玉的敲昏的。
为的,依然是她。
这又是慕容海那个恶人的交代,将这位姑娘抓来,再威胁这位姑娘的丈夫为慕容海所用,慕容海的如意算盘总是敲得霹雳啪啦响。
闻人九只说了个大概,乐柔也只了解一个大概,他不想妻子太过忧心外头的事,乐柔也善解人意的不想缠着丈夫让他说个没完。
他是个极有分寸的男人。
夜幕降临,木屋里点亮了灯,照得通明,有如白昼。
桌上摆着的都是一些山间随处可见的野菜,野味和自家所种的家常菜,他们住在这里,一直都自给自足。
如果那一年,没有突然想要出谷走一走的话,这辈子,他们都会过这样的生活。
只可惜,世上,永远没有后悔药。
“九哥,你多吃些”。乐柔夹着闻人九最喜爱吃的菜,将他的碗堆得满满的,“壁儿,乖,鱼你还吃不来哦”。这是后头山水中养着几条鱼,大鱼生小鱼,如今,早就满满的一池子,够他们一直吃的了。
闻人九默不哼声,却也为妻子的碗里添了好些她爱吃的菜。
“九哥,那位姑娘还没有醒过来,会不会是你出手太重了?”。
“死不了”。
呃——
“她会在这儿住上多久?或许我该为她准备些换洗衣物”。
“柔儿,你别管她,等时候一到,将她丢到慕容山庄就行了”。
真的,就行了吗?
乐柔仍是不放心的,慕容海那种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听说,眼前的这位姑娘,她的夫婿与慕容家还是故交。
虽是故交,却一点也不念及旧情。她只是担心,这位姑娘会变成跟她一样,无可奈何却不得不受慕容家的控制。有一天,她的丈夫会和九哥一样辛苦,只是为了让家人得以续命好过一些。
乐柔沉默的吃完小半碗饭,便再也没有食欲了,“喝碗汤”。闻人九亲自勺满满的一碗端到妻子面前。“你吃得太少了”。
她已经吃不下了。
夜里,安抚儿子睡下,乐悦却怎么也睡不着,静静的躺在丈夫的怀里,双眼怎么也闭不上。
“柔儿?”。
“九哥,吵醒你了?”
不,他根本就没有睡着,她的气息和心跳都不稳定,他担心她,“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告诉我”。
“没有,没有不舒服”。乐柔安抚丈夫的急燥,“我只是,有些不安”。她,低低呢喃。
只是不安?
“九哥,我们能不能不把那位姑娘交给慕容海,我不想她跟我走上一样的路”。
“不会的”。闻人九眸光一闪,冰冷且无情,别人的死活,他管不着,他只要柔儿和壁儿好好的,其他人,是死是活,那是他们的事。“柳玉佛是柳东泽的女人,佛公子在江湖上的盛名,相信一定有办法救出他们的女儿,以长孙家的财势也能与慕容家对抗”。
“可是,如果玉佛姑娘在慕容海的手里,他的家人就没有办法了”。就如同他一般,如果不是她中了莫名其妙的毒,他又何需受制于慕容海。
九哥若是去行走江湖的话,一定也可以走得稳稳当当,功成名就的。
“要怪,就去怪慕容海,与我们无关,乖,睡觉”。
“可是——”。
“乖乖睡觉”。
“九哥——”。
“……”。
“好嘛,睡觉就睡觉”。小嘴不依的喃喃,却因为太过疲惫,是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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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再度起床,去客房看的时候,屋里的玉佛已经醒过来了,身体有些虚弱,坐在床上,静静的与乐柔对望。
眸中平静不见半点惊慌,乐柔怔了一下,随即轻笑,“玉佛姑娘,你醒了”。
“你是谁?”。
呃——
乐柔有些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毕竟,九哥不曾经得她和她家人的同意才将她带过来。
“我是——”。
“你醒了”。闻人九也入了屋。
玉佛明白了,原来,是这个人把她带到这里来的,无声无息,她甚至什么感觉都没有,“闻人九,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绝谷”。
绝谷?
那是什么地方。
一向对江湖少有概念的玉佛从来不曾听说过这个地方,加之闻人九的行踪本来就很神秘,江湖上更是没有半个人知道他住在哪里。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有什么企图?”。
“玉佛姑娘,你千万不要误会,不是九哥想要把你带到这里来”。乐柔着急的想要解释,她不想有人误会九哥,“是慕容海想要抓你,九哥是迫不得已的,你千万不要怪他”。
慕容海?
又扯上他。
果然,闻人九和慕容海之间的关系秘切,玉佛不语,细细的打量闻人九,除了那双有眼红通的眼,让人看得心惊之外,没有发现别的症状,“闻人九,你受慕容海控制是因为血丝蚕?”
“血丝蚕?那是什么东西?”乐柔惊问,难道,九哥也中了毒。
“一种毒蚕,是慕容海以血供养,植入别人的体内,可以控制他人为己所用,每月一次需要他的血来解毒,除此之外,你应该不会受慕容海的控制”。
闻人九的狂傲,不像是寻常人能控制的了的。
这种人,一般都不会在乎外在的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