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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了,”我白了伍六一一眼,怨念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存心刺激我吧你?”
“我哪是刺激你啊!”伍六一笑得一脸的无辜,“我这是在给你做心理辅导。”
“行了行了,”我挥了挥手,回绝了伍六一冠冕堂皇的说词,“你那心里辅导留了给别人吧!我心里健全的很。”
“真健全吗?”白铁军一步窜了过来,插口道,“你看你刚才过来那样,灰不溜秋的,就跟老鼠差不多。”
“行了你们,少说两句。”史今躺在另一边淡淡开口,“白铁军你回去你自己那地方仰着去。”
见史今发话,白铁军干笑了两声转回去了。
“没事,啊,成才,”史今伸手揽过我的肩膀,将我身体的重心压了一半在他身上,“没啥大不了的,这次失手下次再来过就是。”
“下次?”我靠着史今,心底有些茫然。
说真的,一枪被敌方击中,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毕竟我在钢七连‘枪王’的名声不是白白得来的。
就是其他的连,也早对我这个名副其实的‘枪王’垂涎三尺,只恨不得把我从高城的保护圈中直接挖了过去。
如今一场战役,对方一颗子弹,还在奔跑中将我轻松灭掉,我能不沮丧吗?
“没有啥不能重来的,”史今放在我肩侧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安慰的语气听了令人感到尤心的温暖,“别放心上,啊,咱们还没完呢!”
史今的安慰让我缓缓平静下来,最初的落寞也随着史今的话语逐渐消散。
见我已然恢复状态,伍六一跟白铁军又闹腾起来了。
时间在大家的嬉笑声中过去。
随着信号弹在天空璀璨划过,对抗赛正式结束。
当我们回到驻扎的营地时,团长正对着高城等一群人发着闷气。
这次的野战演习,我方确实有些惨败。
虽然从结果上来说,我们没输,但从各方面的作战情况来看,我们输的一败涂地。
蓝军以他们劣势的兵力四面出击,将我们死死压制住。
重装部队在数量和火力上的优势,竟全未起到作用。
因为我是‘阵亡’人员,不能和生还者同时回营,所以我并不知道,许三多带着蓝军俘虏回营时,对方是怎样的毫不掩饰对我的欣赏之情。
我只知道,当我看见袁朗从装甲车上下来的那一刹,我的眼皮“嗖”的跳动了一下。
那一下代表了什么,我当时愣是没想明白。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回忆起今天的初遇,我才猛然惊醒,原来那竟是一种心悸的感觉。
“你就是成才?”无视自己‘俘虏’的身份,袁朗大大方方的朝我走了过来。
“报告,是。”虽然并不清楚对方的军衔,但我还是选择以军礼回答。
“不错,”袁朗的嘴角始终漾着一抹微笑,慵散却又犀利,仿佛世间万物竟在他掌握之中,“知道你干掉了我多少个人吗?”
不是四个吗?
望着袁朗涂满迷彩的脸庞,我张了张口,正欲回答,“成才,”高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过来。”
“是。”我反射性回答。
朝袁朗行了一个军礼后,我转身往高城站的地方走去。
“枪王,”袁朗的声音在我身后幽幽响起,低沉,却带着引人致命的磁性,“你挺不错的。”
我脚下一顿,微微愣神了。
这句话刚才他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正想着,高城已经走了过来,“成才,去营里,团长要见你。”语气有些僵硬。
“是。”回答时,我目光直视向高城。
意外的,我在高城眼底捕捉到了一丝赤裸裸的不悦。
还未等我及时想明白那抹不悦的含义,高城已经擦着我的肩膀朝袁朗走了过去。
后面高城跟袁朗之间到底进行了怎样的对话,我不太清楚。
因为那时我正在营里面对着团长的怒火——虽然这火是发给高城的。
但是到晚上聚会时,我终于明白了,原来高城白天所表现出的抑郁,是因为——
第一卷:钢七连日子 七连改编
七连改编夜幕降临时,连队在阵地上升起篝火,组织了一个小型的聚会。
在所有车灯的照射下,我们所坐的地方,宛如白昼般通透明亮。
高城端着饭盒装的酒站在最前排说完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后,独自干完了两盒酒。
战友们坐在原地愣愣的望着高城一杯接一杯的往自己肚里灌着酒,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端杯。
高城环顾了一圈四周,见士兵们都呆坐在椅子上,既不喝酒也不说话,顿时火上心头,一声大吼,“喝啊!”
随着高城的吼声响起,士兵们这才纷纷响应起来,端着酒杯开始相互敬酒。
我拿了一瓶酒走至一辆车的尾箱坐下,将酒瓶随意搁在一边后,便一头倒下去,仰在了灰尘弥漫的地上。
耳边传来战友们的哄闹声,我双眼直勾勾的盯视着繁星闪耀的夜幕,轻轻叹了口气。
“躺这干啥呢?”不知什么时候,高城已经端着饭盒坐在了我身旁,“还叹气,讽刺我们输得不够彻底啊?”
“连长,”我转过脸去瞄了一眼高城,正欲起身给他行礼,高城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得得得,别起来了,继续仰着吧!”
我笑了起来,忍不住的接了一句,“连长,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我惯坏你?”高城下意识的多瞅了我几眼,撇着嘴不屑的说道,“你以为这烂泥扶上墙它就成型了?这钢七连的兵还需要我来惯?”
“行行,算我说错了,”我赶紧伸手止住高城的话,嘴上却不甚认同的说着,“您没单独惯我一个,这钢七连的兵您不都惯着吗?”
“行了,你别尽给我戴高帽。”高城瞪了我一眼,狠狠灌了一口酒。
趁高城喝酒之际,我不由得扭头多看了他两眼。
银色的月光淡淡洒了高城一身,那张帅气而俊朗的侧脸也仿佛被染上了一层银色光晕,在夜空下熠熠生辉。
“你瞅啥玩意儿呢你?”见我死命的盯着他看,高城霍然转头,对上我探视他的视线,“我脸上开花了?”
不知是高城的话好笑,还是感觉自己的举动有些可笑,我低声笑了起来,没有答话。
见我只笑不答,意外的,高城竟没有再追问什么。
我以为时间就会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只到会餐结束。
但高城接下来的问话让我知道,今晚将过得不那么容易。
“袁朗,”高城突然开口,仿佛自言自语般念道,“我算见着了,原来他就是袁朗。哎我说你,”瞬地,高城侧过脸来直视着我,“你一开始就认识他?”
我一怔,没想到高城还记得这事。
“不算认识。”我模棱两可的回答。
虽然这个时候,太正确的答案反而对我不利,但很显然,高城这我这个模糊的答案并不满意。
“我咋看你俩挺熟的?”高城轻蹙起眉头,眼底闪着一丝怀疑的光,“你是没看见你自己当时那样,见他时惊的那连话都不会说了。”
高城的话里带着一抹微不可闻的怒意,引得我诧异的扭头看向他。
“连长,你怎么了?”我倍感莫名的开口询问,“好端端的发什么火?”
“我发啥火了?”高城徒的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大到一股子风劲直接刮我脸上,“你跟那袁朗认不认识我管不着,你只要记住,你是钢七连第四千九百四十四个兵,就行了。”
说完,高城愤然离去。
我起身望着高城愈见走远的背影,楞是半晌没有反映过来。
我什么时候不是钢七连的兵了?这火也来得太没根据了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我却没有真的怪高城。
在我看来,无论高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都只有理由——全是为了我们好。
高城就是这么一个人,将他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投在了钢七连的身上。对于高城来说,钢七连就是他的骨髓,七连的兵,就是他的灵魂。
团长再次召见我时,高城没有一同前往,只说了让我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莫子样?”团长办公室里,王团长坐在办公桌后笑盈盈的望着我,“这次的山地演习你还满意不?”
我扬起一边的嘴角笑了笑,没说话。
“有啥话你就说,”王团长一边低头写着什么,一边说道,“没得关系的。”
我张了张嘴,感觉此刻心底翻涌着千万语言即将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却最终浓缩成一句,“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看你是太高兴了吧?”王团长抬头瞄了我一眼,嘴角含着一丝浅笑,“那你不说我就来说了。”
王团长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钢笔盖上,双手合十交叉叠于桌前,望着我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欣喜之光,“你这小子不错,有思想,有胆识,还有个性。你在着钢七连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现在,师部那边跟我要人,指明了要你过去,我已经答应了。”
我浑身一震,眼睛直刷刷的盯视着王团长,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般,“您上次不是答应我说不会调我的吗?”我压低了嗓门问道。
不敢太大声,以为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了心底那波涛汹涌的澎湃而大叫起来。
“情况不一样了,”王团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那沉重的声音宛似暮鼓晨钟般重重砸在我的胸口上,“实话告诉你,钢七连马上就要改编了,你现在不走将来迟早也要走的。你是我最看中的兵,我当然希望你能有个更好的去处。”
王团长的话一字一句落入我的耳蜗,立刻引起一片“嗡嗡”的响起。那一瞬间,除了麻木,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么说,”我屏住呼吸,用尽全力从牙缝中挤出话来,“钢七连……改编,是在拿我第一个开刷。”
“不能这么说,”王团长犹豫半晌后,再次开口说话,但语气已经委婉了许多,“你虽然是第一个被调走,但你这是上升了。这去到师部,以后视野更开阔了,比你始终停步不前的好。”
“团长,”我深吸了一口气,待心绪稍作平稳后,缓慢而坚定的开口,“我不去。”
“你这是为莫子?”王团长带着浓烈南方口音的话语里满是疑惑,“这为必去师部还委屈你了?”
“不是委屈,”我开口澄清,将想说的话在心里过滤一遍后,慎重说道,“做为钢七连第四千九百四十四个兵,我即使不能和连队共进退,也绝不做第一个离开的人。连长没走,战友没走,我却走了,还是去师部,我不能,不能这么做。”
“我晓得你的意思了,”王团长静静听我说完,轻点着头说道,“你想坚守钢七连,又怕去了师部会对不起连长,对不对?”
被团长一语说中,我抿了抿嘴角,没有答话。
“你晓不晓得,就算你不去师部,钢七连改编也是势在必行的,”说到‘改编’这两个字时,我分明看见王团长眼底闪过一丝怅然忧伤,“你想以这种方式来抗议师部不改编,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心有不忍,但最后一句话,王团长依旧说得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