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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沐奕言失声叫道,后背猛地僵直了。
俞镛之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沉默地看着她,两个人一前一后,仿佛木雕似的。
良久,沐奕言转过身来,凝视着俞镛之,眼中带着几分眷恋:“俞爱卿,你不要太过劳心了,放心,朕以后会听你的话,不会再对你言出无状,努力做个好皇帝,为大齐谋福,为百姓谋利,只是,朕有一个请求。”
“朕既然已经出口为先帝守孝,你们就别逼朕娶妃生子了好吗?三年,就让朕任性这三年,好吗?”沐奕言语带恳求地道。
还没等俞镛之的脑子转过弯来,他的喉咙先出了声:“好!”
沐奕言不舍地看着他一眼,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低声道:“多谢俞爱卿成全。”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俞镛之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不能自控,可等他真的强忍住了冲动,却发现他的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后悔什么呢?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步朝前走去,拉开了门,明媚的阳光一下子涌了进来,屋外的欢声笑语依旧,只是少了那个淡然浅笑的秀美青年。
若干年后,他想起这日的烂漫春景,想起这日听到的此生最动情的表白,这才明白,他在这一刻失去的,是这世上最最珍贵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陛下独自一个人舔伤口去了,俞大人啊俞大人,你就后悔吧你!求妹子们撒花让陛下满血原地复活!
有妹子建了个我的贴吧,我不太会玩,正在慢慢摸索中,有玩贴吧的妹子可以去看看:
谢谢西溪扔的一颗地雷,纷纷扔的一颗地雷,梦幻银水晶扔的一颗火箭炮,扑倒么么哒~~
ps。关于女主的性格,有妹子们提了些意见,某醋都认真拜读了,这里某醋也说两句,因为女主两世的经历,造就了她淡泊随意的性子,这皇位是被逼无奈坐上的,她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后期她会渐渐领悟到她所承担的责任,也会有所作为,但她的性格如此,很难成为那种侧漏或者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皇帝,说到底,她在大是大非上能把握好自己,可在小的方面她有些小凉薄,小自私。
在感情上,她潜意识中就是认为,是你的就是你的,怎么也赶不走,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怎么强求都没用,她就好像一只蜗牛,渴望的时候会递出一根橄榄枝,可要是没人抓,就扔了缩回自己的壳里去了,而不会想要什么就不懈努力、死缠烂打去抓住什么。相信妹子们从这章也应该看出来了,后期会有改变,但基调不会大变。
总之,女主有缺点,不完美,某醋希望能写出她身上的一些矛盾和冲突,写出她的成长和进步,从而让她整个形象都丰满起来,希望大家多多宽容,最主要的是希望大家阅读愉快,么么哒~~
、第 21 章
辰时已过,城东这片最热闹的老何茶馆这才稍稍有点清闲了下来。
老何茶馆是卖茶的,虽然卖的不是顶级的名茶,但胜在价格公道,老板老何在城外有茶场,采来的都是当季的新茶,老板娘长袖善舞,把茶馆经营得风生水起,久而久之,茶馆也在京城有了名气,闲暇时刻,这一片的人总爱在这里听个小曲儿唠个嗑,泡上一两个时辰。
天气热得很,幸好这茶馆里外通透,穿堂风吹得暑气稍稍减轻了些。这个时辰留着的,都是茶馆的老顾客,台上一个小女子正在唱双珠记,唱的是一对双胞胎被偷龙换凤,姐姐女扮男装,高中状元后一家团聚的奇事,小女子正唱到姐弟一家团聚,缠缠绵绵,又喜又悲。
底下还有十来桌人,都坐在窗边的位置,好些人一边听一边敲,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最边上一个年轻人带着两个仆从刚刚进来,要了一壶新茶,刚呷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在喉中转了好一会儿才咽下去,一旁那个年纪小的随从立刻轻拍着他的后背埋怨说:“公子,都让你别进来了,这里能有什么好茶。”
那年轻人还没答话,一旁就有人接了过去:“小兄弟,这嘴很刁嘛,想喝好茶名茶,上点翠楼去,别来这茶馆啊。”
“只怕小兄弟舍不得银子啊。”一旁的人哄笑了起来。
那年轻人被取笑了,却也不生气,只是浅浅地笑了笑:“在下瞧着这里热闹,这小娘子也唱得很好听,便走了进来,点翠楼在哪里?在下依稀听到过这名字,倒是忘了。”
众人见他说话斯文,都起了亲切之心,另一人笑着说:“小兄弟,那点翠楼可都是有钱人去的地方,那一只小小的糯米鸡就要卖几两银子,这不是明摆着斩人嘛。”
“我上次去过一回,浑身都不自在,还不如在这里听戏喝茶。”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应和道。
“有钱人就是这样,讲究的就是派头,怪癖多着呢。”
“要说怪癖,这说上一天一夜都说不完啊,城西那头有个大官,就喜欢吃鸡皮,鸡肉都扔给下面的人吃。”
“吃鸡皮算啥,这葛大户喜欢吃的东西你们想得到不?大闸蟹里头那个鳃一样的东西他吮得欢。”
“我老家有个老爷,银子多得堆满山,可他就是不花,每天穿着破衣服躲在库房里摸银子,这不是有病吗?”
“还有李家那位独苗,就喜欢反串着演旦角,往死里打都没用,他娘都哭晕过好几回了。”
……
茶客们的话闸一打开便没了关门的了,那年轻人一手掐了一个小笼包,一边笑一边听,间或插上几句嘴,倒也快活,听着听着,他的眼神僵了一下,那小笼包咬了一半,汁水溅了出来,烫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说这癖好,有个人最惊世骇俗,你们猜是谁?”一个年长的捋着胡子道。
“谁?”好几个人齐声问道。
年长的指了指上面,一脸的暧昧:“到底是万人之上的,旁的人可都没法比啊。”
几个听得都一脸的了然,各自点头:“听说这位不爱红妆爱须眉,后宫之中都是各式各样的美男子。”
“这可还是小事,听说这位厉害得很,但凡朝中长得有点姿色的,都被他收入帐下,成了入幕之宾。”
好几个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造孽啊。”
“不能吧?”
“八成是老宋你道听途说。”
老宋不干了:“有人都亲眼瞧见了,这位光天化日之下,把几个重臣关在屋子里,一个个都……咳咳拿下了。”
“怎么拿下?”
“听说是那位爷喝醉了,酒后乱性。”
“听说还有人不从,打起来了,霸王硬上弓,都见血了。”
“可怜啊,这也不怜惜着点。”
“这朝中俊美的有哪几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俞大人、凌大人、裴大人、还有林大人。”
“你可别漏了厉王殿下,那也是一等一的。”
……
那年轻人终于听不下去了,轻咳了两声道:“老人家,这会不会是以讹传讹,听说这位……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长得也略……清秀文弱,怎么可能对那个凶神恶煞一样的厉王霸王硬上弓?”
众人一听有道理,一齐朝着那老宋看了过去。
老宋的脸有些挂不住了:“这你就不懂了,这让人就范的法子多着呢,酒里放点东西,任你三贞九烈、武艺高强也没用,还不得乖乖化为绕指柔?”
那年轻人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茶来,喃喃地说:“还有这法子,在下受教了。”
他身后的另一个家仆霍地站了起来,身形高大,眉目满是愤然之色,那年轻人伸手一拉,示意他坐下。
“老宋,这也不对啊,这些人可都是人中俊杰,那位可怎么都摆得平?你看我家,我一妻二妾,后院里还每天鸡飞狗跳的。”
老宋呸了一声:“当是你呢,那位可是什么身份什么手段,这大齐天下都能摆得服服帖帖的,还能摆不平这区区几个人?”
众人频频点头:“是啊,这一年前这样的乱局,那位都能平定下来,还有什么人拿捏不住?”
一说到这里,大家都沉默了下来,一年前三王乱齐算得上是个忌讳,当时情势危急,整个京城百姓足足七天没敢出门,皇宫门前的几条大街血流成河,足足清洗了几天几夜才恢复了原状。
老宋咳嗽了两声,长叹了一声:“其实那位有些癖好倒也没什么,咱们小老百姓,管这些做什么?只要国泰民安就好。”
“最怕的就是乱世啊,老宋说的对,太太平平最重要。”
“对,咱们只要有银子花,有小曲儿听,管什么怪癖不怪癖的。”
一旁附和的人好几个,还有几个唏嘘了几声,有个穿长衫的秀才有些不服气:“那也不行啊,这样下去岂不是乱了套了,臣不象臣,君不似君,大齐皇室传承……”
“哎你们说今上现在还未大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谁敢嫁啊?守活寡还不算,还不被那些人给撕了,妇道人家怎么斗得过那些重臣!”
……
眼看着大伙说得越来越来劲,连暗指都变成明指了,老宋有点慌了:“哎呀都怪我多嘴了,别说了别说了,敢对皇家的事指东道西的,这都活得不耐烦了这是,赶紧的,喝茶、听曲!”
那年轻人一壶茶喝得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示意家仆付了铜板,朝着几名大叔打了个招呼:“诸位慢聊,在下先走一步。”
“这就走啦?还早呢。”老宋挺喜欢这斯文的小伙,顺口留了一句。
“家里人看得紧,还要去做事呢。”年轻人笑了笑,朝着大伙儿拱了拱手,走出了茶馆。
他身后那个高大的家仆紧走了两步,眉头紧皱:“公子,他们如此妄议你和朝臣,为何都不把他们抓起来见官?”
“你瞧你,急成这样做什么?”年轻人噗嗤乐了,“是不是他们没提你的名字,你心里不服气?”
“陛下!”那人恼了。
“难道把他们抓起来打一顿?嘴长在别人身上,硬堵怎么堵得了?等过些日子有新鲜的事情出来了,他们就忘了这茬了。”
年轻人一脸的淡然,那人也就沉默了下来。
这年轻人正是当今的景武帝沐奕言。
赏春宴已经过去三个来月,这流言蜚语居然还是没有停息,倒有越传越离谱的倾向,不过,这也正中她的下怀:朝臣们对她选秀娶妃再也没有半点声息,礼部王尚书孤掌难鸣,终于偃旗息鼓。
沐奕言赔了名声,换来了这三年的太平,她左算右算,十分满意。
她一边走一边回味着刚才听到的八卦,最满意的便是那句霸王硬上弓,要是那个又臭又硬的厉王殿下,听到他自己被人强上了还见了血,那脸色一定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吧?她可真想亲眼瞧一瞧。
想到好笑处,她好像小母鸡一般咯咯笑了起来,袁骥在一旁看得心里直打鼓:“陛下,你笑什么?”
沐奕言忽然停住了脚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一拍手道:“那药我喜欢,袁骥,不如你去弄点来让我试试,是不是真的那么灵?”
“陛下!”袁骥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作者有话要说:一遍遍刷后台读者留言的某醋哭晕在厕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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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嘤嘤,晋江乱码了!)
一行人说笑着,刚刚回到宫里,便见天空一道惊雷乍响,闪电撕开了半黑的天幕,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连日来的暑气终于一扫而空。
沐奕言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窗户,一股湿气夹杂着浓郁的青草气息扑面而来,她伸手在廊檐下的水帘中鞠了一把水,惬意地长叹了一声:“终于凉快了,憋死朕了!”
是的,夏季是沐奕言最难熬的季节,为了掩盖身份,这么热的天,她还要背着厚厚的裹胸布,把龙袍穿的一丝不苟,每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