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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日子,桐壶帝便退位了,新皇即位,朝堂上逐渐被右大臣一派的人所掌控,左大臣早已萌生退意,这段时间借口身体不适在家休养。
自从那日在左大臣府上和真夏碰上,光华心情就一直有些纠结。虽然平日与真夏还是像往常那样说笑,但每每闻到真夏身上熟悉的檀香味,光华就会想起那日萦绕在真夏身边的胭脂香味。而这个时候光华更是不自觉的想要离真夏远远的,就怕自己的厌恶会被他察觉。
真夏因为右大臣的的关系,也升到了正三位。由于新皇登基,朝中许多事物要处理,即使发觉光华的疏远,也没有时间多加注意。
光华常到桐壶上皇哪里请安,却从他那得知六条妃子要与其女一同前往伊势,光华得知后便打算给六条妃子践行。但想到自己曾经给六条妃子惹的流言蜚语也不好直接前去,最后还是找到了真夏。
真夏对六条妃子这样的才女也很是欣赏,曾经也打算去与她探讨。然而因着那时光华与她的流言,真夏便不再作此打算。这段时间因为朝中之事,真夏有些烦闷,得了光华的邀请觉得也是个放松的机会便欣然应允了。
两人到了六条,与妃子隔帘而坐。妃子从光华那得知旁边的那人是左大臣府上的头中将,竟是比见到光华更是欣喜。女侍们也是第一次见夫人这样喜于言表,倒是有些吃惊。
六条妃子早已听闻左大臣府上的长公子对唐文汉学很有研究。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她便寄情于诗书文学,因此才在明知会对声誉有影响的情况下仍旧与源氏相见,她只是爱才心切而已。这位头中将虽然平日低调,但才名远播,她一直希望能与之交流,这才有些激动。
真夏与六条妃子神交已久,此时竟忽略了光华与六条妃子相谈甚欢。光华见两人讨论得如此激烈,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但还是有些嫉妒。
斋宫得知母亲在接待客人,本是不愿打扰的,但听女侍们说,母亲已在那边呆了很久,觉得有些不合适,便打算过去瞧瞧。
斋宫见母亲难得如此开心,虽然有些不理解,也不便打扰,就坐在一旁。
真夏与光华都没有注意到斋宫的到来,六条妃子虽然发现了女儿,却碍于外面的两人,没有将女儿介绍给真夏与光华。她向真夏与光华道了歉准备将两人送出去。
真夏也知道今日在六条待的时间太长,便也告辞了。
斋宫见母亲派人将客人送走,一时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引得母亲的注意,便悄悄掀起帘子在一旁偷看。只见恰巧一阵风吹过,光华和真夏两人被吹了满身满脸的花瓣,他们看着对方的狼狈模样,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开始大笑。
斋宫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子,有些心悸。
☆、理智
过了几日,六条妃子看京中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便打算启程前往伊势。但却从乳母那得知女儿好像有些不愿意。六条妃子是在京中呆惯了的,也有些不舍。伊势那地方没有京中繁华,女儿大概也是舍不得的吧,便决定继续在京里呆些时日。
光华与六条妃子交往时间较长,当真夏从他哪得知六条妃子打算在平安京多留些日子时有些惊讶。真夏觉得那是一个聪明的女人,难道她看不出现在的形势并不好吗?自从那日的交谈之后,真夏就将六条妃子当做了他的朋友,于是他决定去六条的府上劝说一番。
六条妃子从侍从那得知头中独自前来时有些惊讶。从头中将与源氏的相处看来,两人关系应该很好,头中将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呢?
两人还是一如那日隔着帘子对坐。
真夏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现在平安京太乱了,您不该久留。”
六条妃子曾经被培养成为太子妃,怎么会不知道今上身后的那些人的野心。头中将的话虽然简洁,但意义非凡,他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却在这个时候来提醒自己。如果不是知道头中将的为人,六条妃子会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您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京中确实不平静,可到底还是繁华些。伊势那个地方太过偏僻,这样的生活我已经习惯,我那女儿却……”
真夏听了六条妃子的话便知道她这是在顾虑着斋宫,听说斋宫才十多岁,突然离京确实会感到不习惯吧!“上皇一直很尊重您,今上与弘徽殿对您也算客气,想来是我多虑了。只是这京中却非就留之地,还望您好好考虑。”
“请恕我冒犯了,头中将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因着那日的交谈六条妃子对真夏印象很好,但他现在的作为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我并无恶意,早年听说了夫人的文采学识,早将您视作知己,前几日的交谈之后,我更是将妃子引为挚友。从源氏那得知妃子打算推迟前往伊势的时间,我有些忧心,特来劝说。”真夏心中坦荡,并未隐瞒自己的想法。
六条妃子听到真夏所说的理由不由得笑了起来。
真夏以为她不相信自己所言,有些恼怒。“是我唐突了,告辞!”
六条妃子见真夏打算离开,连忙说:“您误会了,我是高兴!自从我住到这六条来,门前人来人往谁进过府上来,我早已死心。我们孤儿寡母的住在这里,不求有人帮扶只愿平安一生。我很难相信一个人会平白无故的对我们好,因此才有此一问。”
真夏也知道六条妃子的顾虑,如果她说完全信任自己反而引人怀疑。“那么您打算说什么?”
“我不清楚您的想法和打算,但是我知道您之前所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您有所图,我承您的情,日后如有能力,我定会回报。”六条妃子隔着帘子对真夏行了礼,表示自己的谢意。
“我并非大善人,但之前所言出自肺腑,回报我并不做指望。您的话我听了,请您也好好考虑,最好是能在秋日之前离开。”说完真夏向六条妃子还了礼,转身离开。
虽然六条妃子婉转的拒绝了真夏的善意,但真夏仅仅只是有些失落而已。与人交往,他是真心,但如果对方并不接受,真夏也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更何况就像之前所言,他根本就不指望六条妃子能回报什么。
六条妃子确实是个知书达理,才华出众的人,然而既然人家无意与自己深交,真夏也不是个不看脸色的人。于是在之后光华前来邀请真夏时,他便借口公务推了。
光华之前见真夏与六条妃子似乎很投缘才来邀请真夏,虽然被他拒绝,但光华不知为何反而觉得很开心。在见到六条妃子时,她完全没有提及真夏,光华难免有些怀疑。
六条妃子见光华也不似往日那般热络,与之闲聊了几句便将人送了出去。正打算休息,却听女侍说斋宫正向这边来,便打起精神等着。
斋宫得知源氏来了府上,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她早年就听说过源氏,那时她还很小,听身边的侍女谈论着那个长相俊美的少年,还听说那位源氏与自己的母亲有私情。这话她是怎么都不信的。
斋宫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本是太子妃,身份高贵,自己是他们的长女,很受宠。但那也只是乳母对她说的。斋宫已经记不得那些事了,她知道的只有母亲很爱自己。
母亲不是一个长情的人,斋宫一直都知道,所以即使母亲很少提及父亲,斋宫也不觉得奇怪。比起情爱,斋宫一直认为母亲更喜欢的是诗画。
无论外面说什么,斋宫一直都坚信自己的母亲不会与那位源氏公子有情。但是那时,流言蜚语漫天飞,因此在斋宫的认知里,源氏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即使后来源氏找来那么个老头澄清了事实,斋宫对他仍旧没有好印象。
这几年源氏与母亲来往少了,斋宫差点就忘了那个人。那日得知母亲在接待客人,斋宫也只是觉得不合适而已。来到正殿也只是为了向众人表明自己信任着母亲。
但那一眼惊鸿,源氏公子的笑颜闯进了斋宫的心房。
就像传言那样,源氏长得很好,但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的浪子模样。他的笑容即使不是对着你,你也能感受到那种愉悦,就好像一瞬间所有的烦心事都远离了。他身边的那个人的笑容也很温暖,只是多了份事故,含蓄却也令人信服。当时斋宫就对两人的印象极好,只是碍于母亲在,不好多问。
之后从身边的侍女那得知和源氏同来的人就是京中的名人,左大臣家的头中将。与源氏不同,他从未传出什么流言,但斋宫却觉得那位头中将也许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么好。头中将被传的太过完美了,反而不真实。
斋宫从侍女们的谈话中得知了许多源氏的事情,对他很有兴趣。斋宫一向很有主见,她知道自己对源氏有好感,却也知道这份感情是不合时宜的。
然而想到自己此去伊势,怕是短时间是回不来的,难免有些不舍。这是斋宫的初恋,虽然知道不会有接过,斋宫也想稍微放纵一次,在京中多待些时日,也许能再见见源氏,即使只是多看几眼也好。
于是在母亲遣人来问启程时间时,斋宫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不舍。
这日得知源氏又来见母亲,斋宫很兴奋,想要好好打扮一番,能在源氏面前留个好印象,但又怕引起母亲的怀疑。于是拖沓了好半天之后来见母亲时才被告知源氏已经离去。
六条妃子发现了女儿眼中难掩的失落,又见她身上明艳的服饰,便了然于心,知道她这是动心了。但源氏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是知道的。不说女儿能不能嫁给源氏,仅一条,今上的母族与源氏的对立,六条妃子就知道源氏怕是要被打压很长一段时间了。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能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源氏。
六条妃子不愿斋宫对这份感情再抱有任何希望,便对她说:“虽然有些不舍,但我们总归还是要走的,过几日去寺庙里为你父亲祈福之后我们便启程吧!”
斋宫见母亲是下定决心了,也不再反驳,便应了。
光华离开六条之后打算去见上皇,他已经好几日未去探望了。还未入宫又遇到了左大臣府上的人。
那人似乎是打算去宫中的,见到光华很是兴奋,“源氏公子大喜!”
光华听对方这么说有些惊讶。“有什么好事吗?”
那人也不知是没注意到光华的不以为然还是太过激动,高兴的大声说:“夫人有孕了。”
光华一时还有些不明白,等转过弯来时,身旁的惟光已经高兴得手舞足蹈了,还在一旁念叨着,“终于有小主子了,要通知母亲,宫中也要派人告知,二条要整理出来,小主子要住到哪?等夫人生下小主子住在哪?西殿的那位要怎么办……”
光华听不下去了,只知道自己要有个孩子了。立刻上了牛车,冲着惟光喊道:“走,快赶车!”
惟光也缓过神,立刻跟着光华一同向左大臣府上赶去。
光华下车便看见了真夏,他也是一脸的兴奋,拉着光华便往里跑。到了葵姬的门前,真夏一把将光华推了进去。
只见葵姬正一脸的不知所措,抚摸着自己的独自。光华发现屋内连个女侍都没有,只好咳嗽了一声告诉葵姬自己的到来。
葵姬抬起头看到正站在自己面前的光华,发现他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该说什么。“你来啦!”
光华是第一次当父亲,到现在还有些不真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