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倒是我这小老儿,既不通晓变法,更无胆革命,还望二位高抬贵手,想个法子保我周全吧?若你们再争执下去,只怕这天一亮,我们这仨脑袋就真革命去了。」
他这一吼,倒真激醒了二人,面面相觑,彼此间却早是面红耳赤,忍不住心底暗暗羞惭,又难舍尴尬的不肯开口。这倒好,辩论结束却是相顾无言了。
僵持半晌,眼看那天色发白,红日逐升,玉堂春这颗心真是又上又下,又急又怒,只想着,怕是这大天白亮,你们的革命维新就都要上菜市口见鬼去了。当下唤了六子,把心一横,开了门准备跑路。
却没想,门开了又是一队人马冲了进来。这真是一波逐浪胜一波,风云际会事多磨,欲知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章
上回说到,玉堂春准备带了徒弟六子跑路,可没成想,那大门一开又是一换天地,却原来是命中煞星溥旋,也带了一路人马闯了进来。这真是庙小难容佛,大水冲一家。
众人一愣,均不解来意,竟是满屋子人挤人却也鸦雀无声。
一时尴尬,和侯阅然打了个照面,溥旋先哈哈的笑了起来。「侯大人也在此,如此甚好,咱们两头合夹,定能让这些乱党无处可逃。」
他这话说来不假,可也不真。
想那溥旋往日里混天胡地,何曾认真的做过几件公事,今日倒巧,一大清早就精神抖擞的来捉拿乱党。岂非玩笑,这番话不过是个马虎眼,只为哄哄这满堂的官差。
可也是无双不成奇,那侯阅然闻得此言,竟没作势附和,反倒更是诧异的回问:「乱党?什么乱党,王爷真会说笑话,咱们素日在这回春堂里来来往往,几曾识见过什么乱党?王爷怕是弄错了吧。」
他这一问三叹,不光溥旋胡涂了,堂内的各人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均是暗自纳闷,想前一刻,此人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呈说变法大意,怎么才一开门的工夫,那话题就不知跑到哪儿跟哪儿了。
又是不解又是疑惑,溥旋愣在了门口,进退为难,这时,满堂寂静中一人哭声陡然响起,众人回头一看,那玉堂春却是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一面哭,就一面捶胸痛陈。
「王爷,王爷,小人有负于王爷啊!」
被吼得一愣,溥旋忙扶了他到跟前话下,那玉堂春也是得势一靠,更是哭得声嘶力竭。不解其缘由,众人面面相觑,接着往下愣,倒还好,没愣几下,玉堂春就已经在溥旋耳际咬牙切齿的低骂开来。
「王爷啊,我的好王爷,你怎么现在才来,你那件御赐黄马褂真是用处全无,差点让我小命不保,赶紧吧,连侯大人都说了没乱党,你还发什么愣啊!」
如此点拨,溥旋这才明白了七八分。
想来是那侯阅然也有心放人,只不过碍于情面不能明说,玉堂春这老小子倒机灵,猜透了他的心意,也不点破,暗中传讯,如此大家心知肚明,彼此留条后路,也多少留了个台阶。一番思度,当下溥旋也仰天打了个哈哈。
「我也真是胡涂,竟走错了厅穿错了堂,那乱党怕是在前面一条街吧。」
前面一条街?闻得此言大家彼此心里都是暗暗冷笑了一声,想来这个敷衍也真真精采,几句话就将人隔了几条街。
溥旋还好,本就惯说这些无赖浑话,但那侯阅然生性严谨又脸皮子薄,竟忍不住红了脸,只得强颜附和:「既然这回春堂里没有什么乱党,那大家就散了吧,也好早些各自安置。」
一席话打发了众人,侯阅然这才回头看向锺承全。
「承全兄,道不同难相为谋,人各有志在下也不强求,只是京城是非地,来日方长,望兄保重。」语毕,长叹一声便回身出了门。
也是向他一礼,锺承全方在他身后回了句保重。
想来,这二人倘或是形同陌路了吧,只是红尘万丈却不知各人造化几何。一般叹息,锺承全复又向玉堂春告辞。
已是轩然大波,这回春堂怕是留他不得,不能挽留,玉堂春也顺势送神出门。
出得门去,锺承全这才发现,那恭顺王府的瑞格格悄然立在廊下不知站了多久。相顾无言,更是心酸难耐,不忍再看,舍了一腔情思便踏步而去。
一径散完,天已大亮,鸣锣收兵,溥旋也嬉笑着向玉堂春讨茶吃。还未应声,这才将关上的大门又被人闯开了,定睛一看,却是那喜怒无常的玉泽秋。
暗自哭爹,玉堂春真是头痛得无以复加。
这可真是,乱哄哄一场戏,你方唱罢我上场,只是不知道这小师弟驾临,又有何缘故。没了章法,玉堂春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招呼了一声师弟,可这声师弟把玉泽秋给叫懵了。
玉泽秋为什么也跑来凑热闹,这话得从今儿早上说起。
今儿早上,六子那一番喝骂把玉泽秋给骂胡涂了,回门之后他就一直念叨,刨根究底的追问自己原因。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徒弟福根就慌忙来报,说是官差上对门拿人了。
拍案而起,玉泽秋就直奔门口,但一到门口他又且慢了。他琢磨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过去,玉堂春是生是死与他有何干,自己不就是一直巴望着他遭殃么?
如此思来,沉下心思,玉泽秋又转回去老僧入定,不消三刻,二徒弟来喜也跟着慌报,说是对门又来了路官差,两路人马正吵个翻天的争着拿人呢。
不敢怠慢,玉泽秋又是飞奔而出,这次倒好,跨了门坎方才且慢。
就这样,如此这般,来回且慢,直熬到天际发白,终于忍不住奔了过来要看个究竟。可谁知,自己担心了一夜,这玉堂春非但毫发未损,倒是更见精神抖擞,不禁又气又恼,当下就沉着脸直盯着玉堂春一阵冷笑。
他这一笑不打紧,只是这么一笑,便引得六子气不打一处来,心道:你这害人精,差点让我们送命不说,还要一早过来瞧我们的好。好!好!好!你让老子不好过,老子也让你不痛快。
也不含糊,六子顺势就拿了那桌上供奉的黄马褂,指着玉泽秋的鼻子,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
「哟喝,师叔这是做什么呢,一大早的就跑过来,您这是请安呢,还是问好,又或者是过来瞧热闹?哎呀!真对不住,这热闹可是没瞧上啊。
「我早说了,我们师父可是红人,不光有万岁爷撑腰,还有同庆王爷撑腰,如何?你那些下作手段怕是不得力吧?要不,您再另想个法子。要不,赶明儿您也给万岁爷瞧瞧病去。
「不过,六子我寻思您怕是不成,没说别的,单说这瞧病一例,您啊,就是再投上一次胎,怕也是赶不上我师父了。还是请好吧,您啦!」如此这般,六子是连损带阴,把个玉泽秋骂得是火冒三丈。
玉泽秋当下是抬头看了看玉堂春,又看了看溥旋和六子手上的黄马褂,便是气往上冲,也不思量,也不计较,一巴掌就朝六子搧了过去,又更是蛮横的从六子手里夺了那御赐的黄马褂,撩在地上踩了个几大脚。
其实,刚一进门玉泽秋就恼了,他不光是恼还有些羞,然后六子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立马就让他恼羞成怒。
玉泽秋为人最是冲撞,从来不计后果,甚少将什么王法天理放在心上,素来行事乖张,一径凭着自己心性而为,是以这一番气恼之下,踩了那黄马褂出气也就不为奇怪。
但是,这黄马褂纵然是全无用处,可毕竟也是御赐之物,不说是要上香供奉,但起码也得是礼遇有加,他这一踩,不光六子愣了,玉堂春懵了,溥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吩咐喝骂。
「来人,把这个欺君犯上,大不敬的狂徒给帮逮起来!」
喝骂之下,那同来的官差里立马跳出几个大汉,不由分说,不容争辩,跟拎鸡似的按下玉泽秋,将他是从头到脚捆了个严严实实。
倒不反抗,也不争辩,空瞪着一双眼睛,玉泽秋是止不住的冷笑。被他笑得发毛,溥旋真见起火了,方才他不过是做做样子,可现下他却是心头万绪齐齐的都刺着尖,也不等人问话,溥旋就下了发落。
「把他给我拖到院子里打,狠狠的打,王爷我要听见响儿,若你们手底下许了软,见不着红,王爷我可是要你们好看。」
「喳!」他这一径发落下,那些官差岂敢含糊,纷纷应了声就将人往院子里拖。
按不住心底焦急,玉堂春扑通一声跪在了溥旋的面前,替玉泽秋不住哀求起来。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我师弟孩子心性,不晓得深浅,您大人有大量可不能和他一般计较啊。」
他如是哀求倒是真的怅惶,可他不知道他越是这般的替玉泽秋乞怜,溥旋就越是起火,恨不能直将玉泽秋乱棍打死,方能消心头之恨。当下,也不复往日嬉笑,沉了脸更见声色俱厉的吩咐:「打!」
这打字落下,院子里便是此起彼伏的板子声。
又是着急又是心疼,玉堂春不管不顾的拉着溥旋衣襟子吼闹了起来。「打不得呀,打不得呀!他自小身子骨就弱,您这么一打,可真是要他的命了!」
「我就是想要他的命。」扣开玉堂春的手,溥旋也难得的冷笑了声。
其实,他这厢的心思,玉堂春如何能明白。
想他夜间得了讯,跟鬼扯风似的带齐人马巴巴的赶来救他,却是落花仍有意,流水依无情。这一番情谊竟敌不上个处处阴他损他的小师弟,这怎能不叫溥旋暗自恼火。
吩咐了人甩开了玉堂春,溥旋就踱到那院门前听声问招。此时,正值隆冬,这初晨的寒风又极是凛冽,莫说在屋外,就是在屋子里都是一径的发冷。
裹紧了衣服,溥旋朝院子里瞧了瞧,玉泽秋被人剥光了衣服正按倒在地打板子,不免得意,溥旋回首叫上了玉堂春一同来瞧。
这一瞧之下玉堂春心里更是发寒,他想,这溥旋素来就不是什么仁厚的主,又是软硬不吃,想当日自己救下的那个小戏子,整治自己的那些个手段,只怕小师弟这回是凶多吉少。因此心内更是焦虑,只跪着磕头,口里却不敢再讨一声饶。
见了这阵仗,溥旋的心里稍稍泄了火,便准备唤下左右停手,哪知这当口,玉泽秋却凌厉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