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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是孽还是命……
且不多述,这两相话下,二人知了根底,玉堂春却犹豫了起来。他原是打算等人一醒,就打发来人走路,可这人醒是醒了,却也是重伤难愈,行动不便,再则他心里也有了小九九。
此人面貌酷似旧人,竟叫他一时如坠云端,只盼逢得一刻是一刻,也好烧些心头苦楚。只是玉堂春这厢心里犹豫难解,那厢锺承全却开口告辞了。
他只道自己身分特殊不便久留,叨扰一番尚是小事,连累了无辜那就于心不安了。
一听这话,玉堂春心头火起,也顾不上连累不连累,满口就是昏言昏语,直说得豪气冲天,大义凛然,把自己比做那古往今来、无双盖世的豪杰义士,慷慨忧国的有识书生。只说得锺承全也是涕泪满面,愤而忧歌,应下了玉堂春的此番挽留。
倒好,人是留下了,可留下之后,两相互许为一番知己之言后,玉堂春又后悔了。怕是怕,朝廷若真要追查出来,自己小命不保;怕是怕,锺承全得晓自己的心思后,会讥笑不已。
几番思量,却又是悔之晚矣!只得同忧共慨,硬着头皮做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有志之人。
不过,这有志之人也并不好做,起头几天,锺承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回春堂也开得是提心吊胆,到后来半月有余,未见什么官差上门,玉堂春这才放下了心,只将锺承全打扮成寻常伙计的样貌在店里出进。
好在,店里来的客人多是些流莺清倌的风月之人,因此见了锺承全也无非是调笑一番这俊俏伙计,倒未惹出什么大碍,只是每每调笑都惹得锺承全脸红耳白。
说到此处,话且停下,闲言少叙。这厢忙了玉堂春,那厢也未闲下旋王爷。
自那日玉堂春走后,溥旋就没停下。陪着瑞格格是逛遍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访遍了北京城的名山胜水,等再想起玉堂春来也是月半有余了。
耐不住念想,这月半后,溥旋终于推了瑞格格的邀请,偷偷出府去寻那玉堂春。
可谁曾想,前脚出门,后脚就被瑞格格给逮了个正着。无法,只得了带了这小妹子一同前去。
去到回春堂的时候,玉堂春正合着小六子在那柜台算帐。兄妹二人双脚踏进门,一个照面打下来,玉堂春是吓得丢了算盘又失了魂。
乖乖隆的咚,这冤家上门,莫不是有什么好事吧!
猜不出来意,玉堂春赶忙上前赔笑。
倒是一阵好笑,溥旋反手就拧住了玉堂春的耳朵。
「玉堂春,本王爷说的话你是一句也没放在心上啊?本王让你多来我府上走动走动,你怎么一走就不来了啊?」
「王爷、王爷,轻点,小人这不是忙啊!何况王爷今日上门,小人这回春堂是蓬荜生辉啊。」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玉堂春捂住了耳朵连连后退。
倒是瑞格格在一旁看不下去发话了:「九哥,人家玉郎中又不是诚心不来,怎么九哥下手不分轻重啊?」
「不分轻重?这老小子就喜欢我不分轻重,玉堂春你说是不是啊?」跟着怪叫,溥旋倒反问起了他。
无法,玉堂春也只得赔笑着应声:「王爷说得是。」
虽说是应声,可玉堂春的念头全在耳朵松下那阵飘到后院去了。
后院里,锺承全正在帮忙晒草药。这个旋王爷,虽说是不问世事,但毕竟也是朝廷中人,若此番锺承全闯了进来被他识破,那不就大事不妙吗?思及此,玉堂春不禁兀自打了激灵,只盼着锺承全莫要在这个节骨眼进来才是。
可惜,天意弄人,他越是不想锺承全进来,锺承全就偏偏挑了这个节骨眼进来,一进门,屋里几个人就愣住了。玉堂春那是怕,六子那是慌,可溥旋和瑞格格却是各有一番心思。
瑞格格思的喜,这锺承全一表人才,虽然做了伙计装扮,但到底掩不住那气质清华,一见之下,正值妙龄的瑞格格竟隐有了几分倾心。而九王爷溥旋琢磨的却是别样。
他先是怒,心道:玉堂春你个老小子,几日不见就勾搭了一个俊俏的小后生。
怒过之后,又是乐,心道:你个老小子不是喜欢小后生么?喝,这小后生生得如此俊俏,那本大爷就跟你来个一箭双鵰,一枪两鸟。
叙到此,各人心思晓了个大概。一时之间照面打了下来,却无人开口。
沉闷了半晌,溥旋倒是上前发话了。他轻佻的撂起了锺承全的手,半是玩笑半是真的喝问:「玉堂春,你个老小子,打哪儿找了这么个俊俏的小手生,敢情好,你还真想应出戏名三堂会审啦。」
《三堂会审》本是《玉堂春》里的一出折子戏,可这戏唱至今日却成了寻常巷里下狎玩调情的胡话。
是以听得这话,玉堂春也笑不起来,耷拉个脸,不知怎么进退,而锺承全已经一脸不快的拂开了溥旋的手。
这下,两厢里都有了计较,气氛一时更加尴尬了起来。
好在瑞格格机灵,素来也知道溥旋暗地里的品行勾当,两方察言观色便含笑上前打了个圆场。
她一面带笑一面向锺承全赔了不是:「这位公子别见气,我九哥平日里胡说惯了,他那张嘴把不了风,还望公子见谅。」
「妳胡说些什么?」溥旋呵斥,玉堂春也赶紧的请了二人进屋坐下。
这一坐,瑞格格才详问起了锺承全的来路。「玉先生,屋外头那位年轻的公子是谁?看气度不像是你堂里的伙计啊。」
「格格好眼力,他的确不是小人堂里的伙计,他是小人一个南方的表亲,家里也算是世代书香。」连声恭维,玉堂春将胡话说得是滴水不漏,可一旁溥旋却不乐意了。
「书香门第怎么了,这年头,前人里有几个识字的都靠谱儿,管那叫书香排辈上门第。其实啊,全他妈都是些下作货。」
他这番话说得极是不平,让玉堂春一径听下来,脸是由红变白,再又白变红。
「哈哈……」忍不住大笑,瑞格格起身出了屋寻锺承全说话。转眼间屋里头就剩下了玉堂春和溥旋两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晌没有开口。正觉得沉闷,溥旋却凑身移了过来。
「玉堂春,屋外头那个真是你表亲?」
「是!」打了个趔趄,玉堂春忙正色应话。
他这一应,溥旋就笑了起来,笑得又是淫荡又是阴险。「那你这个小表亲还真是个上品货色,要不干脆,你俩凑一双都与了本王,来个好花双采。」
「使不得呀,使不得!」一听得这话玉堂春禁不住大惊失色,连连摆手,生怕那溥旋如话中所说,对锺承全下了手,那自己可真就无颜面见了。
再则,锺承全也比不得自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郎中。
那锺承全是什么人,兴中乱党,先不说他不怕掉脑袋,就是怕也断不能忍溥旋的一番龌龊心思。
如若是他真发起了狠,杀了人,到时候恐怕自己这脑袋就由不得自己了。
又是慌又是急,玉堂春忙上前去关了厅门。见他一急,溥旋的心里就乐了,心花一开,就着门便将玉堂春抱了个严严实实。
「你慌什么呀?莫不是,怕我有了新欢忘了旧人?可你知道,本王爷现在这心尖尖里那些个芒刺全都是你,不如,咱们今日就趁着花好月圆亲热亲热。」一面说,溥旋就一面蹭开了玉堂春的大腿,伸手进了底裤摸了个满堂彩。
但话都说到这分上了,玉堂春哪有心思应付溥旋,只拽住了溥旋的手不住哀求,「王爷,在这儿可不行,屋外头还有人。再说,这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花、哪有什么月啊。」
「你依了我不就花好月圆了吗?」继续讪笑,溥旋嘟着嘴就上了玉堂春的脸,偏生玉堂春却将头一偏躲了个巧。
一时尴尬,溥旋黑了脸,忙把狠话撂了下:「玉堂春,要我今日放了你也容易,你去把你那小表亲给我叫进来!」
「使不得,使不得!」
还是不应,溥旋倒泄了气。「罢罢罢,本王今日就附庸风雅一回,来个怜香惜玉,只不过你也要依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听得条件二字,玉堂春禁不住心里直打鼓,生怕那溥旋又想出什么磨人的新法。
可这次倒真奇了,无往日的玄机弄巧,溥旋提了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条件。
「过几日,恭靖王府添了个小贝勒大摆宴席,请了我去,我素来不喜欢这些个门头露脸,无趣得紧,我要你陪我一道去,也算找个解闷的。」
「去恭靖王府?这使不得吧,我一无爵位二无官职,怎么去得?」听了这个条件,玉堂春的心是放下了,可又不免纳闷,想不出溥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倒是溥旋但笑不语,只拿了那唇角轻轻在玉堂春的耳垂厮磨了起来。一瞬旖旎,一瞬暧昧……
半晌,二人才回过了神,忙整了衣出门,却见锺承全已经与瑞格格谈笑风生了。
闲言不叙,且说那玉堂春与溥旋定下王府之约后,不几日就到了恭靖王府的百日宴。
这日,午后方下,溥旋就亲自来接了玉堂春一同进府。进得府去,自然是宾朋满座,高堂齐彩,免不了一番客套寒暄。
一番寒暄过后,溥旋就引了玉堂春寻了个极偏僻隐秘的下位坐下。
二人落坐之后,家宴就开席了。吹拉弹唱那自是少不了,等酒过三巡之后,在座的权贵宗亲便把不住话头谈起了国事。
率先开口的是靖王爷。他先是道谢了各位的捧场,又耐不住落寞的长叹了一声,起了头。
「今日鄙人添子,道是人生头喜,只可惜,这头喜当头却临了大清百年基业的大难。诸位可知,皇上信了一帮子清谈误国的书生诳语要变法维新呢,可这祖宗之法却是如何能变?只怕这一变就要生变故。」
「王爷说得是,我看那变法之途亦不可行。倒不知老佛爷那儿是怎么个响动?」
「老佛爷那儿也没什么动静,只说是皇上亲政,她也该颐养天年,哎,老佛爷不作响儿,我等也只是于事无补啊。」又是长叹,众人都拉拉杂杂的议论开来。
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