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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殿下,参见苏大人。」
我冷哼一声,「起身吧。什麽破地方,雨下都下不完。」
张建立时便凑到了我左侧,「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这雨啊,已经下了一个多月了。下官与王大人为了这城里的百姓安危,每日里寝食难安,哎……」
我淡淡的瞥了眼他虎背熊腰的身躯,他寝食难安还长成这样,那要是正常吃饭睡觉得胖成什麽样。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辛苦。给本公主弄点吃的来。什麽破地方,又湿又脏。伺候好了本公主,本公主定然少不了你们好处。」说罢,我还不忘嫌恶的拨动了下衣裤,「早知道不来了。」
苏澈在一侧依旧神色轻淡。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是你,要不是为了陪你,本公主哪里要受这样的苦。」
苏澈立时便是惶然之色,替我捋了捋鬓边的落发,「让公主殿下受苦了,都是下官的不是。」那一边张胖子和王肥肥脸色变了一变。县令府上就是不同,各处袅袅笙歌,布置堂皇,与那华亿城里的寥落空寂相比,根本是天壤之别。
王鸿本非弱水城县令,见我与苏澈随张建到了府上便自行告辞了。张健安置了我与苏澈的房间,这厮倒是聪明,见我俩举止亲昵,便分了个有两间内室的屋子给我与苏澈住,既可同睡一床,也可分榻而眠。
淋了大半天的雨,身上早已黏腻不堪。小丫鬟送了水进来,让我与苏澈先行洗澡。
我穿着张胖子备下的一身衣裙,一身清爽的自屏风後出来,便闻门外张健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公主殿下,苏大人,洗漱完了还请出来用饭。」我实在是不想见那家伙的模样,便回绝道,「张大人客气,不如便将饭菜送进房里来吧。今日在外奔波一日,不想动了。」
「是,是。是下官考虑不周,公主便在屋内用饭便好了。」说完,那厮便踩着沉重的脚步声离开了。
我回头一看,却是苏澈在另一件内室也已洗漱完毕。
这几日都见他穿着粗制的破布衣衫,像是傲骨铮铮的俊俏落魄书生,今日再见他一身暗紫色的锦服华衣,倒是又变回了往日里苏府那个浅笑倾城的少年丞相。
丶四十六丶粮食
夜里我自然便躺倒了苏澈床上,反正既然我已经开始演那什麽平吉公主,节操什麽的,自然已是碎了一地,我都不屑於去捡起来拼回去。
我拿了些平日里备在身上的迷药解药事先同苏澈吞下,本欲挥着扇子不着痕迹的在门口撒一圈迷魂粉,苏澈却是打断了我的动作。
他轻轻的揽着我的肩膀,脸上的笑意柔软而清澈,可是他说的却是,「洒了迷魂粉,若是有人中招,反倒是显得我们在防备他们,倒是暴露出我们已经知晓内情。既然已经吞下解药,不如便随他们去罢,今晚睡前把扇子放枕边。」
我知晓他这般故作亲密是为了防止有人偷窥,可是他做着这样的动作,却说着这样的话,实在是让我有些别扭。
他揽住我将我推到了床边,继而放下了帷帐,双双钻进帷帐里。蓦地,头顶一阵轻微的响动,苏澈与我在黑暗中蓦地对视一眼,便都明白了,房顶上果然有人。
我是谁,我可是信中城里有名的梁上君子,这群轻功不过尔尔的小人物也敢在本姑娘头顶上撒野。
但是,不得不说,苏澈方缠那般谨慎果然是对的。
此情此景,又是如此危机四伏,说不定半夜里迷迷糊糊就魂归黄泉了,我与苏澈平躺在床上,却都是大眼瞪小眼,难以入睡。我刚想闭了眼酝酿睡意,却觉得身侧之人向我靠了靠,继而我便被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六七月的夜里,有些燥热难安,我的脸被闷在苏澈怀中,愈发觉得有燥意。
我本要挣扎,却听闻头顶一个轻缓的声音,带着无比柔软的声线,「不用怕,睡吧。有我看着呢。」他的手轻轻的拍我的背,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忽然有些懵,苏澈……他是在哄我睡觉麽?
燥意忽然便消失了,像是终於寻到了安稳的睡觉之处。那一夜,虽处险境,我却是睡的一夜安然。
第二日,张胖子便迎了我与苏澈去用早饭。南方特有的水糯米芝麻汤团,我贪吃,便吃了不少,正是想解决碗里的第八个,却闻苏澈的黑眸盯着我,「糯米不消化,少用些。」
张胖子便也附和道,「是啊,公主。汤团不消化,公主要是喜欢,下午吩咐厨房给公主煮汤团做点心吧,早上还是少吃些。」
我忽然觉得难怪那麽多女子为了权势拚命往上爬,身居高位,果然福利不浅。别的不说,就这汤团一个小食,便有人替你伺候的妥妥当当。
我自袖子里取了帕子,装斯文般轻轻擦了擦嘴,「有劳张大人了。」
「应该的,应该的。」
「公主殿下,」苏澈那厮的声音又轻和的传来,「今日我与张大人去征壮丁开河道。公主不如便在府里休息吧。」
「好。」
苏澈留了何为跟着我,自己便带着何平何来出去了。我是个呆不住的人,更何况这县令府上并不安生。我忽然觉得,我不能跟着苏澈,并不代表我帮不到他。
我想,我可以去试着找找,那些被卷走的存粮,到底被屯到了何处。既然是姓王的来找姓张的,而不是姓张的去找姓王的,这一来一去间,却是说明姓王的有什麽东西是捏在姓张的人手里的。
譬如说——华亿城的存粮。
我这身打扮自然不方便出去的,姓张的必定会派人盯着我。我必须得想办法溜出县令府上,又让跟踪我的人认不出我。
若是晚上,我也好行事,只是这大白天的,实在不宜这麽张扬。哪怕是用了点迷药,或许便可能被揭穿身份。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利用下平吉公主这骄横跋扈的脾气。
我换了男装,便光明正大的领着何为出了府上,管家欲问我去往何处,我却是眉毛一横,「本公主去哪里你管得着?不过逛逛而已,你这是什麽意思?」
管家喏喏的答了话退了下去,我便领了何为到了集市上。果不其然,我们一出门,便有人跟上了。走了不远,我朝着何为使了个眼色,何为便凑了上来,对着我做窃窃私语状。我故作暴跳如雷,眼一瞪,便朝着那跟踪之人的藏身之处看去,然後将他狠狠得揪了出来,「你是谁,为什麽跟踪我?」
那家伙是个尖耳猴腮的模样,立刻被我的话吓傻了,说话全然不经大脑,「我没有跟踪公主殿下。」
我忍不住学着苏澈挑眉,「你没有刻意跟踪我,怎麽会知道我是公主?」
那家伙彻底傻了。
我狠狠的白他,「再让本公主发现你跟着,我就阉了你。」
这样的威胁自然不起作用,那家伙肯定是被我威胁之後愈发谨慎,远远跟着。只是练轻功的人,耳力都是极好的。无论他藏身多远,都会被我抓到。如此三次之後,我便将他丢给了何为,「何为,下刀吧,阉了算了。」
眼看裤子都划破了,那尖耳猴腮终是吓得腿软,「公主殿下,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放小的回去吧。」
我并无心伤他,这样吓过他之後,量他也不敢再跟着了,「这是最後一次,再让本公主发现一次,我就让你跟着本公主进宫做公公,让你断子绝孙!」
将那鬼鬼祟祟之人收拾了之後,这一路才算是顺畅。我扇子一摇,便在这城里逛了起来。我先是去问了问城里的粮价,这儿的粮价说不出多贵,比北边贵了些,但是却是这一带里算得上公平的价格。
「何为,你觉得,那些粮食会被藏在哪里呢?」
何为微一沉吟,「何为不曾做过那些事,但是若真是要让何为来藏那些粮食,肯定是要找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这麽多的粮食,到底是怎样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才能存得住这麽多东西。」
半日走来毫无所获,回了县令府上,苏澈与张胖子还未回来。我一个人用了饭,却不免担心起来。苏澈是下午回来的,回来时,身上满是泥污,鞋子上脏兮兮的在地上踩出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
他回屋洗澡,我便在屏风後面同他说话。
「这一带长江支流并不算少,只是不少地方都围湖造田,致使支流的水无处可导,加之连月大雨,不免大涝成灾。今日跟着张建一直都在劝农户放弃农田,疏通河道。」
「那些农户都同意了?」
「这些事由不得他们,同意也是毁,不同意也是毁,不能因他们几户人家害的整个长江水域的百姓民不聊生。」苏澈微微顿了顿,「何为说你今日出去过了?」
「嗯,」我轻轻的应了一声,「我想去查华亿城的粮食去了哪里。」
「哼,」苏澈冷哼一声,「不必查了,我已经知道了。」
丶四十七丶保护
白日终究不安全,苏澈一直拖到夜里才肯同我说粮食的去处。
「华亿城城外有一座山,是华亿城的流民逃命的去处。如意那日说城里的百姓都往山里逃,便是去了那座山上。我今日在山底下同那里的农户说话,顺便便打听了下山里流民的情况。农户说四月底长江方才淹没城外的农田,就开始陆续有流民拖家带口背着行李往山上避灾。如此陆陆续续一月有馀才消停了几日。谁知,不过几日城里便也淹了,这才有许多的百姓出城往山里躲,」苏澈的声音在夜里清晰的令我心惊,「如意说,他们城外的人起初都是往城里避难的。城里也算有吃有住,哪有人会往都是猛兽野禽的山里躲的?所以——」
「所以,四月底那陆陆续续往山里运的行李,或许便是粮食。」那群狗官果然是老奸巨猾,装作避灾,将东西藏到山里。只可怜那些在山上饿肚子的灾民,却是不知道粮食就在山上。
「我今日托了姓张的在附近城镇借了些粮。明日,我准备去山里给灾□粮食,顺便打探情况。」
「我也要去。」我不满的打断他。
黑暗中,他似是轻笑,「你去干嘛,公主便在府上休息便好了。」
「你不带我,我明日就去闹。反正平吉公主的德行大家都知道。」
他无奈的叹了气,语气却有些笑意,「你现在尽管得意,等回去了我再收拾你。」他又凑过来搂我,手便搭在我的腰际。
我拱了拱脑袋,不理他的话,径自睡觉去了。
第二日,我依旧是是一身男装打扮。苏澈与我洗漱完毕,便随着姓张的出了门,山脚下,隐隐可见远处江浪起伏,水势滔天,随处可见浮木枯枝在江面上沉浮漂动。
苏澈微微估算下,带了预计能供山上的人吃两日的食物前往。山不算陡,许是上山下山的人较多,山上已然有了一条人走出来的小道。只是阴雨连绵,一路上山路泥泞依旧难走,苏澈替我撑着伞,掺着我往山里走。
姓张的许是胖,走了不远便落在了後头。走了半个时辰,一行人便在半山腰歇脚。我与苏澈拿了水瓶喝水,在石凳上坐下休息,却见那张胖子凑了过来,「公主殿下。」
我斜睨了他一眼,「有话快说。」
「下官有个生死至交五年前曾在信中城里任职,曾与公主有一面之缘,故而让我替他向公主问好。」
我心中一凛,这姓张的这个时候说这个话,怕是怀疑我的身份了,「哦?不知张大人那位好友是谁?」
「下官那位至交前几年因病离职,现在弱水城里定居。他说,五年前见公主左脸上有颗黑色的痣呢,今日再看竟是没有了。」
果然……我轻笑,回头看向苏澈,却见苏澈只是笑着朝我看,丝毫没有要暗示我怎麽做的意思。
我心里一横,继而道,「胡言乱语!本公主一贯这般模样,脸上哪来的黑痣!虽说五年前本公主不过才十三岁,但应该还记得当年的一些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