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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从城楼下来,本就是为了司马府的事情。
天开始亮了,司马府前有几个仆人在打扫卫生,偶尔往凉亭的方向看过来,气宇轩昂的男子,总是不自觉惹人侧目。
青衣男子仿佛并未听见,注视着年轻女子离去的方向,空荡的街道,晨曦如同金子般撒落,大雨形成的雾气在逐渐散开,恢复清明,半响才道:“算了,回吧。”
屋檐下淅淅沥沥的滴着水,店小二脚步犹自带着睡意跑到大堂去打开店门,眼前一只玉手举在半空中,似是正要敲门,乌黑的一双瞳,似蒙了一层雾气,朦胧看不真切,店小二痴了一下,脑子里甚至没有思考大清早店中美丽的客人为何会出现在店门口,连忙一搭毛巾笑着迎上去:“姑娘回来了?”
051 一色春
时日尚早,街道上行人稀稀落落,晨光在青石板上落下点点碎金。
福来客栈内,二楼一号房门窗紧闭,隐约有水声传来。
屏风上绘着五彩的凤凰,栩栩如生,间隔之后,氤氲的雾气布满了整个室内,一色流光,波影潋滟,恍如梦境。
年轻的女子大半个身子浸在水中,乌发在水面上铺散如云,掩住身前一池春。色,长睫轻阖,似已经睡了,雪一般的脸庞被热气蒸得微红,两只玉臂搁在外面,肤质光滑犹如凝脂。
不知过了多久,翅膀扇动引起微弱气流,看似沉睡的女子眼眸蓦地睁开,只听哗啦一声清脆的水响,身子从水中立起,隐约可见其娇嫩的酥。胸,而女子掌心,正正停着一只一目一翼的赤鸟。
“吃够了?”店家拿来了不少吃食,没想到它这么快就过来了,九歌小心将赤鸟拢在手里。
赤鸟呜咽一声,低头啄年轻女子的手心。
“痒死了,小蛮别闹……”九歌轻斥,另一只手伸过来捉它,将它放在浴桶边缘,她指尖都是水,赤鸟也湿了差不多,难得的锲而不舍摇摇晃晃走过去啄她的耳朵。
刺痛传来,九歌本还有些神色恍惚,热水蒸得她昏昏欲睡,然而被这痛惊醒,猛的从水里站起来,属于女子年轻的胴。体一览无遗。
探着脑袋往里偷看的青鸟急的扑腾翅膀遮自己的眼睛,奈何保持不住平衡,“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伸手去够搁在屏风上的衣服,利落的穿上,九歌微微皱眉,问道:“雪儿,我睡了多久?”
外间雪儿回应:“三个时辰,方才唤你不应,我才让小蛮进去叫你,九歌,没事儿吧?”
“三个时辰?”脸上掩饰不住异色,她原以为只是半刻钟光影,没想到……一阵晕眩感袭来,匆忙之下撑住浴桶,指尖剧痛却无法动弹,只能等待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过去。
见主人一动不动,脸色突然苍白,赤鸟吓了一跳,正要走过去,下一刻已被年轻女子捞进怀里,语带戏谑:“能有什么事,这只死鸟啄得我疼死了。”
雪儿不放心:“那怎么会睡得这么沉?我唤了你好几声。”
遍寻不到青鸟痕迹,原来是栽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九歌走过去将它捡起,漫不经心说道:“七月送的玉石很有效,那水到现在还是热的,许是太舒服的缘故,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哦。”见她模样并无不妥,雪儿勉强压下心中一刹那泛起的不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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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往生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刚下过一场雨,上山的石阶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拾阶而上,绿意蔓延,空气中漂浮着淡淡花香,山中比尘世晚了一季,抬眼望去,道路两侧开满了尘世间早已凋零的繁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其叶蓁蓁,似春刚近,而凡间已过千年。
往生寺坐落在临安东面的天竺山,因地势陡峭挺拔,古寺终年被浓郁不散的瘴气笼罩,如若不是走近了看,怕是连模糊的影子都见不到半点。
司马府的事情既然已不需要她帮忙,九歌遵从师命,第二日便寻路上了天竺山。
往生寺并不像别处寺庙那般香火鼎盛,游人如织,耳际只闻树木簌簌及翠鸟小虫鸣叫声,反而显得山中异常冷清和幽静,上山的一路只遇见过几位居住山中的樵夫和民妇,虽有疑虑,不过她向来不爱细想,也就只管埋头赶路。
傍晚时分终于赶至山顶,寺庙大门紧闭,猛然才想起夏初并不是朝圣时节,门前青石板上长了滑腻的青苔,仿佛许多年没有人曾来过了,抬手敲门,开门的小和尚微低着头,依稀可辨不同于普通人的样貌。
道出要找之人的姓名,九歌谦卑的跟着小和尚进了院子。
心中只叹,以前听说往生寺大多数的僧人都来自遥远的西北异域,长相不同于中原人的细致秀气,果然不错,但除了轮廓更加深刻些,倒也并不是很大差别。
小和尚领着她在寺中七拐八拐,在九歌即将晕头转向之际,小和尚在一间形状古朴的门前停下,道:“施主,到了。”
小和尚说完转身就走了,九歌独自被留下来,她本是奉师命而来,还在斟酌究竟该怎么开口,门后却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施主,请进来吧。”
门没有关紧,轻轻一推就开了,阳光趁机肆无忌惮撒进去,师父在近百年前留下的命令,九歌毫不意外自己见到的人是位垂垂的老者。
房内干净整洁,桌前叠着厚厚书卷,老者面对着她坐在蒲团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岁月的痕迹,雪白的胡须长至曳地,双眼紧闭,若不是方才确认自己听见了声音,九歌还以为那已经是个死人。
未等及开口,老者紧闭的双眸忽然睁开,眼眶已然凹陷下去,深沉的目光里仿佛看透了一切,他道:“故人已去往永生,施主请回。”
一句话就这样哽在喉咙,原本还留着一丝希冀,师父跟她也许是一样的人,不老不死,可突如其来得到这样的答案,九歌心下一震,然而还是礼貌行礼,悄然退出门去。
下了山,天色渐晚,越往山下走,橙色夕阳越发黯淡,终被重重山林遮蔽,林间消散的瘴气重新开始聚集,轻柔打在脸上,仿佛飘着蒙蒙细雨。
053 师与徒
下了山,天色渐晚,越往山下走,橙色夕阳越发黯淡,终被重重山林遮蔽,林间消散的瘴气重新开始聚集,轻柔打在脸上,仿佛飘着蒙蒙细雨。
林海莽莽,枝叶茂密,绿树成荫,这景象,让她想起了跟师父初见时的情景。
也是这样群岭起伏的山林,传说人死后,心中若有强大执念,灵魂便不会散去,然凝聚成魅者少之又少,多半在途中便灰飞烟灭,她凝聚成魅,却没有丝毫过往记忆。
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如何死去。
鞋履踩过枯枝,秋去冬来,师父不知怎么寻到她,一袭青衣翩翩,仙风道骨的模样,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道士:“丫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个好苗子,不如跟我学习术法可好?”
这套江湖上骗人的说辞,她自然不会相信,他虽是问话,却全然没有等她回答的意思,伸手来拉她,他的指节修长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圆润干净,跟那张过目即忘的脸并不十分相配。
往后十年,她暗地里都叫他死老头,因为他的教法残酷,不学好就不给饭吃,她老是饿肚子,以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对于食物有种超乎寻常的渴望,然回忆里漫长时光恍如白驹过隙,细化所有美好,她竟然开始想念。
她认识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都是由他开始。
没有理由不想念。
“臭小子,有本事你别跑,给我们站住!”
“站住!放聪明的你就别跑……”
“不跑才是笨蛋,说什么废话,有本事你们来追我呀!”
山脚下忽起喧闹声。
九歌目力超于常人,在夜色中勉强可以分辨出是五六个大约十岁出头的少年在追赶着另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逃跑的少年一路上跌跌撞撞,看样子是跑不动了,在后面追赶的少年们精神亢奋,以为就要抓住他了,然而若细细观察,当先的少年看似跑得慢,却始终同追赶的人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倒是有趣,目力所及,被追赶的少年又黑又瘦,泥土下乌黑的眼珠忽闪忽闪,笑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煞是可爱。
九歌此次是独自出行,望了一眼少年跑走的方向,起身跟了上去。
。
日头已沉,山顶的寺庙内,小和尚端着饭菜推门进了房间,蹲下身问道:“师父,可不可以问一个小小的问题?”
老者仍旧闭着眼:“说罢。”
“今日来的那位女施主,找您有什么事?”小和尚好奇问道。
老者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里夹杂了洞悉和某种超然的怜悯:“那位女施主是来找人,找一个同她一样,没有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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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梨花满地不开门(一)
凭着多年锻炼出来的灵活身手,他穿梭在崎岖陡峭的山路间,耍得追赶的人团团乱转,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从午后出了家门直到此刻,毕竟是半大的孩子,他的呼吸也慢慢变得沉重,腿也重得几乎要抬不起来了。
但他心知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就会被那些追赶的人捉住,必然少不了一顿好打,男子汉大丈夫,他不怕痛,他只是怕娘亲知道了会难过,虽然他也并不确定,她会不会因此而感到难过。
追赶的人在逐渐靠近,越来越近了,他在急促的奔跑中没能仔细注意脚下,一个踉跄身子猝不及防往前扑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不知何处突然伸出一双手来,他整个人已经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初夏的风带着清爽,枝叶簌簌轻响,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天空并非纯黑色,而是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像是要把整个人深深的吸进去。
半抱着他的年轻女子正微微弓着身子,低头瞧着他,幽深的瞳里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然而唇角盈了浅笑,怀中温软,带着令人觉得舒适的气味,他看得痴愣,几乎忘了自己的处境,竟下意识往她怀里缩了缩。
年轻女子眉梢一抹疑惑,下一瞬嘴角勾起,拥着他轻松的跃了起来。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飞到了树梢,站在高处,他看见追赶自己的那些人在地面上四处乱转寻找他的踪迹,他就在他们的头顶,可他们永远也不会发现他。
那些人终于气急败坏的走了,化成一个小点在远处消失,年轻女子带着他从树梢跳下来,松开了抱着他的手,不发一言的径自往前走了。
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从山脚到城市中心还有一大段距离,年轻女子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他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那时候他只是单纯的想跟着她,跟着她就好,还并未能深切的意识到,面前的女子,会在自己未来的生命中扮演着怎样不可或缺的角色,又是以怎样决绝的姿态消失在他生命中,以至于后来,连回忆里都带着难以言诉的痛楚。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很久,城市的灯火近了,仿佛还能听见人声喧嚣,年轻女子脚步依旧没有停,换了一个方向往前走,眼前的景物越来越熟悉,残破的街道,甚至是屋檐上破碎的瓦片,人声又逐渐远了,两人终于停在一处房屋前。
错落杂乱、歪七扭八的房屋破烂不堪,黄色墙壁凋落,不蔽风雨,若不是某些屋中亮着微弱的灯,仿佛是久远没有人住过了。
——他这样跟着她,竟被她一路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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