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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湑沉默了，然后舔舔嘴唇说：“我们不是朋友么？而且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我呢。”
“原来你还惦记这这个啊。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那个负心的男人。”
“是李志川。”孙娆咯咯地笑了，银铃般的笑声炸开在颜湑的脑子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颜湑难以置信地愣了十几秒，然后用干涩喑哑的嗓音问，一遍一遍，带了哭腔。
“说了，看我心情啊。”孙娆笑着，听到电话那边的颜湑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近乎粗暴地挂了电话。
“嘀——嘀——”孙娆握着电话，神色一点都没变，几秒之后，笑容终于僵住了。就在前几天，她才在报纸上看到李志川订婚的消息，但是她的目光却已然越过了李志川，落到了那个名字上——“慕涵”。那个，颜湑晚上说梦话都会呢喃着的名字，那个让颜湑能在电话里一边喊着一边笑的名字。她笑了。
眼泪滑下来，滴到手机上。孙娆觉得自己很久没哭过了，笑得都麻木了。记得颜湑说，别笑了，会累的。果真如此啊，笑容才是真正的面具。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孙娆想要隐藏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了。
“颜湑……”孙娆轻轻念着，用真切的，虔诚的，干涩的，含糊的嗓音。
拆开手机的壳子，孙娆把手机卡拿了出来。别了，曾经的，别了，爱或不爱的。
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曾经是我生活的支点。
颜湑觉得世界轰然倒塌了。她一遍一遍地打电话给慕涵，可是都关机。冲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颜湑直接奔向了慕涵家。颜湑想起来自己竟然还有慕涵家的钥匙，而慕涵没有要回去，安心地笑了。
慕涵家没有人，颜湑想了想，又让司机向木夕公司去。出租车司机好奇地打量了颜湑几眼，好心地安慰颜湑别急，别让颜湑更加心焦了。
“慕涵。”颜湑正准备上楼，慕涵和李志川正好从楼梯出来。
“颜湑？”慕涵显然没有想到，愣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我和慕涵正要去吃午饭。”李志川笑着说，手楼上了慕涵的肩。
“慕涵，我有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行么？”慕涵挑了挑眉，直视着颜湑。
“那我直说了。”颜湑舔了舔嘴唇，有些露怯地看了看李志川，握紧了拳，血气涌上大脑，埋着头一口气道：“不要嫁给李志川他不是个负责任的人就是他害了孙娆。”
听到“孙娆”两个字，李志川的身躯明显颤抖了一下，愤怒道：“你这是污蔑！你觉得慕涵会相信么？”
慕涵眯起了眼，来来回回扫视着同样都涨红了脸的颜湑和李志川。
“慕涵，你会相信我的，是么？”颜湑看着慕涵，轻声说道。
慕涵微微低头，手抚上颜湑的肩膀，黑黑的长发垂在颜湑面前，美丽冰冷的脸庞和颜湑只有咫尺之遥。她轻轻吐出两个字：“证据。”
两个字，把颜湑扎得支离破碎。
颜湑红着眼眶，拨了孙娆的电话，可是只是反复听到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一遍一遍，直到眼泪落下来。
慕涵面无表情地抱着胳膊，仿佛在看一出闹剧，李志川已经怒气腾腾了，拉着慕涵想走。
“慕涵，跟谁好，都不要跟他。相信我。”颜湑拉住慕涵的衣角，抹了眼泪用尽全身的力气道。
慕涵笑了，竟然笑得开心地隐约露出了小虎牙，笑出了眼角的泪光。她说：“反正男人都差不多，不是么？”
颜湑愣在原地，手机里还反反复复地响着提示语，有点孤单和寂寞。
“慕涵，你别听她的。”李志川把餐桌拍得梆梆响，“她就是嫉妒，在瞎说。”
“慕涵，我们早点结婚吧。”李志川看着慕涵美丽的脸，优雅的模样，动情地说，“你跟着我，一辈子吃好的用好的。”
“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慕涵面无表情地放下了刀叉。
“我们不是已经订婚了么？”李志川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说。
“对啊，只是订婚啊。”慕涵笑着说，“订婚和结婚的最大区别就是，可以取消。”
李志川愣住了。慕涵眯起了眼，纤细的手抚了抚额前的刘海，提起包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志川，淡淡地说：“还是开始那句话，你真让我恶心。”
李志川看着眼前没动多少的食物，和慕涵浅浅抿了几口还晃着波纹的红酒，眼神暗了下去。原来，温柔也可以作假。
颜湑过了几天食不知味的日子。夏文雯每次想知道发生了些什么，都被颜湑不言不语地拒绝。
孙娆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过，颜湑又叹了口气，夏文雯终于忍不住了，厚道：“你再不说我就去问慕涵了。”
颜湑被触到了死穴一般，从床上弹起来，耷拉着脑袋闷闷地说：“好啦，我说啦。”
夏文雯恢复得似乎不错，听完颜湑的事后连骂颜湑“孬”。颜湑闷闷不乐地说：“你别这么犀利好不好。我已经很憋屈了。”
夏文雯一爪子拍在颜湑后脑勺上：“我不是犀利，我是把想吐的槽吐出来。谁像你这么闷骚，什么都憋心里，把想吐的槽都咽回去，每天吃那么多槽水你恶不恶心。”
颜湑觉得一阵反胃，连忙去捂夏文雯的嘴，又被夏文雯拍了一爪子。
“真想拍醒你。”夏文雯说。
“你说我怎么办呢？”颜湑吐了一口气悠悠地说。
“如果是我爱人让我去跟别人，自己跟王八似的躲着，老娘肯定去堵她家门。”夏文雯恨铁不成钢地说。
颜湑打了个哆嗦。
“她跟你说‘男人都差不多’，意思不就是说还是要你么？”夏文雯拍拍颜湑的肩膀，“你别傻了你。那么好的媳妇哪找？”
颜湑想了想，媳妇儿，好媳妇儿打着灯笼都难找，慕涵这么好的媳妇儿打着灯笼都难找到第二个。于是苦笑着说：“我怕她跟我委屈。可是我看错李志川了，他不是个好人。”
“颜湑。”夏文雯突然沉静下来，无比严肃认真地说，“错过的人不会再有。真的。”
“真的。真的……”夏文雯看向窗外，看向远方，喃喃道。
颜湑平躺下来，闭上了眼。慕涵的笑容就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慕涵决绝的话，像是要夺走颜湑的呼吸。颜湑已经尝到自欺欺人的苦果了。心痛，难过，大喊大哭都是自作自受。这感觉太苦涩，颜湑，不想尝第二次了。
颜湑不觉得自己是那个能给慕涵幸福的人，但是如果慕涵想要，她努力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错过的人不会再有。 突然觉得好励志=。=
☆、关于无趣
第三十九章
“我讨厌你。”庄桍把脑袋搁在沙发上，，红棕色的头发沮丧地垂下来，目光没有焦距似的，“我真讨厌你。”
颜湑愣了一下，门刚刚推开一半，清早的大雾快要消散了，扑面而来几分凉意几分潮湿，颜湑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推开门扎进了雾里。
摸着口袋里的钥匙，颜湑觉得安心。在楼下，她握紧着拳，徘徊了好几圈，像是要给自己积攒一点勇气。
渐渐消散的雾被一阵强光刺透，颜湑眯起了眼，心突突跳着。车渐渐停下来，雾里走出来一个人，黑宝石的耳钉闪着莹润的光泽，强硬的板寸头带着桀骜。
对方也用同样不能置信的目光看过来，“是你？”
颜湑尴尬地笑：“也找她？”
李志川缓缓点了点头，拉开车门：“上车吧，我有话想和你说。”
颜湑向慕涵家的方向看了一眼，觉得这时不能退缩，昂着头气势十足地说：“好。”
李志川开车比慕涵更“爽快”，还没到上班时间，路面还算空旷，颜湑看了看已经颤颤巍巍转过100的指针，握紧了安全带，脸色苍白地望向窗外，树木掠过一道道带着风的影子，更令人眩晕。
一声急响，比慕涵还要粗暴的刹车。颜湑白着脸，平静地说：“开车技术真烂。”
“下车吧。”李志川兀自迈着大步向一家咖啡馆走去。
曙色微茫，颜湑靠在车上，呆呆看着还柔软的太阳光留下的自己的并不明晰的影子。
李志川疑惑地回过头来。
“我才不要和情敌一起喝咖啡。”颜湑别扭地转过脸。
李志川哈哈大笑起来，倒是迁就地折了回来。
影子斜斜地折射在地上，颜湑认真地看着，想，这时候，自己才显得和他一般高大了。
李志川显然是个离开了饭桌就不太会谈话的人，他别扭地耸了耸肩：“我是真喜欢她。”
颜湑看着他异常认真的表情，咧着嘴说：“太巧了，我们一样。”
“谁没有犯过错呢？过去的错误总不至于牵扯以后的幸福。”
颜湑收敛了笑容，冰冷的后视镜映出她棱角分明的脸廓：“那是你的事。可你把我朋友当作一个错误，我不能接受。”
“我没有那么说。”李志川皱紧了眉，从包里摸出一个支票簿来，爽利地划了几笔，撕下来递给颜湑。
颜湑接过来，吃惊地说：“三百万？这么少？”说完笑着塞还给了李志川。
“那你要多少？”李志川面如冰棱，隐隐带了怒容。
颜湑悠悠伸出一个手掌。
“五百万？五千万？”
颜湑摆摆手，笑得开心：“五块。”顿了顿，又补充道：“孙娆的挂号费是我付的，你还给我先。”
李志川微怔，手忙脚乱地摸了钱包，抽了一张鲜红的钞票。
颜湑歪了歪头，再次把钱丢给李志川：“没找。先欠着。”
李志川愣了，嘴角抽了抽，旋即笑起来：“你这是在调戏我么？”颜湑挑着眉看着他，耐心地等他笑个够。李志川拍拍颜湑的肩膀：“我想我有点明白她为什么喜欢你了。”
“哦？”颜湑好奇地歪着头。
“和你做朋友，应该很不错吧，你是个让人开心的人。难怪那尊冰山肯对你笑，我做了那么多，却舍不得给我一个表情，真是无趣。”
颜湑突然想到了接天连叶的的荷丛中慕涵转过身来微笑的模样，她说，我只对喜欢的人有趣。风掀起她垂下来的如瀑黑发，美好恬静如微曳的白荷。
回过神来的颜湑看到有些沮丧的李志川，笑得有些诡异。她叹了叹气，似深有所感：“是啊，那个冰山脸，真是无趣……”颜湑用力拍了拍李志川的肩膀，一唱三叹，声情并茂，真当是惺惺相惜。她瘪了瘪嘴，对上李志川愕然的神情，觉得效果不错，更起劲地顺着说了下去：“总是喜欢装面瘫，不爱做家务还有点霸权主义，玩连连看的最高纪录只到第二关……”